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霜听得十分感动,“不愧是武状元,思想境界就是比常人高。”
“那,都统,您看……”吴达热切地搓了搓手。
“此事我知道了,放心吧,兵部那边我会跟他们说一声。沈曜你就回去等消息吧。”
“既然如此,那沈某就多谢都统了。”沈曜放下心来,朝岑霜拱了拱手。“以后还望都统和长史多多指教了。”
“指教不敢当,既然入了我们胶州军,便是一家人了。”行军长史笑吟吟地说道。
出来之后,沈曜又向吴达道了谢,与他告别之后这才回了家。
沉礼听说这个消息后,惊得声音都变了调:“什么?你要入胶州军?”
沈曜点了点头,见沉礼呆呆地坐着不说话,他忍不住说道:“今日这趟出去,我本来也没有把握,只是去探探情况,所以就没有事先和你说,怕你跟着多思。但是没有想到吴兄办事如此利索,一下就说服都统将此事敲定了。不过你不用有负担,若是你不愿离开京都,我再去向吴兄说说便是。”
沉礼掀起眼睫看了他一眼,在凳子上换了个坐姿:“……我不是不愿,只是还没想清楚。”
胶州那个地方,不能说不好,那里也算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气候宜人,只是时常受到邻国骚扰,去那儿的话,沈曜以后的路会走得凶险一点。
他只要能跟着沈曜,去哪倒是无所谓。不过,他是真没想到,为了能摆脱他父亲的纠缠,沈曜会愿意主动去那个地方。
其实也是为了他吧,毕竟他之前都哭成那样了。
沉礼扭头看向沈曜,好奇地问:“你真的想清楚了么?”
“嗯,”沈曜拉着他的手,点了点头,“离开京都也不错,以你父亲的性子,我若留在京都,怕是免不了和他牵扯上。京都虽看着安逸,但天子近前,风流涌动,很容易就被卷进各种党争。而且我若留下,升官比较困难,没有拿得出手的实绩,就算有好的职位也轮不上我。兢兢业业站几年岗,撑死做个御前侍卫,可到底不如你父亲品阶高。”
“噗~”沉礼被他逗笑,“你还想着爬到我父亲头上呢?”
“那当然,这样才能护住你。”沈曜坦然地道。
只有文昌伯哪一日需要看他眼色了,他才威胁不到沉礼。
沉礼笑容慢慢落了下来,望着沈曜的眼神隐隐动容。他对去胶州倒是不反感,只是有一点对未知的恐惧和担忧而已。但想到沈曜就在他身边,他又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好啊,去胶州吧。”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道,“离开这里,我们去过新的生活。”
沈曜已经为他考虑了那么多,他也不必再说什么见外的话了。离开这里,清清静静,去文昌伯手伸不到的地方重新开始。
沉礼紧紧地抱住沈曜,轻声道:“以后你在哪儿,我的家就在哪儿。”
沈曜唇角扬了扬,默默地回抱住他。
两人悄悄地做好了离京的准备,等到文昌伯知道这个消息时,已经为时已晚。
“这……这这这……”文昌伯没想到会被他们这样摆一道,气得翻了个白眼,身子往后软倒。
“伯爷!伯爷!小心哪伯爷!快,快叫大夫!”下人们惊慌失措。
不久之后,沈曜带着沉礼一起跟随胶州军离京,全然不顾文昌伯在身后气得破口大骂,他们的好心情丝毫没受到影响。
到了胶州,沉礼继续教别人画画,沈曜则跟吴达一起在军中历练。胶州景色宜人,物产丰富,那里的人民风淳朴、性子泼辣、大大咧咧,很尊敬当地的驻军,也很喜欢像沉礼这样水做的美人。
沈曜在军中升职得很快,十年后,由于屡立战功,他又被召回了京都,被特封为宣平侯。
这十年里,京都发生了许多的变化。
文昌伯重病垂危,爵位似乎马上就要落到朱姨娘所生的儿子沉书手里了。
陈泊屿娶了沉仪做平妻,虽没休了沉梦,但与休了无异,沉梦据说精神已经有点失常,被侯府派人看着关在院中不得出来。
沉礼回京后,文昌伯派人递话,想要见沉礼一面。
沉礼去了,已经过了十年,他对这个生父早已彻底无爱无恨。但文昌伯瘫在床上,见到他的第一眼眼泪就哗哗流个不停。
“礼哥儿……你来了?”
