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歇热恋》作者:松露蛋黄酱.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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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你内行就不会有错?你不看看你这个酒店,装饰得光鲜亮丽,却连最基本的使用功能都搞不清楚,大高原的三千多米海拔,上一趟卫生间,还一定要下底楼,翻山越岭的。”

  “这就是你所谓的内行吗?”阮青屿怼得句句有理。

  “酒店自有执行标准,用于匹配落地本土化;我是不是内行,不是你能评判的。”凌泽竟还是毫无情绪的口气。

  “我为什么不能评判?我现在是酒店的客人,就有权评判,就这个房间九千八的价格,你能维持住这个档位过五年,那就算我输。”

  阮青屿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想要来找凌泽说情,这个人若是有情,怎么可能六年前一声不吭地丢下阮小橘就跑。

  怀春备忘录里的我很想你,一定是自己写给吴老师的胡话,回房间就撕下来,寄回家给吴老师,保证她感动得痛哭流涕。

  “你做了市场调查?依据呢?还是单纯地信口开河?”凌泽一句句地反问,丝毫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阮青屿看着凌泽毫无表情的脸,想这事再讨论也是等于零,纯属浪费时间,他无力地双手搓过前额,把头发往后一拨;“行吧,你内行,我不和你多说。”

  他转身就走,不想和凌泽多废话。

  “阿屿!”凌泽一把抓住他的小臂。

  “干嘛?”

  “你额头是怎么了?”凌泽盯着阮青屿前额紫色发黑的淤血问道。

  “怎么了?就你们内行的标准化搞的呗,上个浴缸还要爬三步台阶,摔的,摔的,摔的。”

  “你怎么高反着,又去泡澡,不要命了吗?”凌泽也来气了,这个阮青屿任性起来又是开始我行我素。

  他拉住阮青屿的手臂,把人往身边拖,想要看清楚伤到底撞得怎么样。

  “你们不是喜欢标准化,必须弄个观景SPA泡澡盆吗?我不过就是按着你们的标准来泡澡啊,现在摔了个狗啃泥。”阮青屿火气起来嘴上从来不饶人。

  他往后退着,不肯靠近凌泽。

  “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还有套标准化的投诉流程,我现在就回房间发邮件投诉你们。”

  “先投诉到你们总部,然后是12315,还有工商局,我要告到中央,告到中央。”阮青屿狠狠地摔开凌泽的手,转身就走。

  凌泽愣在原地,看着阮青屿直直踩着草甸,一高一低地往酒店外走去。

  阮青屿从小就是个乖仔,虽然经常要这个要那个,不到手不罢休,但都是写无伤大雅的小要求;读大学时,最大的目标就是缠着自己,更是手到擒来,都不需要闹。

  所以,凌泽从来没和阮青屿吵过架,第一次,两人如此针锋相对。

  凌泽看着阮青屿扭头就走,一脸和你没道理可讲的态度,甚至不知道要怎么把人喊回来。

  “阮青屿,你回来。”凌泽就这么喊他,直勾勾地带着命令的口吻。

  “滚。”阮青屿头也不回,大声嚷道。

  林晓培才走出室外,就听到阮青屿这声清脆的“滚”,惊天动地的。

  “你也被阮工掀桌子了啊?”林晓培看着发呆的凌泽问,憋着笑。

  “掀什么桌子?”凌泽没听懂林晓培的话。

  林晓培又是开始哈哈哈,她回答,就是字面的意思,阮工生气时候会掀桌子。

  【作者有话说】

  今天换个封面试试。

  谢谢大家的支持与陪伴,7月25日(周四)停更一天,为入V做准备。7月26日(周五)起改为每日中午12点更新,7月26日入V。

  谢谢大家支持~~超级爱你们。

第25章 道歉

  掀桌子的阮工,是S酒店集团给阮青屿的敬称。

  前年,某个超大项目赶进度,留给滨城院的设计时间很短,而S集团为控制投资,不停地变更设计需求,整个设计院焦头烂额图根本画不完。

  临近死线前两天,甲方项目负责人竟不停地调整方案内耗,阮青屿作为设计方负责人出面协调,希望减少不必要的修改,确保按时完成节点任务。

  但那负责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同意,他见阮青屿年轻,白净秀气,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拒绝协商也罢,嘴巴还不太干净。

