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既然已经想定了不同周王妃起冲突，自然不会把这样的话说出来，只冷冷的看着她，不耐烦的又是重复道：“那就不用你操心了。”
“王爷这说的是什么话？妾身可是他的嫡母，如今他的年纪还小，还得留在这后院。这后院的事王爷就不该多费心思管……”周王妃一副听了也当没听明白三皇子话的，理所当然的说道。
“够了，孤说了这事不用你管，你非得装糊涂听不明白，非得让本王把这事情同你掰扯的明明白白的是不是？”
打断周王妃，三皇子怒瞪着她，一副她若是再不识好歹自己就要同他撕破脸的架势。
这看的周王妃的奶娘胆战心惊的，连忙不住的朝着周王妃使眼色。
“你要抱走就把那孩子抱走吧。”周王妃撇了撇嘴，不屑的笑了一声，“既然你不放心他留在我这，想来也不放心洪氏留下。既然这样，那他们母子我也全都不留了，你照旧把他们全送回原来的宅子好了。就当我全没去过。”
说完周王妃一副赌气的样子回了内室。
把人送回原来的宅子？还权当周氏没去过？
三皇子没想到自己的王妃竟然是这样的人，在把柔儿欺负的那样惨之后，还能够说出这样无耻的话来？
哪怕是知道要忍，三皇子依然是被气的冒烟，差点就要跳起来冲进内室同她理论起来。
好在他终究是强行克制住了，在吩咐人把沉睡中的小儿子抱走的时候，看着沉睡中依然皱着眉头，看起来显得极不开心的小儿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顿他的三皇子突然觉得，似乎，周王妃的提议也不错？
至少，让小儿子同洪柔一同回到原本的宅子去之后，他就不用再多担心两人的安危，能够放心的去查姑母私底下的势力，进而渗透了。
想到那才是他翻身的根本，三皇子不敢再多耽搁，很快就把洪柔和赵奕都送回了先前的宅子，哪怕是看见那宅子里面一片狼藉，有许多贵重的东西都不翼而飞他也顾不上多计较了。只吩咐人好好的照顾好两人就迫不及待的离开。
洪柔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甚至没有留下一文钱。先前家底子已经被周王妃给抄空，什么也没剩下，府里头甚至就连能当了换银子的物件都没有的她，硬生生的吐了一口鲜血出来，最终只能派人去洪府找洪照要银子。
洪照这头，才分家把远远低于他预料的三成家财踹在兜里还没焐热，就有上门来“要债”的，他不由就是黑了脸，满心的不情愿。
不过哪怕是再不情愿，等问明白洪柔要银子是为了请医问药，他也是吓了一大跳。急忙追问，等知道了周王妃闹出来的那一出，直接就把洪柔的脸给毁了，洪照惊呆了。也顾不得女大避父，成了亲的女子，父女之间也不能够轻易私下见面的规矩，急匆匆的去见了洪柔。
等亲眼看见洪柔脸上的伤，再听了洪柔的哭诉，洪照沉默了，默默的掏出来一百两的银子递给洪柔，然后叹息着起身要走。
“爹，只一百两银子够什么？”洪柔眼看洪照转身要走，急忙叫住他，“爹，这恐怕还不够一剂药钱的，您再给我一万两。”
“我哪还有一万两的银子给你？”
洪照叹气：“分家，我通共也就只分得了三万两的银子和一个小庄子，两间铺子，一个三进的宅子。你娘，你兄弟那还不知道得花费多少银子呢。你也亲耳听见了长公主一开口就是每月五千一万的银子。我一下给你那许多他们还活不活？我自个还活不活？”
“可，可一百两也太少了些吧？”洪柔一怔，哭道，“爹，没有一万银子，您至少给我五千也成啊。再把那庄子也给我好不好？不然我和奕儿往后可怎么活？”
“你和奕儿怎么活难道不是该去问三皇子么？”洪照再度叹气，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能给你的就是这一百两的银子了，这在一般人家能至少用上一整年，今时不同往日了，你该简省就简省些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不顾洪柔的再三叫唤越走越快。
