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歇热恋》作者:松露蛋黄酱.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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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北京找你。”阮青屿语无伦次:“哎,我打你电话关机,脑子一热,这怎么办?哎,等我。我就买了张机票,我找空姐问问怎么办。”

  “去吧。”凌泽低笑道。

  阮青屿看着玻璃隔断那头熟悉的面孔,浓密的睫毛下,眼角微弯;到港旅客陆续从廊桥走了出来,凌泽静站在步履匆匆的人潮前,远离纷扰。

  “嗯,等我。”阮青屿抬手摸摸凌泽的眼,隔着玻璃。

  阮青屿找到空姐,说他临时不需要去北京,现在该怎么办?

  空姐看着阮青屿的脸蛋,诚恳漂亮,也生不起气,反而小心翼翼地问:“确定吗?确定我联系地面,把你托运的行李从机舱里找出来?”

  “行李不可以自己去北京吗?我找人去帮我取?”阮青屿想着也就耽误一天,让凌泽找个同事帮自己拿下就行。

  “规定不行呢。”空乘柔声解释着:“您确定的话,得抓紧,这一翻行李,起飞时间可能会受影响。”

  阮青屿看了看四周,急性子的旅客已经开始拎着行李往登机口走,晚班机总是归心似箭。

  “怎么办?要把行李翻出来吗?”阮青屿问凌泽,他想出机场的,又觉过分兴师动众。

  两人靠得很近,再往前一步,两人鼻尖都能碰上,却隔着玻璃,只能用手机联系。

  “你在北京等我?明天我一早飞上去?”凌泽想了想说:“行李都进机舱了,再要人再翻出来有点过。”

  两人想法差不多。

  “你到了北京,就去东三环的H酒店,我让前台给你张房卡。”凌泽交代着。

  “嗯,那你去H酒店我房间?”阮青屿嘴一咧,冲着凌泽眨了下眼,闪着有事相求的光。

  与其被抓个现行,不如自己大胆承认。

  “你什么漏带?”凌泽问得毫不客气:“明早我帮你带上去。”

  “笔记本电脑。”阮青屿不好意思地挠下头:“还有双肩包,电源线要记得收。”

  “你这跟空手出门有什么区别?”凌泽揶揄道:“还好意思提醒我收电源线?”

  阮青屿隔着玻璃瞪凌泽,撇撇嘴:“但凡你手机开机,接个电话,我也不会走得这么急。”

  “我在飞机上自然是关机。”凌泽回答得理所当然。

  “所以,你大半夜突然跑来干吗?”阮青屿这才想起问。

  自己是因为凌泽手机关机,自己又喝了点小酒,脑子发热。而凌泽一声不吭地飞来南城又是要做什么?

  “你不是过敏吗?”凌泽仔细看着阮青屿的脸,大概是喝了点酒,脸颊透着点粉,气色挺好,一点都没有过敏的样子。

  “没过敏,你哪里听来的?周成资说的吗?”阮青屿想了想应该就是周成资,没别人。

  凌泽随意应和着,没有再多说。因为通风报信的人是林晓培,她只发条微信:周成资说他家青屿过敏了,你知道吗?

第49章 海浪

  凌泽不知道阮青屿过敏, 更不知道什么时候阮青屿变成周家的人。本以为催着周成资改图能让他在南城老实下来,没想到还是低估了那小子的热情劲。

  凌泽在英国几乎没有朋友, 周成资算一个。

  四年前,凌泽重新回学校读书,周成资和他住在同一栋学生宿舍里,宿舍就两层,住五个人,楼上是三间带卫生间的卧室,楼下是起居室,厨房等公共区域和另外两间卧室。

  凌泽第一次见到周成资时,是在自己二楼卧室的窗前,窗户对着后院;傍晚日落时,周成资站在草坪上, 举着根烧烤用的叉子,仰头朝着自己挥手。

  “新同学, 下来和我们一起吃烤肉啊。”周成资喊他,很热情。

  周成资逆着光站着,看不清长相,凌泽只看到双大眼睛, 黑白分明;恍惚间,他似乎看到自己魂牵梦萦的那双眼, 便不假思索地应声下楼。

  等到后院看清楚人,凌泽才发现周成资完全是东南亚小麦色长相, 眼睛是挺大, 牛眼般。所有日落余晖的旖旎瞬间散尽, 空气中只剩下烤焦的鸡肉味道。

  出于对自己肠胃的保护, 以及干活可以少说话的原则, 凌泽主动揽下烤肉的活;他沉默着,剔骨,撒调味料,调蘸酱,各类食材都被凌泽料理得恰到好处,同住的舍友惊为天人,中国人做菜果然不一样。

