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不乖》作者:Akon.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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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知木点点头。

  他还记得那天在剧本杀的店里,刘恋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刘恋的嘴唇红润润的,形状丰满,像成熟的浆果。

  她说,“为了追求满足感。”

  后面很多天里,岑知木脑海中一直回想着那一幕。

  满足感,满足感。

  他摸摸心脏的位置,觉得里面空空的。

  现在的他,成绩很好,同学友爱。老师的夸奖、父母的奖励,这些东西他都有,可是为什么还是找不到满足感。

  他难道是很难被满足的人吗。

  我是很难被满足的人吗?

  岑知木张开嘴,微微吐出舌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很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

  在刘恋的建议下,他的舌钉位置打得比较靠后,舌钉的款式是刘恋陪他一起挑选的澳宝。

  穿孔师对距离的把握非常好,正常说话时,其实是看不太见岑知木舌头上有一枚舌钉的,除非对方刻意盯着岑知木的嘴巴。

  刘恋靠在墙边喝加了可乐的威士忌,问他:“感觉怎么样,疼吗?”

  岑知木非常诚实地点头,“疼的。”

  毕竟嘴巴里多了异物,他暂时没有适应,说话声音都有点怪怪的,总感觉舌头肿了。

  穿孔师整理着台面上的器具,笑着说:“痛感大概会维持两到三天,消肿时间不确定,不会超过两周。怕痛的话可以吃一粒止痛药,过段时间就能适应了。”

  她蹲下身,从一排矮柜子里抽出一本小册子,“上面有注意事项和养护方法,带回去好好看看。”

  岑知木接过小册子跟她道谢。

  刘恋喝完了自己杯子里的东西,走过来掰岑知木的嘴唇,想看看他的舌头。

  岑知木被迫张开嘴,澳宝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可以闪烁着光彩,他的舌钉位置又比较深,若隐若现的光亮,宛如水底巢穴里,躲在蚌壳里面的珍珠。

  刘恋发自内心地赞叹道:“真的很漂亮。”

  穿孔师也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打趣道:“你是说人还是说舌钉?”

  刘恋大大方方地回:“都漂亮,不行吗。”说完后笑嘻嘻地捏了一下岑知木的脸。

  岑知木抬起册子挡住脸,往后躲了躲。

  舌钉的事情是岑知木和刘恋之间的小秘密,除了他们俩和穿孔师以外谁也不知道。

  为了养好舌钉,岑知木老老实实吃了几天流食。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一边仔细感受着舌头上的胀痛感,一边闭着眼睛数羊。

  有一天早上刷牙,他不小心用电动牙刷撞到了舌钉,痛到眼冒金星,蹲在地上捂住嘴缓了很久,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有病。

  什么满足感,假的,只有疼痛感和饥饿感。

  岑知木在地上蹲到脚麻,扶着洗手台站起来,接了杯温水漱口。吐掉漱口水的时候,他看到白色的洗手池上沾了几缕细细的血丝,肯定是穿舌钉的地方流血了,他又把自己骂了一顿。

  有病,有病,岑知木有病。

  有病的岑知木在高二下学期第一次摸底考试考了全班第四名,年级十五名。有病的岑知木要拍照上师生光荣榜了。

  拍照的时候,年级主任过来看了好几眼,和摄影师凑在一起嘀咕了一会儿,看了看相机里的照片,让摄影师删掉重拍。

  “岑知木,”他站在摄影师旁边指挥,“把眼睛眯起来,显得小一点,头发全都拨到耳朵后面去。”

  他扭头跟摄影师解释:“不能拍得太好看了。”

  摄影师都要无语死了,他拍了很多张照片,主任老说不行,后来他干脆把相机塞给主任,教他怎么按快门,让主任自己拍。

  主任接过相机,信心满满,“咔嚓”一声。拍完之后一看照片,岑知木唇红齿白,即使听了主任的话眯着眼,依旧有种说不上来的娇憨感。

  主任没办法了,岑知木非常上相,无论如何都拍不成丑八怪。他总不能剥夺岑知木上光荣榜的权利。

  于是岑知木眯着眼睛的照片被挂上了光荣榜。

  这也太与众不同了,大家下了课都围在光荣榜前面看,尤其是高一的学弟学妹。岑知木故技重施,当天下了晚自习后,趁着月色,拖着严梁胥走到光荣榜前面,拿黑色马克笔给自己的照片画小猫胡子。

  严梁胥说他:“无聊。”

  岑知木转手在他的照片上画了两个蝴蝶结,一左一右挂在头顶。

  “你——”严梁胥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但他想明白一个问题:“毕业生荣誉墙上,虞弦哥照片上的猪鼻子也是你干的吧。”

