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知木悄悄拉了一下邹淼的胳膊。
邹淼凑到他旁边,岑知木小声说:“邹淼,你干嘛去外语学校啊,你要出国吗。”
邹淼点点头,他还想说些什么,岑爸爸突然说:“木木,爸爸还是希望你以后可以留在我和你妈身边。”
原来他刚刚不说话,是在考虑要不要把岑知木送到国际高中念书。
岑知木哦了一声,“我没说要去啊,我英语又不好。”
“邹淼,”他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些惆怅:“以后不能经常在一起玩了。”
邹淼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不会啊,周六周日我都可以来找你。”
“不。”
岑知木摇了摇头,可怜巴巴地说:“到时候你会认识很多新朋友,我也会,我们再也不是最好的朋友了。”
“放屁。”邹淼掐住他的脸,岑知木的脸嫩嫩的,脸颊上有点婴儿肥,掐起来像块水豆腐。
邹淼捏着他的脸恶狠狠地说:“你最好的朋友只能是我。”
第08章 123木头人
岑妈妈规定,岑知木的房间过了晚上十点必须熄灯。
但是现在中考已经结束了,家里还有客人。
“妈,”岑知木说:“今天可以晚点儿熄灯吧?”
岑妈妈说:“可以,但是不许弄出太大的动静,不要吵到楼下的邻居。”
“知道了!”
岑知木刚从商场把山地车骑回家,车子停在车库里。因为运动的缘故,脸上红扑扑的。
他拉着邹淼去他房间,要找自己的睡衣给他穿。
邹淼说:“我带了。”
他把手压在岑知木的头顶,用手比划他的身高,坏笑道:“你的衣服我也穿不上啊。”
“邹淼!”
岑知木追过来打他。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快到九点的时候就不吵了,开始轮流洗澡。
邹淼去洗澡的时候,手机一直在响。
岑知木原本趴在床上玩平板,被邹淼的手机吵烦了,拿起来看了一眼。
他知道邹淼的手机密码,解开锁屏点进消息。
一个粉兔子头像的女生给邹淼发了很多消息,约他出去玩。
岑知木看了卧室门口一眼,犹豫片刻,滑动着手机屏幕偷看上面的消息。
邹淼瘦且高,长得不错,五官虽然没有岑知木那么精致,但是笑起来劲劲儿的,很有味道。
粉兔子好像正在追求邹淼,总是给他发消息,邹淼在手机上冷冷的,对粉兔子发来的消息爱答不理。
动不动就回复“哦”“好”“嗯”。
这也太装了吧,岑知木关掉邹淼的手机,在床上打着滚偷笑。
岑知木在家有专用的沐浴液和洗发水,味道很清新。
邹淼洗完澡出来,带着股和岑知木身上一样的气味钻进了房间。
房间里开着空调,邹淼进门就说“冷”,湿着头发往岑知木的被窝里钻。
“停停停!”
岑知木躺在床头,来不及起身拯救自己的被子,只能用脚蹬他:“吹完头发再上来!”
邹淼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他的脚踝,伸手挠他的脚心。
这也太卑鄙了!
岑知木尖叫着往床的另一边爬,可是他的脚踝还被邹淼抓在手里,只能用手扒着床沿告饶:“我错了我错了,你先松手,啊啊啊好痒啊——”
邹淼问他:“让不让我上去?”
“上上上,”岑知木屈起脚趾,卑微开口:“大人请上床。”
邹淼松开手,得意地爬上床。
还顶着湿发靠在了床头的软包上。
岑知木快要被他气死了。
没想到更让他生气的事情还在后面。
邹淼睡觉打呼!
睡觉还不老实!
在第三次被邹淼的腿踹醒之后,岑知木爆发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力气,用手握住邹淼的肩膀,猛地将他的上半身搬了起来。
“!”
震天响的呼噜声戛然而止,邹淼被强制唤醒,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岑知木说:“你别睡了!等我睡着再睡!”
邹淼说:“哦。”
下一秒,整个人好像死了一样倒了下去,继续发出呼噜声。
岑知木:“……”
他怒气冲冲地抱着枕头冲了出去。
本想在沙发上凑合着睡一宿,可是客厅没有开空调,岑知木打开灯找空调遥控器,翻来覆去的动静吵醒了岑妈妈,被岑妈妈骂了一顿。
岑知木挨完骂问:“妈,客厅的空调遥控器呢?”
岑妈妈困得听不进去他的话,骂完孩子以后“砰”地关上了卧室门。
岑知木只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房间。
邹淼还是打呼噜,而且睡着睡着就把死沉死沉的胳膊腿压到岑知木身上,岑知木只好整个人缩到床边,离邹淼远远的。
不一会儿,邹淼一脚踢到了岑知木屁股上。
岑知木:“……”
他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揉了揉眼睛。
他的电话手表检测到他的动作,表盘下面的灯微弱的闪烁了一下。
岑知木打开电话手表看了一眼,发现一个多小时前,虞弦给他发过消息。
「123」木木,回来了吗
123是岑知木给虞弦的备注,因为“123木头人”,他觉得虞弦像个木头人。
虞弦发消息那会儿,岑知木忙着和邹淼打游戏,没有注意到他的信息。
岑知木缩成一团坐在床边,用自己的手表给虞弦发了个小信号。
「山今矢口木木」虞弦
「山今矢口木木」你睡了吗
两分钟后,岑知木收到了虞弦的消息。
「123」在
「山今矢口木木」你可以出来开下门吗
「山今矢口木木」QAQ
「123」别哭
他会把岑知木发给他的小表情当成岑知木。
所以他说,别哭。
十分钟后,岑知木出现在虞弦的卧室里。
他点开手表看了一眼,已经十一点多了,虞弦还没有睡觉。
书桌上铺满了习题和草稿纸,虞弦身上还穿着晚上吃饭时穿的那套衣服,他连睡衣都没有换,似乎从吃完晚饭到现在一直在学习。
岑知木打了个哈欠,坐到床边,双手搭在膝盖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学习了?”
