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拾衔狡辩了一下,“我好了。”
“我把任务移交给你,”谢檐不容拒绝地说,他正准备打开通讯器,却又突然抬头,凑近楚拾衔,“什么味道?”
楚拾衔浑身一僵,猛地挥开谢檐,退到五米开外。
谢檐愣了一下,悬在半空中的手指互相碾了两下才放下来,面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楚拾衔。
楚拾衔极快地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一盒不知道什么东西,迅速打开。
隔着不远的距离,谢檐定睛看了看,大概猜出来了——是信息素阻隔贴。
楚拾衔的动作有些奇怪得无措,面对再强大的畸变兽都稳得可怕的手,在此刻居然轻微的颤了一下。
一盒阻隔贴洒在了地上。
楚拾衔连忙伸手去捡。
趁楚拾衔弯腰捡东西的空挡,谢檐迅速接近他,把激烈挣扎的楚拾衔压到旁边的墙上:“又跑什么?”
“放开我!”剧烈的挣扎使楚拾衔脸上泛了点漂亮的薄红,“我在易感期!”
“你刚刚已经告诉过我一遍了,”谢檐不慌不忙地压着楚拾衔,“我说过不会攻击你的。”
楚拾衔要想挣脱谢檐也不是没办法,但显然他不想伤害谢檐,只能任人宰割。他的信息素也因为情绪的起伏疯狂逸散开来。
奇怪的好闻。谢檐低头凑近楚拾衔,想要嗅一嗅楚拾衔的味道。
楚拾衔却整个人都抖了起来。挣扎徒劳无功,他喘了一下,然后谢檐第一次听到了楚拾衔用求人的语气说话:“别闻。你酒精过敏。”
谢檐愣了一下,终于觉出楚拾衔的信息素味道——龙舌兰烈酒。
楚拾衔居然是怕影响到谢檐。
好一会儿,谢檐放开对楚拾衔的压制,让他转了过来面朝自己,再轻轻抱了抱楚拾衔:“没事,过敏是骗人的。”
楚拾衔怔住了。
谢檐轻轻拍拍怀里人的背,安慰了一会儿仍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的楚拾衔:“我小时候陪爷爷逛酒庄,被酒香迷走了。爷爷一转眼发现我不见了,把他急坏了。”
最后谢复大将军在酒窑找到了已经醉得呼呼大睡的小不点。谢檐大大咧咧地躺在一个被半打开的木桶上,一不小心翻个身就有可能被葡萄酒给淹了。
那他将会成为死的最憋屈的帝国贵族。
“我很喜欢酒,也很容易醉,”谢檐低头,蹭到楚拾衔毛茸茸的头发,嗅了嗅醇香的酒味。龙舌兰的烈性与alpha信息素带来的生理性挑衅复杂地融合在一起,让他抱着楚拾衔的手不自觉地更用力了点,象征着alpha隐秘的征服欲:
“之后爷爷就不许我再碰一滴酒了。”谢檐也担心自己在不应该的时候失控,就索性用酒精过敏这个理由一直拒酒。
所以与谢檐接触过的人都默认他不能喝酒。
“挺好闻的,楚拾衔,我也没什么要打你的欲望。”只觉得有点刺激。
楚拾衔那双红眸定定地看着谢檐,突然抬手,给了谢檐一拳。
谢檐一脸莫名地挨了打。然后看着楚拾衔挣开他,负气偏头,没再看他。
谢檐:“……”明明用酒精过敏拒酒很正常,为什么他感觉有点理亏呢?
“无论如何,你是好意,”楚拾衔那一拳根本没用力,谢檐径直走过去,看了看楚拾衔的后颈,上面贴着一个小小的阻隔贴,“抱歉。我先带你去买阻隔贴?”
没等楚拾衔拒绝,谢檐便揽过楚拾衔,低声哄道:“算是赔罪,好吗?”
……
“二位想要什么?”
谢檐看了看身后的楚拾衔,礼貌地问药店的店员:“阻隔贴有吗?”
店员点点头,刚想带他们两个过去,突然顿了一下,看着谢檐和楚拾衔,有些迟疑地说:“呃……您二位,是要omega阻隔贴还是alpha的?”
第一次见alpha带alpha来买阻隔贴的,难道是拼刺刀?
谢檐奇怪地看店员一眼,是他们俩哪里看着不像alpha吗?都是alpha,难道还能买omega阻隔贴?
他礼貌地笑了笑:“alpha的。”
店员点点头,带谢檐他们去了分选区。
谢檐看着店员一脸迷之微笑地离开,思索了一瞬:“她是误会了什么吗?”
楚拾衔面无表情:“你觉得呢?”
一个人带另一个人买这种与性|特征极其相关的物品,基本上和买套没什么区别了。
“嗯……”谢檐仔细挑选,“草莓味儿还有薄荷味儿,你要哪一个?”