  岑知木得意洋洋,“我初中那会儿就那么干过。”

  “太坏了。”严梁胥说他。

  岑知木收起马克笔,他们俩一起朝宿舍楼走去。

  严梁胥问他:“虞弦哥还好吗,寒假我给他发消息,他到现在都没回我。”

  岑知木摸摸挂在脖子上的戒指,说:“好着呢,胥哥,跑快点,寝室要锁门了。”

  说完拽着严梁胥往前跑。

  虞弦毕业后,学校再也没有哪个学生得到过像他那样的优待。严梁胥和岑知木又回到躲在被窝里做题的原始人时代。

  不仅如此,室友还故意使坏,向老师打报告,说他们两个半夜不睡觉,在寝室里开着灯,影响到其他人休息了。

  鞠老师找他们俩谈过话,意思是他们有热爱学习的心,这很好,但是影响到其他同学的话她不得不出面整治。

  “而且学校是不允许学生熄灯后在寝室开手电筒学习的,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好好休息。”鞠老师说:“回去吧,下次不许这样了。”

  岑知木和严梁胥挨了一顿教育,像两个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地回了教室。

  严梁胥说他很想虞弦,岑知木没说话,但他比严梁胥更想。

  小区里的人最开始还觉得虞弦没了爸爸妈妈很可怜,后来他们都联系不上虞弦,背地里开始说虞弦冷情,是个白眼狼。跟着叔叔去海市过好日子去了,走了以后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

  包宁宁和岑知木一起坐公交车回家时说起这件事,她说:“他们就是占不到虞弦的便宜了,所以才开始说他的坏话。”

  他们小区有几家人的孩子今年高考,他们想找虞弦帮他们孩子报志愿,最好还能在学习方面指点一下他们的孩子。可是发出去的消息像是石沉大海,虞弦一个都没回。

  大人就是那么现实,他们用到虞弦的时候,不留余力的称赞虞弦,现在没办法继续用虞弦了,就开始骂他白眼狼。

  岑知木说:“都有谁家啊。”

  包宁宁说,“高三的那几个,他们爸妈基本都说了。我妈也说了。”

  她郁闷地趴在前座的椅背上。

  岑知木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开机,在业主群里发消息。

  他说虞弦才不是什么白眼狼,虞弦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走过来的,虞叔叔不管他,小区里其他人只会说他可怜,除了说他可怜之外好像没做过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他的事情,反倒是经常怂恿自家孩子骚扰虞弦,让虞弦给他们辅导功课,给他们推荐学习资料。现在占不到便宜就要说虞弦不好,真是坏死了。

  虞弦不是白眼狼,说虞弦坏话的人才是。

  “木木,”包宁宁目睹岑知木发完那些话,看看手机,再看向岑知木的脸:“你疯了啊,快撤回。”

  岑知木抿了抿嘴唇,“我不。”

  钟望舒在学校加班的时候接到了同小区住户的电话,那边的人咋咋唬唬地说:“钟老师,你们家岑知木疯了啊,在群里乱说什么呢!”

  钟望舒莫名其妙道:“怎么了,木木怎么了。”

  “哎呀,你赶紧看群消息吧!你和小岑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钟望舒等那边挂断电话,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她手机里收到了很多消息,大家都在说岑知木不好。钟望舒见不得外人说岑知木的不是,强忍着不快点开一位邻居发来的截图。

  等她看完截图,何止眼前一黑,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忙打电话给岑书阳,让他管孩子。

  岑书阳却说:“儿子说得对啊。”

  钟望舒气不打一出来:“说话要分场合!你看你惯出来的好孩子!”

  “木木还是个孩子,”岑书阳说:“十几岁的年纪,你想让他怎么样?你要是因为这件事批评他,你让他怎么想。”

  钟望舒心里不舒服,不单单是因为今天这件事。岑知木犯错误,岑书阳不帮忙管教,还向着他说话,她气得哭出来,说:“木木发这些东西之前想过我该怎么办吗。之前也是这样,为了虞弦,他朝我又吼又叫,说我是骗子。我是他妈妈,在他心里难道我还不如虞弦重要吗。”

  “望舒,”岑书阳叹了口气,“是我不好,你别哭了,我会找木木谈谈的。”

  【📢作者有话说】

  是……甜……的……(Akon缓缓跪下)

  然后还有一件事……大家补药怪妈妈小题大做,木木对着妈妈口不择言那次,不论对错只论感情的话,对当妈的人来说真的很痛。

  cosine马上就能回来了,今晚八点还有一更

  说真的这一本我最喜欢的就是后面这部分(Akon起立,自信点头)

第55章 喂,有人在家吗?

