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拾衔奇怪地看他一眼:“你真的喜欢白瑾安?”
谢檐奇了怪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问他这个问题。
“有时候并不一定需要喜欢,我和他匹配度很高,”谢檐耐心解释,“而且我认为即使我喜欢上一个人,也不会完全失去理智地维护他。”
“匹配度高。”楚拾衔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突然说,“不用你扶。之后我会搬进宿舍,离学校很近。现在登记完,然后你就离……”
“不用登记,”谢檐笑了,“我是忽悠那群小混混的。既然这样,我先送你回宿舍。”
谢檐没有再强求楚拾衔什么。
楚拾衔噎了一下,好一会儿才低着头说:“那我把罚金交了。”
”哈,我还以为我行我素的十三区小霸王楚拾衔不会在意军校这点规则,”谢檐忍不住低头笑,“不用担心,只扣分,不罚款。军校没把这么点钱放在眼里。”
楚拾衔静静地看着笑了好一会儿的谢檐,偏过头去,继续沉默着向宿舍走去。
谢檐不急不缓的跟在后面。
“到了。”楚拾衔停在了军校配置的宿舍公寓下,“你走吧。”
谢檐看他一会儿,突然靠过去,手绕过楚拾衔胸前,扶住他的脖子。
楚拾衔被迫低头,后颈的腺体露了出来,上面的红痕已经彻底消失,只留下一片雪白。
“看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谢檐还不忘用指腹摩挲着检查了一下,“如果之后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再来找我,需要一个通讯器吗?”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乱碰别人的腺体。”楚拾衔闭了闭眼,保持着一个别扭的,被拥抱的姿势,“真的很难忍住不揍你。”
“我以为你不反感。”谢檐松了手,omega的腺体他当然不会去碰,至于alpha……楚拾衔好像并不抗拒他。
楚拾衔看他一会儿,眸里难得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偏了偏头,说:“算了,不反感。”
谢檐:“……”那你的表情为什么看起来像要上刑一样。
“我买了通讯器。”楚拾衔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老式二手翻盖机,问谢檐,“号码。”
“……”谢檐狐疑地看了翻盖机一会儿,“你确定它能通讯?”
“能。”楚拾衔点头,“但只能存一个号码。”
……哪个博物馆里的老古董给楚拾衔偷出来了?
谢檐:“就一个号码?你难道只和我一个人联系?”
楚拾衔看他一会儿,解释:“只认识你。”
“白瑾安不算?”
“不熟,”楚拾衔言简意赅,“只是利益关系。”
谢檐突然感觉责任重大,他抱着怀疑态度报出了自己的号码。
楚拾衔把号码一个一个输进去,还剩最后一位的时候,翻盖机突然亮起了红灯。
谢檐:“?”
楚拾衔:“……好像只能输八位号码。”
谢檐:“……”好几年之前市面上的电话号码就全部是九位了好吗?
果然是老古董。
“噗……”谢檐终于忍不住了,他扶着楚拾衔的肩,低头沉沉地笑着,温热的、颤动的鼻息打在楚拾衔的颈间。
楚拾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好一会儿,谢檐终于笑够了,他似乎还要缓一会儿,轻轻扭头,看了一会儿有点冷的深邃轮廓,突然牵了一下楚拾衔的手。
明明以为谢檐要攻击他的时候都没动,此时的楚拾衔突然猛地退了一步,明显被吓了一跳。
谢檐差点摔了个跟头。
楚拾衔低头看着手上——谢檐不是在牵他,而是给了他一个崭新的通讯器。
即使光看外表就知道价格不菲。
楚拾衔垂着眼,刚要开口,谢檐先打断了他:“别着急拒绝。你的脚不一定完全好了,留个联系方式会更好。这是我的责任,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要赔的钱会比这个通讯器贵更多。”
谢檐很明显是铁了心要给楚拾衔新通讯器,而且理由也无懈可击。楚拾衔看他一会儿,有些僵硬地说:“谢……”
“抱歉,”谢檐突然拥抱了一下楚拾衔,低声说,“因为我的信息素的缘故,这段时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希望你之后一切顺利,楚拾衔。”
楚拾衔僵在谢檐怀里,手指微不可查地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回抱过去。
……
谢檐看着楚拾衔走进自己的宿舍房间后才转身打开通讯器,白瑾安给他发了条信息:“别忘了今晚一起吃饭。”
每周固定吃一次饭联络感情是谢家早就做好的安排。
谢檐垂着眼,眸中的蓝色像冰一样,他随手按了几个键,把通讯器关上了。
“下次吧,今天有其它安排。”
按楚拾衔和白瑾安的表现来说,他们俩的关系或许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熟,也算不上什么兄弟……
利益?谢檐反复咀嚼了几遍楚拾衔提到的这个词。他想到楚拾衔手里的那张黑卡,是钱吗?类似于赏金猎人那种性质?
