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歇热恋》作者:松露蛋黄酱.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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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青屿说完,觉得这句话不太对,凌泽笼统也没见过凌兆昆几面,“总是”这个词用在这里不太合适。

  他又补了句:“应该是说,曾经为你好过,偶尔有特权,这样可以吧?”

  凌泽没接话,他沉默地划桨,算着凌兆昆什么时候为自己好过,怕在英国又被债主追,把自己藏在中餐厅干苦力算不算?或者提前把股权全部都转让给自己,避免儿子们争权夺利毁根基算不算?

  怎么算都是笔令人不太舒服的账。

  “他反驳了我选择山阴地的方案。”凌泽开口说。

  “什么?”阮青屿坐直起身,头也不靠凌泽身上了。

  “就是我们一起去看的现场,我把原来选择山阳面的方案,调整到山阴面,我爸他不同意。”凌泽大致把下午的事情说了遍。

  “啧,做生意的人,眼光就是除了钱看不到其他东西。”阮青屿撇撇嘴。

  这类只看钱的业主,他在项目里见过不少,什么离谱的人都有。曾经有业主来找过自己,说消防喷淋布置得太多,能不能少放几个,意思意思就好。当时阮青屿回答他,等火烧起来灭不掉,你牢饭多吃几年,现在就意思意思也行。

  凌兆昆不过是在方案一开始就选择保守的盈利方案,也不算有错。

  “去和他沟通。凌泽。”阮青屿用半命令地口气说,“好歹你也是半个建筑系高材生,把屎说成香的并且说服雇主接受,是名优秀建筑师的基本素质。”

  “阮工,嘴给你,你先说服我看看?屎怎么香的?”

  凌泽发现阮青屿是真的和读书时候不同,平时依旧是软软糯糯的马大哈,但是工作时干练犀利,给人一种专业可靠的感觉。

  “比喻你懂吗?意思就是你要去沟通,让你爸接受你的想法。那么好的地不选,选一个平庸的南面,不是眼光差难道是品位高雅吗?”阮青屿笑着说,眼角又弯起来。

  “你这是在骂业主?”

  “不算吧,品位差而已,还不至于挨骂嘛,斯文的消遣下即可。”阮青屿说:“你再去和老凌董讨论下,他如果还是不听劝,要么就是你差劲,沟通水平不行;要么就是他差劲,毫无审美,反正两个姓凌的,总有一个不行。”

  “没什么好讨论的。”凌泽低声说。

  “没什么好讨论的。”阮青屿压低嗓子,学着凌泽的口气:“这句话肯定你爸也说过。”

  凌泽一愣,这确实是凌兆昆的原话。

  “是吧?亲生的。”阮青屿说,和凌雯的评价一模一样。

  凌泽没有回答,阮青屿仿佛就住在他脑子里一般,洞悉着他所有的思想。

  “你就当老凌董是设计院的高需求业主,是酒店住店的龟毛客人。”阮青屿想了想说:“这样就不会带着私人情绪做事。你们都没怎么接触,只一瞬间,就要你和他相亲相爱很难的。”

  凌泽垂眼看向阮青屿,他正盘腿坐在船板上,侧对着自己,向阳迎风;昆明湖的风很温柔,轻扬起阮青屿的额发,北京夏末的日落也很温柔,为他漂亮的轮廓镀上圈金边。

  一瞬间便相亲相爱很难。

  他想起同阮青屿一起救下阮小橘的那个夏末,海风晚霞也是同样温柔地眷顾着眼前的人;滨城与北京相距2184公里,那时与现在间隔2920天;而他反反复复无可救药地爱上阮青屿,只要一瞬间。

  凌泽放下桨,任由小船在湖面悠晃着,抬手勾过阮青屿的肩,把人拥入怀里,下巴靠住毛茸茸的脑袋,柔软的发丝在鼻尖轻抚,带着令人安心的香气。

  “我们试试。”凌泽给出肯定的答复。

  阮青屿双手抱胸,搂住凌泽的胳膊,把整个人交到凌泽的怀里,柔声道:“嗯,试试。”

  所有事情,都是从试试开始。

  比如阮青屿跑来颐和园划船,开始他只想出酒店透透气,寻了一圈,只有颐和园还有余票;等到了颐和园,他又想划船,排了半天,等到条手划船,码头工作人员一口京片子:“小伙子,你一人能划得动嘛?”

