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人在里面待了这么久,外面估计乱成一锅粥了。谢檐还挺奇怪,居然还没有人破拆进来,他把医疗仪放回原处,提醒楚拾衔:“先离开这里。”
楚拾衔点了点头,到大门边把开关打开。
医疗仪被放回桌上,碰到了旁边的基因检测仪,谢檐的手划过的一瞬间,检测仪闪起了红光。
谢檐顿了一下,他没见过这玩意儿,红光的意思是……
“走了。”楚拾衔在门边喊了一声。
谢檐没再管检测仪,转头离开这里。
一闪一闪的红光熄灭了。
……
大校站在基因检测室大门外不停地来回踱步,时不时焦急的往里面望,恨不得目光能够钻过门户,看到里面的情况。
“小郑啊,一直晃来晃去的,不累吗?”身后有一道如苍松般的声音响起,带着点不急不忙的悠闲,“要不要和我一起下盘棋呀?”
郑大校转头,苦笑地看着已经在门外搭了个小板凳坐着下棋的谢复:“将军,这……万一里面出了什么事儿……”
“哎,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了。”谢复慢悠悠地说,“等小檐自己好了就出来了。”
“但里面还有一个学生……”
“哦,你说小楚啊,”谢复乐呵呵地说,“这孩子我也见过,乖得很,他和小檐关系比你们想得好多了,小檐肯定不会伤害他的……”
大校无奈地叹口气,将军从哪里得来的错误结论啊?全军校都知道谢檐和楚拾衔不对付啊!万一军校的学生出了什么事儿……
早知道,还不如不请老爷子过来了。
从基因检测室出来以后,大校第一时间联系了谢家。没想到这次接电话的刚好是老爷子,大校也没多想,接着先把消息告诉了谢复将军。
然后就听到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地吼了一句:“不许伤害小檐!”砰的挂断了电话。
大校拿着通讯器,欲哭无泪的看着紧锁的大门:我就是想伤害也伤害不了啊。
谢复在挂断电话后的第十五分钟赶到了检测室门外。
谢瑾安已经打了一针抑制剂,被妥善安置在医疗室了,谢复了解了前因后果,转头派人盯紧了谢瑾安,让他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自己头也不回地走向检测室。
破拆机也准备就位,大校放下心来,以老爷子的实力,对付谢檐一点儿不成问题,既能够救下来楚拾衔,又能够在不伤及谢檐性命的情况下控制住他。
可以说是完美解决这次危机。
结果老爷子走到门口,透过门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儿里面,突然伸手……
把大门拉得更紧了一点。
连门缝也看不清了。
大校:“?”
手持破拆机的众人:“?”
老爷子摸了摸胡须,转过头来,吩咐士兵给他拉了个小板凳和一副围棋过来:“豁,还以为里面是谁呢,放心吧,不会出事了,都坐,都坐。”
“……”大校犹豫着开口,“可是谢檐的状态,几乎已经只剩下本能了,他会杀死除了伴侣以外的,所有入侵他领地的雄性竞争对手。”
“除了伴侣以外啊……”老爷子眯了眯眼睛,已经坐到了座位上,“坐着吧。”
大校:“……”
“对了,”谢复提醒一句,“看好瑾安,最近都别让他跑出来,小檐很记仇,到时候要是给小檐抓到了,他自己惹的祸,我这个老头子可不插手。”
大校:“……”不是谢将军,难道我听错传闻了?谢檐才是您的亲孙子?
最后一拨人在外面等到快天黑,监测室的大门才缓缓打开。
大校提心吊胆地盯着打开的缝隙,生怕看见地上掉只手,胳膊什么的。
幸好,最后门里走出来的是两个人。
楚拾衔后颈的伤痕很明显,谢檐一直揽着他,贴着他的肩膀,掩过艳红的咬痕。
楚拾衔抬了抬眼,随谢檐抱了。
谢檐缓缓走到谢复面前,弯了弯眼睛:“就知道是您,爷爷。”
他不会像楚拾衔一样,相信大校他们会真的被一堵铁门给拦住,一定是有人帮谢檐稳住了他们。
“好点了吗?”老爷子打量了一会儿他们俩,“我让人拿了抑制剂过来。”
“好多了,抱歉,爷爷,”谢檐轻声道歉,“给您添了麻烦。”
“要说麻烦,还是小牧和瑾安先添的啊,”老爷子摇了摇头,“小檐啊,你要是想回来……”
“谢谢爷爷,我现在过得很好。”谢檐及时开口。
其实谢檐和谢复、谢牧他们都心照不宣的明白,谢家更想留住谢檐。谢复疼孙子,而谢牧……对于他来说,一个s级的alpha,是一柄很好的刀。
所以当知道谢瑾安的身份以后,谢牧先是故意指责了谢檐,之后又美其名曰要收他当义子。
