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男人不要捡》作者:策马听风.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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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闻钦屏住呼吸,等江羽秋呼吸再次变得绵长,他才抬头看了一眼。

  犹豫几秒,施闻钦还是乖乖躺在自己的地铺上,没打床的主意。

  -

  第二天江羽秋改上早班,给施闻钦留了早饭,就匆匆离开了。

  最近奶茶店在搞活动,迟到是要罚钱的。

  因为活动力度大,从开店一直到中午客源不断,吃午饭时江羽秋累得话都不想说。

  一块吃饭的男店员也感叹,“早知道有今天,当初我就该好好学习,但凡考上一个好大学,也不用在这里辛苦。”

  江羽秋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他有好好学习,也考上了好大学,但是……

  男店员的表情突然很复杂,“羽秋,你好像吃了一块大料。”

  江羽秋咀嚼的动作一顿,最后还是将黄焖鸡里的大料吞进肚子里。

  他现在还有什么咽不下去的?

  生活里的苦,他不也咽得好好的!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回去的路上江羽秋又突然想起昨天答应施闻钦今天让他吃到肉。

  江羽秋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去海鲜市场买了一些活虾。

  除了煮面条,江羽秋啥也不会做,虾买回去,去掉虾线往锅里一丢,还撒了一把盐。

  煮熟后,江羽秋捞出来,把施闻钦叫过来吃虾。

  施闻钦先是巡视了一下新锅的情况,而后再去看盛出来的红虾,脸色微变。

  江羽秋纳闷,“怎么了?”

  施闻钦后退一步,像是要远离那些虾,“过敏。”

  江羽秋以为他说的是皮肤过敏,“少吃点没事。”

  施闻钦看向江羽秋,眼神露出些许怪异,“你说我,虾过敏,在医院。”

  江羽秋:……

  他早忘记自己说过这种瞎话了,难为施闻钦这么惜命,还记得这么清楚。

  江羽秋把虾端出厨房,含糊道:“上次骗你的。”

  施闻钦缀在他身后,“为什么,骗我?”

  江羽秋不客气说,“因为你挑食!”

  施闻钦没觉得自己挑食,相反,他对于江羽秋什么都吃感到不可理解,在他看来外卖是很脏的东西,薯片也属于垃圾食品,江羽秋却吃得津津有味。

  施闻钦很谨慎地剥了一个虾,吃了半只,等了十分钟,确定自己不过敏后,他才又吃了几只。

  江羽秋看了他一眼,“就吃这点?”

  施闻钦优雅擦手,“虾,不够鲜。”

  江羽秋:……饿死你得了!

  虽然买的虾大部分都吃进了江羽秋的肚子里,但他还是把买虾的钱记进账本里。

  今日花销一总结,居然只有一百多,这还是把水电费跟房租摊进去的金额。

  江羽秋看着178这个数字,默默把38的虾,改成138.

  但这也才278,想靠养活施闻钦实现财富自由,那得养他多少年?

  江羽秋想着等施闻钦清醒,他拿着对方给的报酬,再去读个书,把学历搞上来。

  复习需要钱,上学也需要钱……

  江羽秋忍不住又去摸施闻钦大衣的袖口。

  施闻钦只有这么一件外套,今天降温,他穿在身上保暖,正无聊地看某个电器的说明书时,江羽秋又开始摸他。

  江羽秋体温偏高,温热的触感不由让施闻钦想起昨晚的爬床。

  他眼皮一抖,立刻从江羽秋手里抽回自己的衣服。

  江羽秋不死心,又去揪他的袖扣,还露出很痴迷的表情,这让施闻钦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拽过被子裹住自己。

  这边的江羽秋似乎下定某种决心,放开施闻钦的衣服,在记账本上写下一笔支出。

  -

  晚上临睡前,江羽秋才将今日的账目推给施闻钦。

  江羽秋坦然自若,抱着手臂,语气平静:“赶紧签,签了早点睡。”

  他感觉良好,觉得自己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施闻钦却不知道为什么频频看他,还破天荒看了一眼记账本的内容。

  江羽秋瞳孔地震:!

  施闻钦一目十行扫过各项支出,精准地指着某项“大笔额度”,问道:“这是,什么?”

  什么也不是……

  不过是江羽秋巧立名目、弄虚作假、无中生有的一笔账罢了。

  哪个会计会在审计面前承认自己做假账?