文昌伯说话已经不太利索,记忆中古板严肃、精神矍铄的男人,如今已经苍老得他都快认不出了。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亏欠他的话,说他有多么多么的后悔,说得痛哭流涕、可怜极了。
沉礼始终不动如山地听着,不置一词。
比起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更倾向于,文昌伯是感怀于自己年轻时太过薄情,所以到老了才会落得这么个下场。他这不是真的后悔曾经漠视沉礼,他只是对现在晚景凄凉的自己感到悲哀而已。
若不是他眼里只有利益,不把亲人放在心上,沉书又怎么会伙同朱姨娘,暗中对他下手呢?
老了的文昌伯已经没有价值了,对他们来说只有妨碍,早点死了给沉书腾位置才是正经。
文昌伯即使知道又能怎样,沉书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只能将自己的爵位交给他。
这是朱姨娘和沉书的依仗。
但是现在不同了,沉礼回来了。
文昌伯眼里透出刻骨的恨意,咬牙切齿地非要沉礼接受他的爵位。不过他还有条件,条件就是沉礼必须得杀了朱姨娘,为他报仇。至于沉书,看在他血脉的份上,可以留一条命。但也不能让他好过。
沉礼漠然地道:“十年了,我当初不对你抱期望是对的,果然你不管过多久,始终都还是没有变。”
“恕我直言,我根本不想要你的爵位。因为你,文昌伯这三个字,在我听来都充满了恶臭。”沉礼站起身,冷冷地看着他道:“你的道歉,在我看来一文不值。在我需要的时候,我没有听到,如今我已经不需要了。你的爵位,爱留给谁就留给谁。早在十年之前,我就已经不承认你是我的父亲了。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你以为这么多年的伤痛,一句道歉就可以一笔勾销?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文昌伯红着眼挣扎道:“你……你难道真的想看我们沉家的辉煌,断在我这儿吗?”
“如果你不把我当沉家人,我会更高兴。”沉礼面色平静地道,“什么爵位,什么香火,什么辉煌,这些都与我无关。”
沉礼说完这些,转身离去。任凭文昌伯怎么呼喊,他也没有回过头。
他心头冰冷地走出伯府大门,在见到门前等待着他的那人,又仿佛肩头披满了阳光。
沉礼脸上瞬间冰雪消融,他禁不住笑了笑,加快脚步向那人走去。
仙门小丑八怪(一)
混元宗山顶云雾缭绕, 终年弥漫着浓浓的灵气,身穿蓝白色宗服的弟子们三三两两地走在山径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诶你们听说了吗?大师兄下山除魔物, 结果被打伤, 修为倒退了。”
“啊?大师兄实力那么强,竟然都还会被打伤, 碰上的魔物到底有多厉害啊?”
“谁知道, 这事我也听说了,现在宗主和几位长老都聚在一起商议此事呢。”
“青岚长老,轩儿为什么还不醒啊?”混元宗主峰宗主裴良院内, 聚集了整个宗内最有威望的几名大人物。最先按捺不住询问的人,是混元宗剑峰长老晗日。
他是混元宗首席弟子裴玉轩的师傅, 也是混元宗修为实力最高的人。
“此次他伤势极重,灵根破损, 修为倒退, 哪儿有这么容易醒。”被问话的青岚长老,是药峰的主事人, 也是混元宗医术最高的一位。
心爱的弟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性子急躁的晗日长老忍不住扭头看向宗主:“到底怎么回事?轩儿究竟碰上了何等魔物,竟被伤得这样重?”
混元宗的宗主,也是裴玉轩的父亲,名叫裴良。
他拧着眉头,语气沉重地道:“据同行的弟子所说, 他们, 遇上了魔虬……”
屋内忽然一片寂静, 几名长老纷纷瞪大了眼。
文山长老失声道:“是那个魔虬??轩儿他们怎会与他遇上?”
气氛忽然躁动不安,几名长老七嘴八舌。
“魔虬不待在魔界, 好好的跑到凡人界干什么?”
“竟然对一个小辈出手,实在是无耻!”
“轩儿怎会得罪于他的?”