不过是为了控制谢檐这柄不听话的刀罢了。
谢檐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目的?他骨子里傲得很,是不可能为了争个“莫须有”的身份,被谢牧彻底控制的。
而且他不喜欢看到谢瑾安的脸。
看起来是谢家要赶他走,实际上是谢檐想要挣脱谢牧的掌控。
是老爷子最后一锤定音,压着谢牧放了谢檐。
“小檐啊,你走以后,我下棋都找不到对手了,”谢复摇了摇头,“独孤求败,独孤求败啊……”
“爷爷……”
“不聊这个了,”老爷子摸了摸胡子,突然意味不明地看向楚拾衔:“小檐啊,这是……”
“楚拾衔,”谢檐把楚拾衔介绍给老爷子,“我朋友,挺厉害的。”
“你‘朋友’?”老爷子故意拖长了后两个字的尾音,瞧了瞧楚拾衔,“挺俊一孩子。”
楚拾衔知道老爷子对谢檐的重要,又想起之前差点误伤过老爷子,他浑身僵了一下,抿了抿唇,乖乖地喊:“爷爷。”
谢复左瞧瞧,右瞧瞧:“怎么觉得这孩子有点眼熟,特别是这双眼睛……”
楚拾衔愣了愣,他的眼睛太有特色,而那天进行刺杀的时候他似乎还和老爷子对视过。
楚拾衔有点紧张,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谢檐揽着他的腰,把他推回来:“行了爷爷,别逗他了。”
以老爷子的本事,绝对早就知道了楚拾衔就是那个小杀手,要计较早就计较了。
谢复哈哈一笑:“小楚啊,这次多亏了你啊,不然以小檐的性格,怕是要哭一辈子啊……”
从小到大一滴眼泪没掉过的谢檐:“……”
楚拾衔继续乖乖点头。
“行了,就这样吧,瑾安还等着家法伺候呢,”老爷子乐呵呵地说,“小檐,有困难来找爷爷,钱不够了也……”
老爷子顿了顿,凑近了谢檐说:“你前段日子,把手头所有的现金都用来给小楚买身份了吧?”
谢檐笑了笑,他没准备瞒着老爷子,知道楚拾衔流民身份的那天,他就让助理给楚拾衔重新去办了身份号。
想要得到一个正当的身份号,光有钱肯定不够,人脉才是最重要的。
谢檐想动用人脉根本不可能绕不开老爷子。
“算是您帮我的最后一个忙,”谢檐看着白发苍苍的老头,“谢谢您,爷爷。”
“你个小子,”谢复摇了摇头,把身后的小凳子拿了起来,回头喊了一句大校,“小郑,会下棋不?跟我来一局……”
整个军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谢复大将军是个臭棋篓子,大校面露难色,最后还是咬咬牙,带着一筐棋跟上了老爷子。
楚拾衔看了一眼远处的两个人影,又回头看了一眼谢檐:“身份号……”
“想知道?”谢檐心情很好地揽住楚拾衔,轻声笑道,“回家就知道了。”
……
楚拾衔还真没想到一句回家的承诺,居然实现的这么曲折,他站在玄关,看了眼门口摇摇欲坠的门把手,面无表情地问:“谢檐,你是某种铁制的仿生人吗?”
连钢制的门把手都能够捏坏。
“啊~我病得迷迷糊糊的,什么都记不清了,”谢檐不知道手里拿了个什么,笑着走了过来,“你还一直不回来照顾我。”
楚拾衔抬抬眼皮:“我是你什么人,要一直照顾你……”
楚拾衔突然止住了话音。
谢檐递给了他一个敞开的小本子。
是身份号登记簿。
敞开的这页是楚拾衔新的身份号。
“与其相信那个奸商,不如相信我,”谢檐轻笑着说,“新的身份号,都是好兄弟,不用谢。”
楚拾衔沉默了一会儿,好半天才抿着唇说:“谢谢。”
谢檐笑着应:“说了不用谢……”
夜风吹动小小的纸页,把它翻到了第一面,楚拾衔看到那一页上面写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谢檐。
楚拾衔眼睛微微睁大了。
“啊,这个,”谢檐随口解释,“我不是被谢家赶出来了吗?索性就把身份号也一起迁了出来。正好你的身份号没有挂靠处,我就挂在了我的登记簿上。”
楚拾衔定定的看着谢檐。
谢檐被楚拾衔的眼神看得有点奇怪,他若有所思地问:“好兄弟在一个户口簿上,没问题吧?”
第29章 真的?
弯月高悬在沉寂的夜中, 洒下来淡淡的,朦胧的晕色。黯淡的空中突然亮起一点蓝色的光芒,巨大的闪蝶翅膀曳过低空, 点点闪粉落下来, 就像是留下了蓝色的拖尾。
夜又重新恢复了寂静。
……
谢檐站在商场里,一眼扫过展台上各种各样的衣服, 说实话,他从前的每套服饰都是订制的, 压根就没正经逛过商场, 难得来一趟,他对这些五花八门的服装还挺感兴趣。
“我说, ”身后有人喊他,谢檐转过身,就看见正挽着新衬衫袖子的楚拾衔,“不是说带你买衣服吗?为什么一直都是我在试?”