“呜呜呜……”
混账，都是混账。男人就没有一个是能靠得住的，就连亲爹也不例外……
洪柔不敢骂出声来，只能呜呜的直哭个不停，然后哭着哭着她睡着了。梦中，她只见自己和已经长大了许多，看着至少有十岁的赵奕被华贵的马车接进了皇宫后院，在众人的跪拜恭贺声中在一座宫殿前下车，身着龙袍的三皇子亲自来接……
就在洪柔瞪大了眼睛，感觉心砰砰跳的厉害的时候，忽然周王妃出现拿着一根挂着倒钩的鞭子就直冲她的门面而来。鞭子翻飞，从她脸上带走了丝丝血肉，叫她痛的忍不住不断的尖叫起来：“啊，啊，啊----”
清醒过来，洪柔还在忍不住的继续尖叫，疯狂的躲避，然后整个人直接掉落到了地上。
哪怕是摔到了地上，洪柔还是忍不住的不停尖叫挣扎，压根就停不住。
她的丫鬟听见声音慌忙进来，看见她疯魔的样子都是忍不住吓了一跳，连忙上去阻拦，试图把她搬到床上。没想到洪柔的力气太大，哪怕是受着伤也没法让人近身，一边尖叫还一边疯狂的拍打靠近自己的人，嘴上不断的叫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的脸，我的脸啊……”
“夫人这是疯了不成？”洪柔的样子太吓人，她的四个贴身丫鬟接连被她打了好几下之后，都不敢上前靠近她了，都是远远的站着凑在一起小声嘀咕道。
“我看是，都说疯子的力气格外的大，咱们四个都弄不过夫人一个，怕是她还疯的不轻。”
“哎呀，那可怎么办呢？”
“我看，咱们不如跑吧？”
“跑？”
“夫人的脸都这样了，往后恐怕是得不了主子的欢心了。小主子还那么小，没有亲娘替他在主子面前争宠，怕是他也很快就会被主子忘记。毕竟主子可是皇子，什么时候能缺得了儿子？”
……
第229章 你们真的无辜么？
等到陷入疯魔当中最终疲惫的睡着，然后被硬生生冻醒的洪柔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四周黑漆漆的。
自己身边就连一个人都没有不说，还躺在地上。
她不由的气急败坏，大声呼喊起来，结果喊了许久就连一个人都没能喊来。她又是气愤又是生出一种大不妙的预感，忍着疼费力的往门口爬去。
从半夜爬到天色大亮，洪柔好不容易爬出屋子，才到厅堂门口一看心都凉了。只见厅里空荡荡的，别说桌椅了，就连地上的地衣都被人给卷走了。
她眼前一阵发黑，立刻意识到是自己这宅子里的奴仆私逃了。
“奕儿。”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洪柔想起儿子，顾不得自己已经全身乏力，又开始奋力的往东厢房的方向爬去，一边爬一边喊道：“奕儿，奕儿你在哪里？”
可是任凭她喊破了嗓子，回应她的都是一片寂静。
直到天色渐黑，她不容易到了东厢房才发现东厢房里面也已经是空无一物了。别说人，就连一片树叶子都不见。
“奕儿……该死的，那些该死的狗奴才……奕儿，还我的奕儿啊。”洪柔不停的捶地发出绝望的哀嚎声----
没有了赵奕，她再没有了以往引以为傲的容貌，将来……她还能有什么将来？
洪柔深深的绝望了。她这时候并不知道，此时她心心念念惦记着的儿子赵奕已经被人换了身粗布的衣裳，丢在某个夫妻两个都是出了名的又懒又谗，整日不思劳作。只想着从哪儿天上掉馅饼，己经生了三个女儿，隔年就能再生个他们心心念念的大胖儿子的农户门口。
三皇子私宅里的洪柔，在东厢房又生挨了一晚上的冻，次日，又冷又饿的她再顾不上伤心儿子丢了，艰难的又是一路爬到院子里，也顾不得什么脏不脏，能不能吃。张嘴就对着院子里长的野草、花木一顿啃。
等啃完树皮、草根，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绿叶子，勉强安抚胃里火烧火燎的疼痛之后，洪柔突然听到传来的杂乱的脚步声，不由怔怔的朝着门口的方向看……
“快瞧，这还有个娘们儿。”
“阿呸，怎么是个丑八怪？”
“丑八怪怎么了？这看着年纪也不大，身段也好卖到那下等的窑子里头，也一样是多的人光顾。”
