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歇热恋》作者:松露蛋黄酱.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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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和你男朋友还挺默契啊。精装马上要被你们逼死,不是挺好看的吗?都是船,有区别吗?”结构老王在线下唠叨着,被阮青屿瞪了一眼。

  老王当做没看到,接着道:“况且整个酒店都要换栋楼做,还要人家精装改什么?不都是无用功吗?你男朋友是个变态吗?”

  阮青屿依旧沉默着,因为他也觉得离谱,项目换地址听着是板上钉钉的事,怎么还要人家精装重新修改方案,几乎等于白改。

  但凌泽一直没说话,他也琢磨不出他的想法,况且自己助攻有分,多问多麻烦。

  过了好阵子,精装团队打开麦克风,用迟疑的语气确认道:

  “凌总意思是,我们重新选择主题?”

  回复他们的,依旧只有沉默。

  最后上海投资方开口,让精装设计回去重做方案,别再搞什么渔船渔民,会议匆匆结束。

  H集团酒店大中华区总部在北京东边,凌泽办公室窗外可以远眺故宫的琉璃顶,在雾蒙蒙的空气中糊成一片;车水马龙的长安街无尽地延伸着,地平线笼着层霾。

  凌泽看着阮青屿的微信头像从会议室里离线;头像是只丑螃蟹,黑墨线马克笔晕染,瞪着眼睛,双钳高举,气呼呼的样子。

  那是凌泽亲手画的。

  建筑系大一的第一个设计作业是幼儿园,必须手绘。有天,阮青屿遮遮掩掩地拿着初稿设计,让自己帮提提意见。

  设计得实在是寒酸,所有设计新手的毛病都犯了一遍,凌泽没忍住,直接先笑了五分钟。

  凌泽记得,阮青屿当时气得不行,先是骂几句,说大二了不起吗,不就多吃一年米,拽什么;接着唰唰两下,把初稿揉成一团,砸向自己。

  之后三天,两人在学校遇上,凌泽都被当空气一般忽略;但因为自己也在赶设计作业,一时没顾上气呼呼的阮青屿;等在学校赶了几天图回家,才发现阮青屿甚至还罢工阮小橘铲屎官的工作,只给换猫粮,不给铲黄金。

  而那几天家里保姆回老家,一时臭气冲天,凌泽差点被熏死。

  赶巧那天晚上,吴老师买了阮青屿最爱吃的冻红花蟹,喊凌泽回家里一起吃。

  结果阮青屿有好吃的,就忘了记仇,又开开心心地凌泽凌泽喊着,然后催着他亲手帮忙修改幼儿园初稿,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凌泽那时觉得阮青屿冲自己生气时,和沙滩上横着跑的小螃蟹没什么两样,肆无忌惮,气来得快,去得快;随后画了只丑螃蟹做成微信表情发给阮青屿;本意是要接着嘲讽,没想到阮青屿竟很喜欢这只丑螃蟹,收到表情后,就直接换成了微信头像,一用就是好几年。

  刚刚进入网络会议室时,凌泽并没注意主体设计院到底来了多少人,因为主体设计不过是整个酒店投资建设中的常规一环。

  当主体设计院负责人清透的声线响起时,凌泽才在参会人员列表中,发现阮青屿的螃蟹头像,张牙舞爪的。

  凌泽有点吃惊。

  记忆里,阮青屿一直都是赖皮大王,不肯吃苦,一赶图就要找自己救命。凌泽总是一人完成两人的量,通宵达旦画个没完,而阮青屿就在边上拿着针管笔给图上的绿化点草,然后趴画板上打瞌睡。

