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桓神色认真,仿佛怀中人不仅能有孕,还能喂养很多个宝宝。
就连云渺也被吓到,半信半疑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然后就瞧见对方眼中一丝笑意稍纵即逝,不由得又羞又气。
当即抬起白嫩手心,给了当朝皇帝狠狠一巴掌。
这动静实属大了些,一时间外头侍卫察觉不对,立刻带刀而入。
然而只来得及看到带着吻痕同指印的一节白嫩小腿,便被永靖帝厉声呵斥:
“都滚出去!”
侍卫们立刻垂首快步离去,个个神魂微荡,噤若寒蝉。
圣上怀里抱着的人并未回首,只能用余光瞥见一片白皙漂亮的脊背,不知是羞是冷还微微发着抖,上头的蝴蝶骨振翅欲飞。
方才进去的分明只有小郡王……
难道这便是对方圣眷不衰的缘由么?!
可那是长公主的孩子,圣上的亲外甥啊。
究竟多少次永靖帝以教养外甥的名义,将小郡王召来并屏退众人,实则在行不轨之事?
不敢再细想下去,众人只能在勤政殿外小心守着。
然而看到那一幕后,心中皆升起对皇帝的愤懑不满。
往日觉着英明神武的上位者,此刻也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没人认为矜傲病弱的小郡王,会主动宽衣解带像水蛇似的缠着人不放。
毕竟那一身红痕,定是推拒不得。可想而知是受了多少欺辱。
……
“阿菟连一国之君都敢打,为何方才要将脸埋起来?”
段桓强硬地对上云渺双眸,连被掌掴的屈辱也暂且不顾,下颌紧绷仿佛在审问犯人。
“能同齐忱做出那般不知羞耻的事,还怕叫人看么。”
“你说谁不知羞?”这番话刺痛了云渺最柔软的自尊心,委委屈屈掉眼泪,哽咽道:“我只是帮齐忱治病,凭什么这么讲我……”
说罢发觉自己哭哭啼啼很没底气,于是抹掉眼泪,一双桃花眼亮的出奇,毫不犹豫抬手又想故技重施。
只是这回却被猛得捉住手腕,动弹不得 。段桓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言论,一字一顿还带些讥讽:
“治病?他有什么病要你这样去治,不若也给朕瞧瞧。”
“你既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何必还羞得不敢见人?”
云渺细白的手腕被人钳住动弹不得,于是只能恨恨瞪向对方,语调黏黏糊糊半含撒娇,却口不择言道:“才没有羞!我没错为什么不敢?那你把他们都叫进来看呀!”
“放肆!”段桓不由得力道重了些,在云渺手腕留下淡淡红痕。
对方现在这幅模样,他怎么可能让其他人瞧见。
“你才放肆呢。”云渺眼睛红彤彤的像只兔子,瘪着嘴巴,“你没有听说过这种病,就觉得别人说谎。分明是自己没见识!”
敢说皇帝见识短浅,恐怕这也是头一个。
“你、”段桓一时气结,然而细瞧怀中人的委屈不似作伪,仿佛真错怪了他似的,莫名问道:“当初是哪些人教导你房事的?”
“要你管……什、什么房事?”
云渺愣神后一下子羞恼起来,将唇瓣咬的泛白,松开牙齿后又是嫣红一片。
原来云渺在现实世界就被保护在真空罩里,而到了大文朝,又因为心疾身子一直不好。
长公主忧心过早教导他人事,会贪一时欢愉不利于养病,也就一直搁置下来。
故而直到今日,云渺在此道上都是一片空白。
就连早先很有经验似的去教齐忱弄自己,也是食髓知味后依葫芦画瓢,从段霖那里学来的。
……
段桓细细回想,发觉云渺的确从始至终都对人不设防,懵懵懂懂的样子很是好骗。
想必正是缺了些教导,才会被不明不白占去那许多便宜
自己从前不也是利用过这一点么?
先前他叫云渺的放肆之语给冲昏头脑,竟没有往此处去想,倒是真错怪了人。
既然当初没有学,那现在便由他来教。
云渺不明白段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思来想去,猜测是因自己骂对方没见识,所以对方也要找个自己不懂的东西。
尤其是在发觉段桓轻轻放开他的手腕,眉宇间愠色都消弭三分时,更加肯定。
眼见敌人的嚣张气焰快压过自己,云渺忙道:“是谁教导都不用你管!我学的很好,房事什么的最简单了。”
云渺越是急着证明,急着挑衅,段桓望向他的目光就越平静,到后来甚至和从前一般无二的宠溺。
“今日天色已晚,阿菟先回去歇息吧。”段桓抚着怀中人的乌发,淡淡下了决定,一点点惩治之意也无,只是吩咐下人道:“不必再回宣鹤殿,迁居翠微宫。”
……
……
翠微宫,说好听些是宫里最雅致幽静的地方,奇花异草亭台水榭,既可邻水赏鱼,亦可品评花木。
说难听点儿地方偏僻,同冷宫无疑。
然而自从迎来新主子,一水儿的好东西便接连不断送进去。
吃穿用度不必说有多金贵,就连进贡来只有皇帝独一份的东西,也会先送到这边。
宫里有人私底下嚼舌根子,说这里住的是永靖帝民间寻回来的美人,据说又娇又漂亮,和话本里的狐狸精差不多。
正因如此,翠微宫里头伺候的都是哑巴和阉人,就怕一个不小心,被美人三言两语勾引去了。
然而传言归传言,里头的人出不来,外头的谁也没见过。
宫人们不知道,被他们羡慕好奇的美人儿,此刻正满宫砸东西发小脾气。
“把这些破东西拿走!”云渺一把夺过太监手里的玉碗摔在地上,嗔道:“段桓呢?告诉那个狗皇帝有本事就杀掉我好了!”
