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本来就很喜欢他的楚拾衔。
“轰”的一声,楚拾衔将最后一个目标击中!伴随着机械女声播报所有项目近乎满分成绩的同时,楚拾衔很轻地开口:“哥哥。”
“谢檐哥哥。”楚拾衔重复了一遍。
谢檐的脚步停了下来。
“哎……!”沈容一个没注意,差点撞上谢檐,他愣了一下抬头,才看见谢檐在笑。
谢檐经常在笑,但沈容还是被这个笑晃了一下眼。和平常不达眼底的笑意不一样,这个笑就像是一瓣桃花落入了一碧春水,水波流转荡漾,将桃花的艳色都溢了出来,一直沿着眼尾泛到了勾人的泪痣上。
沈容有点晕晕乎乎的,到底谁才是真狐狸啊!
“嗯,小拾,”谢檐的声音也拂过了春水,酿出了醉人的味道,他轻声说,“我来找你。”
想见我的话,我就来找你。
……
谢檐把鼠型畸变体往作战基地随手一甩,转头便指挥沈容和章青回把悬浮车往楚拾衔的新宿舍去开。
“我们就这么大咧咧地在军校里跑,不好吧……”沈容左瞅一眼右瞅一眼,生怕被作战基地的人给发现。
“不用担心,应该只有牧斯年熟悉你的脸。”谢檐随口安慰。
他倒是真不怕有人注意到沈容,毕竟……他可以随时让他们忘了沈容的模样。
谢檐撑着头,在通讯器上物色离学校近的新公寓。
“老大,你要搬家啊,”沈容凑了过来,“实不相瞒,自从你们把我抓了,我的身份没了,工作也吹了,我现在一直挤在回哥住呜呜呜,老大……”
谢檐十分落井下石地奚落:“作战基地一直有你住的地方。”
“……”沈容连忙摆了摆手,作战基地那叫牢房,狐狐还是跟回哥挤一下吧,”算了……我看这些公寓也挺贵来着,老大要破费了……”
谢檐选的全部都是离军校比较近的公寓,地段够好,价格本来就节节攀升,更何况很多帝国高级贵族和联盟高官子弟。都喜欢在军校附近单独租房子,导致这些公寓价格水涨船高。
什么破费不破费,能哄好楚拾衔就行。谢檐刚笑了一下,却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或许偶尔节省一点,也非常有必要。”
沈容愣了一下看向谢檐,就看见谢檐直接把购房链接发给了他:“你先替我挑几家合适的单人公寓,一个卧室就够了。”
沈容瞪大眼睛:我靠,真是什么机会谢檐都能抓上啊——他这不就是想和楚拾衔同居,好然后每天都把楚拾衔给……
老大也太坏了。
丝毫没觉得自己坏的谢檐好整以暇地坐在沈容旁边,看着悬浮车停到了一个装修精简而凌利的公寓面前。
“老大!你快去找楚拾衔吧!”狐狸摇了摇手,“糖,好磕!”
谢檐的手指刚碰上车把手,突然顿了一下。
他很轻的皱了一下眉,然后收回了手,透过车窗望了一会儿亮着灯的公寓,最后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先回去。”
沈容十分不理解的抬头:“为什么啊?挺不容易才准备好……”
沈容的话说到一半没了下文:封闭的悬浮车厢内,他闻得了一股萦绕在空间内的雨木味道。
狐狐动了动鼻子。
谢檐居然要到易感期了。
谢檐撑着头看着车窗外,似乎和平常一样平静而从容,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冷静:“现在去楚拾衔家,我可能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先离开。”
沈容往公寓望了一眼,又回头瞧了一眼谢檐,赶忙点了点头,把悬浮车掉转了过去。
……
楚拾衔侧身站在窗边,看着谢檐的悬浮车经过又离开,好一会儿,一直到远去车体的最后一点痕迹也消失不见,他才垂下了眸,重新放好了窗帘。
楚拾衔觉得自己有点哄不好了。
第63章 血肉
“我感应到了, ‘祂’就在那所军校里。”
“还有人在找‘祂’。”
“人类,真是一种贪婪的生物啊,把我们驱逐, 却又觊觎‘祂’的力量。一粒虫子, 也妄想染指烛龙之光……放心,没有人会比我先找到‘祂’。”
……
谢檐打开冰箱, 随手拿起一瓶矿泉水灌了半瓶,然后扭紧了瓶口, 将剩下半瓶矿泉水丢在了沙发上。
他半仰着头靠在冰箱上, 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吊顶的智能灯散发着明亮到有些刺眼的白光, 谢檐就这么一错不错地直视着它,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灯光的刺眼。
他的瞳孔里倒映着白色的亮点,然后亮点逐渐开始被金色慢慢淹没。
谢檐也感受到了他的瞳孔在不受控制地变成金色。
明明之前已经能够很好的自由控制……谢檐偏过头,看到冰箱壁门的反光上,自己的眼睛正奇异地由蓝色渐渐过度成金色。
是因为易感期吗?谢檐看着反光里的自己, 曾经藏在心底的怀疑突然冒出头来, 他真的是因为腺体受伤造成了信息素紊乱吗?