  当年赖着自己帮忙完成建筑系各种设计作业的阮家国宝,现在竟成为甲级设计院苦力顶梁柱,甚至和自己打了一个完美的嘲讽配合,逼着精装重做设计。

  六年时间,对于分开的两人算得上漫长;但从一名建筑系萌新学生成长为负责人,却太短,就算有个当院长的二叔,阮青屿中间要付出的艰辛,不是一般外行人可以想象得到。

  他调出今年与上海投资方合作的几十个西部酒店项目详情,滨城建筑设计院的大名赫然躺在供方库首位,评分挺高,被受邀参与新疆与滇藏两条线路的酒店工程项目投标。

  系统显示,滨城设计院对邀标的反馈状态是:待定。

  凌泽拨通秘书的电话,让他送份近期设计方考察培训的相关行程到办公室。

  秘书很快就将行程打印出来,但送到会议室的,却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小丹的母亲,凌雯。

  凌雯是自小就在香港读书,大学便去了英国,毕业后入职H酒店集团,兜兜转转和集团大股东结了婚。

  “凌泽,你要这个行程做什么?不是下周行程新疆?”凌雯问道,她现在虽然不在集团担当职务,但是手中的股份还是足以让自己有些话语权。

  “滇藏线也一样重要,是新品牌。”凌泽看着行程表回答:“还没定,有变化我会通知你。”

  “好像GEN建筑设计,这次也会参与,我已经交代他们拿出真本事,再加上你自己手头的资源,新品牌问题不大。”凌雯说。

  凌泽盯着行程表,头也不抬:“什么真本事,这些外籍在大陆糊弄的本事?滨城三百米项目,如果不是我调来大陆,他们就要按非标干下去了。”

  “这关设计什么事,怪只怪业主没有尽早确定酒店定位和品牌。”凌雯说:“这事我知道,也就是泳池小点,其他都也凑合,也不是完全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按着标准来做就是,凑合迟早要出问题。”凌泽冷冷回答。

  凌雯听懂了凌泽的意思。

  当年两人的父亲就是因为合同上稍微凑合了点,资产被查封,官司打了好几年。

  凌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凌家赢了官司后,已经重新翻身,可凌泽还在计较这些事。

  她坐在凌泽办公桌对面开始抽烟,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她的情感有点复杂,同情大于亲情。

  凌泽的母亲,和自己的父亲是商业联姻,利益得手后,各干各的,没多久就离婚了。唯一的儿子就一直丢在大陆,爹不疼,妈不管的。

  本来这样的家庭,在生意场上并不少见,就金钱弥补亲情的事。但偏偏凌家生意出了问题,资金链断裂时,债主想到凌家大陆还有个儿子,当时是计划绑来要钱,然后撕票的。

  凌泽的母亲本想抢先一步把凌泽带出境,却也不太来得及,据说在东南亚吃了不少苦头,后来托人把小孩塞在渔船里,在公海里飘了三个月,硬硬躲出来的。

  刚到英国的时候,自己就想把人带回家,但生意官司没清理干净,也不好抛头露面,便又在英国偏远的小镇上躲了阵子,待到凌家重新翻身,才带出来。

  带出来时,凌泽状态并不太好,特别不喜欢人多或者狭窄的空间,看了医生,说大概和在东南亚的经历有关系。

  也不知道是语言不通还是凌泽嘴巴紧,反正也没咨询出什么,最后开了点药,应激时候镇定用。

  不过,凌雯倒也没见过自己这弟弟什么时候应激过,他整个人就平静得略显刻薄,对任何事情都不咸不淡,就像是燃烧殆尽的香炉,带着一点余温,偶尔闪两下火光,然后也许就慢慢熄灭了。

  连父亲因为愧疚,把手上H集团的股份全部都转赠给他,他也只是说一个字:“哦。”

  倒是有件事情很好玩,凌泽看不得自己抽烟,比如现在,她坐在凌泽对面跷脚点烟,她在心里开始倒计时,三,二,一。

  “凌雯,别抽了,抽烟打断腿。”凌泽瞪了她一眼说。

  “哈哈哈,知道了,我走了,你记得安排好了,通知我。”凌雯按灭烟蒂,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作者有话说】

