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海贼与友人帐的适配度》作者:咖啡不加盐.tx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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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面咆哮的卡普相当无所谓地挖着鼻孔, “骂我干什么,我只是把她带来了,但她这不是还没到吗?”
前后矛盾的话被卡普说得理直气壮,他瞄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那小鬼想找赤犬问东西,你要是真放心他俩自己聊那我就走了。”反正翻修的钱不是他出。
今天是周五, 工作日的最后一天,明明应该是个会让人感到放松的日子,可库赞在昨天带回了会让海军全体高层一起加班的东西。
但与卡普带回来的‘东西’相比,库赞那边好像又没有那么难以处理了——在昨晚就成功返航的卡普中将跟个没事人一样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正常的挨骂, 正常的被问责, 正常的在集体会议里睡觉, 任谁也没发现他居然憋了一个大招。
直到时针指向下午六点整,摸了一天鱼的卡普中将从衣架上取回自己的正义披风, 然后就那样大摇大摆地往元帅办公室走。
他连门都不敲,“走啊!下班了!喝酒去!”
被文件淹没的战国根本就没分眼神给自己的老伙计,直到卡普直接箍住他的脖子,将他从办公椅里拔了起来。
“我带Lotto回来了,见一面?”
刚要发火的元帅大人被这句话噎住了一瞬,然后爆发了更大的火气, 他一拳锤在卡普的下巴上, “马林梵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带她回来干什么?!”
“你脑子里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甜甜圈吗?!用不用送你去万国??”
嗯,没错, 就是这样,于是便有了开头的那一幕。不过卡普完全没在心虚的,他用刚挖完鼻孔的手去拽战国的胳膊,“走啊。”
“别往我衣服上擦你的脏手!!”头顶青筋的元帅大人一脚踹向在靠谱和不靠谱之间反复横跳的怨种好友,“给我滚!”
不过尚存的理智约束着战国降低了自己的嗓门,他向卡普摆手,“先下去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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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林梵多有很多退伍老兵开的饭店,但他们大多是因伤残而退伍,没几个是因为真的到了岁数。
这种店从店长到店员都是自己人,保密性很好,所以将领们通常都会去这种饭店吃饭,既能聊一些不算太重要的工作,也算是照顾自己人生意。
在卡普看来,海军元帅与百兽大看板之间的谈话就属于‘不太重要的工作’范畴,但像他这么心大的人才是少数,所以这反倒变成了一个思维盲点,也是战国会同意去喝酒的主要原因。
他们要了一个包间。
“带来了却还没到是什么意思?”
换上私服的元帅黑着一张脸,他看了眼没换衣服的卡普,有些奇怪,“你不是最不耐烦穿制服了吗?怎么还穿着?”
正在开心烤肉的卡普非常敷衍地把自己的正义披风扔向战国,“她在这呢,但要今晚九点才到。”
被糊了一脸的战国:……
战国将那件蒙住自己脸的披风拿了下来,他将歪掉的眼镜扶正,然后拎起披风里外打量了一遍——这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披风,和其他披风没有任何不同。
“她在跳跃时间。”把疑问句说成肯定句的战国将披风搭在胳膊上,“博加特提醒的吧?”
卡普这个缺心眼的混蛋可想不到要规避视线的事,至于佩奇,他怀疑她的字典里就没有‘遮掩’这两个字。
可百兽的大看板就是不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马林梵多,出现便意味着必须开战,这是立场问题。
但马林梵多汇聚着数不清的眼线,如果佩奇真的选择直接从军舰里走下来,那跟全海域直播也没什么区别了。
与白胡子海贼团不同,海军这边不了解佩奇的能力原理,可就像战国说的那样,他怀疑佩奇的字典里就没有‘遮掩’这两个字,要不是马尔科在FOOD VALTEN临时突击给佩奇加了堂课,那战国会分析出更多。
“看来她这个跳跃还可以锚定物体。”兀自做着分析的元帅看了眼自己的腕表,距离九点还有一分半。
卡普是昨晚十一点左右回到的马林梵多,也就是说佩奇至少连跳了2个九点,她多给了他们一天的时间用来处理问柳的后续。
说到问柳。
想到令人讨厌的事,元帅大人本就黑如锅底的脸色更黑了些,而佩奇偏巧就在这时抵达了。
似乎只是眨了一下眼,身穿天蓝色浴衣的女人就那样站在了战国的腿上。
战国:……
卡普:“哈哈哈哈哈!谁让你非要拿着那件披风的,没落在你脸上真是太可惜了!”
