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做老段的玩家面色狐疑地看了三人一眼。
很显然, 他觉得自己和这三人并不熟,他们能有什么事找他?
祀绮衣不露痕迹地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没什么大事,我们就是来统计一下人数。”光从外表看, 看不出这个老段有没有问题。
老段显然不相信祀绮衣的这个说法。
他打量了一圈三人, 目光最后落在了被放在地面上、那盖着白布的尸体上。
这三个人莫名其妙的, 带着的东西还神神秘秘地盖着布——
一定有问题!
他大步走上前, “这是什么东西?”
“别——”出于人道主义,祀绮衣开口阻止了一下。
听到了祀绮衣的阻止, 对方的动作显然更急迫了;他伸出手, 毫不客气地掀掉了上面盖着的白布。
血肉模糊的尸体也毫不客气地直接冲击了他的眼球。
“!!!”老段立马扔掉了手里的白布,一蹦三尺远,“这是什么东西?!”
祀绮衣叹了一口气。
不让你看又不是害你。
“你们把这个东西带来干什么?!”老段一脸的嫌弃。
祀绮衣, “你不是想去捞井里的东西吗?”
老段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你不用去了。”祀绮衣指着那坨血糊糊, 耸了耸肩,“喏,那就是井里的东西。”
老段一愣,他猛地回头看向地面。
……白天他们在井里废了半天劲儿捞的,就是这个玩意儿?
老段捂着胸口, 表情有点想吐。
“抬、抬走……”他挥了挥手, 眼里的嫌弃都要“快点抬走——”
“什么?这就是井里的东西?!”
听到了走廊里的动静,其他的玩家也纷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直接围在了尸体旁边开始研究。
——直接扼杀了老段的“赶走尸体计划”。
“真是晦气……”他绕过围起来的人群,走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的、他的室友, “诶,老陶……”
他十分自然地伸出胳膊就往他室友的身上搭, 却没想胳膊直接扑了个空。
“?”他扭过头。
他的室友,不仅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胳膊,甚至现在也避开了他的目光。
老段语气不善,“陶然,你什么意思?”
“老、老段……”陶然的嗓子发着抖,“你、你都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啊?”老段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我说你到底怎么了?”
陶然缓缓地扭头,直愣愣地抬起了手指,“那个尸体,和你,几乎、几乎一模一样啊……”
原本还想发脾气的老段闻言一愣。
他猛地扭头看向了地上的尸体。
其他的玩家也听到了陶然的话,他们缓缓地站了起来,看一眼老段,看一眼尸体,又看了一眼老段,然后面对着老段开始慢慢后退。
“不是,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老段见状,顿时激动地涨红了脸,“只是外形一样而已,不代表什么吧!?”
他激动地挥动着手臂,“你们为什么直接把我当成怪物了?!”
“对了,老陶!”他突然扭过头,“今天白天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对吧?!你快和大家说啊!”
“可、可是……”陶然颤抖着身子,在老段靠过来的时候直接后退了一步,“可是下午的时候你有出去很长的一段时间……”
“谁知道是不是、是不是那个时候……”
“你在放什么狗屁!”老段气得心口发疼,“我那时候是上厕所去了!我他妈当时不是还叫了你吗,是你自己说不去的!”
眼看着其他玩家脸上的怀疑越来越浓,老段急得额头都冒出了汗。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可能就要被当成鬼怪处理掉了;尤其是,这一次还有镜同光那个疯子在。
——他会死的!
“我知道了!”在脑子飞速运转之后,老段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了!”
“是那个女老师!”
老段越说越肯定,“这一定是她做的!”就是为了让他被同伴怀疑和排斥!
就因为早上自己反驳了她的话!
好生恶毒的手段!
“我要去找她!”
老段完全不管现在还是深夜,就直直地冲了出去。
“你们怎么看?”励天风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扭头问另外两人。
祀绮衣摇了摇头,轻声回答,“人没变。”
在老段挥动手臂的时候,衣袖滑落,她看到了对方手臂上的红斑。
除了手臂的其他位置也多出了不少星星点点的红色外,那块红斑的位置和大小,都和白天看到时的一模一样。
“那接下来怎么办?”励天风扭头问道。
反正有应十二和饲养员在,他主打一个摆。
祀绮衣揉了揉眉心,“先找个空房间把尸体放好……”
“其他的事,就等明天白天再说。”
她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
托她的好哥哥的福,她到了这里后,还都没好好休息过。
…
第二天早上。
祀绮衣精神饱满地推开了宿舍的房门。
然后对上了一张憔悴万分的脸。
祀绮衣,“!”
“老段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陶然顶着一张黑眼圈深深的脸,脸上满是不安。
“他昨天半夜跑出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他抠着手指,“我以为他和第一天晚上那样,只是心情不好出去转转,等消了气就会回来,所以就没有出去找他。”
“结果没有想到……”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不会是……出事了吧?”
其他人也陆续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听了陶然的话,有人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会不会是他本来就是‘怪物’,昨天又碰巧被我们发现了身份,所以直接找了借口离开?”