  “没事儿,我试试。”阮青屿卷着舌回答。

  试试的结果,自然是划不动。

  距离码头下班还有15分钟,阮青屿气壮山河地坐在船头,一下下地拍着船舷擂鼓般:“齐心协力,奋勇向前,乘风破浪,共创辉煌。”

  凌泽在他身后,按着口令节奏卖力地划着。

  那是他们大学时龙舟赛的口令,阮青屿是建筑系的鼓手,可惜的是建筑系只擅长熬夜画图,不擅长划龙舟,划手和鼓手完全是两个节奏,再加上不靠谱的尾舵,没两下,船就划沉了,当年,凌泽和阮青屿两人是牵着手爬上岸的。

  等到凌泽喘着气把船划靠岸时,阮青屿兴奋得两眼放光,他站起身,往码头上迈步,回头道:“凌泽,我们这次配合得很好,船没沉,皇家园林风水就是不一样。”

  凌泽本是低头在搽汗,听到阮青屿这话,开口就训:“在船上不能说沉这个字,不管是什么船。”

  话没说完,扑通一声,阮青屿人便从眼前消失了,船头只挂着一只绿色人字拖。

  “我草,阮青屿!”凌泽猛地站起身,往船檐探去,伸手要抓阮青屿,结果一个失衡,又是扑通一声。

  “哎哟,您俩造的什么孽呀。”码头工作人员嚷嚷着,伸了根船桨,搭在阮青屿肩上。

  “没事,没事,我们都会游泳。”阮青屿在水里冒着头,水猴子似的蹭蹭地往岸边游:“水还挺凉。”

  阮青屿双手撑着码头的浮台,用力一撑就爬上岸,回头瞧去,却发现凌泽静静地浮游在湖面,眼神游离,失了魂般。

  “凌泽!”阮青屿喊他,他从工作人员手中拿过船桨,啪地打在水面上,水花四溅。

  水花落下的瞬间,阮青屿见凌泽眼神直盯着自己,霎时回了神,他向自己伸出手,游回岸边。

  “凌泽!”阮青屿一把将凌泽拉上岸,牵着手把他往码头角落里带,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遍,满眼忧虑:“你没事吧?”

  “幸好,幸好。”半天凌泽冒了句,他狠狠抹了把脸上的水,突然抱住阮青屿。

  阮青屿觉得凌泽回答得文不对题,但也没空多问,他摸了摸凌泽的手,凉得吓人,与夏日炎热的空气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你在这里等下。”他挣出凌泽的手臂,赤着脚跑向工作人员,不停地鞠躬道歉,掏出湿答答的手机,付了超时费,领回自己的人字拖,又道歉了好几回,才又走向凌泽。

  阮青屿靠近凌泽时,他正掏着口袋,手机,车钥匙,每样都湿了个透。

  “你没事吧?”阮青屿拧着自己衣摆问,水哗啦啦地流了一地。

  然后他又伸手拧起凌泽的衬衫,白衬衫紧贴着凌泽的流畅的肌肉线条,阮青屿却也顾不上欣赏。

  “能走吗?”阮青屿问:“不然我叫酒店管家安排人来接我们?”

