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拾衔因为这句话垂目静默了一瞬,任指腹划过分明的线条和结实的薄肌, 整洁的军用T恤皱了起来:“你还清楚我是谁吗?”
谢檐的指腹在一片冷白上轻轻点了两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他的嗓音有点喑, 但听得出心情不错:“小拾。”
楚拾衔的眼尾颤了一下,好半天才开口:“那你应该知道我是alpha。”
永远无法和你匹配, 无法被你标记,无法彻底解决你的信息素紊乱的alpha。
“当然是alpha,”谢檐的手沿着弧度完美的人鱼线,落入干练的黑色军裤缝隙,“很明显的特征, 不是吗?”
楚拾衔几乎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军靴凌空一瞬间, 却没舍得踢过去, 反而被谢檐的皮鞋给按下来再分开。
这个姿势让谢檐彻底掌控了楚拾衔。
本该眉眼冷淡又桀骜的青年衣衫凌乱,军靴往上都被分开按住, 连alpha的致命部位——后颈都被牢牢钳住。
“嘶啦——”一声,没有耐心的易感期alpha终究撕碎了深色的布料, 大片冷白露了出来,上面带了几道用力划过的红。
这个姿势对于楚拾衔极其羞辱的,它意味着身为同样高等级的alpha,楚拾衔却彻底成为了另一个alpha的玩物。
铺天盖地的信息素几乎呛得他眼红。
谢檐如果仔细观察, 就会发现楚拾衔的肌肉在轻微地颤动,极力克制着alpha的攻击本能。
但易感期的alpha显然沉浸在自己的游戏里,他终于舍得将一只手拿出来,捏住楚拾衔的下颔。
楚拾衔被迫仰起了头。
这个姿势就像怀里的人乖乖把后颈的腺体送到谢檐唇边一样,让谢檐好心情地笑出来。
谢檐轻轻舔了楚拾衔的腺体一下。
怀里的人挣扎起来。
谢檐无所谓地,用更大的力气按住楚拾衔,犬齿噙住了凸出的alpha腺体,甚至已经磨出了红晕的痕迹。
只要再一用力,谢檐就会咬破楚拾衔的腺体。
楚拾衔的本能终于被激发出来,身体不受控制地逸散信息素。
在这时候两股信息素对垒,几乎等同于一头雄性求偶时遇到另一头求偶的雄性,势必要打得个你死我活。
所以离得那样近,身为alpha,特别是易感期的高级alpha,谢檐应该会非常讨厌,甚至会把楚拾衔直接扔出去才对。
但谢檐却只是因为突然冲击过来的信息素皱了皱眉,然后理所应当地继续舔了舔楚拾衔的后颈,声音里甚至带了点愉悦:“久违的龙舌兰酒味,既然已经被谢家赶出来了,那我可以尝尝了吗?”
不……不能尝,楚拾衔几乎要预料到即将要发生什么,把s级的alpha信息素注入另一个alpha的体内……楚拾衔出现了生理性的战栗。
他猛烈挣扎着,几乎快压抑不住精神力的释放!
楚拾衔乱动,谢檐没法好好咬。奇怪的欲念催动着谢檐,他本能地亲亲楚拾衔的腺体,没什么耐心地哄:“乖一点,小拾。”
楚拾衔怔了一下,挣扎的动作停止了。
躁动的风仍在呼啸,却被主人强硬地彻底镇压下来。
谢檐奖励般又亲亲楚拾衔的腺体,一双蓝眸里却全是原始的念头。
楚拾衔才刚被安抚一点,下一秒,锋利的犬齿刺破后颈的皮肤,他的红瞳猛然扩散开来,彻底失去了焦距:
“嗯!”
雨木信息素被疯狂地注入,流入四肢百骸,楚拾衔就像一只濒死的飞鸟,后仰出脆弱的弧度。
……
谢檐一边注射着信息素,一边观察着楚拾衔的反应。alpha好像不行了,几乎失去意识地侧倒下去。
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谢檐扶住楚拾衔,歪了歪头想,要不要放过他呢?