楚拾衔:“……”得,更像了。
谢檐当然知道alpha带omega来买这种东西,关系肯定不正常,但他和楚拾衔都是alpha啊!好兄弟一起过来挑挑不同口味,不是很正常吗?
谢檐见楚拾衔不答,索性都拿了一个:“对了,抑制剂要吗?”
能给楚拾衔多买点买点,楚拾衔穷得他心疼。
“不用,我还有,”楚拾衔看了谢檐一眼,“倒是你,或许要多准备一点。”
谢檐到收银台结了账,意味不明地回头看向楚拾衔:“啧,怎么办?现在我信息素波动和喝酒的秘密都被你知道了,感觉可不太妙。”
楚拾衔撩了撩眼皮,走出药店:“正好这里没人,你可以杀人灭口。”
谢檐垂眸看了一会儿楚拾衔,伸手缓缓掐住楚拾衔的脖颈。
楚拾衔面色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躲。
谢檐握住楚拾衔雪白的颈,把他揽过来,轻声耳语:“嘘,趁这里没人,帮你贴一个阻隔贴。
贴草莓味儿的。”
第11章 雇你
楚拾衔轻轻低头,下意识用指腹轻轻触了触自己的后颈,上面已经贴好了一个草莓味儿阻隔贴。
谢檐抱臂看着脸上浮现出一层薄红的男生,有些奇怪地想,虽然确实有自己的一点恶趣味,但也不至于跟自己非礼了他一样吧。
谢檐有一瞬间都怀疑是自己记错了,楚拾衔其实是一个omega。
谢檐用拇指碾了碾自己的食指指腹,虽然是alpha,身上肌肉线条也很明朗,但后颈的皮肤却莫名软,指腹触上便会陷下去一点儿,再松开时就会印上点红色的痕迹,有一种与他身上气质不符的脆弱感。
如果换成那些肌肉线条分明的地方,也会轻易被弄出红痕吗?
楚拾衔……就像被拿住命脉的猛兽,孤傲的兽王不得不低头,但随时就可以掀翻身上的人,然后咬断他的喉咙……
但“猛兽”只是仰起了头,任面上染了红。
这么听话,楚拾衔会不会容易被欺负?
谢檐暂时忽略掉这些奇怪的想法,关心了一下楚拾衔:“还好吗?我贴的时候应该没用力。”
楚拾衔不想理他,转身就走。
“等等,”谢檐笑着叫住他,“任务已经移交给你了,上不上交由你。”
楚拾衔显然是接了私活。
畸变兽晶核能代替大量能源石,催动战斗机甲。越与机甲特性更相适应的晶核,越能彻底发挥出机甲的实力。
因此除了联盟和帝国官方军部以外,也有一部分自由人高价悬赏适配晶核供养机甲。
接下悬赏的人死生自负,是笔玩命的买卖。
“不过……”谢檐话锋一转,“如果你很缺钱的话,我能雇你吗?”
楚拾衔脚步一顿:“雇我?”
“对,”谢檐随意点头 ,打开通讯器界面,“我看上了一些难度很高的任务,或许会需要一位同伴。”
“有很多人想要和你组队。”
“但你更强,”谢檐说到这里时,终于展现出一角面具下的冷漠,“一直带着群拖油瓶,真的很麻烦。”
楚拾衔偏了偏头,似乎在犹豫。
“而且我现在还是伤患,”谢檐指了指额头,“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虽然完全看不出谢檐哪里需要保护,但楚拾衔还是下意识点点头,“保护你。”
谢檐的动作顿了一下,看了楚拾衔一会儿。
在楚拾衔有些不确定地想要再开口时,谢檐终于有了反应。
“定金转过去了,”谢檐点了两下通讯器,笑得像狐狸一样,“从今天开始,你就卖身给我了,楚拾衔同学。”
楚拾衔:“……”能不能不要说这么有歧义的话?
……
谢檐坐在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包间里,缓缓喝了一口咖啡。
隔着身后一层屏风,他能隐隐约约听到隔壁交谈的声音。
“我确定谢檐接下了这个任务,”是一道非常熟悉的,有些软的omega的声音,“我出这个数,想办法让谢檐受伤,得到他的血。”
回答他的是一个有些粗犷的男人的声音:“让他受伤容易,但要得到他的血……”
“血才是重点,”白瑾安继续说,“或者别的,头发,血液,指甲,体|液……随便什么,你捡他一根头发总很容易吧?”
“如果他染过发,也测不出DNA。”
“那就血,”明明是那么软的声音,白瑾安说出来的话却狠毒到可怕,“断他条胳膊腿,难道还收集不到血吗?”
“他毕竟是谢家的大少爷……”
“哼,”白瑾安闻言冷哼了一声,缓缓道,“如果他不是呢?”
谢檐若有所思。由于那场恐怖的兽潮,他确实快10岁的时候才被接回家,当时确实有谣言怀疑过他的身份。是谢大将军力排众议,把他接回了家。
“这孩子长得和小时候的谢牧一模一样,能不是我的宝贝孙子?”
