《论海贼与友人帐的适配度》作者:咖啡不加盐.tx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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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飞天的弧度以纽盖特为中心环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间,除了蒂奇以外,再没有其他人能踏进这个范围。
这个再次分割战场的举动带来了连锁反应,被隔离出去的黑胡子海贼团成员下意识地向佩奇攻去,可他们与佩奇之间隔着众多的海军,海贼的异动踩到了他们本就敏感着的神经,于是原本陷入短暂怔愣地海兵们像是突然苏醒一样地开始了回击。
“轰——!!嘭——!!!”
与这场对峙几乎同一时刻爆发的,是被各方势力接连阻拦的萨卡斯基。
随着他与艾斯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这位海军大将的耐心也逐渐变少,如果说之前还会勉强考虑一下面前这些人背后所代表的错综复杂的势力关系,那在艾斯即将彻底逃离的现在,萨卡斯基已经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了。
当一个海军大将打算全力以赴地去追杀某个人的时候,即便是七武海也无法再拦下他。
暴怒的岩浆铺天盖地地涌向那艘承载着艾斯一行人的外轮船,火力全开的赤犬用见闻色锁定了尚在甲板上的艾斯,彻底元素化的大将重新凝聚出一只臂膀,在极近的距离发动了能力。
“犬啮红莲!”
“艾斯!!”
“等——!”
“没人告诉过你!不要总是追着别人家的弟弟不放吗?!!”
萨奇怒不可遏的咆哮声传来,有水墨模样的红梅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拔地而起,尚带笔锋的枝干不断攀升而出,转瞬便已遮天蔽日。
那是从油纸伞里漫出的花枝。
在取回双刀后,实在是没手再拿伞的萨奇将它随意的支在了甲板的一角,没怎么关注它。
此刻在惊怒交加下,萨奇无意识地驱使了这把【屏障】。
那是佩奇特意为他改造的庇护所,本就自带庇护之意,而萨奇想要保护艾斯的执念太强,那些疯狂滋生的念想催生了这些梅,于是它们回应般的缀满枝头,在炙热的岩浆中热烈地盛开着。
这棵花树,是扎根在佩奇的魔力里的,为了完成自己身为【庇护】的使命,它正在不断地吸取着佩奇的能量。
突然被使用的佩奇停顿了片刻,她有些不确定这是不是所谓的越界,因为虽然萨奇似乎在做没有分寸的事,可她却没有像书上写的那样讨厌他。
有些茫然的佩奇歪了下头,但到底是默许了萨奇的行为。
只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巨大消耗再次引起了她的感慨——还好来的是她。
还好时间是没有尽头的。
身为时间魔女,本身便是一场无限的轮转,而她作为无限的概念,规则准予她拥有不可测的魔力量,否则根本就养不起萨奇。
同样被惊变转移注意力的纽盖特看向远处暴跳如雷的萨奇,他低笑着同佩奇打趣,“看来确实养的很好。”
在确认艾斯一行人还活着之后,纽盖特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那么在这最后的时间里,作为船长,他要亲手处理掉叛徒才行。
不打算再活着离开的纽盖特高举起自己的手臂,有震动波团在他紧握的拳头上,“蒂奇,唯有你,不配做我的儿子!”
“贼哈哈哈哈!老爹!不是都说了,恶魔果实的能力对我没用啊!”
“暗水!”
四散的黑色烟雾自蒂奇身上腾起,他用那只变成黑色的右手主动去接纽盖特的拳,却意外地被锤进了地里。
“啊啊啊!!!怎么会?!疼疼疼——!!”
因为暗暗果实自带的副作用,拥有双倍痛觉的蒂奇控制不住地在碎裂的地面打起了滚。
而白胡子已经俯身一把抓住了他的头,直接将震动波团在了蒂奇的脑袋上,“我不是教过你,只有霸气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么。”
说完这句话后,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偏头看了佩奇一眼,“卡普那混蛋的武装色也值得你惊讶?这副没见识的样子,出去别说是我的人。”
从不收女战斗员的纽盖特,此刻却若无其事地将佩奇划进了自己的领地范围,他深吸一口气,用早已跨过极限地破败身体使用了绝不应在此刻再使用的招式。
“库啦啦啦啦啦,让你看点真正值得惊讶的东西,我只教这一次。”
引起蒂奇恐惧的地震波被纽盖特主动撤下,可还没等蒂奇松一口气,另一种比震动要可怕上千倍万倍的力量以万钧之势倾轧而来。
这一次,连嚎叫的机会都没有,蒂奇的意识直接湮灭在了这场气息的冲撞里。
那是霸缠,是属于纽盖特的霸王色霸气。
像是飓风过境,这场比路飞要成熟太多的霸王色气浪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气与浪,它有如实质般地对周遭的一切造成了破坏——地面开始塌陷,金属开始哀鸣,就连那些阴沉的云也被搅动了起来。
天上地下,无处不为之震撼,无处不为之震荡。
“库啦啦啦啦啦!”