唇边是龙舌兰的香味,楚拾衔被催毁般的表情也极大地取悦了谢檐。他还想多看这个表情一会儿。
还是不放过他了。谢檐弯了弯眼,犬齿更用力地咬进去——之后多哄哄他好了。
……
晨光穿过透明的窗栅,洒在褐色的木制地板与柔软的床单上。
谢檐撑着脑袋,看着怀里的楚拾衔眼睫微颤,红眸缓缓睁开。
他绅士地给楚拾衔递过去一杯水:“要喝水吗?”
楚拾衔撩了撩眼皮,没动。更确切地来说,是动不了。
谢檐善解人意地将水杯凑到楚拾衔的唇边。
楚拾衔抬眸看了眼谢檐,还是低下头来,一口一口喝完了水。
像喂猫一样,谢檐心情很好地想,有机会可以养一只。
“好点了吗?”谢檐把水杯放回床头,意犹未尽地摸了摸楚拾衔的后颈腺体,指腹划过那里,甚至能感觉到明显的凹下去的咬痕。
“这是我该问你的问题,”楚拾衔偏头躲过去,嗓音里带了点哑,“你清醒了吗?”
“还好,”谢檐撑着头想了一会儿,“我的易感期还有一周。”
那就是还不太清醒。楚拾衔懒得理他,翻身想要下床,但只是这一动,四肢百骸瞬间流过电流一样的酸楚,他腿一软,差点摔到地上。
谢檐好心揽住他,然后再把他拖回了怀里。
楚拾衔的脸色很冷:“谢檐,你到底注入了多少信息素。”
“啊……”谢檐慢悠悠地回答,“我说为什么怎么注入信息素都没办法标记。”
“你把我当成omega了,”不是疑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句,楚拾衔嗤了一声,“怎么,现在失望了吗?”
谢檐歪着头看了楚拾衔一会儿,突然伸手摸了摸楚拾衔的头发,轻声哄道:“你不开心,要怎么样才能开心呢?小拾。”
楚拾衔静默一瞬,然后垂下了眼。
算了,和一个生病了的易感期alpha计较什么,总比他失控乱标记了其它omega,被omega保护署逮捕要好。
至少他永远不会被标记,即使……也不会怀孕。
随便他咬好了。
谢檐看见楚拾衔又离他近了一点,还主动把后颈往他唇边凑了凑:“要咬赶紧咬,别磨蹭。”
他又开心了吗?谢檐笑了笑,没咬楚拾衔,只是抱紧了他:“这样就很好。”
楚拾衔也懒得挣扎了,随便他抱。
谢檐的开心比较重要。
……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谢檐的状态才稍微正常了一点。
具体表现为,开始向楚拾衔道歉,甚至还拿来了医药箱要给楚拾衔上药。
楚拾衔打开衣柜,重新拿了件T恤出来:“没必要,等晚上不清醒了你又会咬。”
到时候说不定咬一嘴药。
“抱歉,”谢檐有些歉意地说,“要不你把我关起来?”
楚拾衔瞥了眼身后的谢檐,他往前走一步,谢檐马上也跟过来一步。
总之楚拾衔已经发现了规律:谢檐不会离开他超过五步。
把他关起来隔开纯属放屁。
楚拾衔随手脱掉身上被撕坏的T恤,轻嘲道:“如果你能控制住不一直跟着我的话,我会信的。”
“……”控制不住的谢檐沉思了一会儿,显然也有些苦恼,“我本来以为易感期间的依赖感和占有欲只会出现在alpha和omega之间……你有什么感觉吗?”