老将军都这么说了,自然也没有人在质疑。之后谢牧还硬是不放心,催谢复带谢檐去军区做了个亲子鉴定。
一切都没有任何问题。
白瑾安为什么会突然怀疑这个?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谢檐身边我还派了人,”白瑾安顿了顿,继续说,“但他的性格比较独,你可以想办法和他配合。”
谢檐垂眸又喝了一口咖啡。
白瑾安说的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所以楚拾衔接近他也是为了这个?
谢檐很早就猜出了楚拾衔在替白瑾安做事,而且一定是为了针对他。
楚拾衔有太多不正常的地方,就像一个顶尖杀手接到任务后熟记自己的相关资料,然后找到最合适的契机接近任务目标。
谢檐没了喝咖啡的兴致。
“不配合还雇他干什么?”
“你懂什么?他很强,”白瑾安说,“如果不是他特别缺钱,我都搞不定他。”
果然很缺钱啊。
谢檐撑着下巴继续想——这也是他这次提出雇楚拾衔的原因。谢家显然比白瑾安有钱得多,如果他能让楚拾衔反水……
楚拾衔会不会更听话一点?
嗯……或许可以把去年投资项目获得的资金全部都提出来……
那边谈话的声音渐渐小了,没一会儿便是推门的声音,白瑾安和那个男人前后脚离开了这里。
助理推门走了过来,递给谢檐一份文件:“查到白瑾安旁边那个男人的资料了。”
谢檐懒懒地扣了扣文件:“不急,先按兵不动,让他们闹,看他们能闹出个什么花样来。”
他也可以借机试一下楚拾衔。
“需要调保镖过来吗?少爷。”
谢檐没吭声。
调来一群保镖有什么意思?他倒要看看楚拾衔会不会暗算他。
不过……
之前他易感期的时候,楚拾衔应该有机会伤他才对,为什么……
是觊觎他的身份吗?
不伤他,那楚拾衔想通过什么拿到DNA?
谢檐突然想到了那时候不反抗的楚拾衔。
干练的军裤被挤开,谢檐把楚拾衔按到旁边的枝干上,隔着黑色的布料,谢檐蹭上去。
他确定他把不该弄的东西弄到了楚拾衔裤子上。
半天没有得到回复,助理疑惑地抬了抬头,发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少爷脸色有些奇怪。
谢檐不确定地自言自语:
“楚拾衔……该不会是想要我的……”
第12章 保护你
“来这么早?”谢檐快步走到楚拾衔身边,“我以为我来得够早了。”
前几天谢檐挑挑拣拣,发给了楚拾衔一个任务。还没开口,楚拾衔就回了句“什么时候”,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刚来。”楚拾衔淡淡说了一句。
“我约了人,却让你等在这里,真是失礼,”谢檐向来不喜欢让别人久等,每次都会提前半小时先到约定的地点,但意外地,楚拾衔比他更早,“下次请你吃饭赔罪,好吗?”
“不用……”楚拾衔话刚说一半,又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楚拾衔的反应其实挺奇怪的,谢檐看了一会儿,也没深究:“走吧,任务地点还挺远的。”
……
“你是说,你要坐慢轨?”谢檐一言难尽地看着楚拾衔,“然后在上面睡一整天才能到?”
楚拾衔看了眼谢檐的表情,沉默了一下:“你先走,我跟上来。”
“那你怎么保护我?”谢檐无奈地找列车售票员查了一下慢轨票,“嗯……慢轨只剩一张卧铺了。”
楚拾衔吐出两个字:“你睡。”
“……”谢檐将楚拾衔揽过来,极浅的龙舌兰香萦绕在谢檐鼻间,楚拾衔居然易感期还没结束,“不行,不在一节车厢你怎么保护我?还是说……你想和我挤一起睡?”
楚拾衔不吱声了。
“你伤才好没多久,作为罪魁祸首的我还需要负责,还是坐星轨吧,”谢檐把身份号扫过去,“两张开到曼城的星轨票。”
楚拾衔看了一会儿谢檐,好半天,偏头扫上了自己的身份号。
谢檐敏感地发现楚拾衔在扫身份号的时候身体呈一种紧绷的戒备姿态,有意无意地盯着扫描仪的警报灯。
谢檐没坐过慢轨,但他隐约记得,慢轨的身份扫描相对星轨来说会宽松很多。
如果楚拾衔不是为了省钱,而是他的身份有问题……
“嘀——“绿灯亮起,楚拾衔垂眸,看不出什么表情。
谢檐笑了笑,扣了钱,和楚拾衔一起去了候车席。
也不一定。
如果楚拾衔的身份号真有问题,为什么还是冒着风险刷了票?仅仅因为谢檐的催促?谢檐不觉得楚拾衔是一个会因为他人轻易妥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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