谢檐饶有兴味地看着楚拾衔,这套衣服是他给楚拾衔挑的, 黑色衬衫配黑色西裤, 尺寸很合适, 把楚拾衔的身材包裹得很好, 隐约有肌肉线条的轮廓从布料中被透出来一点。
衬衫上还配有黑色的束缚带,把楚拾衔的薄肌勒得更紧了一点, 胸前因为挤压突出了一些,有一种禁欲又色气的美感。
楚拾衔抬眼望过来, 一双红眸打碎了半分冷感,有点凶又有点蛊:“这几条带子真够难穿的。”
谢檐走过去,轻笑着把楚拾衔胸前的束缚带移得更正了一点,绳带被松开又放落, 连带着布料下的肌肉也极轻微地弹了一下:“你多试几套买回去就行了,你和我身材差不多。”
楚拾衔抬了抬眼皮,还真是大少爷:“行。这套你喜欢吗?”
谢檐打量一会儿楚拾衔,心情很好地点头:“喜欢。”
“……”楚拾衔总觉得谢檐喜欢的不是衣服,他有点无奈地抬眼看向谢檐,“我是问你喜不喜欢这套衣服,喜欢就给你,这几条带子太麻烦了。”
“我觉得挺适合你的,大不了我帮你戴束缚带,”谢檐笑着说,“至于衣服嘛……多买几套放进衣柜一起穿就行了。”
楚拾衔若有所思地看向谢檐:“我记得你有洁癖?”
“嗯?洁癖是对着脏的人才会犯,”谢檐揽过楚拾衔,“小拾很爱干净。”
楚拾衔把头偏了过去,谢檐易感期结束后,别的倒没变什么,就是不知道怎么保留了“小拾”这个称呼,每次这么喊楚拾衔时,总带着点若有若无的诱哄意味,偏偏楚拾衔还真就能被哄住:“嗯。”
谢檐弯了弯眼睛,又随手替楚拾衔拿了两套衣服。
一直走到贴身衣物售卖区域的时候,谢檐才犯了难。
他若无其事地逛过整个区域,才拉过楚拾衔,有些苦恼地开口:“咳……我不太清楚我的内裤尺寸。”
楚拾衔愣了一下,差点被呛到,他和谢檐对视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谢檐罕见地脸上有点挂不住:“我说过,我衣服都是定制的。”
嗯……内裤都是定制的金贵大少爷。楚拾衔难得忍不住想笑:“拿大码吧。”
“你确定?”
楚拾衔面无表情地替他拿了几盒,他总不能说谢檐一到易感期就一直拿那玩意儿顶他。
顶得他已经差不多熟悉谢檐的尺寸了。
“你没听过?”楚拾衔开始胡说八道,“大了能穿,小了会挤。再说你是s级alpha……”
等级高的alpha通常都不会小。
谢檐点点头,觉得楚拾衔说得很有道理。
很有生活常识的alpha,不愧是他的好兄弟。
结账的时候,谢檐顺手把通讯器递给楚拾衔,自己在一旁帮导购把衣服全都装好。
拿过最后一件T恤的时候,谢檐的手突然顿了顿,他看向自己的指腹:上面有一点蓝色的闪粉。
他重新把这件T恤拿了出来。是一件简单的白t恤,谢檐最后顺手拿的一件,楚拾衔没试过,自然也就没发现它的问题。
t恤背部的反面沾了几抹蓝色的痕迹。
导购显然也是一愣,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应该是上一个顾客试穿的时候留下的,是我们的疏忽,我帮您重新拿一件……”
“上一个顾客是谁?”谢檐突然发问,“你对他有印象吗?”
导购懵了一下,还以为谢檐是在怀疑她推卸责任:“真的有人试穿过!和你们差不多大,都是军校的学生……”
“不用紧张,我只是问问,”谢檐笑了笑,安慰导购,“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具体是谁试穿的,我记不清了,”导购回想道,“前几天好几个男学生一起过来的,看身形肯定都是alpha,挑了几件T恤就一起进了大更衣室,我好像听他们说是什么“匍匐前进训练”弄脏了衣服……”
前几天有演习训练的新生alpha……
谢檐若有所思地点头:“了解了,多谢您。”
楚拾衔结好了账走过来:“在聊什么?”
谢檐偏头看过来,慢悠悠地笑了笑:“我大概很快就能够抓到那只‘蝶型畸变人’了。”
……
谢檐回到公寓,先向军校发了一封调阅全校课表的申请,再顺手把新衣服和昨天换下来的衣裤一起送过去洗了。
一想到还有别人试穿过这些衣服,谢檐洁癖又有点发作。
他顺手拿起楚拾衔的军裤,刚准备扔进无水清洁机里,手突然又顿了一下。
他在楚拾衔的军裤上看到几点溅上去的奇怪液体。
比白天在商场看到蓝色闪粉的时候惊吓多了。
几个零碎的片段突然闪进脑海。
谢檐看见自己一边咬着楚拾衔,一边对着楚拾衔撞,力道大到几乎快把楚拾衔撞飞出去。
但偏偏他另一只手又牢牢按住楚拾衔,不让他乱动。
于是楚拾衔就被他禁锢在怀里晃动,一双红眸半阖,显然已经不太清醒了。
有浸出布料的液体沾上了楚拾衔的军裤。
……原来那天谢檐不只咬了楚拾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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