  这是凌泽在中餐厅后厨躲了近一年的收获,他对着吃的感激涕零的舍友们笑了笑,谁吃都一样,毫无意义。

  但周成资从此对凌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每每出去玩时要喊上凌泽,原因很简单,那个孤僻的凌同学做饭很好吃,在英国这个破地方,是非常重要的资源。

  凌泽当时插班转专业,学业占去大部分时间,又恢复独来独往的习性;对于周成资的热情邀约他其实不太感冒,但架不住对方总是热情地瞪着一双牛眼冲自己乐。

  就像阮青屿那样,一双盛水的眼总是对着自己笑,凌泽想,若是阮螃蟹对人这样热情时,却被总拒绝,大概是会不好受。

  所以凌泽也不太拒绝,不忙时偶尔还能做顿饭给周成资吃。

  两人的关系一直挺好,而周成资对凌泽的称呼也从“孤僻的凌同学”,进化成“变态的凌总”。

  但是现在,变态的凌总的名头,似乎起不到震慑作用,周成资对阮青屿狗皮膏药般的追求,让凌泽决定找他谈谈。

  其实也不用找,周成资自己就摸上门,只不过他要找的人是阮青屿。

  凌泽正在阮青屿房替他收拾遗漏的笔记本电脑,听到有人按门铃,开了门。

  门一开,周成资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外卖小袋子,贴着药品标贴。

  “你,你,你。”周成资的眼瞪得如铜铃般。

  马上他又被凌泽掐住后颈,按进房间内,砰地关上房门。

  周成资心里一惊,这人不是在北京,怎么突然就衣冠潦草地出现在阮青屿房间里?就算被凌泽按着后颈,他还是赶紧瞄了眼床,床品铺得笔挺整齐,酒店开夜床的矿泉水,点心也没有动过。

  周成资松口气,揉揉自己被掐疼的脖子,冲着坐回沙发的凌泽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凌泽面无表情地看着周成资,没有回答。

  这名生性乐天的新加坡公子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站在床头四下张望了番:“我买了治疗过敏的药膏,我家阮青屿呢?”

  凌泽突然站起身,脸色阴沉,往周成资走了一步。

  “青,青屿呢?”周成资跟着往后退了步。

  “周成资。”凌泽绕过周成资,拿起床头的矿泉水喝起来。

  “青屿人呢?”

  “在北京。”凌泽床头坐下来。

  “开玩笑吧。”周成资也拿了瓶水,房间里里外外走了一圈,更衣室,盥洗室都没人。

  “应该刚落地。”凌泽看了下表。

  “他去北京做什么?也都没说。”

  “去找我,这不需要向谁说吧?”凌泽懒得再多绕弯:“周成资,你要清楚一件事情,阮青屿不是你家的。”

  “迟早会是的。”周成资喝口水,顺口回了句。

  马上,一个空矿泉水瓶就朝他砸来。

  周成资倒是挺灵活,头一偏就躲过了。

  “等等等,凌泽,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阮青屿脖子上的红痕不是过敏。不需要你的药膏。”凌泽靠在床头缓缓开口:“你赶紧回房间去把滨城H酒店的方案改清楚,别在没有希望的事情上一厢情愿。”

  “什么事情没希望?”

  “你和阮青屿,项目往来我没意见,但其他时间你少纠缠我的人。”凌泽一字字说得清楚。

  周成姿瞪着他的铜铃眼,霎时原地入定。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成资突然来一句:“你们在英国登记了?”

  凌泽站起身收拾笔记本电脑电源,没搭理他。

  “没登记,那就不算。”周成资哼哼笑了两声:“凌泽,我都说了公平竞争。”

  然后,他抬臂比出手枪的瞄准姿势,对向凌泽的脸,嘴里biu一声,收手吹了口指尖,晃着他的蓝色外卖袋,高高兴兴地走了。

  凌泽摇摇头,把电源线塞到阮青屿的双肩包里。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交上周成资这个朋友,因为周成资确实和阮青屿有那么一点点像,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阮青屿满是执着的韧性;而周成资大概是一百个阮青屿的水平,倔得像头怎么都拉不回的牛。