战国拒绝去搭理自己这个又开始抽风的老友,他单手掐住佩奇的腰腹,直接把她从自己身上拿了下去,“坐下说吧,要喝点什么吗?”
有橘色的蜻蜓在浴衣的布料上飞过,它们避开了战国的手,飞去了其他的地方。
战国没有对这些像是活着一样的小图案感到惊讶,毕竟他屋里还有一个被黄猿带回来的活的海军旗。
“都可以。”
坐在餐椅上的魔女拿出了自己的自带瓷杯,她将它举向了他,“倒在这里。”
战国看向那个怼到自己面前的海军制式茶杯,他开了一瓶冰镇啤酒,“找赤犬做什么?”
给海贼倒酒的海军面色平静,一点也没有出现想到问柳时的低气压,他直接进入了正题,就像他曾经分析过的那样跟佩奇“以诚相待”,“你们两个见面只会拆了海军本部,我不想看到额外的支出。”
“他在奥哈拉炮击了避难船,我想知道那些人的罪名是什么。”
“屠魔令本就是要无差别毁灭性攻击,他是在执行命令。”将酒倒满的男人放下手中的酒瓶,他没有推卸责任,“金色电话虫是我交给斯潘达因的,你这个问题应该问我。”
连个寒暄都没有,在时针走向九点后,这间包厢里出现的每一句话都足够突兀和危险,但屋里的三个人谁都不觉得有问题,没有人惊讶,没有人愤怒,唯一的波动就只有卡普在抱怨烤肉熟得太慢。
“我知道奥哈拉的罪名。”直接拿出《世界政府刑法》的魔女翻开那本她早已非常熟悉的大部头,她指向目录,“研究历史正文是死罪,有罪当罚,我明白。”
拿回白瓷杯的魔女喝了一口尚在冒着小气泡的冰啤酒,“可避难船上没有历史学家,为什么要炮击。”
“你怎么知道那里真的没有。”屋顶的白炽灯将元帅大人的圆眼镜反出了白光,“赤犬是海军,不是赌徒,他不能去赌这种可能性。”
“疑罪从无。”
被反光晃到眼睛的魔女直接伸手拿下了那副眼镜,连太阳都可以直视的魔女却对这副眼镜产生了不耐的情绪,因为那艘避难船上有着第一个喂养她的人类,她又重复了一遍,“疑罪从无。”
于是战国也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赤犬是海军,不是法官,他是在执行命令,判断奥哈拉有罪的是我。”
“你判断的是历史学家有罪,不是奥哈拉,否则那艘避难船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西海,所以是赤犬在你的判断里衍生了判断。”
佩奇完全没有被战国的理论带偏,没有任何人能带偏不想偏离重点的魔女,“而且你也是海军,你也不是法官,不是赌徒,你也是在执行命令。”
“你们两个是在说绕口令吗?”卡普突然开口打断了佩奇的话,他百无聊赖地用夹子给烤肉翻着面,“萨卡斯基那小子就是有病,跟他什么身份没关系,他就算不是海军也会杀光那座岛上的人。”
烤肉在铁板上滋滋作响,明明是会让人食指大动的场景,却没来由的让战国失去了胃口。
佩奇:“他生病了?”
卡普:“啊,差不多吧。”
卡普将烤熟的肉片通通夹进了自己的碗里,一片也没给战国留,“老夫是不懂历史要怎么毁灭世界,但这是常识,那小子怎么可能让世界被这种东西毁灭。”
“卡普,闭嘴。”
将眼镜戴回脸上的战国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老伙计,“吃你的饭,吃这么多都堵不住你的嘴。”
“还不是你们两个在那说绕口令,也不嫌烦。”
“世界没有那么脆弱。”魔女小姐再一次向人类道出了属于她的常识,“历史也不会去毁灭世界,所以有人在说谎。”
“可你们没有在说谎,所以是有人在向你们说谎。”
属于白炽灯的白光倒映在魔女漆黑的眼里,她的眼睛不会像战国的眼镜那样反光,但也比往常要明亮上些许,“不过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想知道那艘避难船承载的罪名。”
“然后呢?”