还是……因为他的身体畸变?
谢檐其实并没有一直展现得那么从容。没有人会在突然变成一只怪物后依旧波澜不惊。
他几乎整宿整宿地不睡, 不断探索和控制自己的能力, 又推翻了自己规划好的人生安排,重新制定了新的计划。
如果有一天, 人类容不下他,他总不能坐以待毙。
这也是他突然和章青回、沈容两个畸变体交易的原因, 他把扩展势力的方向做了改变。
谢檐把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有条不紊,看起来强大又从容,但偶尔有些时候,他也会有那么一点迷茫。
比如……谢檐突然挽起了衬衫的袖口, 白色的布料被卷起,被遮盖的手臂上居然赫然长着一片金色的鳞片。
他是一只怪物,谢檐想。
或许他根本没有信息素紊乱,只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一头乱发情的野兽而已。
瞳孔中的金色已经快要彻底覆盖如一汪静湖的碧蓝。
谢檐皱了皱眉,一双奇异的眸盯了一会儿手臂上的鳞片,突然抽出了腰间的能量刃。
冰冷的刃尖触上了金色的鳞片。
他其实不敢见楚拾衔。
……
楚拾衔走在路上,望见谢檐的悬浮车对向驶了过来。
他偏头看过去,悬浮车上坐着的是一只“章鱼”和一只“狐狸”。
没有谢檐。
章青回正一边哼着歌一边悠哉悠哉地把着方向盘,旁边的沈容乐呵呵地掏出吸管,准备喝新的一瓶蜜桃味饮料。
突然,狐狸的余光瞥到了一个人!
他“腾”一下站了起来,拼命给楚拾衔挥手示意:“楚拾衔!快去看老大!快去看老大!”
旁边的章青回也转过头来,他十分迷惑地问:“谢檐不是不想见楚拾衔吗?你怎么……”
“笨蛋!”沈容一边挥手一边无语地瞥章青回一眼,“老大明显是想见的不得了好吗?男人,说不想就是想!懂不懂啊你!身为手下,我们就要帮老大排忧解难!楚拾衔!楚拾衔!
章青回:“……”说好的先虚与委蛇保住小命,再伺机反水逃跑呢?
隔了一段距离,楚拾衔看见悬浮车里一只狐狸一直对着他说个不停,然而悬浮车的隔音太好,楚拾衔半个字都没听见,只看见狐狸在疯狂招手。
悬浮车疾驰而去,他也没什么兴趣地移开了头。
楚拾衔拿出通讯器,盯着谢檐的通讯号码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却依旧没有点开。
谢檐说要哄他,要来见他,却又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楚拾衔蹙眉仔细想了一会儿,难道在来的路上,突然出现了某个新的偷情对象比过了他?
楚拾衔皱了皱眉,他居然就能吸引谢檐这么一会儿?
他长得很丑么?楚拾衔歪了歪头,觉得要勾引谢檐真的很难。
哥哥的心思好难猜。
不过楚拾衔偷偷生了一小会儿气之后,还是决定要挽回哥哥,他做足了功课,从云端上搜索了好几句好听的情话,背了几遍之后才又重新点回了谢檐的通讯号码。
结果楚拾衔的指尖刚触上拔打键时,谢檐的通信居然先一步打了过来。
他的那双红眸很轻地睁了一下,似乎是觉得有点讶异:难道谢檐见完新的偷情对象,又觉得他好一点儿了?
他本来就好一点儿。
楚拾衔心里又气了谢檐一秒钟,还是很快接通了通讯:“谢檐。”
谢檐那边什么也没说,只是呼吸似乎有点急促。
楚拾衔等了一会儿,有些迟疑地开了口:“你……在运动?”
谢檐依旧没答话。
楚拾衔的眉头蹙了起来,谢檐不会在和新的偷情对象……做吧?
他的脸色很明显变冷了一点儿,旁边路过的其他同学都纷纷自觉避远了一点。
楚拾衔心情很不好。谢檐名义上的小猫老婆是他,偷情对象也是他,谢檐怎么能找别人出轨。
他用带着寒霜的口吻重新问了一遍:“你在干什么?”
语气里带了点负气的质问。
那边谢檐停顿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声音里带着喑哑,还有一丝奇怪的颤意:“我在……给你做一份礼物,楚拾衔。”
楚拾衔的心跳很奇怪地顿了一下,一颗心脏像被泡在泡沫里一样,几乎立刻就把那点生气抛到了九霄云外:“我的?……什么礼物?很重吗?你的气息听起来有点不稳,需要我过来帮你吗?”