  虞弦成了岑知木的心病。他现在草木皆兵,看到小区的人走在一起,总是忍不住怀疑他们在背地里说虞弦的坏话。

  周五下午放学回家的时候,包打听站在门卫亭和李哥说话,碰见他背着书包回来,跟他打招呼,岑知木假装没听到没看到,面无表情地从旁边走过去。

  “这孩子!”包打听故意在他后面大声说话,“这么没有礼貌!”

  岑知木猛地转过身,走过去,用比她更大的声音说:“虞弦帮包宁宁辅导了多少次功课,你别说你不知道!白眼狼!”

  说完背着书包跑了。

  包打听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呵呵,李哥,你看这孩子。就是被小岑和钟老师惯坏了。”

  岑书阳找岑知木聊过几次。他去岑知木的房间,坐在床边,岑知木坐在书桌前做题。他长高了一点,瘦了很多,沉默的时间越来越多,偶尔,岑书阳会产生一种错觉,他现在看到的背影是虞弦的。

  “木木,”岑书阳看着他单薄的后背,眼里只有心疼。他说:“有爸爸妈妈在,我们永远会为你兜底,不用这么刻苦。”

  虞弦那孩子吃过的苦他和钟望舒全都看在眼里,老实说,虞弦的确很优秀,但他不喜欢岑知木走虞弦走过的路。虞弦的身后空无一人,所以他要拼命往前走,往上走,走到再也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位置。

  可岑知木不需要。

  虽然这么说很残忍,不过岑书阳还是开口了。他的语气很温和:“木木,爸爸知道你一直把虞弦哥哥当作榜样,想向他学习,但是你们不一样。”

  “虞弦没有退路,所以必须一直往前走。”岑书阳起身,走到岑知木身后,温暖的掌心落在岑知木的头顶,摸了摸他的头:“而你随时可以停下来,甚至往后退,爸爸妈妈在你身后。”

  岑知木不说话。

  爸爸妈妈,我也想变得很厉害。

  不是因为我把虞弦当作榜样。不是因为我想向他学习。

  我想变得很厉害,这样我就可以站在虞弦身后,让他停下来依靠一下。

  大人们总是在嘴上心疼虞弦的遭遇,传唱着他无与伦比的优秀,没有人想过,也许虞弦也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爸爸,”那天最后,岑知木说:“我不累,我真的不累。”他没有哪一刻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他现在吃过的苦,不及虞弦的万分之一。

  如果虞弦是参天的树,那么岑知木愿意当一只努力向上飞的小笨鸟,飞到很高的位置,陪伴孤独的树梢。

  岑书阳沉默了很久,最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木木长大了。”

  另一边。

  深夜,虞弦提交了一份工作大纲,从楼上走下来,打开灯。

  听到他下楼的动静,一楼的卧室门打开,虞弦的爷爷穿着睡衣,睡眼惺忪,但是语气很好的问他:“忙完了?饿不饿,爷爷给你煮完面条?”细听的话,他的语气似乎有些讨好。

  虞弦说不用。自顾自走向冰箱,从里面拿了一瓶牛奶,去厨房冲麦片。老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卧室,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虞弦的奶奶披着外套走出来,劈手夺走了装着即食麦片的碗,嗔怪道:“怪不得你肠胃不好,这么晚了吃凉的能行吗,我给你煮碗葱油面。”说着,她把虞弦推出厨房,让虞弦去沙发上等着。

  厨房的门关上,不一会儿,里面传出爆锅的动静,虞弦的爷爷也不睡了,走出来陪着虞弦。

  虞弦没有说话,闭着眼靠在沙发背上,安静地想事情。

  气氛很尴尬,这段时间,这座房子里的氛围一直都是这样。虞弦从西北的卫星发射基地回来后,暂时住在这里,和他名义上的爷爷奶奶住在一起。

  他的爷爷奶奶没有参与过虞弦的童年,他们见到虞弦的时候,虞弦已经这么大了。

  虞弦很优秀,很有出息,每一个认识他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

  老两口知道虞弦的价值,试图修补与虞弦之间的关系,并且告诉他:“你爸恨我们,出去读书后就把户口迁走了,再也没回来过。”甚至一声不吭地跟着虞弦的妈妈跑去外地,结婚买房子。

  他们承认,年轻的时候,他们对虞弦的爸爸并不好,让他睡阳台,吃剩饭,有时候连剩饭也会忘记留。虞弦的爸爸放学回家,找不到吃的,只能吃泡面。那个时候他已经高中了,学习任务重,放学回家后总是很累,有时候等不及烧开水,就蹲在地上啃干巴巴的面饼,要是家里连泡面都没了,他会直接饿着肚子睡觉。