  “能走。”凌泽半天就哼了一声。

  阮青屿焦虑地盯着凌泽,也不知该不该信凌泽的话,万一跟自己似的摔坏了脑子也说不准。

  只见凌泽突然抬起手,覆住自己的脸,指腹在脸颊摩挲了几下,长长叹了口气,又重复了一遍:“幸好。”

  “走吧,车子停在南宫门,从这边出。”凌泽接着说,牵起阮青屿的手,走出码头。

  阮青屿见凌泽还能懂得车停哪里,出口往哪里走,松了口气,若是脑子摔坏了,可不是这种反应,在这个领域自己算得上是经验丰富。

  但他还是放心不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直到坐上车,他都一言不发。

  “别担心,我就是落水的时候,想到自己那时漂在公海的事,一时没转过来。”凌泽解释着,他按下车子启动键,降下窗户玻璃,熟练地把奔驰倒出停车场。

  两人都湿答答的,开空调会感冒。

  “啊?漂在公海。”阮青屿怀疑自己听错。

  “对,跟着渔船在公海上,偶尔还能捞到螃蟹呢。”凌泽回答着,语气轻松。

  “所以,你嗓子有时候会有点哑,总要喝凉水,是因为海水泡的?”阮青屿又问,这个问题他藏心里好久,总摸不准什么时候问合适。

  “不是,那是在冷库冻坏的。”

  “啊?”阮青屿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这六年的空白,凌泽到底经历了什么自己竟一无所知。

  “不用啊,过去的就再不提,我现在人好好地就行了。”凌泽抬手拍拍阮青屿的头,终止了这个话题。

  车子到酒店时,天色已经全黑,礼宾部的车子才进地库,客房管家就站在车位旁等着:“凌总,您可算回来了,老凌董在行政廊酒吧等您呢。”

第53章 五人十眼

  管家边说话边开车门, 才发现凌泽和阮青屿两个人完全湿透,阮青屿甚至打着赤膊, 红色的T恤衫揉成一团捏手上。

  “凌总,没事吧?我们从后勤电梯直接进房间,比较快。”管家一惊,说道。

  H酒店的大堂在62层,客房在30至60层,客人进入客房都要先直达大堂后,再转乘下客房的电梯。但后勤服务梯是层层通达,不需要转梯。

  “好,麻烦带下。”凌泽回答,他穿着衬衫西裤,衬衫阮青屿帮拧过, 还稍微好点,西裤是到现在多走两步还能淌水。

  凌泽刚说完, 衣角便被阮青屿拉住,他咬着凌泽耳朵悄声说道:“凌泽,车库的这部后勤电梯到行政楼层,要先经过酒廊, 才能到你房间,会遇上老凌总的;要走另外一部才行。”

  H酒店他负责过几个, 后勤通道的行动流线都按照管控标准设计,每个酒店都一样。

  “遇上就遇上, 你不是让我去和他沟通吗?”

  “不是这个意思, 他要是问我俩怎么湿漉漉地走一起怎么回答?”阮青屿边说边把湿透的T恤往身上套。

  刚刚在车里, 他实在是忍不住, 半路关上车窗, 把上衣脱了,短裤是沙滩裤,稍微清爽点,倒也能忍;他反而对凌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衬衫和西裤就那么贴着皮肤滴水,他还能四平八稳地开着车,无事发生一般。

  “你想我怎么回答?”凌泽反问,他盯着阮青屿脖子,牙印已经全退,红痕也只剩下零星的几道浅褐印记。

  “那是你爸,你自己想。”阮青屿拉了拉皱巴巴的衣摆,尽力把衣服抚平,说:“要不我们分开走,省一事是一事,你走服务电梯,我现在也还凑合,走大堂?”

  省一事是一事?凌泽想这事怎么能省?但管家在车外等着,他也不好当场和阮青屿多理论,便同意了。

  两人下车,各走各。

  阮青屿快步走出六十二层电梯门,正低着头从粘衬一团的裤子口袋拔出房卡时,突然听到有人喊:“阮工!”