他说完这一句,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很喜欢,你哄好了。”
连是什么礼物都不知道就被哄好了。
楚拾衔大概真的很开心,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没怎么变,但一双红色的眸里难得有了些许的温度。
那边谢檐却突然开了口:“不用过来。”
楚拾衔拐过路口:“我有空,过来一趟也……”
“楚拾衔,我想见你。”
“楚拾衔,我害怕。”
那边又传来谢檐逻辑有些混乱的几声讫语,楚拾衔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谢檐似乎有点不对劲:“谢檐,你还好吗?”
“不太好,”谢檐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儿,似乎是重新清醒了一点,“我易感期到了。”
楚拾衔加快了步迈,他放低了声音:“要咬我吗?”
“楚拾衔同学一个alpha,这么喜欢被我咬?”谢檐的语调有点懒洋洋的,“不用过来,我挺好的。”
不一样。楚拾衔皱了皱眉,谢檐说话的状态和以前不一样。就像在故作轻松一样。
“你是不是很难受?”
“我的易感期从来没有好受过,”谢檐还在开玩笑,“不过,我这次没打架,也没遇到什么烦人的omega,大概一会儿就能好……”
“你在骗我,”楚拾衔打断了他,“你在骗我,谢檐。”
通讯那边沉默了下来。
好半天,谢檐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这次楚拾衔听到的语调居然带了点奇怪的非人感,像一点温度都没有的,能够冻毙人的坚冰一样:
“别过来,楚拾衔。”
“我会吃了你。”
楚拾衔撩了撩眼皮,十分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他抬头看向离他不过几步之遥的,熟悉的公寓。
……
几乎是还在门口识别瞳膜的时候,楚拾衔就闻到了一股极其浓烈的雨木信息素味道。
这么浓郁的信息素……简直和直接打翻了冷木味道的香水没什么区别。
但凡站在这里的是其他alpha和omega,要么被刺激出凶性直接想闯进去打架,要么被催出发情期,直接进入强制发情。
可以说,光闻味道就能够把人吓得退避三舍。
偏偏楚拾衔表情都没变,直接打开了门。
刚刚半分都没动摇的楚拾衔却在这一刻狠狠蹙起了眉,一双红眸里居然带了几分慌乱。
客厅的地上,有滴落下来的血迹。
几乎在这一瞬间,楚拾衔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在客厅里慌张失措地转了一圈,然后径直去了谢檐的卧室。
依旧没有人。
楚拾衔的眼里满是无措。
好一会儿,他才想起什么似的,立刻转头出去,伸手推开了自己卧室的门。
楚拾衔的动作顿了下来。
已经到了夜晚,卧室内却没有开灯,只有一点点客厅的光洒了进来。一片黑暗中,唯独一双散发着点点金光的,完全的金色竖瞳格外引人注意。
像黑暗中窥伺着猎物的猛兽之眼。
楚拾衔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待在里面的谢檐。
谢檐正偏头靠在楚拾衔的床上,一双金色的眸无意义地、空洞地望着虚无的黑暗。
他大概想要筑巢,但原料有限,只能把床上仅剩下来的几个枕头围在了一起,有些颓散地、恹恹地靠着它们。
一直到客厅的光亮打了进来,他才很轻地撩了下眼皮,偏头看了过来:“你还是来了。”
楚拾衔点了下头。
“过来,”谢檐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很轻的歪了一下头,“有礼物给你。”
人没事,看起来情绪还算正常。楚拾衔松了口气,缓缓走了进去。
仅剩的一丝,从客厅透过来的光亮也被楚拾衔自己一点一点慢慢遮住,他走入了黑暗之中。
谢檐看起来很乖地等着他。
楚拾衔忍不住伸手想摸摸谢檐的头:“什么礼物……”
话音未落,谢檐突然一把扯住他的手,用一股非人的力道把他重重地往床上一按,楚拾衔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他一把掐住了脖颈。
那双金色的竖瞳与他近距离的对视,一种下意识的危险感从楚拾衔心底升起,他动用力气尝试挣扎,下一秒,谢檐突然用手一把按住他的脸,将他的脑袋直接掰了过去。
楚拾衔几乎从来没见到谢檐这么粗暴过,颊间冷白色的皮肤被按得发红,连一向冷峻而锋利的眉眼也被挤乱了一点,他被弄得有点乱,本能地想抵抗。
突然,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楚拾衔的眼睫上。
楚拾衔愣了愣,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了那是什么。
谢檐的手臂在流血。
“你……”
楚拾衔刚想说话,却突然又感觉脖颈间多了什么。
谢檐把他的头又往下掰了一点,让楚拾衔方便地看到了颈间的东西——一条金色龙鳞吊坠。
他刚刚居然是在给他戴项链!
但这条吊坠不是已经给了谢牧吗?谢檐为什么说是他做的?眼睫上的血珠让楚拾衔有点睁不开眼睛,他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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