  所以江羽秋咬死不承认:“……这不是写着服务费。”

  施闻钦一瞬不瞬盯着江羽秋的眼睛:“什么,服务费,要八百?”

  江羽秋顿时有种被看穿的仓皇感,语速比往常快了许多,“你住在我这里,房租不要钱,水电不要钱?”

  施闻钦条理清晰,“水电、房租,你摊在……这里了!”

  江羽秋仍旧嘴硬,“你没住过小区吗?小区每年都会向业主收取服务费!”

  施闻钦拿过江羽秋的手机,“打,给物业,现在,就打。”

  江羽秋彻底卡壳。

  见江羽秋又是抓耳,又是摸嘴,一分钟内做了三百多个小动作,施闻钦像抓到偷腥的猫,刻在骨子里的谈判技巧全部觉醒。

  他一针见血:“这是,假账!”

  江羽秋触底反弹,彻底急了:“这怎么是假账,你不要瞎说,我记下来的每一笔账都清清白白!”

  施闻钦很清楚江羽秋的反应,这是被拆穿后的恼羞成怒。

  “行,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没什么好说的,算我倒霉,捡到你这么一不知道感恩的人。”

  江羽秋进入第二个阶段——撇开事实不谈,转而用道德压制。

  施闻钦不动如山。

  江羽秋发泄了一通,见施闻钦什么反应也没有,心彻底虚下来,梗着脖子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

  这是黔驴技穷了。

  施闻钦终于开口,抛出自己的价码,“我要,睡床。”

  江羽秋下意识反驳,“不行,这是另外的价钱。”

  “可以。”施闻钦霸总附身,将笔掷到江羽秋面前,以绝对强势的姿态结束这场谈判,“价钱,你开。”

  在施闻钦眼里,钱只是工具。

  一种能达到目的,让自己过得舒服的工具。

  虽然被施闻钦拿捏住了,但江羽秋一点也不觉得难受。

  相反,他很痛快地定下每天1000这个数额,作为施闻钦能睡床的代价。

  江羽秋愉快地在记账本写下:床费+服务费共计1800.

  一天稳定收入1800,一个月就是54000,一年就是60多万。

  那养活施闻钦十年……

  十年成本有点高,还是养活一年吧。

  江羽秋结束发散的思维,对施闻钦说:“签字。”

  施闻钦捡起笔龙飞凤舞签下一个【沈】字,由于江羽秋又忘记买印泥,只能用碳素笔墨水代替。

  施闻钦很不满江羽秋每天涂黑他的手指,指责道:“你记性,真差。”

  江羽秋心情好,不跟施闻钦计较,把记账本锁进抽屉里,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等他出来,施闻钦已经大喇喇躺到床上,修长的腿叠在一起,姿势随意地占据大半张床。

  江羽秋:……

  虽然他同意施闻钦睡床,但真跟施闻钦同床共枕,江羽秋还是生出几分拥挤的不适感。

  -

  往常倒在枕头上一分钟就能入眠,今天整整三分钟了,江羽秋的困意才袭来。

  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下黏,就在他快要睡着时,身旁的人动了动。

  江羽秋将脑袋蹭进被子里,施闻钦又动了起来,动静比刚才还大。

  江羽秋困得不行,嘟囔着抱怨:“你能不能老实一点。”

  施闻钦对“老实”这两个字很敏感,当初江羽秋就是觉得他不够老实,把他扔到医院不管了。

  可只是安静了几十秒,施闻钦实在忍不住,很轻地碰了一下江羽秋。

  江羽秋纹丝不动,像是彻底睡着了。

  施闻钦小声叫江羽秋的名字,一副不愿意把他吵醒,但又不得不吵醒的模样。

  江羽秋困得睁不开眼,鼻音很重:“干嘛?”