开始给自己倒酒的元帅大人依旧心平气和,就好像那个经常在办公室咆哮来咆哮去的人不是他一样,“知道之后你要干什么,杀了萨卡斯基吗?”
“或许会。”差点忘记眨眼的魔女及时地眨了一次眼睛,“但这是奥哈拉的战争,所以比起我,应该是由奥哈拉来杀了他。”
在以藏那里学到何为荣耀的魔女给出了自己的判断——既然光月的战争要由光月来终结,那奥哈拉的战争也应该由奥哈拉来终结。
自己的仇自己复。
“是么,那我就放心了。”真的在以诚相待的元帅大人说着不那么人的人话,“只凭奥哈拉是杀不死赤犬的,我就这么一个干活的部下,可不能让他死太早。”
“而且我说过了,能发动屠魔令的金色电话虫是我交给斯潘达因的,所以就算奥哈拉要来找海军复仇,那也应该是来找我。”
“……”
佩奇盯着反复提醒她责任在谁的人类看了一会,她开口纠正了他话里的错误,“首先,你也是海军,如果按照你的逻辑来找奥哈拉的敌人,那这个人就不是你。”
“其次,我刚才也说过了,你们的常识是错的,历史不会毁灭世界,所以这里存在谎言。”
她点向那本被她摊在桌面的法典,“你们的规则也不可信。”
战国注意到了佩奇的奇怪用词,她在用‘也’,但他现在关注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她口中那个信誓旦旦的错误,“你怎么知道那个常识是错的?”
“因为我就是历史,我不需要借助人类的力量去毁灭世界,我随时都可以毁了祂,但我不会在作为历史的时候那样做,除非我的污染过载。”
战国:“……”
有少见的困惑出现在战国的脸上,他通常不会露出这个表情,这很难得。
“你等等。”
元帅大人抬手制止了还想再说些什么的Lotto,他看向一直在吃个不停的卡普,“给你三分钟,立刻吃饱,咱们换个地方继续聊。”
第125章
想让卡普在三分钟内吃饱是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所以卡普十分干脆利索地拒绝了战国。
但与不能让佩奇从军舰上走下来一样, 她也不能从这个房间里走出去,于是战国向佩奇伸出了自己的手,“先锚定我吧,咱们明天上午九点见。”
这是个非常大胆的举动,大胆到会轻易地丧命。
可这就是战国在基于自己对佩奇的判断后作出的决定,他依旧认为她是面镜子, 所以只要他不怀有恶意,那便没有恶意会反馈回来。
他是正确的。
“好。”
与能带来的恐怖灾难相比,作为灾难源头的魔女其实大多数时候真的很平和,这要感谢西娅。
感谢她千千万万次的强调时间的本义,并将冒头的污染统统塞回门里。
苍白又冰凉的手搭上了战国的手掌, 在他为那股凉意皱眉之前, 佩奇已经消失了。
收回手的元帅大人看向自己的掌心, “她的体温一直这么低吗?”
“对啊,我不早就跟你说过, 她跟个鬼一样。”
一直以为是卡普在嘴欠的战国:……
“你真要让她去见萨卡斯基?”又开始烤肉的卡普肉眼可见地失去了耐心,“下次去吃烧烤行不行,烤肉真费劲。”
“不见一面她能走?”
“那估计是不能。”
往常吵吵闹闹到恨不得两句话就干起来的两个人却在这家烤肉店的包厢里平静地聊着些真正值得干起来的事,就好像这些连谈论都不被允许的禁忌之事还不如那包被卡普偷吃的山药片重要一样。
“你们自己聊去吧,老夫不操这个心。”他举起自己的酒杯举向战国,“要动脑子的事去找小鹤, 别来烦我。”
“本来也没指望你!”
两个玻璃杯碰在一起, 发出好听的撞击声, “只要不给我惹事就算你是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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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佩奇再次迈出时间流后,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间十分没有生活气息的宽敞客厅。
“这是萨卡斯基的家。”将魔女牵回人间的元帅大人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看向那个依旧被佩奇举着的白瓷杯,属于冰啤酒的寒意早已消失,显然这杯酒已经不是昨晚刚倒出来没多久的状态。
看来跟随Lotto一起跳跃的物体不会遵从Lotto的时间线?
“人呢?”