完全就是在燃烧生命的纽盖特却只觉得痛快,他看向瞪大双眼的佩奇,满意的再次大笑起来。
那近乎是有些孩子气的攀比,但显然,他从中得到了真实的乐趣。
红绸被这霸道至极的气息送上了更高的天穹,像是没有细线的风筝,飘飘扬扬的,自在地翻飞着。
他似乎就要死了,他知道。
可他没觉得这有什么好在意的。
纽盖特笑着看向一直在天堑另一端注视着他的马尔科,又看向难得露出生动表情的佩奇,最后在望向战国的时候露出了那个护士长超级熟悉的“一级警报”微笑。
显然,作为纽盖特的老对手,战国也对纽盖特的一些小习惯了如指掌。他眉心一跳,刚想开口喝止他,就听这老小子突然提气,大声将话给喊了出来。
“One Piece啊!是真实存在的!!”
“白胡子!!你这混蛋!!给我闭嘴!!!”
纽盖特才不管战国,他挑衅地看着他,虽不平和,却也没有恶意,那更像是一种对有些嫌弃的老朋友的隐晦劝慰,“库啦啦啦,怕什么,战国。”
“不要变成胆小鬼啊。”
“你骂谁是胆小鬼呢?!”
头顶青筋的战国却没等来下一句戳他肺管子的话,以智将之名威震四海的海军元帅在大脑空白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这个跟他敌对了一辈子的男人,真的死去了。
而马尔科则是在发觉老爹的气息消失后就直接看向了佩奇,然而与他以为的不一样,她没有将眼神聚焦在附近的哪片空处,而是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老爹的身体。
她是那样专注地看着他,像是在阅读他的一生。
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可马尔科仍然敏锐地感知到了那种微妙的转变。
他觉得,她好像,
正在生气。
第30章
这是佩奇第一次比签名者存在的时间更久。
在前三场循环中, 她要么是被动退回九点,要么是主动倒回九点, 但无论哪一次,几乎都是与签名者同时“死去”的。
所以这本明明签过许多名字的友人帐,直到这第四场循环开始之前,依旧【完全空白】。
因为时间线的倒退意味着尚未发生,那些不存在的未来自然也无法体现在现在,乃至过去。
可这一次是不同的, 这一次,佩奇并没有与签名者同时死去,她还“活”的好好的,所以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考官不向她介绍友人帐了。
确实不需要介绍,因为在友人帐被正确使用的那个瞬间, 有被封存的回忆顺着终于被激发的能量灌入她的脑海——先是一位有着茶色长发的少女, 紧接着, 是另一个与少女长得十分相似的茶发少年。
她看到了友人帐诞生的原因与过程,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直收集不到名字。
那是一本用妖力制造的, 用来记录妖怪之名的帐册,它本就不属于人类的世界。
人类哪里是妖怪呢,与他们相比,反倒是她这个不老不死的存在才更接近妖怪吧。
若是想让人类之名成功登上友人帐,那就只有杀死他这一条路。
只有将人变成鬼,他们才能成为“友人”。
可是, 哪怕她没有在这场战争中明白友人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也知道, 这本友人帐,绝不是什么友人·帐。
无论它被制造的初衷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它的本质, 那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主仆契约——被写下名字的“友人”不可违逆帐册持有者的召唤,如果烧掉或者撕毁写着名字的纸张,那么名字所对应的“友人”便会消亡。①
这真的是应该对友人做的事吗?
这真的是友人·帐吗?
这场考试要她收集的,真·的·是·友·人·吗?
至少在一直尝试着去成为爱德华·纽盖特的友人的佩奇看来,她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男人被一个名字束缚至此。
她是那样认真的去了解他——从以藏的文字里,从马尔科的故事里,从每一个船员的崇拜里。
她途经了数十个被他庇护着的小岛,她知道类似那样的地方只多不少,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全部看到。
那是一个在临死之前尚能撼天动地的人类,她见证了那场属于霸王的绝唱,那是他烽火不熄的一生。
而现在,这本册子却突然告诉她,只是因为他死了,只是因为他在死之前曾将自己的名字留在这本友人帐上,她便可以任意驱使他。
开心吗?