“难怪身上的法宝都被消耗得一干二净,真是好险,能保住一条命回来都不错了。”
宗主咳了咳,几名长老这才醒过神来,停下了议论。
“魔虬生性狂悖,行事捉摸不定,轩儿遭此横祸我也很痛心,但当务之急是赶紧治好轩儿的伤。”
“对,”晗日长老回神附和,“现在最要紧的是轩儿没事,他好不容易才修炼到元婴后期的修为,一下子倒退到元婴前期,他一定受不了这个打击。”
裴玉轩身为宗主裴良的独子,从小就被当成混元宗下一任宗主培养,他天资聪颖、悟性极佳,生来就是天之骄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几位长老们看着他长大,对他寄予厚望,其中以他师傅晗日长老为甚。
裴玉轩从小到大修行一直都很顺风顺水,晗日长老担心这次修为倒退会对爱徒造成一定打击。
裴良淡淡地道:“不过是两个境界罢了,慢慢修炼总有一天能修回来的。”
“但是,他现在最严重的问题,是灵根破损。”青岚长老一语中的,“灵根这东西最为麻烦,破损了可不是慢慢休养就能补得回来的。”
少有天材地宝能够修补灵根,一旦出世必引来诸多人觊觎,混元宗想要弄到一点,也有些麻烦。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文山长老忽然摸着胡子道:“咱们宗门不是还养着那个吗?看来,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青岚长老微微一愣,“那个?”
“嗯,不错。”阳泽长老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青岚长老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哪个啊?”
晗日长老目光一动,明白了过来:“你们是说……”
“不错。”文山长老和阳泽长老肯定地点了点头。
青岚长老有些抓狂,“到底是哪个啊?”
“我倒是没意见,”晗日长老沉吟道,“宗主认为呢?”
几人看向宗主,裴良叹了口气:“那就如你们所说的这样办吧。”
青岚长老也不是蠢货,她最熟知灵根修复的办法,这么短暂的几句对话时间,她已经想到了。“你们……你们是说?”
在混元宗有个最特别的存在。
“长老们叫你,赶紧准备准备,随我去主峰。”
他生得貌丑,脸上有一大块童年遗留下来的烫伤疤痕,虽住在内门,却没有任何长老愿意收其为徒,弟子们暗地里都叫他丑八怪。
“你可真是走大运了,能伺候大师兄,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不过你可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要时刻谨记你的身份,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混元宗养着他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纯阳体质,最适合做炉鼎之选。宗主和长老们对大弟子裴玉轩疼爱有加,连炉鼎都早早给他备好了。此时,不过是物尽其用。
“还不走快点,磨磨蹭蹭干嘛?你不会不愿意吧?大师兄平日里待你那么好,难道你想见死不救?”
这个人的名字,叫苏梨。
“不是的不是的,”苏梨从茫然间回过神来,疾走了两步,“我当然愿意帮大师兄,我没有不愿意。”
来接苏梨的弟子,一身内门弟子服,腰间挂着法宝,神色鄙夷地打量着从头到脚都一身寒酸的苏梨,默默翻了个白眼,为她们大师兄感到默哀。
“长老们也真是的,挑炉鼎也不挑个好看点的。”她嘀咕着继续往前走去。
因为很多人都嫌弃苏梨的容貌,所以他平日里会留许多厚重凌乱的刘海挡住自己的脸,没人注意到隐藏在刘海之下的,是一双干净澄澈宛如清泉一般的眼眸。
苏梨默默捏了捏手指,跟在了前面那个师姐身后。
他只顾埋头走,也没注意周边的环境。忽然一只手伸出来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拖进旁边的屋子,他都没有任何防备。
“嘘~”陌生低沉如古琴般厚重悦耳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声道:“别说话,不许动。”
苏梨瞪大了眼,像只鹌鹑一般果然缩着肩膀一动不动,隐隐约约间听到了师姐炸毛的声音。“咦?人呢?该死的!怎么转个头的功夫就给跟丢了?”
“丑八怪!你死哪儿去了?”声音由远及近,从面前的门扉经过。
苏梨肩膀发抖,急得都要冒汗了。他很想说师姐我在这儿,但是根本不敢开口。
说来惭愧,他来混元宗七八年了,才练气后期的修为,在天赋高的内门弟子中间只有当沙包的份。他很有自知之明,连食堂后门养的狗都不敢招惹,平日里都是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
身后那人似乎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苏梨耳朵怪痒的。
沈曜看着面前这个胆小如鼠的小丑八怪,觉得很有意思,故意在他耳边轻声道:“别说话,乖乖跟我走。”
小丑八怪浑身僵硬,但丝毫不敢抵抗地被他带出了混元宗。
“你你你你你,你是谁?你要干嘛?”出了混元宗,苏梨才急切地开口。
沈曜低头看了他一眼,戏谑地道:“现在才问,是不是有点晚了?”