眼睁睁的看着几个一看就知道是路面上偷鸡摸狗的混子闯进来，在宅子里面东摸摸，西瞧瞧还对自己评头论足，竟然打着要把自己卖去那最低等的红栏院的主意，洪柔惊骇之下，白眼一翻，顿时就晕了过去。
等她晕了之后，那几个“混子”上前来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后有人给她在脖颈处补了一下，这才收敛起嬉笑不正经的模样，嗤笑道：“就这胆子，这才哪到哪她就受不了了？”
“行了，别啰嗦了，赶紧把这布置布置好把人给带走。”
“放心，误不了事，保准过后不管是谁来了，看见这儿的样子，都知道她是失了贞后才被人掠走的。”
先前那个给洪柔在脖颈处了一下的男子，一边笑嘻嘻的说道，一边摸到洪柔的衣裳里头，把最里面的肚兜粗鲁的扯下来丢弃在地上，上脚踩了几下，然后再打开一个竹筒的塞子往地上撒了些什么。
他做这些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去了内室，很快卷了个包裹出来，然后拿出条破麻袋把洪柔装进去，直接扛了这才离开宅子。
他们离开的时候特地没有关上宅子的大门，等有人发现这宅子的异样传到三皇子耳中，三皇子赶来的时候，宅子里面早已经人去屋空，除了院子里的些许痕迹和一件脏乱皱，被孤零零留下，让他格外眼熟的肚兜之外，几乎什么都没剩下。
颤着手的捡起那肚兜，一下就看到上面留下的极为刺眼的白痕。那是……三皇子烫手一样的把那肚兜又给丢下了，什么都没说，黑沉着脸的转身就走----
而再度清醒过来的洪柔，这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她的亲娘庞美和其他几个兄弟姐妹以及侄儿、侄女几个同处一个地牢里面。
看到他们，看到才没几日他们就一副面无人色，双目无神，麻木，就连看到自己也全一副没看到似的样子。
洪柔哪里还不知道她先前所遭遇的一切，同护国长公主绝对扯不开关系。
她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顾不得身上的伤口使劲的爬到门口拍打着牢门叫道：“还我奕儿，求求你们，把我的奕儿还给我吧。”
受了这一遭罪，洪柔有了一种还不如当初护国长公主就这么直接把自己和儿子抓来的感觉。至少那样她就不会白白毁了脸，弄得浑身都是伤痛，还受了大惊吓……
越想越悲，洪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嘴上一个劲的叫着：“奕儿，我的奕儿啊。”
“你的意思是，要把他也带来这儿陪着你，陪你一同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过下去？”
牢门外面的门打开了，护国长公主带着人施施然的走进来笑问洪柔。
“长公主，当初，当初偷走你孩子的人明明就是我娘。是她，是她一个人造的孽，你为何要迁怒我，迁怒我们这些无辜的人？”洪柔强忍着恐惧，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问道。
“没错，造孽的是你们的娘，可你们真的无辜么？”
护国长公主笑了起来：“你们这么些年的荣华富贵可都是你们的亲娘偷来的，你们跟着得了好处，怎么再叫你们跟着受罪难道真是委屈你们了？呵呵，本来对你们这样的贼子，只要你们不来招惹本宫，不来招惹本宫的明珠。本宫本可以把你们当成地沟里的老鼠，不予理会的。可偏偏你们不知足，心比天高。就算早年不知道庞美做的那些事，之后呢？你们一家子年年轮着往你们亲舅舅庞贵的住处去。呵呵，你们真敢说你们这些年来对你们娘是怎么对待本宫的明珠的事情就真的一点儿都不知情？”
“你，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我爹那是骗你的，你认回去的就是真正的明珠郡主？”