为了钱接近他?
那如果他给楚拾衔更多钱,楚拾衔能不能跟他?
还是要再查查看,谢檐放弃那些奇怪的想法,把思绪投入之后的安排上。
啧,楚拾衔怎么这么白?
……
黑夜像一个巨大的窟窿,吞噬了整个大地。
白瑾安其实挺怕黑,他咬了咬牙,握着电筒踏进废弃的训练场:“喂,你到底在哪儿?”
没人回应,白瑾安在心里咒骂两句,又往前走了一步,脚底突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吓得瞪大眼睛,直接摔了一跤。
“什么事?”黑暗里有一段有点冷的声音传过来。
白瑾安踉跄两步,抓到掉在地上的电筒照过去,刚刚踩到的不过是泡沫板而已。
楚拾衔正倚在不远处,有些高的窗户边。
“靠,选的什么鬼地方,”白瑾安抱怨一句,“谢檐最近对我太冷淡了,我不好下手。不说血液,口腔粘膜,体|液……你这么厉害,难道连他一根头发都拿不到?”
“觉得容易你可以自己去拿。”楚拾衔冷淡地说,“演习是你动的手脚。”
“不然聘你过来保护我干什么?”白瑾安咬牙,“我只是想让他流点血而已……”
楚拾衔看了他的表情一会儿,突然说:“你要这些有什么用?”
“管这些干什么!”白瑾安瞪他一眼,“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别忘了你刚拿了我的钱,我随时都可以收回来。没了这笔钱,你……”
“你在威胁我?”楚拾衔睨他一眼,一双红色的眸仿佛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猎物,白瑾安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有消息会通知你。”楚拾衔看了眼白瑾安恐慌的表情,转头看向窗外,“老地方。”
白瑾安心里气的不行,却又拿他没什么办法,他指了指楚拾衔腰间的通讯器:“一天到晚就约这种黑灯瞎火的地儿,就不能电话联系吗?我看你身上不是有个新通讯器吗?”
楚拾衔头也没回,径直跃下窗台:“滚。”
第9章 谁打你?
谢檐把操行记录仪放入主机。
“嘀——姓名:谢檐
扣分项目:损坏学校桌椅,扣四分。
需缴纳罚款:2000能源币。
“哈?”旁边的燕一舟凑了过来,“不是吧谢檐,你居然也会被扣分?”
谢檐“嗯”了一声,把自己的账户接入,汇过去2000罚金:“你应该知道,操行分在这所军校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评级。”燕一舟接上了下一句话,“你这话我爸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谢檐,提前预定一下,记得和我组队。”
谢檐不置可否。
星际军校作为联盟和帝国之间少有的中立阵营,它建立的初衷其实是为了培养能够对付畸变兽的战斗人才。
但随着十年前那场兽潮被联盟与帝国联合歼灭,遗留的畸变兽再不足以成气候,联盟和帝国也又开始暗戳戳较起劲来。
军校便也渐渐变成二者选拔军事人才的中间机构。
选拔标准倒也还算公平。
每年根据期末考核表现,实战任务积分,演习比赛名次等多个项目进行综合评级,达到相应等级就会被直接授予军衔。
也就是说,只要你足够优秀,很有可能还在校时,就可以担任高阶军职。
“今年新生里,最能打的也就你和楚拾衔吧?两个s级alpha,”燕一舟拍拍谢檐的肩,“咱们都等着你打败他了。”
如果说这届学生中,谢檐代表的是帝国,那么楚拾衔则无疑代表了联盟的最强战力。
早有龃龉的两派势要他们俩分出个高下来。
刚刚替楚拾衔交了罚金的谢檐:“……”
“嘿,你老实跟我说,”燕一舟一把揽过谢檐,凑近了问,“你打不打得过楚拾衔?”
谢檐目光落向燕一舟的手:“打你倒是绰绰有余。”
“啧,”燕一舟连忙松开手,“我说你这臭德性,和白瑾安怎么处?”
谢檐不喜欢别人碰,但他平常从来不会表现出来,只会不动声色地避开不必要的接触。也就是和燕一舟熟……
“那就不处。”谢檐打开通讯器,学校已经向新生下发了初阶任务悬赏,他随手接了几个,“我很忙,没空处理感情问题。”
“行吧大忙人,”燕一舟耸了耸肩,“只要你能应付叔叔阿姨。”
谢檐的眉头终于蹙了起来。
……
谢檐把餐具放好,轻声说:“父亲,您慢用,我先……”
“又想跑哪里去?”谢牧冷哼一声,叫住了他,“也别想再找老爷子开溜,他今天去遛弯了。”
谢檐闻言顿了顿,笑着转身回来:“父亲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明知故问,”手杖在地上重重一点,宣示了主人的不快,“你这周又没去和那个omega约会。”
“他叫白瑾安。”谢檐笑了笑,继而正色道,“父亲,您其实连他的名字都记不清。”
“他叫什么,长什么样,都不重要,”谢牧看着谢檐缓缓道,”重要的是,他和你有95%的匹配度,标记他,你的精神力可以再上一个台阶。更何况你现在还有信息素紊乱的臭毛病!”