  凌泽想到周成资在电话里和自己呛声的话,两人相比自己除了个头略微逊色,其他也不差的,心里竟有些不痛快。

  *

  阮青屿做了个梦。

  梦里头阮小橘压在自己胸口,毛茸茸的脑袋在自己脖子上蹭个不停,他推了把阮小橘,让它别打扰自己睡觉。怎知梦里头阮小橘霸道得很,根本不理会自己,反而还舔上了。

  大胆猫妖。

  阮青屿很气,用尽全力,挣扎着睁开眼,看到的埋在自己胸前的东西,竟是凌泽。

  他还是那副流浪汉打扮,衣服都没换,就往自己被窝里钻,手勾在自己腰上,头埋在自己耳边的枕头里,头发挠得他耳后痒痒的。

  阮青屿在被窝里包了一晚,体温挺热,凌泽大清早从南城飞回北京,带着机舱空调的冷意;阮青屿被凉得身子紧绷,他摇了摇身上的人:

  “这位外国人,讲点卫生。你刚下飞机,能不能换套衣服再上床,很脏啊。”

  “嗯,一会儿让客房把布草都换新的。”凌泽还是埋着头不动。

  阮青屿发现凌泽的状态和前几天突然从滨城跑南城找自己时,有点像,那天他是跑错房间,今天不知道又是出了什么问题。

  “怎么了?”阮青屿问道,他裹了裹被子,用自己的体温笼住埋在自己侧颈的人。

  “周成资说要娶你。”

  “听他胡说。”阮青屿哑然失笑。

  “他昨天到你房间送过敏药时,对我说的,说你迟早会是他们周家的人。”

  阮青屿一时语塞,这周成资难道是掌管铁轨的神,满嘴跑火车的那类。

  “我和他完全不熟啊。”阮青屿想半天,只能说这么一句。

  “多接触就熟了。”凌泽微微抬头,用鼻尖在阮青屿的侧颈轻抚着,熟悉的香气,萦绕着自己。

  “然后呢?”阮青屿抬手贴在凌泽的后脑上,指尖穿过他浓密的乌发,摩挲着。

  凌泽的回答让他觉得怪怪的,多接触就熟了,然后自己就可以去和周成资结婚是吗?

  “你选谁?”

  凌泽说的话,一句比一句不可理喻,

  阮青屿哑然失笑道:“这位外国友人,你还是先起床洗澡,换身衣服,身上都是酸味,熏死。”

  “你要选谁?”凌泽又问了一遍。勾在腰上的手越收越紧。

  “你想我选谁?嗯?”阮青屿反问道,把问题抛还给耍混蛋的人。

  凌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抱着阮青屿,抱得彻底,他的鼻尖在阮青屿的锁骨窝里徘徊,再一点点地往上,直到吻上阮青屿的唇。

  阮青屿不紧不慢地回吻着凌泽,手落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

  “你只能选我。”凌泽压低声音说道。

  阮青屿嗯了一声,语调细软。

  凌泽压抑了一晚的情绪终是寻到出口,他握住阮青屿的手,指引着他的掌心缓缓地往下游移。

  ……

  “以后不要再问这样的选择题。”阮青屿轻喘抱怨着,他是真心不喜欢,倒不是因为被逼着做选择不开心,而是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与等待被忽视了般。

  “好。”凌泽眼眸一暗,带着滨城的浪,再次汹涌而来。

  ……

  两人折腾到过午,阮青屿感到自己的两只手腕已经快抬不起来了,抱怨一直是他的强项,他板着脸训着还搂着自己不放的祸首:“凌总,滇藏线S酒店的可行报告还要不要?现在我双手全断,怎么拿鼠标键盘画图?”

  凌泽饶有兴致地听着阮青屿抱怨半天,咬着他耳朵道:“阮工,不想练手头功夫也行,下次口述记录。”

  阮青屿顿时又变成煮熟的螃蟹,他挣扎着从凌泽手臂中脱开,拿起手机,掩饰着自己;随手翻翻手机,一串未接来电,都是李琳的。

  他这才想起,还没有通知李琳自己已经飞到北京。

  电话回拨过去,小姑娘果然叽叽喳喳地投诉:“哥,你跑哪里去了?退房也不说一声的,我们现在在机场,你人呢?周成资说昨天送药就没看到你,要不是倪律师拦着,我早就报警了。”

  “我啊,我在北京啊。”

  “你去北京做什么?又被通知按指纹吗?”李琳整个人完全炸开。

  阮青屿听到站边上的老王也跟着兵荒马乱地问询zhe

  “没有,没有。”阮青屿顿了下,随手找了块挡箭牌:“H酒店项目这里有点事,酒管喊我来□□忙下。”

  “哦,那就行,吓死我了。”李琳说:“对了,昨天喝酒的时候,倪律师说要找凌沛的签收回执,我早上喊档案室的人查了,文件签收回执没有归档,你记得丢哪里去了吗?”