虞弦说:“没事。”
他拧开书桌上的台灯,准备起身关上卧室的灯:“你先睡吧。”
岑知木已经很困了,可他不着急睡觉,横在床中间,拽了个枕头压在胳膊下面,看虞弦做题。
虞弦的手指很漂亮,又白又长,在台灯下显得很干净。他握着笔,笔尖和纸张接触后发出沙沙的声音。
“虞弦,”岑知木看了一会儿,觉得眼睛干干的,用力眨了眨眼,说:“你把灯打开吧。”
他记得学校老师说过,写作业的时候要同时开着房间的顶灯和读写台灯,只开着台灯学习太伤害眼睛了。
虞弦却说:“不用。”
岑知木又打个哈欠。
虞弦做完一页题,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岑知木已经变成了啄米的小鸡,脑袋一点一点的,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
他把枕头抱到了靠近书桌的这一边,离虞弦很近,像是在陪着虞弦一起学习。
虞弦伸出胳膊拍了拍他的脑袋,“睡觉。”
岑知木摇了摇头,因为困倦,声音软软的,微微打着颤:“我等你吧。”
刚说完又打了一个哈欠。
他耳朵立马红了,低头把自己的脸埋到枕头上。
虞弦叹了口气,从书桌前起身。
岑知木警觉地抬起脑袋,问他去哪儿。
虞弦径直走到衣柜前,找出自己的睡衣,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虞弦的房间没有空调,但是墙上可以看到之前挂空调留下的痕迹。
好热啊——
岑知木趴在床上,觉得自己像一块小鱼干。
不对,小人干。
他想吹空调,又想安安静静地睡一觉。
虞弦很快洗完澡回来,换上了睡衣,湿漉漉的刘海被他撩了上去,露出洁白的额头。
他一开门,凉凉的水汽卷着一股清苦的味道吹进来,床上的小人干皱起鼻子,问虞弦:“你们家的沐浴露是什么味道的?”
虞弦擦头发的手一顿,“苦参。”
岑知木了然:“怪不得呢!”
他从床上坐起身,伸出胳膊让虞弦闻他身上的味道,“你闻闻我的,栀子味的,可好闻了!”
虞弦不理他,也不吹头发,把头发擦到半干便关掉台灯上床了。
在黑暗中,岑知木眨巴着又圆又亮的大眼睛,问虞弦:“你怎么不吹头发?”
虞弦简短回复:“太晚了。”
“哦,”岑知木躺到床上:“虞弦,晚安。”
虞弦没有说话。
隔了几秒钟,岑知木又说:“晚安,虞弦。”
旁边传来翻身的声音。
岑知木不死心地继续道:“虞弦,晚上好。”
“……”
他终于等来了虞弦的回应,虞弦说:“晚安。”
第09章 “咽下去”
早上五点,床头的闹钟响了,虞弦关掉闹钟,轻手轻脚地下床。
躺在床上的岑知木翻了个身,面朝着虞弦的方向,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又大又黑,双眼皮薄薄的,闭着嘴巴不说话的时候像个大娃娃。
虞弦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醒了。”
“嗯。”
岑知木打了个哈欠,屈起一条胳膊垫在脑袋下面,乖巧地看着虞弦。
“虞弦,你要去学校了吗。”
虞弦点头。
自从中考结束后,岑知木每天在家吃饭睡觉打游戏,精力特别充沛。
闹钟刚响起的时候他就醒过来了,在床上打了两个滚,赖着不想起床。
虞弦的床很大很舒服,岑知木把自己摊成一个“大”字形状,想让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能接触到这张大床。
虞弦任由他将床上的被子卷的乱七八糟,站在书桌旁整理好书包,随后去客厅烧了热水,用热水冲麦片。
岑知木爬下床,从卧室里走出来,看了眼虞弦的早餐,大吃一惊:“你怎么吃这个。”
虞弦不说话,也没有要邀请岑知木一起吃早餐的意思。
他捏着木勺往嘴里送麦片,手指白皙纤长,骨节分明。
虞弦手上的皮肤有些糙,但是并不难看,他的手像他的人一样,给人一种斯斯文文的感觉。
见他真的只吃白水泡麦片,岑知木急得原地走了两圈,忽然想到了什么,打开虞弦家的大门跑了出去。
出门前,他小心地将虞弦家的门留了一条缝。
“滴——”
对面传来指纹锁开启的声音。
岑知木跑回家,找到自己放零食的柜子,像鬼子进村扫荡一般,把自己觉得好吃的东西全都扫进怀里。
反正他都要去夏令营了,这些吃的留在家里也没人碰,不如拿给虞弦。
等他从夏令营回来,还可以去买新的。
“岑知木,”岑妈妈还在休息,听到外面翻箱倒柜的动静,在卧室里骂他:“一大早你又在搞什么,赶紧滚回房间睡觉!”
岑知木没有接话,抱着东西走出家门。
“虞弦,你吃这些吧。”
他怀里抱满零食,用胳膊肘顶开虞弦家的门,走到沙发旁边一股脑的丢下,自己也顺势坐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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