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走在前面的楚拾衔,嗯……T恤虽然被撕掉一些,但看着还算干净,没什么问题。
他正准备收回目光,无意间又瞥了眼楚拾衔黑色军裤的夹缝,有一小块颜色似乎比其他地方更深一点。
应该只是沾上草丛的露珠。
不是……他弄上去的吧?
“昨天的事,是我逾矩了,”谢檐面上带着些礼貌的歉意,“需要的话,你可以换我的衣服。”
楚拾衔回头,奇怪地看他一眼:“换你的衣服,不是更怪吗?”
惊!天之骄子谢檐与十三区楚拾衔失踪一夜未归,再出现时谢檐T恤被撕,楚拾衔则身着谢檐军装,究竟是何种钱色交易……
“没关系,我有办法解释。”谢檐弯了弯眼睛笑了笑,泪痣在眼旁勾着人,颇有一种狐狸出洞要去骗人了的感觉。
楚拾衔看了他的表情一会儿,扭过头去:“没必要。”
之后谢檐和楚拾衔终于幸运了一回,整个赶路途中没再出现任何意外,在演习结束前一刻成功抵达终点。
队伍已经早早地等在了那里,有人在焦急地来回踱步,在抬头看见谢檐和楚拾衔之后发出欢呼!
燕一舟走过来,给谢檐比了个手势:“队伍里都快急死了,差点以为你俩到不了了。”
谢檐笑了笑:“多亏了楚拾衔,看他为了对付畸变兽,军装都被撕坏了。”
被“畸变兽”撕坏军装的楚拾衔:“……”
燕一舟给楚拾衔竖个大拇指:“不好意思哈,之前还觉得你换衣服矫……不是!以后你想换多少换多少!我给你背!”
楚拾衔看了燕一舟一眼,算是回应,然后又独自走到角落去了。
“他性格有点独啊。”燕一舟心大,也没计较,刚想开口告诉谢檐这次他们的分数,旁边有欢欣雀跃的声音传来:
“阿檐!我们这次是第一哎!”白瑾安跑过来,就要扑进谢檐的怀里。
谢檐接过燕一舟手里的计分表,不动声色地避开omega。
“你不在,我好担心你。”白瑾安继续说。
“谢谢,”谢檐点点头,“下周有空吗?回谢家吃个饭。”
白瑾安欣喜地睁大眼睛:“真的吗?”
“嗯,”谢檐没太在意,把一张卡递给白瑾安,“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去买,礼物管家会准备,不用担心。”
……
按理说,谢檐这次带领的队伍大比分取胜,多少在新生里出了点风头。但比赛结束志,他却十分低调,连颁奖现场都没去。
谢檐坐在书房里长腿交叠,面色沉静地看着云端传来的实时画面:燕一舟正乐呵呵地上台领奖,发表感言时还不忘猛猛夸谢檐谢队长一嘴。
谢檐扫了眼台下,大部分人都到了。
楚拾衔没来。
白瑾安也不在。
“少爷,查过了,那头中型畸变兽是母兽,本来不该在演习区域活动。看它的表现,似乎是在寻找幼崽……可能是幼崽丢失,一路找到了这里。”
谢檐抬眼看向助手,如果这个时候观察,就会发现谢檐其实私底下并不爱笑,神色反而有点漠然:“我并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多的巧合。把队伍里所有人最近的动向都查一遍。”
助手点点头,接着说:“您要我查的白瑾安和楚拾衔……十三区信息闭塞,不太好入手,不过我找到了近期学校附近的一处监控。”
谢檐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监控视频打开,白瑾安和楚拾衔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没过多久,白瑾安给楚拾衔一张卡。
这张卡谢檐再熟悉不过,前几天他才亲手递给白瑾安。
然后他的男朋友转手送给了别的男人。
很奇怪怪,白瑾安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他不在乎钱,就不会选择依附谢檐,签下这样一纸合约了。
除非他还有别的打算。
楚拾衔显然也很不正常,没有哪个s级alpha能够容忍被另一个alpha这么……乱来,他或许也有一些其它目的。
如果白瑾安和楚拾衔本来就是一伙儿的,那他们针对的人显然只有一个。
“重点跟踪他们两个,”谢檐心里已经有了隐约的猜测,他并不喜欢平白冤枉任何人,但也绝对不会在该狠心时手下留情,“老爷子那边口风怎么样?”