  他立刻听出是周成资的声音,埋着头迈开大步,往客房电梯方向走去,就当没听到;阮青屿打算不理不睬,看周成资会不会以为自己认错人。

  结果事与愿违,周成资还是追上来,抓住自己的胳膊。

  “阮工,是我啊,你怎么看着好像湿透啦?”周成资眉头一皱:“走走走,快回房间。”

  “没事,我自己走就行。”阮青屿轻甩了下胳膊,可周成资的就像铁铐般牵住自己。

  这群在英国闲得发慌的健身房练家子,手劲怎么都这么大,阮青屿心里抱怨着,连凌泽一起骂上。

  “我送你,你穿着拖鞋呢,小心地滑。”周成资说得头头是道。

  “地滑什么?内装不是你设计的吗?客房全是地毯,大堂石材防滑涂层处理。周总,我自己走就行。”阮青屿听得都无语,他掉水里确实是因为穿人字拖脚滑,但是不代表平地也要摔。

  他站在电梯前犹豫着要不要按下楼键。电梯厅挑高设计,水晶灯高悬而下,冷气开得很足,冻得阮青屿皮肤贴着湿透的T恤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哦哦,对对,是我设计的,我看你一身湿,着急。”周成资很自觉地伸手替阮青屿按下电梯键。

  阮青屿想起他冲着凌泽叫嚣着要娶自己回家,心里更颤得发慌,连在北京都能遇到,要是凌泽知道了,又要酸溜溜地折腾好阵子。

  索性心一横,带回房间,一了百了,看凌泽怎么要处理都行。

  电梯叮一声,门开了,周成资屁颠屁颠地跟着阮青屿进了电梯。

  “你住几楼?”周成资问。

  “60层套房。”阮青屿刷过房卡;六十层只有五间套房,剩下的是专用行政廊,阮青屿猜周成资应该能听得懂自己的暗示,会不会知难而退。

  “阮工大气。”周成资冒了句,完全没听懂。

  电梯门缓缓合上,才关上一半,外面一道女声由远及近地冲来:“等等。”

  “你跑那么快。”一名年轻的少妇跑进电梯:“周成资,你怎么咖啡喝一半就没影。”

  少妇三十出头,一身POLO衫休闲打扮,干练麻利的样子。

  “雯姐,我送下阮工回房间。”周成资笑道:“你看我刚到北京,就马上遇到,是不是天造地设的缘分。”

  阮青屿沉默着,按下关门键。

  “行,你送。我去找我弟。”凌雯看了眼站周成资边上的人,开始怀疑北京外面的天气是有多热,怎么阮青屿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凌雯忍不住好奇心,又从电梯镜墙里瞄了眼,这位阮工,确实漂亮,黑发半湿着全往后拢着,骨相廓清晰得无可挑剔,也不怪周成资一见钟情。

  六十层很快就到,凌雯先走出电梯,阮青屿和周成资紧随其后。

  没走几步,三个人便同时在凌泽房间门口停下脚步,三人六眼,面面相觑。

  走廊的暖光照得人面色红润,只有阮青屿的脸色冻得有些发白。

  “额,阮工住这个房间?”凌雯迟疑地问道。

  阮青屿本想转身就走的 ,然后再去前台开个房间,但想到三个人坐电梯,是自己刷的楼层卡,重新开个房间,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嗯。”阮青屿只能硬着头皮,把房卡靠近门禁,开房门。

  他用力推开门,才发力,门便从里头被人拉开,凌泽就站在门后。

  凌泽个头高,肩膀挺宽,挡住了门外的大半视线,他身上还都是湿衣服,明显是刚回的房间。

  两人四目相对,阮青屿只觉得凌泽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精彩,眼里带着笑,唇角却向下耷拉着,分不清是喜是忧。