第230章 团聚了
洪柔一阵错愕，然后立刻就想明白了的看着护国长公主惊叫道。
“呵，好好养伤吧。你爹下月估计未必会再往这送银子了。到时候你们就连如今这样的好日子也不会再有。往后，你们就好好的替你们的过往，替你们娘好好赎罪就是。”
自己的猜测果真是对的，庞美的这些儿孙还真是一个都不无辜。
护国长公主冷冷的笑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洪柔，不顾她的大喊大叫转身走了。
“回来回来，你还没告诉我，我的奕儿去了哪里？”
护国长公主走了，不会再来了，往后也不会再有人告诉自己儿子的下落了。
意识到这一点，洪美痛哭流涕，然后扑到庞美身上开始疯狂的撕咬拍打她，一边撕咬拍打一边哭着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去招惹护国长公主？明明她压根就不管爹养不养外室，你为什么还要再去招惹她，叫咱们如今过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是啊，为什么？
庞美自己都迷茫起来了，然后撕心裂肺的嚎哭了起来。
洪柔的话和庞美后悔的哭声仿佛一个开关，让其他人也都惊醒过来，然后全都冲着庞美露出厌恶，仇恨的眼神，一个个也都扑过来开始撕打她。
一个两个三个……庞美先是护着脑袋，最后实在受不了了也开始还手，一时间一群人打成了一团，直到打的累了，没了力气这才气喘吁吁的各自瘫在地上……
这样的混战，在他们之间已经不是第一回 ，想来也不会是最后一回。
看守地牢的人只在外头看了一眼，嘴角一扯，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并不多管。
反正按着护国长公主的吩咐，他们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打死了大不了一卷破席子裹一裹，直接丢到乱葬岗也就是了。
并不值得谁为他们费心思劝架、斥骂。
这头庞美的儿孙不时的就打成一团，另一头庞美的长子和孙子、孙女正在一路乞讨的往京城走。三人吃够了苦头，还正幻想着等回到京城之后的好日子，却不知等着他们的却是比此时噩梦一样的日子还更可怕，看不到尽头的煎熬日子……
日子过得无比煎熬，每日吃的都是猪都不肯吃的馊食。每一日的每时每刻庞美等人都在盼着洪照来，可惜他们注定了要失望。
打从往护国长公主府送过一次五千两的银子，洪照在又见过洪柔一面后。知道洪柔往后注定了会失宠于三皇子，洪照果真如护国长公主猜测的那般，也歇了去找庞美等人的心。
等再知道洪柔和赵奕都出了事，他更是彻底的不愿意再提起庞美生下的这些儿孙。纳了两个良妾，整日的躲在洪府中不出门，一心只想着再生几个儿女，更是彻底的把庞美他们全都抛到脑后去了。
他不来找，护国长公主也只当忘了他一样，只时不时的让人把他同新妾相处的点点滴滴说评书一样的告诉庞美等人。
这对庞美等人而言无异于钝刀子割肉，每听一次都要发狂一回。从不时的互相撕咬，再到几乎无时不刻的互相谩骂、痛哭忏悔……
洪照不来，银子也没送来，按着护国长公主先前说的是要饿死庞美等人，那当然只是护国长公主吓唬他们的。
哪怕是他们自己愿意，护国长公主还不愿意让他们死的那样容易。
不过话都说出口了，若是再让他们那么容易就得了吃食，那护国长公主岂不是没面子？于是庞美一行人就被丢到了个犯人待的采石场，开始了每日里跟着一群穷凶极恶的朝廷要犯一样，唯有采够了石子才有饭吃的日子。
至于洪照，他的好日子也没能过上几日。护国长公主让当今的皇帝赵志查的，洪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当初同庞美勾结，偷走明珠郡主的案子，最终真相大白。
那事儿洪老夫人并没有参与，她的过错就只是御下不严，没察觉到自己的亲信被庞美那个外室给收买了。