  微信头像详见角色卡。

  因为申榜控制字数,又要保持日更,所以这两周有部分章节会偏短,实在不好意思,谢谢大家支持。

第9章 大饼

  阮青屿工位在办公室的东南角,临窗靠海,占着两个大格子;从办公室门口望过来,只能看见堆成山的图纸,模型,参考资料,还有阮青屿的小半头顶。

  阮院长要找他谈事,都没地方坐,只能靠着工位隔板站着。

  “阮工,考虑得怎么样?”阮院长问

  阮青屿正盯着电脑屏幕上三百米酒店精装方案发呆,还没从凌泽是自己合作伙伴的震惊中缓过来。

  “阮青屿。”阮院长又喊了他一句。

  阮青屿这才抬起头,斜眼看着胖院长——国家工程勘察设计大师,大饼画得比设计好的亲二叔。

  他太了解阮院长,能让他亲自走到自己身边问话的项目,一定不正常。

  “什么?”

  “昨天问你的两条线啊,新疆的H酒店和滇藏S酒店,你选哪个?”

  阮青屿听到H酒店,凌泽的脸就浮现在自己眼前,一会儿是大学时笑着喊自己阿屿的温和,一会儿又是带着儿子小混血站码头边的凌厉,混乱一团。

  他不想再和已经当爸爸的凌泽有交集,毕竟对方一声不响地失踪过一次,说不准还会有第二次。

  就像他那笔大概是追不回的一百多万设计费一般。

  “都不选。”阮青屿拒绝得干脆。

  “阮工啊,你不接,我找别人了啊。”阮院长苦口婆心。

  “选H酒店怎么样?你之前有负责过H酒店,配合外籍方案落地施工图纸,你还能新疆玩一圈。S酒店就算了,新品牌要方案设计公开投标,你大概率是中标不了。”

  阮院长开始画饼,饼确实是好饼,但H酒管集团不是好集团。

  “二叔,我才车祸出院半年,让我再休息阵子吧。”阮青屿开始耍赖:“都是要投标的,也不是稳中。”

  “这年头哪里来的稳中项目啊,概率大已经很不错了。阮青屿,你脑子清醒点。”阮院长口气硬起来。

  阮青屿在大三时,被抓到阮院长身边干活。

  大三那年阮青屿不知道干吗,在学校成绩差得不堪入目,建筑系老教授看得直摇头。

  建筑圈就那么点大,坏事传千里,传到阮院长耳朵里时,他一气之下,把人抓到设计院,想让阮青屿提前感受社会的拷打,才不至于整天浑浑噩噩。

  但毕竟是年轻,基本功也没打好,手绘水平一般般;做设计时,阮青屿总是比人慢半拍,别人三天出一轮方案,他得涂涂改改大半个月,拿出来的设计也还行吧,但时间根本赶不上进度。

  不过阮院长发现,阮家国宝倒是挺能熬,画起图来没日没夜,赶工的时候,行军床一搭,一个星期都不回家。而且阮青屿生性温和,挨了骂,也不恼,顶多就耷拉着脸,又坐回工位埋头改图,责任心挺重。