  最终阮青屿一怒之下,掀翻会议室桌子,茶水翻了一地。

  当时,阮青屿一手提着椅子,一手指着那顽固不化的甲方骂道,什么图纸都别想拿,回公司就去把硬盘全拔了;滨城设计院就算倒闭,也不做这个项目,谁爱做谁去做,但后天就是死线,没有图纸,你的工作也别想保住,要么现在自己就摘工牌,要么就鞠躬道歉。

  甲方负责人第一次碰到如此硬气的设计方负责人,人都吓傻,又怕阮青屿情绪失控,真把椅子砸下来,高喊着救命,连滚带爬地跑出会议室,当场电话总部领导,投诉了一番。

  林晓培立刻被派到滨城负责协调,经过调查后,确认死线前的修改确实不是必需的。

  她记得很清楚,初次见阮青屿时,惊讶于他的年轻:“阮工,你以前没当过负责人吧?这是第一次?”

  阮青屿回答得非常坦率:“对啊,但是我有阮院长啊,他是我二叔。他听我爸的,我爸听我妈的,我妈听我的。”

  林晓培哭笑不得,觉得这孩子直接得可爱,反正背后是阮院长撑着,那就继续合作着吧。

  全天下甲方最大,那乱改设计的负责人也没来道歉;事情最后不了了之。

  但阮青屿也一战成名,赐号:掀桌子的阮工。

  同时,林晓培也向滨城设计院投诉,认为阮青屿提椅子要砸人的行为过于危险。

  阮院长想半天,给阮工配了个漂亮小姑娘当助理,交代她,万一哪天阮青屿又发疯,一定死死抱住他,千万不要让他拔硬盘毁图纸。

  林晓培说完,自己哈哈哈好阵子,说阮青屿平时软软一个人,炸毛起来颇有舍身炸粪坑的气势。

  “你的意思是S集团是粪坑?”凌泽听话的重心有点偏离。

  “那个项目确实不太正常,说是粪坑也不过分。不然哪能就这么随便就算了。”林晓培回答:“哎,凌泽,我在和你说阮青屿,你怎么一开口就是工作。”

  “阮青屿他就那样呗。”凌泽回了句,他想到螃蟹在遇到危险时,在挥舞钳子警告敌人后,还会扯下其中一只丢地上迷惑对方,趁机开溜。

  而他见过舍钳救己的螃蟹,却没见过掀桌子和拔硬盘的阮青屿。

  “所以,你是因为撞了人家脑门被骂的吗?”林晓培本不想问的,但阮青屿的额头看着有点吓人,也不知道哪来的。

  “浴缸里摔的。”

  “啊?你在浴缸里和人家耍酒疯吗?玩这么大?”林晓培惊叹于现在年轻人的奔放。

  “没有的事,我睡的自己房间,都喝断片了。”

  “那就是酒店的问题咯,让客人磕到浴缸。”林晓培的说法竟和阮青屿一模一样。

  “酒店什么问题,他自己没走好,律师来了都是他全责。”凌泽回答得有理有据。

  林晓培听完,直接伸手往凌泽后背拍下:“就你这样,活该挨骂,还想追人家阮工,他怎么可能理你。”

  “什么?”凌泽怀疑自己听错了,看了林晓培一眼。

  “什么什么?你不是喜欢阮青屿吗?”

  凌泽又看了林晓培一眼,嘴巴张开又合上。

  “我不知道你俩以前怎么回事,前天在迪庆机场,你来来回回折腾了半小时,瞎子都看得出来。”

  当时,凌泽把阮青屿的行李箱从传送带提下来,满机场兜了圈,又放回去;过几分钟,再提下来,去卫生间绕了一圈;最后才老老实实地站在到达口等人。

  凌泽觉得现在的情况,实在尴尬,自己也二十八了,身居要职,却被同事看出自己暗恋阮青屿未果,除了沉默,他想不出其他合适的处理方式。

  他一言不发站着,面无波澜。

  “我和你说,追人,跟我们打开客户群一样,得连蒙带骗,给点利好,营造亲切感,安全感;同时又要有自己的风格特色,区别于同类型酒店,让客人非选你不可。”林晓培开始支招。

  凌泽着她,跟看怪物一样。

  追人是什么东西,阮螃蟹从小都不需要追,八只脚把自己巴得死死的。

  “没听懂?我让酒店总经理给你操作一遍,学着点。”林晓培笑道。

  很快,酒店经理按照林晓培的示意,在酒店广场附近的小河边,找到阮青屿,

  阮青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根棍子,正蹲在牦牛背后,暗戳戳地捅着牦牛身上的铃铛;大红的冲锋衣脱了裹成团抱在怀里,鼻子冻得通红。