但是哪怕是她没参与，但是御下不严，以至于皇家的明珠郡主流落民间多年。这没治她的罪，就只把她身上的诰命给剥夺了，已经是当今皇帝对她最大的仁慈了。
洪老夫人丢了诰命，紧接着就是洪老爷子丢了官身，理由是“治家不严”。
丢了官身不要紧，洪老爷子还被当今皇帝斥责了。若不是护国长公主出面帮着说情，差点被罚全族三代不得科举。
不过别支逃过了，洪照那一支却没能幸免。
洪照被查出来知情不报，与庞美狼狈为奸残害嫡女的罪名。他的那支血脉后人，除了明珠郡主一脉被剥离了出去，被当今皇帝赐了赵姓，其他的被当今皇帝直接摁死，改三代为十代不得科举，后人甚至不能读书识字。
随后，洪照也被罚没了所有家产，被下了大狱，需要在狱中服刑十年。他很快也被送去了庞美等人所在的采石场，就此也算是一家子人团聚了。
彼时，为了活下去，庞美和洪柔几个已经各施手段依附了采石场里头较为强壮的男子。
等看见洪照也来了。恨他绝情，这才害的自己等人不得不来采石场干活赚饭钱，吃更多的苦，受更多的罪，恨他恨的牙痒痒的庞美和洪柔等人，不只是不帮他，反而让人给他各种使绊子。
这让原本每日就没法采够石头，得不到足够饭菜，从来了就未曾吃过饱饭的洪照更是雪上加霜，日子更加难过了。
洪照的日子难过，他在外面的两个良妾和一个通房和儿子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了。
两个良妾自行回了娘家改嫁，通房年纪大了，又有儿子不想再嫁，但是也不想再归于洪照名下，便求了洪大夫人。
洪大夫人心软，让洪熙出面说动洪老爷子把洪照的这个庶子过继给了族里一个早逝的族人，再给了他们母子一些银子让他们出府自谋生路去了。
这洪老夫人并不愿意，一是怕洪照绝后，二怕十年后洪照从大狱出来没有人侍候他给他养老。
但是这一回洪老爷子没理会洪老夫人，直接就答应了。
第231章 九皇子
对洪照知情不报，伙同庞美残害嫡女的案子京城中议论纷纷，大街小巷不少茶馆还有说书先生拿着这事编成评书拿来给人取乐。
男人笑他活该，女人也唾弃他。不少贵女、贵妇对洪照因此被护国长公主给休了，私底下更是暗暗喝了一声彩，对田福娘和赵果儿也是同情居多。当然只当热闹看的也不少。
田福娘和赵果儿是既不喜欢那些同情的目光，也不喜欢被人围着当猴看，于是渐渐的除了必要的应酬之外，也不喜欢随同护国长公主出去赴宴了。
护国长公主性子本就清淡，实则也不喜欢赴宴同人应酬。
不过为了让才刚回来的田福娘和赵果儿出去多认识些人，这些时日这才几乎来者不拒，有人邀请就都会答应去赴宴。
如今看两人都不喜，便也歇了心思，起了同田福娘几人回田家村，去看看他们嘴里的“秘地”的心思。
比起京城，田福娘和赵果儿、阿虎、雷靖也都更喜欢田家村简单的生活，见护国长公主提起来都极高兴，自然是答应了。
想起来董穗提起过等他们回去，她和淑娘也要随行，田福娘于是给董穗母女下了帖子。
“这回我和淑娘是没法同你们一同回去了。”
董穗和宋淑娘应邀而来，母女两人先去拜见过护国长公主然后才去了田福娘的院子。寒暄过后，赵果儿就拉了宋淑娘去自己的院子，让董穗和田福娘两人单独聊着。
提起来回田家村的事情，问清楚田福娘等人回程的时间，董穗不无遗憾的叹气：“昨日宫里的苏妃娘娘找了她娘家的嫂子来，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替九皇子求娶淑娘。我娘已经答应十五我们带着淑娘一同去相国寺礼佛，届时苏妃娘娘和九皇子也会悄悄的前来。这离着十五也没几日了，来回太仓促，我们只能是等下回有机会了再去田家村瞅瞅了。”
淑娘和九皇子么？
看董惠又是失望又是期待的样子，田福娘想起来那日自己一家子人悄悄的由密道进宫中，不只是见过苏妃还见过正巧入宫的九皇子。
恰巧听见母子两人的密谈，知道九皇子表面展示在人前的那不学无术，软弱没有主见的模样不过是保护色。