“父亲,没有omega,我照样可以变得更强,”谢檐神色平淡地回视,“您不觉得像野兽一样被本能控制,才会是我最大的威胁吗?”
“变强?军衔会等你变强吗?”
谢檐摇摇头,目光落向谢牧肩上的三颗金色星星:“父亲,我倒认为,您看待权力,有些过于急迫了。”
“放肆!”
“呯——”一声巨响,没有丝毫留情,手杖成一道抛物线被直接甩了过来。
谢檐不闪不避,硬挨了这一下。
鲜血从他的额头上缓缓流下来,谢檐桃花眼里的笑却更盛:“抱歉惹您动怒了,我想我还是暂时离开这里比较好。”
谢檐拉开门时,仍然能听到谢牧的怒吼:“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还对抗本能?等到易感期了,你只会像一头发|情的野兽……”
谢檐带上了门。
……
这片街道寂静得可怕。
只有谢檐一人缓缓走在人行道上。
“嗖——”一声,不知道什么迅速飞了过来。
谢檐一扭头,磅礴的精神力展开,正想要攻击谢檐的蜂型畸变兽凝滞在了空中,然后像突然被卸了力一样,直直摔在了地上,没了生息。
只有这时候才能发现,地上已经有上百只蜂型畸变兽的尸体,以谢檐为圆心,扑愣愣地掉在地上。
谢檐看了一眼通讯器上的电子地图。
他现在心情很糟糕。
那就再接几个任务,多杀几只畸变兽好了。
谢檐重新观察了一圈四周。地图上明确显示蜂后就在这附近,他杀了这么多只工蜂,蜂后为什么还不出来?
除非……
谢檐拐过弯,继续走了一段路,他的脚步突然顿了顿,然后打量了一会儿旁边的一面墙,猛地翻身过去。
墙后不远处是蜂后畸变兽的尸体。
尸体旁边站了一个黑发红眸的男生,他穿着简易的军装,此刻正没什么表情地低头看着已经僵死过去的畸变兽,手里是一枚染上血色的晶核。
谢檐皱了皱眉,他确定接到这个任务的是他自己。
在谢檐翻墙过来的一瞬间,楚拾衔一双红眸也立刻晲了过来!就像再发现了一只藏匿的猎物。
在看到谢檐的一瞬间,楚拾衔的眸色动了动,然后转身便立刻离开!
谢檐:“?”
谢檐顿了一秒,便立刻追了上去!
两人就像在展开一场较量一样,谁都不肯服输,一路穿梭过好几条小巷。
最终还是楚拾衔的脚还没好全,落了下风。他的脚在长时间的剧烈运动之后猛地一抽,谢檐趁机一把抓住了他。
谢檐从背后搂住楚拾衔,语气里难得藏了些不耐:“连你也躲我?”
楚拾衔闻言没有半分松动,肘部往后,毫不留情地击向谢檐的下腹:“放开我!”
谢檐这回确定了楚拾衔是真想躲他。心底的烦躁越演越盛,他硬挨了这一下,一把掐住楚拾衔的下巴:“连你也打我?”
楚拾衔一愣,似乎也没想到谢檐连躲都不躲,他的脸上闪过一瞬无措,然后强制自己放软了声音:“没躲。我易感期到了。”
楚拾衔愿意解释,谢檐的心情好了一点儿,刚想开口告诉楚拾衔,自己绝对会忍住不会因为信息素而攻击他,就看见楚拾衔偏头看向他,然后瞳孔猛地缩了缩。
再开口时,楚拾衔的声音冷得跟浸了霜一样:
“谁打你?我去打他。”
第10章 草莓与龙舌兰
谢檐愣了一下,才明白楚拾衔是看到了他额头上的伤口,他有些古怪地看向楚拾衔:“你想打他?”
楚拾衔冷漠点头,点完头又定定地盯着他额头上的伤口看。
“如果说他位高权重呢?”
楚拾衔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能打。”
“你打他,估计我不能同意,”法外狂徒啊,谢檐终于忍不住笑了,糟糕的心情莫名变好起来,“已经处理过了,没什么事。你为什么在这里?”
楚拾衔似乎还在思考“打了谢檐,谢檐却还要维护的人”究竟是谁,闻言只是随口道:“路过。”
“刚好路过才被划分出来的畸变兽出没区?”谢檐笑着提醒,“我确定是我接下了猎杀蜂后这个任务,你在接私活?”
楚拾衔怔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晶核往谢檐手里塞:“给你。受伤了别接任务。”
谢檐面色更古怪了:“……你是说,额头破了个口的我要歇着,使唤刚被我打断腿的伤患给我做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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