“主要是念叨少爷您,”助理说,“您找什么omega他根本不重要,老爷子关心的是您的身体……”
“过几天我再去一趟医院,”谢檐撑着头,看了眼灰白的监控画面,“找一个omega或许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
还没正式上课,谢檐没住宿舍,待在学校的时间并不多。也就到提供档案材料的时候,他才去了趟校长办公室。校长和谢复是旧识,忍不住留下谢檐聊了诸如小时候抱过他之类好一云儿。
谢檐笑着寒喧一会儿,一直到傍晚才从办公室出来。
天色已经彻底阴了,树叶也被衬得有些暗,在晚风的吹动下发出沙沙的声音。
谢檐脚步微顿,在前面的楼梯拐角处看见了一位黑发的男生,一双红眸在幽暗的环境里格外吸引人注意,像藏在暗处蛰伏的凶兽。
谢檐想起那张卡,一双桃花眼垂了垂,泛出些冷意。
楚拾衔想干什么?借那些亲密行为接近自己?如果就这样的话,未免太小瞧谢檐了。
他会对楚拾衔抱有歉疚,但如果本来就抱着别的目的,那谢檐就会狠下心来。即使真的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当真。
何况alpha和alpha之间,顶多算互帮互助一下。
谢檐当作没看见他,面无表情地从旁边走过去。
“谢檐。”楚拾衔主动叫住了他。
谢檐脚步顿了一下,偏头看过去,面上带了点疏离的笑容。
“你的卡掉了,”楚拾衔突然伸出手,递过来一张鎏金的卡片,“恰好捡到了,没动过。”
谢檐目光落向楚拾衔夹在冷白指尖间的卡片,又看了看男生看起来没什么情绪的眼睛,仿佛真的只是恰好捡到一张普通的卡片。
而不是一张能抵他一辈子工资的黑卡。
谢檐默了一瞬,突然真的不知道该拿楚拾衔怎么办了。
第4章 卡的用途
“你认为这是我的卡?”谢檐的目光回到楚拾衔身上,“上面应该没有我的名字。”
楚拾衔的手指轻轻曲了曲:“学校里能有这种卡的人,我只认识你一个。”
“哦?”谢檐轻声笑道,“那多亏了能被你认识。”
楚拾衔望向他,手里的卡还是没人接。
“不过如果是我的那张卡,应该已经被送人了,”谢檐垂着眼,不太在意地开口,“之后就与我无关,别人不要或者把它弄丢了,那也是他的事,你觉得呢?”
楚拾衔的手顿了顿,收了回来,他低头陈述:“里面有很多钱。”
谢檐一愣,低低笑了起来:“嗯,是很多。所以既然被你捡到了,要把它留下来吗?”
楚拾衔没什么表情地看它一眼:““没兴趣。”
“那就丢掉好了。”谢檐笑了笑,心里有些奇怪的躁郁。没耐心再纠缠,他绕过楚拾衔往回走,表情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冷了下来。
身后的人似乎像一座雕像一样伫立着,没有动静。
一直到谢檐的脚踏向第一步台阶时,突然有破风的脚步声传来!
谢檐立刻回头,本能地抬臂防御。楚拾衔的手以极快的速度击向他的胸口!
太近了,在谢檐马上要被击中的一瞬间,楚拾衔的手突然顿了一下,谢檐趁势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向后摔过去!
胸口的西装口袋里轻轻落入一张卡片,谢檐的表情裂了一下,来不及收回动作,楚拾衔被甩下了阶梯!
空气在一瞬间变得安静,只听见重物不断坠下的声音。
几乎是一路滚到了楼梯尾,楚拾衔半坐在地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随手擦了下脸颊上被磕出的伤口,然后就以手撑地迅速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
如果不是一只脚有点跛的话,没人能看出他刚刚是以某种“非正常方式”下的阶梯。
身后没了动静,楚拾衔也懒得再管,一步一步走向宿舍。
一直到再遇上一层阶梯时,楚拾衔抬动那只走路有些异常的脚——
有人揽过他的肩。
谢檐叹了一口气,一手扶住楚拾衔,另一只手夹着那张卡片:“你给我这张卡,是料到了我要给你出医药费吗?”
楚拾衔:“……”
……
“跗骨骨折,”谢檐的私人医生给楚拾衔检查完,交代了情况,“先刷好纳米固定涂层,每天在医疗舱修复一次,大概两个星期会好。”
谢檐点了点头,看一眼楚拾衔,他似乎因为第一次来别人家里有些下意识的警惕感。谢檐猜他正在极力忍耐不去攻击正在刷涂层的医生。
楚拾衔的小腿很白,但锻炼得很好,薄肌分明而有力,大概能直接踹断许多畸变兽的脊骨。
再往上看,就被靴裤的布料遮住了。
不过谢檐其实也摸过。
……谢檐承认,哪怕楚拾衔是有目的地接近他,但刚被他……完,又被他弄断了腿,他没办法置之不理。
其实还有点奇怪的、别的因素在。
今天是谢檐易感期的最后一天。这几天他每一天的情绪都很糟,希望他的omega陪在他身边,甚至出现了一定的筑巢行为。
但问题是,和他亲密接触的,压根就不是什么omega……这种假性依赖行为控制了谢檐的情绪。
他讨厌不受控制的感觉。
所以尽量避免了和楚拾衔的见面,也没去颁奖现场。
一直到刚刚楚拾衔出现,谢檐的躁郁到达了顶峰,他克制好自己的情绪,只想赶紧离开。
以至于不小心弄伤了楚拾衔。
……
现在楚拾衔一直在旁边,谢檐的情绪终于稍微好了一点儿。
或许有时候没必要让自己的神经那么紧绷,反正两个alpha之间也不会有什么。
而且楚拾衔看起来很听话。
想到这里,谢檐笑了笑,把医生正在给楚拾衔交待的注意事项也顺便记了下来。
楚拾衔垂眼,依旧是漠不关心的样子,显然把医生的话当作了耳旁风。
谢檐:“……”好像也不太听话。
谢檐把医生送出门,回头就看见楚拾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也要跟着出门。
谢檐拉住他:“……你现在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骨折了吗?”