奴才们默不作声,只管收拾地下的碎片,生怕扎到到处乱跑的小主子。
才不过两日,宫人们便摸透了云渺嘴硬心软的作风。
起先还对其直呼皇帝大名,甚至辱骂感到惶恐,后来发现这都是永靖帝纵容的。而且云渺根本不会真正责打奴才。
他们这才明白,小主子除了没有自由外,真真是帝王娇宠的笼中雀。
漂亮又无害。
就算用小翅膀去扇打人,也不过是玩闹罢了。
“都不听我的是不是?明天就叫人把你们赶出宫去!”
云渺见没人响应自己的怒火,气得袖子一甩跑回寝殿里,飞扑在床榻上用拳头将软枕打的瘪下去。
消气之后又觉得没意思,又把软枕抱在怀里一个人发呆。
满宫奴才全部是哑巴,若非云渺还能和系统说话早就憋闷坏了。
“七七,段桓他不杀我,就想慢慢折磨我怎么办?”
云渺委委屈屈地和系统诉苦,他发觉就算可以屏蔽痛觉,还是有很多折磨人的办法。
段桓真是个狗皇帝,亏自己还真心实意叫了他那么多年舅舅。
什么真龙天子,就是只缩头乌龟!为什么他天天骂对方,也不来杀自己呢?
系统5757:【渺渺宿主别急!我已经给联盟递交任务说明了,一定有解决办法的!】
“哼。”云渺开始讨厌起那个破联盟,怎么连个小世界都搞不定,“七七我先睡一会,有消息立刻叫醒我哦。”
近日天气渐暖,云渺愈发犯起了春困,无所事事下又要掀开被子睡觉,真真正正活成了一只懒猫。
然而锦被刚刚掀开,床褥上就多出几来,俱是春宫图册之类的。
“狗皇帝!”云渺足尖一踢,将这些书全部扫下床去,小脸红扑扑的躲进被子里。
自从住进了翠微宫,段桓就命人源源不断送来这些东西。
起先云渺还不屑一顾,要么撕烂要么就用来叠纸飞机。
然而后来实在是无聊,便在夜里偷偷翻开看,越看越心惊。耳垂红的像鸽子血,抱着被子满床打滚欲哭不哭。
他才知道,知道大文朝南风盛行。
而且那种事情不能随便同人做,要和喜欢的人甚至是夫妻才行。
可是……可是段霖为什么要对他那样?呜呜,害得他教坏齐忱,还告诉人家这是在治病。
不过还好,他们只是碰了碰嘴巴和腿,要那样子……才是真的呢。
云渺一看到这些讨人厌的书,就想起他羞得睡不着的那几晚。
恼怒中踢下床还不算,还赤着脚亲自去踩那些书页,最后一下踹飞到远远儿的。
图册正好飞到段桓脚边。
他只是随便掠了一眼,便跨过门槛来到云渺身边,微微躬身仿佛老师考教不听话的学生,温声道:“这些天看了多少?”
“一本都没有看!把你的破书都拿走!”云渺正在气头上,好不容易见着段桓,上去便连咬带打。
“阿菟理应多看些,才不会叫人随随便便骗去。”段桓一身打扮仿佛刚刚下朝的模样,他递上手中一个小匣子给云渺,缓缓道:“先别急着闹,瞧瞧这是何物?你若是说对了用法,朕任何要求都应你。”
“狗皇帝……才不要信你。”
“可阿菟现在只能信我。”
云渺很是粗暴地直接将匣子朝地上一砸,里头便掉出个东西。
仿佛在做游戏般,云渺将那东西扔一回,段桓便耐着性子给他捡回来一回,最后终于哄得人拿在手里细细翻看。
这是个空心小银珠,比起蚕豆大不了多少,细瞧外头还覆着层莹润水光。摇一摇里面还有铃铛作响,很精巧的小玩意儿。
段桓送过来的那些书,云渺只是囫囵吞枣翻了一点点,随后便丢开手去,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因此如今将这物拿在手里,压根儿不明白是作何用处。只一副小学渣恼羞成怒的模样,抬起胳膊就要丢掉。
段桓这次伸手拦下了,神色温和看向云渺,像个一心教化胡闹学子的包容师长般。声音清润,语气还带些诱哄道:
“此物名为勉铃,是滇中那边一个官员奉上京的。朕起先并未在意,如今细想来却是有趣。”
“有什么趣儿?一个破铃铛!”云渺不服气地瞪回去。
黄豆大的小破玩意儿,戴不能戴,拿在手里一会儿就丢了,能干什么?