环视一圈的魔女没有发现战国以外的人类,她毫不见外地往前走去,不需要任何人的招待便自顾自地挑了个足够舒适的地方坐下。
“当然是在加班。”跟着坐过去的战国推了下自己的眼镜,“你送给库赞的可不是什么好处理的东西。”
那份资料里有解药不假,可那里更有有关世界政府的罪证,是实打实的把柄,实打实的证据。
试问当信仰正义的海军突然发现持有海军的掌权人在作恶会是什么心情,当他们发现自己在无知无觉中成为了恶的一部分,又会做出些什么事情。
“我封锁了这个情报。”
军心不可动摇,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够的承受力能直面真相,这与是否勇敢无关,也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这关乎本能,关乎选择。
所以卡普可以知道,但泽法不行,鬼蜘蛛可以知道,但鼯鼠……不行。
可或许是福祸相依?战国倒是真的头一次见到青雉和赤犬能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商讨事情。鸽派的领头人开始说激进的话,鹰派却能保持冷静,冷静地讲出更加彻底的大不敬。
“不用告诉我后续,我不关心这个。”
得知屋主尚在工作后,佩奇直接进入了等待模式,这是她最擅长的事。
不过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在等待,所以在盯着战国看了一会儿后,魔女小姐开始了她的十万个为什么,“明明都是海军,为什么还要区分派系?他们不会争斗吗?”
“当然会,但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听见所有的声音。”
“那他们还是朋友吗?”
“至少不是敌人。”
“……”
在佩奇再次安静下来后,战国接过了那个十万个为什么的身份牌,不过在提问之前,他先为自己留下了安全阀门,“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但如果我在得知真相后要求遗忘或感到不适,你要答应我回到刚才这个九点,并且告诉我是第几次回来。”
就像他会封锁情报一样,战国认为佩奇的身上也存在着理应向他们封锁的情报,可这姑娘的字典里是真的没有遮掩这两个字。
所以还是靠自己吧。
佩奇接过被战国递过来的写满了问题的纸页,她看向这个眼镜又开始反光的人类,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为什么要收集友人帐][如果你被污染会发生什么][污染来自哪里][你来自哪里][为什么叫自己历史][是否还有其他同族在这里]
佩奇:嗯,好像没有马尔科不让说的东西。
“收集友人帐是为了完成考试。”
“什么考试?”
“转正考试,这是我最后一场考试,这里是我的考场。”
战国:……考场?
“哦?那这里存在监考人吗?这里……是指这个世界?考题就是交朋友?”
“没有监考人。是的。对。”
战国:很好,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就已经能感到不妙了,没有监考人的考试?那不就意味着出题人只关注结果吗?她可以用任何方式完成考试??
皱起眉头的男人微扬下巴,“下一个问题。”
“哦。”
手拿纸页的魔女安静地注视着那些文字,莫名透出点乖巧的意味,可战国知道这只是表象,要是Lotto真的‘乖巧’那他也不会坐在萨卡斯基的家跟她玩这种问答游戏,他也是很忙的。
佩奇发现后面几个问题都是相互关联的,可以一起回答,所以图省事的魔女再一次一次性回答了全部的问题。
“会带来灾难。母亲。阿诺特。历史是我的别称。现在没有。”
战国:“……”
战国眼角抽搐地回视着望过来的佩奇,“太简略了,讲得再详细一点,阿诺特在哪?”
“在很远的地方,不在这里。”
已经明白佩奇口中的这里就是在指这个世界的元帅大人消化了一会这句话,“所以你是外星人?”
“……嗯。”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的魔女有些迟疑地点了下头,“可以这么说。”
“那看来你学东西很快,至少学习语言很快。”战国审视着这个与他们别无二致的天外来客,问出了另一个他很在意的问题,“什么叫‘现在没有’?”
但佩奇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就‘学语言很快’这个评价给出了其他延伸,“是你们的通用语与我曾去过的位面一模一样。”
她停顿了片刻,然后突然向战国分享起了自己在很久以前就发现过的过于频繁的偶然,“不仅仅是语言,还有部分食物的做法,部分国家的建筑,以及不同阶级的称呼,都是一模一样的。”
“停。”战国直接打断了佩奇的分享,“我不是很想知道世界之外的世界是什么模样,这个世界就已经足够让我头疼了,所以先回答我的问题,什么叫‘现在没有’?”
被制止的佩奇眨了下眼睛,然后真的不再延伸,“我的姐姐曾经来过这里,大概在八百年前。”
“她也来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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