  家里有时候还会忘记给他生活费。最开始的时候,是真的忘记给了,后面几次发现即使不给生活费,虞弦的爸爸也能生活下去,便故意装作忘记,扣掉他的生活费。

  虞弦的爸爸个子很高,高中的时候就将近一米九了,那么高的个子,体检的时候体重只有125斤,瘦的只有一把骨头,严重营养不良。班里的老师看不下去了,跟学校说了一声,让虞弦的爸爸去食堂兼职,不要工资,管饭就行。从那以后他才吃上饱饭。

  后来,虞弦的爸爸考入了好大学,自己折腾着研究一些化学材料,据说卖了不少钱。

  至于那些钱,虞弦的爷爷奶奶一分都没见到。虞弦的爸爸有出息了,老两口却没有沾光过上好日子,心里对大儿子充满了怨怼,虞弦爸妈结婚,他们连婚礼都没参加。

  虞弦的爸妈都是从原生家庭逃出去的,虞弦妈妈那边是一家子蚂蝗,恨不得叮在他妈妈的身上吸干她的每一滴血。虞弦的爸爸这边呢,则是从没有感受到过半分家人的爱,前半生一直在吃苦。

  虞弦的爷爷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们虽然对他……没那么好,到底供养他读书了不是?要是没有我们,他能有那些出息吗?能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过好日子吗?”

  他们喋喋不休,数落着虞弦爸爸的不是。虞弦看着他们,生出一种,这整件事,或者他们这些人都很好笑的感觉。

  父母是孩子的镜子。父母怎么爱孩子,孩子就怎么爱他们。

  没有付出,却想要回报,天底下没有这样的事。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安静地听着他们哭诉自己有多么无辜,对虞弦的爸爸又是多么的失望。

  “还好你回来了。”说着说着,他们话锋一转,笑道:“我们听你小叔说,你很懂事,也很有出息。”

  最重要的是,年纪轻轻,就赚到了很多钱。他们对虞弦很满意,甚至越看越满意。

  即使虞弦这个人很冷情,从来不回应他们的示好,对周围的一切都表现出很明显的疏离。

  他没有把这座房子当成自己的家,搬进来时只带着很少的行李。他把这里当作暂时的住所,随时都可以提上东西离开。

  虞弦的叔叔没有孩子,他曾和虞弦直言过,“等我死了,我的东西也全是你的。你不能太恨我,不然到时候情绪上头,把我的家产全都捐掉怎么办。”

  他说,打拼了半辈子的家业,不能全捐掉,也不想落到外人手里。

  虞弦不置可否。

  他对那些家产丝毫不感兴趣,因为他现在什么都不缺了。他大学还没有毕业,卫星研究所却提出,愿意破格招收他,让他在研究所挂名,等他毕业了直接进研究所工作。

  多数人大半生才能走完的路,虞弦用不到二十年的时间走完了。

  大家总喜欢用“天才”来形容他,仿佛有了这两个字,他前十八年遭受过的所有苦难、背后的艰辛全都可以烟消云散。

  他们用天才来赞美他,等于否定了他的苦难。

  他们说他继承了父亲的聪明头脑,全然不提他挑灯夜读的每一个夜晚。

  虞弦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天才,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自他懂事起,他得到的东西很少,付出却很多。

  对外,他从来是成绩优异的模范生,礼貌懂事,是“别人家的孩子”,是无数家长教育孩子的榜样。

  实际上,他憎恶所有人,痛恨所有人,有些时候,他真的希望大家全都下地狱。

  他自己也是。

  他一直在通往地狱的黑暗公路上艰难独行。

  直到那天。

  很长一段时间里,虞弦一直会想起那一天。

  那是个很平常的傍晚,在那间泛着腐烂和发酵气味的房子里。

  虞弦和平时一样躲在房间里看书。即使关着房间的门,外面那股令人作呕的异味依旧可以钻进来。

  手里的书根本看不进去半个字,他觉得自己好累,好难受,好想结束这样的日子,他已经不想无休止地打扫外面的烂摊子了。

  然后,青涩的,莽撞的岑知木撞开他家的门,不经过主人的同意便闯进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站在脏兮兮的地板上小心翼翼地问:“喂,有人在家吗?”

  虞弦走出门,看见穿着短裤短袖,肤色白皙,抱着胳膊发抖的岑知木。他的手臂上带着几道红痕,光脚站在脏兮兮的地板上,局促不安地看着他,看起来就是个麻烦鬼。

  虞弦只好打扫了家里的卫生,收留了这个麻烦鬼。也将“想结束这样的日子”的想法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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