  “你可以直接摸摸,它很温顺。”经理说道,然后走到阮青屿身边,拾起牛绳递给他。

  阮青屿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接过牛绳,扯了扯牛胡子,表示满意。

  经理寒暄几句,便直奔主题,晓培总说您额头被浴缸磕伤了,带医生来看看。

  阮青屿听经理这么说,想这大概是凌泽派来的人,林晓培怎么会知道自己脑门磕到浴缸,于是他晃晃手上的牛绳,半蹲下身,配合着让医生检查。

  医生检查过后,确实无大碍,涂了点活血化瘀的跌打药,便走了。

  接着经理从口袋里掏出牦牛挂件的小钥匙圈,递给阮青屿,说是作为受伤补偿。

  牦牛挂件是毛毡做的,圆鼓鼓,挺可爱,就是缝线歪歪扭扭的,有些地方还跑出点棉絮。

  经理解释,酒店和附近的贫困山区学校有公益帮扶助学,牦牛挂件是酒店从贫困地区的学校收购的,小孩子的手工有时候比较粗糙,但却是满满的心意。

  “你们还有帮扶助学项目?”阮青屿问。

  “有的,是集团的统一要求,每个在山区的度假酒店,都会与当地的贫困学校有帮扶合作。”经理回答得很诚恳。

  阮青屿看看手上的牦牛挂件,又看看身边打扮得喜气洋洋的牦牛,觉得有时候统一的标准也不算什么坏事。

  他哎呀呀地笑起来,说自己的额头在来酒店路上,因为路面不平整磕过一次,所以现在看起来有点吓人,其实没事,让客房部不用担心,自己不会投诉。

  经理一听,马上联想到前天晚上,凌泽刚进酒店,就开始训斥路面不平整的问题。看来两人关系很好。所以,阮青屿虽是首次入住,却在重要VIP客户名单里,后面还标了颗特别重要的星标。

  这下,总经理服务得更勤快了。

  两人聊着聊着,阮青屿最后竟是牵着牦牛走回酒店,还让经理在白塔边,给自己和牦牛拍照留念。

  经理陪完阮青屿满面笑容地回来汇报,说,阮工不气了,不会投诉。

  凌泽听完,没当回事,不是不信,是知道阮青屿根本就不会投诉,说的不过是气话;但他留意到阮青屿牵着牦牛进酒店的开心劲,确实是消气了。

  “学会了没有?”林晓培往凌泽手里塞了把车钥匙:“去县城里买点什么特别的送人家,道歉礼物,懂吗?”

  于是,凌泽开着路虎,进了县城。

  香格里拉的夏日,日落得晚,七月是传统的火把节,月光广场上立起巨大的篝火,游客和本地土著们举着火把,喜笑颜开地在一脸严肃的消防员面前载歌载舞。

  凌泽开着车,躲避着息壤的人流,但没人的地方,商店也都关着门,他也只能将车停在路边,顺着人流方向,往灯火通明的地方走。

  人很多,凌泽有点透不过气,但没人就没有商店,他只能小心翼翼,尽量地把自己和人群隔离开,低头侧身地躲避,顾得看路,就顾不上街边到底有些什么商店。

  广场上最大的火堆完全被点亮时,人潮瞬间涌向广场,喧嚣的音乐声,卖气球商贩的吆喝声,游客们开心地叫嚷着,与炙热的篝火交织成片,暮色如昼。

  凌泽像罐头里的沙丁鱼般,摩肩接踵地被拥在人群中往篝火涌去;广场中央的火光,瞬间点燃人群,在一片啸叫中,飞般地往自己蔓延来,热气扑面,凌泽瞬时无法呼吸,汗如雨下。

  “凌泽!”突然有人拉住他,阮院长胖乎乎的圆脸,冒着汗,跟着音乐节奏晃动着,笑嘻嘻从自己眼前闪过。

  紧接着是举着火把的刘局,一身藏式打扮,举着火把,跳得比阮院长还开心;他甚至拿了个未点燃的火把,塞到凌泽手中。

  “哎,凌总,你也来玩啊。”阮院长还在跟着音乐跳,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凌泽瞬间松弛下来,往阮院长身后张望着,阮青屿是不是也在?