有感到高兴吗?
体会到支配者的愉悦了吗?
时间魔女本就黑沉的双眼愈发昏暗,不死鸟猜得不错,她就要生气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真心实意地动过怒了。
哪怕是在被割掉头颅时,哪怕是在连续出师不利时,那些伤害与困境虽然确实让她感到麻烦与不悦,但或许是一种高维生命的傲慢,佩奇始终就没太真的当回事过。
就像是突然被蜜蜂蜇了一下,会疼,会肿,会不开心,却不会产生什么要蜜蜂灭绝的心,弄死蜇人的那只就足够了。
可友人帐这件事,却是实打实的冒犯到了她。
佩奇从未想要支配自己的朋友,哪怕是萨奇。他这个从一开始就以鬼的形态出现在她面前的家伙,现在看来居然才是最适合签名的人。
可佩奇对萨奇的安排从未改变——在消除掉那些禁锢着他的执念后,在补充到足够的能量后,就把他扔去黄泉轮回。
充其量是在把他送走之前再拉到以藏面前转一圈。
佩奇原本是想将那场见面作为礼物送给以藏的,只是现在看来也不需要了,毕竟,成为友人与登上友人帐,根本就是两件事。
她既不想杀死以藏,也不想支配以藏,她不需要友人来做仆人。
她不需要这种社会实践。
居然取这种名字来误导她,还真是代理人的风格,她又在捉弄她了。
不过,怪不得不让她携带武器,这本友人帐上的“友人”根本就不需要成为朋友,直接用武力胁迫就可以。
只是,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没有妖怪的话,那就要杀掉81个人。
……要不要换个考场呢,换成那种妖怪横行的世界会更好吧,或者说,换成那种妖怪横行的世界才是正确的,不是么。
“佩奇?”
在失去老爹后,即便知道他的灵魂此刻一定就在哪个他看不到的地方存在着,可马尔科依旧控制不住的感到了足以灭顶的哀痛。
在声音变得低哑后,连往常略微上挑的尾音都消失了,这个在新世界有着超然地位的大海贼从未如此落魄过。
“佩奇,怎么了。”
不死鸟有些疲惫地轻声问着,“是哪里出了差错吗?”
佩奇被马尔科的声音拉回了现实,她从那些纷杂的念头里上浮,重新看向此时此刻——战争仍在继续,海军们依旧在前仆后继的冲向艾斯,势要把他的命留在马林梵多。
而直面了纽盖特攻击的,明明应该死掉的蒂奇却没有真的死去,黑胡子海贼团的众人正在试图突破海军的包围圈,想要将他带走。
不过最激烈的地方还是要属湾头,在无意中掌握了油纸伞的新用法后,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萨奇在佩奇的默许下恣意地挥霍着巨量的魔力,一个人便顶住了来势汹汹的岩浆。可艾斯必须要被处死,所以在萨卡斯基被奇怪的能力绊住脚后,库赞与波鲁萨利诺便不能再袖手旁观,他们纷纷出手了。
佩奇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她看向正一直耐心地等待她答复的马尔科,“……”
在这一片混乱中,时间魔女突然调慢了在时间中行走的倍速,她将下一秒无限延长,于是世界仿佛陷入了停滞。
‘库啦啦啦,这也是你的能力吗?稍微有点夸张啊。’原本正在为自己的状态而感到新奇所以正不停研究自己身体的纽盖特抬头看了眼周围,‘只有我还有意识吗?’
“佩奇!你又在搞什,老,老爹?!”
显然,并不是只有纽盖特能在这无限延长的一秒里保持清醒,他的傻儿子也可以。
在异变发生后,萨奇的第一反应却不是趁着海军被定格而痛下杀手,他居然是条件反射般地跑向了佩奇,像是生怕她把自己给落下——毕竟之前每次跳跃时间的时候,她都要抓着他才能将他带走。
但突然闯入眼中的,无论怎么看都年轻了好几十岁的老爹直接将萨奇的疑惑给抽飞了。
多少年了,他已经多少年没有再见过这样意气风发的老爹了啊!
