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在石洞内排排坐好后,祀绮衣这才询问应十二躲起来的用意。
应十二这么做肯定不会只是想甩开那些玩家。毕竟他们两个哪怕变小了,想摆脱那些玩家的“绑架”也容易得很。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原因——
应十二在躲那些树。
果然,下一秒,“这些树……我以前见过。”
应十二抿着嘴道。
祀绮衣顿时露出了感兴趣的眼神,“这是什么树啊?”
她伸手戳着应十二因为抿嘴而嘟起来的脸颊肉肉,“你给我讲讲呗~~”
应十二一边躲着手指艰难解释,一边手里似乎在鼓捣着什么,“它们叫‘飘飘树’。”
“飘飘树啊……”
祀绮衣扭头看了一眼石洞外、正跟在玩家身后追着飘的诡异树木,点头肯定,“倒是树如其名呢……”
只是,“这些树看起来似乎也不危险啊……”
它们目前为止都只是追在玩家身后飘,都没有攻击过玩家。
应十二为什么要带她躲起来?
应十二终于鼓捣好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祀绮衣,“飘飘树本身的确不危险。”
“但前提是,你不去攻击它……”
…
“呼……”
“呼……”
倪兴文一边喘着粗气往前跑,一边时不时地回头看向他的身后。
他的身后,正坠着三五棵红色的树。
该死的!
他不禁在心里骂道。
这些树简直跟狗皮膏药一样!
他已经绕着这座大宅院跑了整整一圈,跑得他都快断气了,都没能把这些阴魂不散的树甩掉。
原本跟他一个方向逃跑的玩家也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然还可以把自己身后坠着的怪物引到其他玩家的身上。
倪兴文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继续往前跑。
咦?
他的眼睛忽然一亮。
前面是——
灵堂!
而灵堂里,有剩下的那一批玩家!
倪兴文瞬间觉得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加快了脚步,直直地冲过了拐角。
“呲呲呲——”
鞋面在地面上紧急刹车而产生的刺耳声音,在空旷的后院里响起。
倪兴文看着转角另一侧、把他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的红色树木,又扭头看了一看他身后、原本就追着他不放的那三五棵树木,咬紧了后糟牙。
既然已经被包围了……
他缓缓摸出了自己的匕首。
那就只能——
拼一把了!
锋利的刀光闪过,他高高举起匕首,狠狠地刺了下去。
…
“咦?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灵堂内,一个玩家正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有吗?”另一个玩家也凑到了门边,认真听了一会儿。
“什么也没有啊……是你听错了吧?”他直起了身子,一脸失望,“亏我还以为能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唉……”他叹着气从门前离开,嘴里还嘀嘀咕咕地抱怨着,“真的好无聊啊……也不知道外面的人线索找得怎么样了……”
“无聊?”一个懒洋洋躺在地板上的玩家翻了个身,“等会给你出来个怪物,看你还无不无聊……”
抱怨的玩家立刻闭上了嘴。
灵堂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两侧阴影里的那个古怪树木,还在持续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相当催眠。
那躺在地上睡觉的玩家就听着从地板传过来的“呜呜”声,思绪一点一点放空了起来。
而在半梦半醒之间,那朦朦胧胧的“呜呜”声竟然逐渐清晰了起来——
变成了一个女人低声哭泣的声音。
那玩家缓缓皱起了眉。
……是谁大晚上的在灵堂里哭?
“呜呜……你能帮帮我吗?”
一个温柔的女声传到了那玩家的耳朵里。
嗯?是哪个女玩家吗?
那玩家闭着眼睛想,身子却在地板上动也不动。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那个女声还在继续说道,“我把我最重要的东西藏在了这边的树上,但是我现在是在想不起来我把它们放哪里了……”
“你能帮我找找吗?如果你帮我找到的话,我愿意分给你一些作为报酬。”
最重要的东西?
闭着眼睛的玩家立刻从地面上一跃而起。
那想必一定是高级道具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玩家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大义凛然地向着声音出来的方向走去,“我肯定义不容辞!”
他一步一步地走进了黑暗里。
“那人干嘛?”
另外两个玩家被那个玩家突然的一跃而起吓了一跳。
可还没等他们问出话,就见那个玩家直直地朝着灵堂的一侧走了过去,一点一点消失在了阴影中。
两个玩家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那玩家前进的方向,不是只有那些长得奇奇怪怪的树吗?
算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
可能对方就是无聊到去数树洞玩了呢……
毕竟昨天他们已经检查过了,那些树又没有什么危险。
两人便放下心来,各自靠在墙边,对着门板发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说……”
一个玩家突然开口,“他是不是去得太久了一些……”
“确实。”
而且,也没有了一点声音。
另一个玩家摸了摸下巴,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线索?”比如,发现了通往其他地方的暗道……
两个玩家顿时坐不住了。
他们对视一眼,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们也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迈入了黑暗中。
…
“如果攻击了那些树的话,会发生什么啊?”