她不由的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笑道：“九皇子挺好，不争不抢的人未必不会是笑到最后的那个。”
“我爹和我娘也是这样说的。”
董穗凑近了田福娘小声的道：“实则我也没指望他如何。不过我爹说了九皇子并非是咱们面上所见的样子，说他挺有担当，也是个能够拎得清的人。哪怕就只是个闲王也能护得住妻儿。我和淑娘也曾遇见过他，我能看得出来淑娘对他的长相还是挺满意的。这回苏妃娘娘的嫂子来了之后，我私下问过她，她知道了是九皇子也没说不答应。只说不管嫁给谁实则都一样，不过嫁给皇子至少一点好，平日里不用在婆婆的眼皮子底下过日子，哪怕是受婆婆管制也有限的很。”
叹了口气，董穗苦笑道：“她这是还记着当年宋家还没分家的时候，我那婆婆磋磨儿媳妇的手段呢。当初也不止是对我一个，我那婆婆不管是对她的亲儿媳妇还是对我这样庶出的儿媳妇，都是一样怎么都看不顺眼。我是没想到淑娘当初小小年纪能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还记到如今。”
“孩子的记性都好。”田福娘怜惜的说淑娘，“她说的也有理儿，哪怕是往后九皇子有机会登了大宝，她得进宫里头去同婆婆相处了。那苏妃娘娘，我娘说过，她也不是那等会磋磨儿媳妇的人。”
“九皇子会如何，这如今咱们可不敢说。”见田福娘说的这样直白，董穗吓了一跳，不过立刻意识到这恐怕也是护国长公主透漏给田福娘的，她会背后支持九皇子的意思，她立刻就心里有数了，低笑着说道，“这婚事能不能成也还另说呢，说不准见过了他们又看不中意淑娘了呢？”
“怎么会？”田福娘也是笑道，“既然苏妃娘娘都找了人上门，必定也是私底下探听仔细了。若是你们也愿意，他们九成九不会随意变卦。”
哪怕是挺遗憾这一回董穗和宋淑娘不能随他们回田家村逛一逛，不过想到若是宋淑娘的终身能够定下也是大喜事一件，因此田福娘特地对着董穗交代道：“我们这一趟回去会多待些时日。等淑娘的婚事定下来了，你一定得让人给我送信，到时候我和果儿都会回来送送她。”
“这不用你交代我也会给你们送信的，你可是淑娘的干娘，她成亲你和果儿怎么能不到？”董穗连连点头，笑着道，“那我和淑娘可都是不能依的。”
顿一下，她又是接着笑道：“你和果儿爹预备什么时候办婚事？介时你们可也别忘了我和淑娘，我们也是要去喝一杯喜酒的。”
“好，到时候我让人来接你们。免得你们舟马劳顿的跋山涉水，得走上不知道多久了。”田福娘有些羞涩，不过还是大大方方的说道，“果儿帮着我们算了日子，说是下月的二十六日子不错，我和我娘说好了，到时候我们的婚事也别在京城办了，就在田家村简单的办一场就成，免得在京城大张旗鼓的办喜事，还得同人解释太多。”
“这样么，那我到时候还能带着我娘和我嫂子、弟妹他们一同去么？”董穗一听顿时就是为难了，索性直接就是问道。
“一辆车连带伺候的人能坐十人，到时候你自己看着带谁来就是。”田福娘想都不想就答道。
“行，我明白了。”董穗点头，然后忽然道，“这回我决定了要同淑娘的爹合离，我爹让我大哥亲自去走了一趟，等到下月去田家村的时候，淑娘恐怕就该改了姓氏叫董淑娘了。”
“董淑娘？”
田福娘只觉着意外又在预料之中，很快就接受了的点头，“这叫起来比宋淑娘听着好听。不过事情哪怕是真能那么顺当，等淑娘同九皇子的婚事传出去，宋家能不反悔么？”
第232章 半凤之相
“哼，就算是他们要反悔又如何？这世上哪有什么后悔药给他们吃。”
董穗嗤笑了一声：“原本我还想着把我儿子也要来改了姓氏的，不过那有些难，怕是还得费上不少的时间功夫还不一定能成。毕竟那是嫡子，宋家也是要脸的，轻易不会让他改了姓董。我爹想着一旦我和淑娘同你和果儿的关系传扬出去，恐怕我就连合离都不用想了，所以只能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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