  “大概就是在我的座位旁的垃圾山里。”阮青屿拍开凌泽摩挲着自己小腹的手,回答道:“我估计你找不到,还是叫老王查下邮件签收情况,有邮件发送,和已读回执也是可以的。”

  “哦,好的,那你北京那里忙完早点回,记得和阮院长说一声。”小姑娘听到没事,安心地挂断电话。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支持,最近一边修文一边理脉络,有时候日更会迟到,偶尔隔日更。计划下周可以恢复日更,谢谢支持~我会好好努力写都完结,谢谢支持。简直了,我写了什么了?我写了一堆省略号,可以了吗?

第50章 回执

  李琳作为阮青屿的跟屁虫助理, 工作态度向来敬业。

  倪律师说要尽快找到文件签收回执,回滨城隔天一早, 她便挽起袖子站在阮青屿的工位旁,对着图纸山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老王把指导施工的图纸发送邮件记录找出,提交给倪律师协助公证。之后,他拿着台车载吸尘器也加入寻找回执的工作。

  毕竟脱责证据不嫌多。

  两人摸摸好几摞叠得快一人高的图纸,满是灰,无从下手,恰好阮院长走出办公室活动筋骨,便跟着凑过来,指导两人整理。

  他昨天下午接到阮青屿电话,说酒管公司有点事找自己, 在北京待两天就回去。当时,阮院长直接揭穿阮青屿的谎言, 说只给两天假,别整天不工作和凌泽那类小开厮混,没前途。

  阮青屿哼哼地回顶,凌泽人很好的, 又马上补句,记得和吴老师通气下, 回滨城给您带豆汁喝。

  阮院长骂了两句就挂断电话,南城项目的事情处理得算顺利, 虽然他不待见凌泽, 但是阮家国宝喜欢, 就让他玩两天当时放松也行。

  “这孩子, 怎么能攒出这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保洁阿姨估计每天都虎视眈眈的,能卖不少钱呢。”阮院长看着图纸堆唠叨起来。

  纸山里不光有图纸,还有各类广告,路边宣传单,厂家产品手册,以及被更新替换的规范,国家标准图集。

  从文件的日期来看,在三年前阮青屿还是有整理分类的,大概是当上项目经理后,时间不够用,从此就是一摞叠一摞。

  李琳和老王分工干活,李琳找出同类型图纸,老王拿吸尘吸把灰过一边,李琳再按分类好的地方摆好。

  吸尘器噪音不小,忽开忽停,吵得办公室的设计师们避让三分;阮院长也嫌吵,站了会儿,就走回办公室关起门,两耳不闻门外事。

  垃圾山高度一点点地降低,临近中午下班时,李琳突然伸手,按开老王手中吸尘器的工作键。

  在刺耳的噪音中,她拿着张白色A4纸,手掌挡住文件下半部分,靠近老王的耳朵,问:“王工?你看下,这是你们送工地的图纸内容吗?”

  文件盖着红章,清楚地写着项目名称,签收图纸的内容,时间;经办人:阮青屿,接收人:凌沛。

  “对,是这个内容,但接收人是打印体,没有签名啊。”老王皱了下眉头,没签字的回执相当于零。

  “签字有的,就是不太,那什么,符合规范。”李琳支支吾吾地说着。

  老王觉得纳闷,凌沛二字就两个豆腐块,还需要什么规范;他看着李琳把挡住的手拿开,凌沛龙飞凤舞地签字下,还带着几行留言,就在签收文件的空白处。

  老王盯住回执愣了愣,关掉吸尘器,表情古怪地看向李琳。

  “这东西,阮青屿看过吗?”老王问。

  “我不知道,估计是看过,不然文件肯定归档到档案室了。”李琳说,她有点想笑又觉得不合适:“现在这东西是交给阮院长,还是给倪律师?”

  “先问问你哥意思吧。”老王反复看了几遍回执,也开始憋笑。

  现在老王大概猜到阮青屿在项目里对凌沛几乎有求必应的原因;他拿起手机,拍了张照,转发给阮青屿,顺路发了句调侃语音。

  此时,阮青屿正坐在客房餐桌前和凌泽吃午饭。

  这两天他大门不迈地待在凌泽的长住的大使套房里,养脖子。套房的落地窗同样正对长安街,据说天晴的时候可以看到故宫,反正阮青屿这几天除了雾,什么都看不见。

  凌泽的办公室就在隔壁楼栋,早上凌泽去公司,中午见缝插针地回来两人凑一起吃顿简餐。

  手机提示有老王的语音时,阮青屿正低头吃着意大利面,没多想,便随手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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