  于是,阮院长因地制宜地把人放在项目经理的位置,专门负责方案落地施工,协调不同专业之间的矛盾,应付各种业主的刁难。

  这一放就是六年,中间也有些磕碰,但阮青屿也算是脱胎换骨地换了个人。

  不过现在看来,脱胎换骨没太成功,他又瞪着眼睛,耍赖不干活。

  “我脑子是不清醒,车祸撞傻了。”阮青屿顶嘴道。

  “阮工,你别胡说八道,什么脑子不脑子。”李琳听到叔侄俩在犟嘴,赶紧从隔壁工位冒出头来调解。

  李琳这半年跟在阮青屿身边,提心吊胆的,她受了吴老师嘱托,工作时看着阮青屿,就怕他受刺激,一激动大脑宕机。

  “院长,阮工过会儿去办公室找你,他刚开完会,脑子都是项目,缓下。”李琳拉起阮青屿,往洗手间方向推。

  “阮工,去洗把脸,洗把脸。”小姑娘细声细气地哄着,阮青屿也不想为难她,顺着意到卫生间。

  阮青屿把自己关卫生间隔间里,想着如何说服阮院长别给自己安排酒店的活;想半天,他决定去搬他的最强救援,吴老师。

  让吴老师去说服阮教授,再让阮教授说服自己的弟弟阮院长,完美的食物链,自己妥妥地站在最顶端。

  他满意地打开隔间门,却听到外面哗啦啦放水声。

  “老王,要去新疆开心了啊?记得带葡萄干回来。”是隔壁组的同事。

  “那不好说,阮青屿和他叔闹着不去呢。”王聪回答。

  “要换别人肯定不闹,刚被跑掉百多万设计费,还敢消极怠工。”

  阮青屿有些无奈,收不回的设计费,是悬在自己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自己年纪轻轻占着项目经理的位置,又捅出这么个漏洞,确实有人颇有微词,换成规模小点的设计院,估计就撑不了多久。

  “新疆怎么也是太远,青屿刚出院没多久,让他缓缓吧。”王聪低声道。

  阮青屿听着王聪替自己说话,心里觉得挺对不起人家,王聪也在左岸名都的项目里,设计费没有收回,年终奖多少要受影响。

  “滇藏线近点,云南那里气候也不错,阮院长怎么不让他去负责那条线。”同事接着问。

  “那条线包含设计投标,比方案,听说有邀请外籍设计公司竞标;阮工那水平,肯定要被压着打。”王聪笑道:“他接H酒店外籍设计的方案,配合落地就挺好。”

  阮工那水平要被压着打。

  阮青屿在隔间里听得,只想出去把王聪压着打。

  这几年他过手四五个与外籍设计单位合作的项目,总觉得缺点什么,再怎么努力,设计人排在首位的,还是外籍方案设计单位,怎么都不算是自己的作品。

  其实滨城院也挺强,但业主有时就是迷信老外,总觉得外国人的设计就是比较好。

  阮青屿斟酌着,自己是不是可以试着去投标滇藏线的S酒店,如果中标的话,既可以补上设计费缺口,还能有一个完整的作品。

  而且S酒店,是L集团的新品牌,和H酒店管理集团这个英国公司毫无瓜葛,完全可以避免自己与凌泽合作。

  相当完美。

  阮青屿看到卫生间没人,洗了把手,满面春风地进了阮院长办公室。

  阮院长听完阮青屿的想法,盯着他看了三分钟,一声不吭。

  “小屿,你要参加方案设计投标?”阮院长叫的是自己的小名。

  “不行吗?”阮青屿警惕起来。

  “阮青屿,劝你不要,你会被外籍设计公司压着打。”阮院长哈哈笑起来。

  哦,阮工又要被压着打。

  “阮建国,你的勘察设计大师证书是买来的吗?”阮青屿也不客气。

  “是你设计,还是我设计?”阮院长反问。

  “我早点做准备不行吗,我也不算太差,就是慢了点,手绘糊了点。”阮青屿辩解着。

  “H酒店不是更轻松?”阮院长接着劝说:“之前让你别考建筑系,你不听。勉强进去了,成绩差得一塌糊涂。”

  “那是有特殊原因。”阮青屿垂下头。

  “然后你给左岸名都业主签图纸特批放行,我也劝过你,说私企不稳定,怎么也得收一半设计费才行。”阮院长接着揭老底。

  “那也是有特殊原因。”阮青屿开始抠沙发椅把手上的皮。

  “阮螃蟹,别抠我的沙发皮。”阮院长制止他。

  阮青屿停下手,抬起头,一脸诚恳。

  这是他人生的第三次逆反,事不过三,他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二叔,就让我试试呗;本来两条线滨城院就都是要投标的,我提前准备下,要真不行,你再换人。”

  阮院长看着自家的国宝沉默着。

  阮青屿自小乖巧,按部就班地长大,也不给大人添乱,偶尔出格,也都乖乖地想着法子补救。阮院长对这个侄子,是喜欢得很。

  “行吧,先做可行性研究报告。”他说:“可研收费少,业主直接指定我们做供方。”

  “阮建国,你已经都接活了啊?”阮青屿惊讶道。

  “喊阮院长,没大没小的。”阮院长训斥道:“回家喊吴老师给你好好整理整理行李。”

  “啊?”