祀绮衣伸手接过了应十二递过来的东西。
那是个奇怪的面具:眼睛和鼻子孔洞的位置都被应十二装了一个滤芯一样的东西。
她好奇地戴在了脸上,在面具后瓮声瓮气,“是会被那些树攻击吗?”
应十二摇了摇头,“不算是……”
他一边伸出手替祀绮衣调整面具的位置,一边解释,“飘飘树之所以可怕,是因为它的种子。”
“它的种子平时都被包裹在树皮之中。只是成熟的飘飘树,他们的树皮是十分脆弱的,只要是稍微锋利一点的东西,甚至是同类的树枝,就能破坏它。”
“大多数时候,飘飘树是无法飞这么久的,因为它们实在是太容易被破坏。”可偏偏这座宅子里,没有一棵真正的树,所以这些飘飘树才会追着玩家跑了那么久。
“而一旦树皮被破坏,里面的种子就会飞出来……好了,现在再说话看看呢……”
祀绮衣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再一次开口时,传出来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这个种子飞出来会怎么样?”
见祀绮衣的面具调整好了,应十二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掏出了自己的那个面具,开始给自己佩戴。
闷闷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
“这些种子会飞进人的鼻子里、眼睛里,甚至你身上任何暴露在外的开放性创口里。”
“一旦这些种子进入你的体内,它们就会扎根在你的身体内,迅速开始繁殖。”
“然后你就会成为——”
“新的飘飘树。”
嗯?祀绮衣在面具后眨巴着大眼睛,露出了十分感兴趣的眼神。
应十二的声音终于在调整下恢复了正常,小男孩嫩生生的声音在石洞里响起,“这些种子只要有营养,就会迅速繁殖。”
“人类的血肉对它们来说,就是最好的营养。”
“而被种子扎根的人,反应会一点点变得迟钝,行动则一点点变得迟缓,最后就变成了一棵一动不动的树。”
“他们的体重会越来越轻,因为他们的血肉正在一点一点被种子被吸收;但从他们的外表,却看不出任何的区别。”
原本天真可爱的声音因为讲述内容的关系,都变得阴森了起来,幽幽地在石洞内回荡。
“因为种子会释放气体,把塌陷的皮肤撑起来。”
“等到体内的血肉全部被吸收完了,人也就只剩下了一张皮,再加上体内种子分泌的气体……”
“他们就会飘起来,成为新的飘飘树。”
“唔,你说的种子……”
祀绮衣指着石洞外慢悠悠飘过的、长得十分像柳絮的深红色絮状物,问应十二,“是那个吗?”
应十二看了一眼,肯定道,“是。”
“那接下来的日子,我们需要一直带着这个面具了?”祀绮衣看着外面已经漫天飞的红色絮状物,语气惆怅。
“那倒不必。”应十二安慰道,“在外面飞的种子只要见到日光就会溶解。”
祀绮衣瞬间放心了。
不过既然面具都已经带上了,那总要让面具发挥一下作用才行。
祀绮衣朝着石洞外爬去。
现在其他玩家忙着应付飘飘树,哪怕方伯和周管家真的会在夜间出门,也只会被玩家们闹出的动静吸引,他们两个现在是绝对安全的——
祀绮衣“嗖”地一下缩回了洞内。
跟在她身后的应十二差点被打到鼻子。
“怎么了?”他心有余悸地揉了揉自己的脸。
“嘘!”祀绮衣绷紧了身体、背靠在石壁上,一边示意应十二安静,一边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片刻之后,她才松下了身体,扭头跟应十二解释。
“是方伯。”
她见到方伯端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从假山前走了过去。
看方向,似乎是朝着内院去的。
就好像完全不在意玩家搞出来的那些动静。
……咦?
祀绮衣有些奇怪。
难道晚上就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吗?
“走吧……”她再一次朝着洞外爬去,“我们也过去看看。”
“嗯。”应十二应了一声,正要乖乖跟上,就见祀绮衣又一次“嗖”的一下缩了回来。
“这次是玩家。”她抢在应十二问话前主动回答道。
下一秒,就听见凌乱的脚步声一点一点朝着假山靠近。
“滚开!滚开!”
沉重的呼吸声混合着毫无规律的挥刀声在石洞外响起,“离我远一点!不要靠近我!滚开!滚开!”
他的声音十分尖利刺耳。
祀绮衣在洞内锐利点评,“看起来像是被吓坏了。”
甚至根据她的判断,只要再来一个小小的刺激——比如一个突然从石洞里冒出来的小女孩——对方估计就直接疯了。
于是善良的饲养员小小姐十分体贴地决定在石洞里再蹲一会儿,打算等外面的玩家自己跑开后再出去。
绝对不是因为想等着对方把跟在他身后的那些飘飘树引走:)
可对方的运气似乎实在有些不好。
“这位少爷,您这是在做什么?”
周管家出现在了那个玩家的身后。
“这时候您不该在灵堂内守灵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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