  既来之则安之,阮青屿想,按凌泽的作风,周成资肯定知道他们两人在一起的。

  “我在大堂遇到成资总,他硬要跟着我过来,你接待下?”阮青屿先开口,他走玄关进,蹲下身,找自己的面棉拖鞋。

  阮青屿也摸不清周成资是不是真的要追自己,这事全都是凌泽说的;既然人都跟过来,干脆就交给凌泽处理,看是要打一顿丢出去,还是怎么的。

  “没事,我爸跟着我进房间了。”凌泽低声道,抬手饶了下已经干透的头发。

  阮青屿霎时站直起身,转身推开周成资,往房门外走。

  怎料周成资身后还站着凌雯,挡住去路,阮青屿一时不知该进还是退,又被凌泽牵着手拉回玄关。

  “凌泽,你怎么也都湿了。”周成资身后的女子开口:“你和阮工是都掉水里了吗?”

  “对,我们掉昆明湖里了。”凌泽如实回答。

  他又低声对阮青屿说:“先去把湿衣服换下来。我爸知道你住这,别慌。”

  “啊?什么?”阮青屿刚想抬头确认,就被身后的凌雯打断。

  “真的假的?你下午去颐和园啦?皇家园林的水甜吗?下次带上我啊。”凌雯仰天长笑,嘴完全合不拢,就差蹲地上。

  “小雯,门关上再闹,别吵到其他房间客人。”苍老的声音从客厅传进来。

  凌兆昆正坐在轮椅里,由陪护推着,往玄关转向。

  五人十眼,就这么生生地把目光全落在阮青屿身上。

  阮青屿视线越过凌兆昆,往窗外望去,华灯初上,长安街灯火通明,而他的心里只有绝望。

  既来之则安之,他又开始在心里默念。

  “凌董好。”阮青屿恭恭敬敬地喊道,微微鞠了个躬。

  就当是见高需求的业主,阮青屿把教凌泽的那套立刻用起来。

  “这就是刚刚提到的我同学,现在负责H酒店滨城项目,阮青屿。”凌泽介绍着。

  “你好,阮工。”凌兆昆竟从轮椅上站起来,伸出右手:“听凌泽说,你负责过我们集团好几个项目,做得不错。”

  “他过誉的。H集团的管控很成熟,我们设计院工作轻松很多。”阮青屿微笑地回应,弯腰与老人握手。

  社交礼仪还是一百分,可阮青屿现在死的心都有了。

  这时,周成资的热情救了他一命,他也跟着凌雯进客厅,笑嘻嘻地和凌兆昆问好;凌家和周家很熟,周成资完全不拘束,立刻哇哇哇地叫起来。

  “青屿,你快去吧你的湿衣服换了,会感冒的。凌泽他铁打得不知冷热的,你可别学他。”

  说完,周成资抓着阮青屿的胳膊,连推带拉地把人送进盥洗室。

  凌泽也跟着往里盥洗室走,结果才到门口,周成资便门神一般堵在门口,不让凌泽进去。

  “你去客房的盥洗室,阮工在里面。光天化日,成何体统。”周成资瞪着牛眼,指着更衣室“要什么衣服,我帮你拿,阮工的行李箱呢?我也帮他拿套干净的衣服。”

  凌泽当场就想把周成资揍得跪着叫爸爸,但是自己的亲爸爸还在客厅坐着,也不太好马上给他弄出个恋爱脑孙子。

  他瞪了周成资一眼,直接走向更衣室,给自己和阮青屿各拿了套衣服,敲敲盥洗室的门:“阿屿,开门,拿干净衣服。”

  “好。”阮青屿应答。

  “别乱看。”凌泽警告站门边的周成资:“小心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周成资一摆手:“威胁没用,凌泽。”

  “要挖谁的眼睛。”盥洗室推拉门被打开,阮青屿站在门边,赤着上身。

  浴室的灯光偏暖黄,罩在阮青屿白雪般的肌肤上,他整个人像霞缎般散着柔光。

  周成资瞬间面红耳赤:“挖,挖,挖。”

  “凌泽,你进来。”阮青屿没空搭理周成资,一伸手,把凌泽连衣服带人拖进盥洗室。

第54章 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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