  “业主安排设计院一起去香格里拉考察刚建好的同类酒店,等参观完回来再说。”阮院长说。

  “啊?”阮青屿听着,这是要带自己去玩的意思?

  “啊什么,快去和吴老师说,二叔我带你去旅游一周,以后别说我整天剥削你。”

  “遵命。”阮青屿抬起手在额头一挥,行了个礼,心花怒放。

  这果真是完美,又活干,有得玩,关键还能避开凌泽。

  阮青屿很开心,回家立刻向吴老师汇报这天大的喜讯。吴老师却板着脸说,卖命六年才带出去玩七天,平均一年一天,四舍五入约等于零,你二叔果然是万恶资本家。

  阮青屿细想下,自己刚上大三时,凌泽突然离开滨城;二叔直接拉人进设计院干苦力,关在设计院里猛画图,学校设计院两点一线,有出门也是打飞的到北京,上海给总部业主做方案汇报。

  而自己上一次出门旅游,是在大二寒假,和凌泽一起。

  当时凌泽是优秀学生代表,跟着建筑系老教授到云南参加古建筑保护研讨会;阮青屿看着自己落单,便央求阮教授给去开后门,自费跟着去参会学习。

  研讨会开五天,阮青屿什么也没干,就和凌泽在丽江玩五天,两人上到玉龙雪山4680海拔纪念石碑时,刚好遇到大雪,没见过大雪的两个南方人,趁着雪大无人,光着膀子绕着石碑跑了一圈,痛快得很。

  下山时经过纳西族殉情圣地云杉坪,没有游客,积雪挺厚;两人在云杉林里嬉闹打雪仗,阮青屿体格比凌泽小一号,根本打不过,撒腿就跑,最后两人在雪地摔成一团。

  阮青屿按着凌泽胸口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一把压下。

  凌泽搂着他,喘着气低声在耳边说:“阿屿,躺会儿,这里海拔三千五,再跑下去,我们要双双殉情。”

  阮青屿被按在凌泽的胸口,抬头就看到凌泽深黑的瞳孔,带着笑;深眸里的情绪与平日不同,也许是打雪仗累的,也许是别的什么;阮青屿听到凌泽胸腔下的心跳声,很快,和自己一样,也许是高原缺氧,也许还是别的什么。

  阮青屿一向听凌泽的话,他收回眼神,安静地趴在凌泽胸口,等待着两人心跳平复,只不过一直没等到。

  最终结果,就是再后面的三天,阮青屿也不知道为何,吃什么吐什么,直到回滨城。

  阮青屿再上一次出门旅游,是在自己大二刚开学,还是和凌泽一起。

  那时候凌泽大三,有实践课,整个年级统一安排到江浙写生,苏州,杭州,绍兴,最后到安徽宏村,整整一个月。阮青屿自己待在滨城,快一个月见不到凌泽,无聊得发慌,便偷偷翘课飞到黄山去找他,两人在挨完吴老师一顿臭骂后,坐上缆车,上黄山玩了两天,下山后腿酸得伸不直。

  其实也不是无聊,阮青屿纯粹就是想凌泽。

  凌泽不在滨城,早课没人送,都要自己走路去;那天早上,阮青屿一早看着隔壁花园的自行车发呆,再反应过来,已经是拿着登机牌,坐在黄山机场的到达大厅。

  他拨通凌泽手机:“凌泽,要不要来接我?一个人打车去宏村不划算,要拼个人。”

  六年前,阮青屿可以找一万种理由贴着凌泽;六年后,他同样可以找一万种理由远离凌泽。

  他狠狠地在设计院加班两天,不见天日,把滨城三百米高层的项目完全转给相邻组的负责人,理由很简单,他要去负责S系列酒店,顾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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