苏梨害怕地闭紧了眼睛:“你不要抓我,我长得不好看,修为也不高,你抓我没用的。”
“谁说没用,你不是混元宗养的小炉鼎吗?”沈曜故意逗他。
苏梨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放心吧,我是来救你脱离苦海的。”沈曜视混元宗的护宗阵法于无物,轻轻松松就带着苏梨飞出了宗门地界。
“哇啊啊啊啊啊啊!”苏梨发现自己在飞,都快吓死了。
平日里虽然看师兄师姐们御剑觉得很酷很想学,但真的上天他还是第一次,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沈曜的身后,张开了黑色的巨大翅膀,他一身黑袍,嘴角轻勾,“怕的话就闭上眼睛。”
苏梨赶紧闭上双眼,手紧紧地抓着沈曜的黑袍。
沈曜带着苏梨回到自己的黑魔岭时,人不知道是晕过去还是睡着了,无奈,他只能抱着苏梨进殿。
下属们看到沈曜抱着一个人,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连忙跪下就要行礼,却被沈曜低喝了一声“别吵”。
下跪的动作顿在那里,下属们只能不尴不尬地杵在原地,看着沈曜将人抱进内殿。
苏梨可能是心弦紧绷着,刚一被放下就惊醒了,看到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随后他回过神来,这才看清了沈曜的容貌。
与他不同,沈曜头发全部向后梳,大大方方露出了俊美至极的容颜,他肤色冷白,眉毛浓黑,眉弓骨高,眼睛狭长而深邃,只眼珠与常人有些不同,微微呈琥珀色,中心的瞳孔是竖着的。
苏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妖异俊美的面容,一时都有点看呆了。
沈曜翘了翘薄红的嘴角,托着腮问:“好看吗?我的脸。”
苏梨愣愣地点了点头,他不怎么会撒谎。
沈曜愉悦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谢谢,你也长得很好看。”
苏梨躲开了他的手,眸色有些晦暗地道:“我哪里长得好看了,明明长得这么丑。”
“谁说的?”沈曜捉住他的脸,将他的头抬了起来,捋起刘海露出脸蛋,认真地凝望着道:“你长得非常漂亮,尤其是这双眼睛,就算脸上有疤,也挡不住你容貌的出彩。”
苏梨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认真地端详着说漂亮,脸忍不住慢慢涨红,像一只煮熟的虾一样。
仙门小丑八怪(二)
苏梨猛地后撤一步, 大声道:“就、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给你当炉鼎的!”
沈曜微微一怔,想起自己和苏梨前面那番对话, 明白苏梨是误会了。苏梨还以为, 他抓他来,是想让他当他的炉鼎。
沈曜也不解释, 顺势逗他道:“为什么?你不是夸我好看么?”
苏梨一脸警惕地瞥了他一眼, 嘀嘀咕咕地道:“这不是长相的问题……我是大师兄的炉鼎。”
苏梨一直知道,自己是混元宗给大师兄养的炉鼎。对于这个身份,他接受得很好。因为如果不是混元宗救了他、收留了他, 那时年纪尚幼的他恐怕早就没命了。
混元宗给他饭吃、给他房子住、给他功法修炼,代价是做裴玉轩的炉鼎, 苏梨觉得,这很公平。
况且, 大师兄平日待他很好, 现在他有难,需要炉鼎帮助恢复修为, 苏梨当然愿意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哪怕自己的修为会因此倒退。
想到自己忽然不见,宗门可能因此乱套了,苏梨忍不住哀求道:“求求你,放我走吧,我必须要回去才行。”
“放你回去干嘛?反正你们师门只是拿你当你师兄的炉鼎而已, 回去了也没意思, 还不如留在这里。”沈曜好整以暇地抱着手, “我不用你做我的炉鼎,你就安心地待在我这儿, 陪我逗乐解闷,如何?”
“不行的,大师兄受伤了,我要赶紧回去帮他。”苏梨着急地道。
“哪儿有人上赶着当炉鼎的?”沈曜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反正你人已经到我这儿了,想回去给裴玉轩当炉鼎,你想都别想。”
苏梨有些委屈:“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让他给大师兄当炉鼎,难道他跟大师兄有过节?是宗门的敌人,不想看到大师兄恢复?
沈曜歪头看着他,不解地挑眉:“你心悦你家大师兄吗?”
苏梨脸一红,慌乱地低下头对手指:“我,我怎么敢对大师兄有非分之想,我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大师兄乃人中龙凤,我不过就是一粒小小的尘埃,根本不配与大师兄相提并论。”
沈曜盯着他看了半晌,接受了这番说辞。苏梨对他大师兄的倾慕肯定是有的,但爱慕,就如他自己所说的,他不敢有。
“既然如此,我让你免遭沦为炉鼎的命运,岂不是帮了你大忙?你干嘛还要着急往火坑里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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