楚拾衔没说话。
谢檐选择威胁另一个alpha的尊严:“要我抱你回去吗?”
楚拾衔红色的眼眸垂了垂,最终坐了回去。
谢檐一边观察他的伤口,一边有意识无意识地离他近了一点。
心情更愉悦了一些,他笑着解释:“还有一周就要开学了。没有医疗舱的话,会耽误你的格斗课和机甲课。”
正常来说,骨折修复至少需要大几十天,但谢复心疼宝贝孙子,哪怕他只是在学校附近租个公寓,家里也时刻配备了高尖的医疗仪器医疗舱。
“不会耽误,”楚拾衔忽地道,“少一只腿,其他人照样不是我的对手。”
“哦,那真厉害,”谢檐不为所动,“第一次听到有人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楚拾衔抿了抿唇:“我们不在一个班。”
“不在一个班也有可能会临时对练,”谢檐顿了顿,“而且你应该知道,我现在还在易感期,很需要你。”
楚拾衔默了默,突然抬眼望他:“怎么需要?”
谢檐:“……”自己好像被想成不正经的人了,怎么办?
他真的只是想缓解一下依赖焦虑而已。
没等谢檐开口,楚拾衔好像了然什么了似的,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是没再提要离开,转身躺在了沙发上休息,没再看谢檐。
谢檐觉得自己在楚拾衔心里的形象大概有点歪了。
……
谢檐自己不做饭,会有专人送餐过来,客房也都被打扫过,他给楚拾衔指了指大概的位置,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房子很大,两个人基本没什么交流。
半夜楚拾衔出来倒了杯水喝,高利技的饮水机器都让他捣鼓了半天,他仰头随手灌完了所有液体,转身一步一步踱回房间。
经过谢檐的房间的时候,楚拾衔听见了里面类似走动和翻找的声音,他歪了歪头,想了一会儿谢檐半夜不睡觉的原因。
谁知道呢?或许单纯睡不着而已。
楚拾衔抬步正要离开,突然里面传出一记沉重的响声,他愣了愣,推开了房门。
月光隔着透明的玻璃打了进来,照在了满地的狼藉上。
地上的板凳由于承载过多的衣物而倒了下来。
谢檐的床上全部是各种各样的衣服,几乎被堆成了一座小山,栗发的男人坐在小山中间,似乎有些茫然。
哪里都没有自己的“omega”的味道。
楚拾衔又看见了这个摘掉了假面,不太从容的alpha。
谢檐似乎也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他反应有些慢地抬起头来,在看到楚拾衔的时候微微笑了,连眼角那个泪痣也被带得生动起来,藏着未知的蛊惑:“过来。”
像诱捕猎物的美丽陷阱。
楚拾衔看他一会儿,抬了脚走过去。
人才刚到床边,甚至还没站稳,谢檐就一把将他拉到床上,紧紧搂住了他。
有舌尖碰到楚拾衔的喉结,卷走了楚拾衔刚刚喝水时淌下的一滴水珠。
似乎仍然觉得渴,谢檐沿着那块吮吸,就好像真能再吮出水来。
楚拾衔被迫仰头,由着谢檐动作。
好在吮了一会儿,谢檐发现实在是什么也没有了,也就放过了这里,他把楚拾衔按进怀里,鼻尖凑到他后颈上,触到楚拾衔的腺体。
楚拾衔觉得有点痒,偏头避了避,结果被谢檐不满地把头扭回来,按得更紧了一些。
谢檐一边疯狂地弥补内心的占有欲与依赖感,一边找楚拾衔的味道,半晌,谢檐的脸蹭着楚拾衔的脸,稍微有些疑惑地问:“怎么闻不到你的味道?”
楚拾衔没说话,低头把后颈凑过去,让谢檐更方便地舔舐起来。
……
第二天很早谢檐就离开了家,顺便留了张纸条给楚拾衔——这段时间他不一定在家,房门密码和通讯号码都写在了纸条背面,医生会按时上门复诊,让楚拾衔安心养病就行。
楚拾衔看了一会儿那张纸条,走回了客房。
谢檐的易感期结束了。
……
谢檐人在医院。
他接过医生递过来的检查报告,随手翻了两页,笑着看向医生:“直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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