“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楚拾衔低头给自己套上上衣,漂亮的肌肉线条动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如果没有那些奇怪的、暧昧的红痕的话。
谢檐又离楚拾衔近了一点。
楚拾衔看了眼被换下的、完全被扯坏的军用T恤,突然说:“谢檐,看来我们不缺衣服。”
谢檐眨眨眼睛,开始思考:“如果我想办法弄来新衣服的话,是不是你身上这件衣服也可以撕?”
楚拾衔:“……”所以谢檐果然还是不太清醒吧。
说曹操曹操到。
傍晚的时候,燕一舟过来了。他听说了谢檐去班上给他带话的事。想着谢檐要找他,估计也是为手头那几个项目的分红。索性给谢檐带了个新通讯器,把该转的钱全都转进去了。
他按响了门铃,站在门口耐心地等待。
从关施琅那里打听到谢檐居然在和楚拾衔合住的时候,燕一舟着实有点吃惊。毕竟别人不了解,但他燕一舟绝对清楚谢檐的脾性。
远没有谢檐表现出来得那么好,大少爷作风一堆——别说和别人一起住了,连不小心触碰一下都会觉得反感。
谢檐可是连他的omega碰他都不开心的那种人。
难道落魄之后开始收敛性子了?
燕一舟还在揣测,公寓门就突然被打开了。
“豁,闻到好大一股味儿!”燕一舟差点被扑面而来的雨木信息素给呛晕过去,同为alpha,他的等级比谢檐低,这让他潜意识中就想要逃离,“靠,你干什么了?打架了?还是易感期?”
谢檐站在门口,看着捏着鼻子的燕一舟——有一个低等级的alpha入侵了他的领地,要不要攻击?
但这个低等级的alpha应该是他的朋友……
不,这个低等级alpha有可能会抢走家里属于他的圈养物。还是攻击好了,楚拾衔只能是他的。
燕一舟看着门口表情有点冷的谢檐,突然感觉身上有点凉嗖嗖的,他本能地退后一步。
谢檐扬起了手。
另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谢檐。
燕一舟看见楚拾衔从谢檐身后走了出来:“什么事?”
燕一舟浑身起鸡皮疙瘩,刚才有一瞬间,他还以为谢檐要对他出手:“你们打架了?”
不然哪来那么大一股信息素味儿?燕一舟可不相信谢檐会在易感期容忍另一个alpha在他的领地里。
谢檐眯了眯眼,懒懒地“嗯”了一声。
燕一舟开始打量起谢檐和楚拾衔来:“所以谁赢了?”
他一直挺好奇,谢檐和楚拾衔两个s级alpha到底谁更强一点。
这也是校园论坛骂战三天三夜也得不出来的结果。
“你很好奇?”有其他alpha站在他的领地入口,谢檐显然心情没多好,“你可以试试谁还有力气打你。”
“不了不了……”燕一舟总感觉谢檐跟吃了枪药似的,alpha之间打架很容易被激发出凶性,开始无差别攻击,他可不想倒霉地淌上这滩浑水,“等你们打完再联系我吧,谢檐,给你拿了个通讯器,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
谢檐冷眼看着燕一舟拿出通讯器,没伸手接。
楚拾衔看了眼谢檐,表情里难得有点无奈,他伸手替谢檐接过了通讯器,在谢檐对燕一舟动手之前及时送客,“你离开吧,我们……还要打架。”
牛!燕一舟打心眼里佩服,这就是s级alpha之间的胜负欲吗?
本来他刚刚观察到楚拾衔状态不好,还以为楚拾衔打输了,合着还在打啊!
啧啧啧……不会打出人命吧。
他看一眼楚拾衔,虽然楚拾衔看着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但像家燕一舟这种跟着司令爹从小到大打架打惯了的小兵痞,还是能敏锐地捕捉到一点细节。
比如楚拾衔其实半靠着门框,站得不太稳。
这还要打,楚拾衔经得起折腾吗?不会出事吧?
谢檐也观察到了燕一舟的眼神,他神情有些危险地开口:“还不走?”