萨奇看着纽盖特那头恢复成金色的长发,突然就鼻头一酸。
“啪啪——”
在气氛被萨奇带跑之前,佩奇拍了两下手,示意这唯二两个因为与她有着连接所以能保持清醒的灵魂集中注意力。
“我已经看到足够多的信息了。”
被震飞的红绸重新回到佩奇身边,亲昵地攀在她的肩上,于是佩奇顺势坐在了红绸上。她转头去看对现状接受良好的纽盖特,“你也发现了吧,这场战争只有两个结局。艾斯死,你们活,或者艾斯死,你们也死。”
“海军的底线就是火拳艾斯的处刑必须成功,他可以在3点之前活着,甚至脱困,可他不能在3点之后继续活着。”佩奇示意萨奇去看被定格的三大将,“就算你再不甘心也要承认,在失去白胡子后,白胡子海贼团与那些附属海贼团在海军本部面前是没有胜算的。”
“所以为什么不直接去劫狱?那个推进城的武装力量明显要比本部这边弱吧,连蒂奇都可以做到的事,你做起来不是更容易吗?”
被质疑的纽盖特无声地笑了一下,他也干脆席地而坐,在这无与伦比的荒诞场面中摆出了一副要跟佩奇长谈的架势,‘你知道如果我真的攻破了推进城会发生什么吗?’
‘那是一座深海大监狱,里面关押着无数真正的渣滓,推进城被攻破不仅意味着这些人会重返海面,更意味着海军的大失败。’
虽然外表回到了壮年时期,可岁月沉淀后留下的独属于长者的态度却没有发生改变,他平静地接受了这一系列超出常理的发展,也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死亡,甚至还有心情在死掉后给小辈讲解自己的世界观。
‘现在还远远不到海军能大失败的时候。’
纽盖特看向自己的尸体,他是站着死的,所以在坐下后,哪怕是他自己也要去仰视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赢。’
‘原本以为用我的这条命来交换艾斯是足够的,可现在看来,比起四皇,显然世政更重视‘D’啊。’
在老爹与佩奇突然开始对话之后,萨奇就自觉收声了,他环视了一圈乱糟糟的现场,最后干脆直接走到马尔科身边,也像对面那两个人一样,盘腿坐在了地上。
他瞄了眼马尔科沉郁的表情,没忍住长叹了一口气。
而佩奇与纽盖特的谈话还在继续,她想起了黄猿曾经说过的,世政一直想要断绝的血脉。
“level 6的犯人那么多,却只有艾斯一个人被重视至此,是因为他的血脉吗?因为他的父亲是D?”佩奇瞥了眼倒在地上的蒂奇,“这家伙的名字里也有D,可他依旧能做七武海。”
‘库啦啦啦啦啦,罗杰是不同的。’提起旧友后,纽盖特连心情都变好了几分,‘世界政府忌惮他,所以害怕艾斯成为第二个他。’
‘真是有够无聊的想法。’
佩奇盯着纽盖特看了半晌,她突然问了一个与之前的话题毫不相关的问题,“你不讨厌海军,对吗?”
‘为什么要讨厌。’纽盖特相当自然地承认了,‘他们又没做错什么。’
‘海军有海军的责任,他们要处刑海贼是理所当然的。’但紧接着,纽盖特的话锋一转,他有些嚣张地笑了起来,‘可我要自己的儿子回家也是理所当然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打一场了!’
“……”
得到答案后,佩奇收回一直盯着纽盖特的目光,她垂眸看向自己的脚尖,像是在发呆。
纽盖特也不催她,他就这样安然自若的坐在停摆的时间里,不曾惊慌。
萨奇一会看看老爹,一会看看佩奇,他依稀感觉到了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我先把名字还给你。”
最后是佩奇打破了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她伸手探向自己的腰包,将那本友人帐拿了出来。
在翻开帐册的封面后,【爱德华·纽盖特】的名字赫然显现在第一页。
“这不是一个有资格记录你名字的东西。”
她小心地将那页纸拆下,学着记忆里茶发少年的模样,将那张纸轻咬在口中。
原版的友人帐只有制作者及其血亲才能使用,可这本友人帐是被代理人复刻的,所以佩奇也能使用。
她合拢双手,在一吸一呼间将那些自带锋芒的笔画吹出了契约的牢笼。
墨色的名字顺着魔力带起的清风直冲纽盖特的眉心而去,在相融的一刹那带起了回忆的涟漪。
于是佩奇突然以纽盖特的视角看到了这第四场循环的点点滴滴——她与他们相处的时光是那样鲜活,那样清晰地存在于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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