  “小屿不在,他说放牛累,在我房间睡觉呢。”阮院长看出凌泽要找阮青屿:“别找他啦,一起跳,一起跳。”

  阮院长的胖身子随着音乐晃动得灵活,甚至有些可爱,凌泽笑笑把手中的火把还给他,说自己还有事,得先走,就不跳了。

  他瞄到广场边有家便利店,急急忙忙钻进去。

  不过是个卖普通零食的小店,凌泽看来看去,只有巧克力是像是合适道歉的礼物,老套又愚蠢,但也别无他选。

  凌泽选了盒自认为合适的巧克力,犹豫着。巧克力包装上印满了飞舞的粉红爱心,边上印着紫色的英文“LOVE”直白粗暴。

  阮青屿骂自己的那句话就在脑子里蹦出来,渣男。

  凌泽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解释,若不解释,大概送什么东西都要被丢出来。

  他在便利店里来回绕了三五圈,最终站到个角落里,拨通阮院长房间的电话。

  “你好。”接电话的果然是阮青屿,带着鼻音,睡意蒙眬的样子。

  “阿屿。”凌泽手笼着电话,悄声喊他。

  “怎么了?”阮青屿立刻跟着轻声细语,带着气声。

  “有个事,挺重要,要先和你说。”凌泽干咽了下,清清嗓子。

  “嗯?”阮青屿声音更小了,两人似乎在交接什么重要情报似的。

  “阿屿,小丹他不……”凌泽调整着措辞,想着要如何才表达得自然,不刺激到阮青屿。

  “小丹不是你儿子,这事你要说几遍呀。”阮青屿在电话那头,笑着问。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支持。周六入V,按要求,会在凌晨更新字数很多的章节,谢谢支持。

第26章 空章,别看。

  啊 我有罪,居然算错入V章节了。27号入V 申请成27章入V 所以这个章节只好先空着,等完结时候,我补一个番外进去,真的不好意思,鞠躬鞠躬,跪谢,跪谢。入V章评论有大惊喜哦

第27章 阮工

  阮青屿抱着电话, 闭着眼,躺在被窝里发笑。

  下午到会议室找凌泽时, 自己就想问这事,备忘本里写着“小丹不是我儿子,我单身”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不过两人莫名其妙地吵起来,一时没顾上。

  “小丹的确不是我儿子,是我姐的,她前两年嫁给H酒店集团大股东。”凌泽还在电话那头继续解释。

  “小丹中文不好,分不清舅舅叔叔,所以叫我二爸爸。”

  “嗯。”

  “下午桑吉的事情,问客人是否忌口很重要,东亚人还好, 若是白种人,有时一点坚果就会致命。”

  “嗯。”

  阮青屿收起笑容, 静静地听着凌泽解释,没有再插话。

  他把话筒夹在耳边,掰起手指头,细数自己再见到凌泽的时间, 从小岛遇到算起,前后也不过六天时间。

  六天很长, 两人一起吃饭,坐车, 工作, 吵架。

  六天很短, 似乎不够弥补六年的距离;但是如果可以, 是不是两人可以再有下一个六年。

  六年后, 自己三十二岁,凌泽三十四岁,也许会像设计院里的同事那样,平日里工作配合默契,假期里拖家带口地一起做短途旅行。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期待的六年。

  凌泽低声在自己耳边解释着种种,阮青屿听得恍惚,他想听凌泽解释的,不是儿子,不是什么集团标准,他想听的不过只是那几个问题,反反复复。

  为什么走得那么突然?

  你这几年在哪里?

  都做了什么?

  过得开心吗?

  有没有想我?

  好像这些问题,已经都有答案,因为家族生意问题被母亲突然带走,去英国,在英国读大学,和周成资成为好朋友,甚至还戒了烟,那应该都是开心的。

  所以,也不一定会想我。

  阮青屿叹了口气,却听到电话那头,凌泽在连名带姓地喊他。

  “阮青屿。”凌泽原本声线就低沉,而最近听他说话,经常尾音嘶哑。

  “嗯?”阮青屿心里又多了个问题,你的声音怎么了?

  “我是……”凌泽轻咳了声。

  “你的嗓子怎么了?”阮青屿还是问了。

  “有点痒。”凌泽回答。

  “哦。”阮青屿沉默下来,等着凌泽像刚刚那样有更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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