燕一舟果断后退,甚至贴心地从外到里帮谢檐带好了门。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透过最后一点门缝,叮嘱了谢檐一句:“你……稍微轻点,别真折腾出人命了。”
谢檐面无表情地伸手关上了门。
燕一舟差点被门缝夹到鼻子。他没什么好气地“啧”一声,谢檐还真是够大少爷脾气的。
楚拾衔也是个又凶又冷的,住一起估计有得打了。
不过……刚刚楚拾衔是不是碰了谢檐的手?以谢檐的性格……
燕一舟摇了摇头,三两步走下公寓外的台阶,算了,不操心了,喜欢打架,有点肢体接触也很正常。
高等级alpha之间的摩擦,他这种凡人还是别掺和了。
……
谢檐的眸色有点冷,这是他心情不太好的征兆,他看了眼楚拾衔手上的通讯器:“你收了另一个alpha的东西?”
“这是你的东西。”楚拾衔随手把通讯器放到桌上,懒得理谢檐的无理取闹。
谢檐沉下眼来,突然伸出手,绕过楚拾衔的肩窝掐住他的脖子,气管在掌心下微弱地跳动:“我们不是要“打架”吗?”
脆弱的喉管被捏在别人手上,楚拾衔只是抬了抬眼皮,他估计谢檐又要犯病了:“你只想打架?”
“想咬你,”谢檐坦城地说,“要是能标记你就好了,这样他们就抢不走你了。”
“等你清醒的时候,就会庆幸我不能被标记了。”
谢檐想不明白楚拾衔这句话,索性抱起楚拾衔,把他推到了桌子上,点了点他的腹部:“临时标记不了,终身标记呢?”
“你疯了?”楚拾衔终于给了谢檐脸色,“需要我再强调一遍吗?我是alpha,咬腺体也好,进入也罢,都不可能标记我!”
他的alpha生气了。谢檐愣了愣,用侧颊碰了碰楚拾衔的脸:“别生气,我不会做你不愿意的事,别生气了。”
楚拾衔偏过头,谢檐就又凑过来一点,明明在易感期,他却压抑住了骨子里的烦躁与凶性,耐心哄着楚拾衔。
楚拾衔的颊边有点痒,他的眉眼淡了一点,还是理了谢檐:“还要咬吗?”
谢檐纠结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那咬吧。”楚拾衔把手搭在谢檐肩上,凑过去。
谢檐的犬齿轻轻按在楚拾衔的腺体上,沿着昨天的咬痕一点一点往下刺入。
太慢了,楚拾衔费力想撑起头来,方便谢檐继续咬,但后颈就像被缓缓注入灼烧的岩浆一样,让楚拾衔失去了所有控制肌肉的能力
谢檐把楚拾衔的头放到了他的肩上。
楚拾衔坐在桌子上,侧身靠在谢檐的怀里,轻轻闭上了红宝石般的眼睛,任浓烈的alpha信息素注入自己的腺体。
对于谢檐,楚拾衔没什么不愿意的。
不愿意的,是清醒时候的谢檐才对。
……
半夜楚拾衔醒过来的时候,没看见谢檐。
这很奇怪,易感期的谢檐几乎不能容忍楚拾衔离开他超过五步的距离,怎么会突然离开房间。
他翻起身去找谢檐。
后颈的腺体被午夜的凉风拂平了一点痛感。
没之前那么难受,楚拾衔自嘲地想,或许他作为alpha,会很快习惯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
他打开卧室门,没急着开灯,而是一路走到了客厅。
一个圆形的长管滚到了楚拾衔脚边,他在夜色中勉强分辨出,那是一支空了的抑制剂针管,有人正背对着他站在桌子旁边。
谢檐正挽着袖子,注射第二支抑制剂。
正常alpha在一次易感期最多能注射一支抑制剂,何况谢檐本来腺体就受过伤害,每次超负荷的注入只会让他病得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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