玩家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祀绮衣思考了两秒,询问陶然,“你和他从进入学校开始,就基本一直在一起对吧?”
陶然点了点头。
“那你有从他的身上发现过异样吗?比如性格、做事风格、生活习惯突然改变这类的……”
陶然抿着嘴唇,“我……我没有在意这些。”
祀绮衣了然。
那大概率,老段从头到尾没有什么改变。
眼看着陷入僵局,祀绮衣想了想,拍了板,“先去看看房间里的尸体还在不在吧。”
玩家们立刻跟在了祀绮衣的身后,朝着安置尸体的房间走去。
“镜哥,我们要跟上去吗?”侯南欠着身询问。
镜同光目光玩味地看着祀绮衣,对方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为了这堆玩家的领头人。
连励天风那个刺头都老老实实地跟在她的后面。
……有点意思。
这就是饲养员吗?
镜同光迈开了步子,“当然,要跟上去。”
不但要跟上去……镜同光兴致盎然,接下来,他甚至还打算也跟着听饲养员的话呢……
众人推开了房门,然后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尸体还好好地躺在那里。
情况不算太糟糕。
“走吧,我们该出去找人了。”
…
几个小时过后,玩家们聚集在了教学楼前的小花园里。
“找到了吗?”
“后山那块没有。”
“操场还有附近的草坪都翻遍了,没有。”
“我这里也没有……”
……
所有人都交代了一遍自己的发现,可是始终没有人发现老段的踪影。
他那么大的一个人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
“难道,老段他真的、真的是……”陶然的声音又开始颤抖。
“诶,你们听说了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小花园的树后,神神秘秘地响起。
“昨天夜里,那个‘实验室’又……”
祀绮衣立刻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轻手轻脚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靠近。
应十二顿时一把捂住了陶然还欲说话的嘴。
“真的假的?!是传说中的那个‘实验室’吗?”另一个声音惊讶地响起。
听起来似乎是两个女学生趁着课间,在小花园里聊八卦。
“当然就是那一个了!我听隔壁班级的人说,是他们班里的体育委员看见的。”
其他玩家也悄无声息地竖起了耳朵。
“据说他昨天经过那附近的时候,听到了十分可怕的惨叫声……就好像,有人在被人剥皮抽骨一样。他们班的体育委员那么大的个子,愣是一点都不敢靠近,听了一声后掉头就跑。”
“天哪,这也太可怕了……”
玩家们立刻对视了一眼。
这两个学生提到的“实验室”是其中一个“不可思议”,名为——“惨叫的生物实验室”。
这么取名是因为这个实验室明明已经废弃许久,却还是有人能在半夜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惨叫声。
据说曾经有胆子大的保安在巡逻时听到了动静,直接走到了实验室门口想要一探究竟;结果第二天,那个保安就辞职了。
听说现在,那个保安还在精神科里住着。
在那之后,那间实验室的周围就再也没有人靠近过了。
于是玩家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条满是灰尘的走廊。
门口的门牌几乎被灰尘完全覆盖,只朦朦胧胧地透出“生物实验室”几个字;门上的拉手上缠绕着粗粗的铁链,铁链下面挂着一个大锁,锁上也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只不过因为年代久了,金属已经生锈变脆。
侯南在镜同光的示意下上前,直接拽断了门上的锁。
粗重的铁链落地,在飞扬的灰尘中,这间尘封已久的大门被祀绮衣缓缓推开。
只是,她已经抬起、正准备迈入房中的脚步却停在了门边。
“怎么不走了?”
跟在祀绮衣身后的应十二见她突然停下了脚步,疑惑地从她的肩膀探出了头。
祀绮衣扭头,“因为……”
“没有地方可以下脚。”
她侧开了身子,让后面的人可以看见里面的场景。
“这是……”
后面的玩家纷纷瞪大了眼睛。
只见这间实验室内到处都是飞溅的血迹,墙壁、操作台、椅子……无一例外都被红色的痕迹覆盖,尤其是地面上的血垢,已经厚到可以留下一层鞋印;这些红色有的陈旧得已经隐隐透着黑色,有的则新鲜得仿佛是昨天才浇上去。
哪怕现在是白天,玩家们还是觉得森意扑面而来。
他们现在知道,那个保安为什么会被吓疯了。
“发现了什么?”
见祀绮衣一直盯着实验室内不说话,应十二小声地在她耳边问道。
“你有没有这间实验室,有点违和?”
应十二疑惑,“哪里违和?”
祀绮衣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她的目光扫过铺着厚厚血迹的地面,又缓缓向上,落在了操作台上摆放着的器械上,手术刀、手术剪、止血钳、拉钩……上面才凝固不久的血色还呈现着鲜艳的色彩。
这就说明——才刚有人用过。
“我知道哪里违和了——”
祀绮衣语气笃定。
“这里没有脚印。”
第115章 勤劳小猫咪(9)
如果这么说的话……
“确实很奇怪。”应十二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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