  施闻钦说:“你衣服,我过敏。”

  江羽秋脑子转不动,不知道施闻钦在说什么,随口回答:“过敏你就把衣服脱了。”

  这句话听到施闻钦耳朵里变成,过敏你就把【我】衣服脱了。

第10章

  昏暗的光线里,江羽秋歪头睡得很沉,下眼睫毛绒绒的,像湖沼冒出来的一丛芦苇。

  他对施闻钦毫无保留地敞着肚皮,一点戒心都没有,仿佛施闻钦是很值得信任的人。

  施闻钦喉咙咽了咽,觉得江羽秋信任自己也是应该的,他正派的长相、宽仁的气度,是会轻易获得别人的好感与信赖。

  既然江羽秋这么信任他……

  施闻钦小心地拉起江羽秋的手,很不熟练地将江羽秋睡衣的袖子从手臂上褪下来。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当施闻钦托起江羽秋的脑袋,拽着衣服领口从江羽秋身上撤出来时,额角冒出了不少热汗。

  江羽秋大概感到不舒服,眼皮动了动,隐约有醒过来的迹象。

  施闻钦定在原地,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江羽秋侧了侧头,细软的头发在施闻钦手掌扫了两下,就不再动了。

  施闻钦这才敢吐出一口气,赶忙把江羽秋的衣服扒下来,还顺手叠好,放到书桌上。

  他下床去拿自己的衣服准备给江羽秋套上,摸着黑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之后转过身刚要返回,江羽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江羽秋感觉身上光嗖嗖,寒气直往身上钻,伸手摸了一下自己,发现没穿衣服。

  他支起上半身,看到床下那个高大的黑影,大为光火,“你干什么呢?”

  施闻钦觉得自己是有理的,但江羽秋这么一质问,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气短了三分。

  “为什么脱我衣服?”江羽秋没好气道:“我要是感冒了,你替我上班?”

  施闻钦为自己辩解,“是你,让我,脱的。”

  江羽秋眉头紧拧,眼睛瞪圆:“我什么时候让你脱了?”

  施闻钦振振有词,“刚才,我说你,衣服过敏,你让我脱。”

  江羽秋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施闻钦能连着说四个字了。

  随后被吵醒的火气又顶上来,他直觉施闻钦是在狡辩。

  “就因为你过敏,我就得脱光,还跟你盖一条被子?”江羽秋双眼冒火:“我又不是变态,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谈判桌上,条理清晰,气场强势的施总,在这一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面对江羽秋的怒火,施闻钦呆滞无言。

  江羽秋命令:“把我衣服拿过来!”

  施闻钦迟缓了几秒,走上前,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了江羽秋。

  江羽秋也没看清衣服是谁的,直接套在自己身上。

  施闻钦以为他会借题发挥,今晚不让自己睡床,没想到江羽秋穿上衣服后,倒在床上没多久又睡着了。

  施闻钦:……

  确定江羽秋睡死过去了,施闻钦才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江羽秋穿着他的衣服,又是那副毫无防备的样子,身上还带着他的气息。

  施闻钦慢慢把江羽秋抱到怀里,心里想,床太小了,两个人只能这么睡,可不是他愿意让江羽秋白白占自己的便宜。

  -

  第二天醒来,江羽秋才发现自己穿着施闻钦那件洗抽水的羊毛衫。

  昨晚模糊的记忆瞬间涌上来,他还以为那是在做梦,没想到施闻钦大半夜居然真把他衣服扒了。

  施闻钦在装睡,任凭江羽秋怎么叫他,他始终双眼紧闭。

  江羽秋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穿着施闻钦的衣服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等江羽秋出来,床上的人还在睡,这下江羽秋十分肯定他是装的。

  江羽秋走过去,用通知的口吻说,“你昨晚不顾我的意愿,给我换衣服,罚你200块。”

  听到江羽秋拉开椅子,接着是打开抽屉的声音,施闻钦稍稍掀起一角被子。

  江羽秋果然在记账。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施闻钦对江羽秋有一定的了解。

  江羽秋不是一个喜欢找后账的人,一旦盖棺定论,就不会再揪着不放。

  确定他不追究昨晚的事了,施闻钦这才敢起床去卫生间。

  把罚施闻钦的200块记到账本上,江羽秋给施闻钦煮了俩鸡蛋,嘱咐他——

  “我买了一箱全麦面包,估计上午就能送过来,你记得给快递开门,饿了就打开吃。”

  说完拿上钥匙就离开了。

  出租屋就留施闻钦一个人,他百无聊赖地望着江羽秋离开的背影,等人消失了,他才去厨房,拧着眉把那俩水煮蛋吃了。

  十点多钟的时候,快递员把面包送上门。

  施闻钦已经饿得不行,打开箱子,咬了一口全麦面包,又露出想吐的嫌弃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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