“阿菟别急,这是闺阁密用之物,不可多得。”段桓身上还穿着朝服,整个人威严凛然不可犯,瞧着清逸疏冷,此刻却嘴角翘起一抹淡淡笑意,“朕会慢慢教你。”
段桓半强制性地握住云渺手腕,将那勉铃放在对方手心缓缓握住。
不一会儿,云渺便觉着银铃自己旋动起来,震得他手心又麻又痒。
“拿开!”云渺脸颊浮上层红晕,他怕痒的很,可手心里那勉铃却不住发出微小震颤。
“阿菟仔细听。”段桓轻笑,话里有话道:“听说只需用往日三分力,便可使其辗转晃动如蝉鸣轻响。”
云渺一头雾水,鬓边已经被汗水濡湿。
用什么力?
是要他的手再握紧一点吗?
正要询问时,外头有人低着头进来通报道:“圣上,太后在寿康宫要见您,长公主也在。”
第50章
段桓知道他迟早要给长公主一个交代。
虽说他以云渺假死离宫顽劣不堪为由, 将人拘着教导了五六日。
但若无大的缘由,长公主必不可忍受让心头肉离开身边太久。更莫说近日关于翠微宫的流言甚嚣尘上,太后想来也是坐不住。
因此,即便他对齐忱那个亲外甥无甚好感, 甚至厌恶更多, 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身份。
只有先给长公主一个说法, 才能无声无息让从前的小郡王消失于视野……
杀伐果断的俊美帝王轻敛眉眼,沉思半晌后淡笑道:“阿菟自己玩一会儿这勉铃,等过阵子, 朕叫人将你的小狐狸送来。”
“谁稀罕这破东西!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云渺甩开段桓握住他的手,从散发着龙涎香的怀抱中挣出来。
不仅将那勉铃一把砸到对方身上, 还跳开两步做了个鬼脸。
段桓暂且也拿不住眼前人, 只暗自打消过两日便来看对方的念头, 决意将人晾在这满是哑巴的深宫多几日。
……
永靖帝前脚刚走, 后头被搅扰到失去困意的云渺便关上门窗,又将下人们赶得远远儿的。
随后,便同只偷偷摸摸想偷鱼吃的馋猫一般,将地上的春宫册卷在怀里,趴在床上哗啦哗啦翻看。
他讨厌死故弄玄虚的人, 便迫不及待想找出那个“勉铃”的用处。
然而唇瓣都咬出牙印,双腿翘来翘去也无聊的不行, 还是没搞懂个所以然。
偏偏外头还有只臭鸟不停地叫, 吵闹不说还难听的很。
都怪鸟叫让他分心。
云渺腾腾腾跑过去一把推开窗户,想要靠“叫骂”吓走那只臭鸟。
谁料刚刚探出半边身子,窗框下便猛得冒出个脑袋, 还一把捂住那张香香软软的嘴巴。
“呜呜呜……嗯?哼!”
云渺哼哼唧唧不知在说些什么,然而从手脚一同比划以及紧蹙的眉毛, 可以大体猜测到内容。
无非是“混蛋”、“白痴”、“幼稚鬼”之类的。
然而捂住他嘴巴的人太过死皮赖脸,完全不解其意,甚至直接翻身一跃而入寝殿。
一双桃花眼都瞪出些许水光,却还是解脱不得。
无奈之下,云渺只好使出杀手锏来。
眉眼提前得意地弯起来,又香又软的舌尖吐出来些轻松向前一探,小猫喝水似的舔了舔。
霎时间,秦逸倒抽了口气忙松开手来,两条英气剑眉不可置信地扬了扬。
一颗心脏猛跳,连云渺都听个清清楚楚。
他、他被小郡王舔了一下。
小郡王主动用舌头舔他的手心?!
秦逸喉结上下滚动两回,努力回想这次来的目的,终于克制住自己不去把手掌猛亲一口的冲动。
拿出副正经公子模样来,清清嗓子语气都有些颤道:“……渺渺。”
“你不是傻子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还是对秦逸救过自己心存感激,云渺不愿意大声惊动外头的奴才,只微踮脚尖凑到对方耳畔轻声怒吼。
他还是有些生气。
对于秦逸装傻叫他娘子,以及给了段霖一箭后不声不响跑到南边打仗。
“我、我想你了。”秦逸这句话说的结结巴巴,脸颊微红冲散了眉宇间的凶戾气。然而不等云渺反应,便忙不迭将背了数个夜晚的一套话讲下来,这回倒是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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