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漾把人拉下来之后,也没说话转了个身把风祈压在了池边上,倾身覆上他的唇,手抚上腰间,指尖微动,湿了水的布料就立刻消失不见。
皮肉之间的遮挡褪去,林无漾感受着风祈身上比池中水更高的温度。
唇齿交缠之间声响细微,但足够让人意动。
风祈被林无漾压着,神色有短暂的惊诧,可仅仅是一瞬间他就在唇齿间夺回了主动权,舌尖探入湿热口腔,一寸一寸的细细搅弄,缠着香甜的唇舌,吮吸舔咬。
分开之时,林无漾的眉眼间染上淡淡的欲,色,大约是人在水中久了有些热了,脸颊被熏出了桃花般的粉色,他把手放在风祈的肩膀处,用鼻尖轻轻的去蹭着风祈的鼻尖,亲昵又暧昧的轻声开口:“我不能否认那个时候确实是把姬矣当作最好的朋友,我性子冷清,那个时候身边几乎没有朋友,去凡界游玩,他跟在我旁边也算做个伴,与我而言已经是难得的朋友了。”
“至于最有趣的时光,”林无漾用唇点了下风祈的鼻尖:“大约我那时太过孤寂,见到人界的风景心里很欢喜,又有一个能说两句话朋友偶尔共饮才觉得有趣。”
林无漾说完顿了下,他的指尖瞬间风祈的肩膀下滑,点在了他胸膛上的那片雪花蓝痕处,语调微扬,似蛊似哄:“遇见你之后,再回头看那些时光,只觉无趣。”
风祈闻言,狭长的丹凤眼溢出点点流光,像是从天上摘了一捧星屑撒了进去,生出了无尽的欢喜和爱意。
或许是因为没有情丝,亦或者是生性如此,林无漾悲悯众生,可骨子里面是很疏离凉薄的,他不会说一些缠绵矫情的话,可于风祈而言,这句已是最好。
风祈掐着林无漾的腰,一颗心仿佛被无数的灵力充斥,再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晦涩,他低低地开口:“师尊——”
灵池内雾气弥漫,林无漾软在池边之际,挥了挥手,灵池之外便围了一圈月色薄纱,遮住了池内风景,可能隐约的看到两道交叠的身影。
池中的水被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有一些顺着池子溢了出来,把月色薄纱染上了湿意。
良久,有一只纤细莹白的手轻颤着从薄纱内探出,可还没等那只手上的水珠滴落就被一只大掌十指相扣的拉了回去,紧接着有碎的不成调的气音隐隐约约的传出来,让人听不清是在哀求还是其他的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薄纱消散时,林无漾身上带着温热的水气靠在风祈的怀里被抱出灵池,双腿无力的垂落,脚尖的水滴落在地上,发出了很轻的响声,也晕出了一片暗色。
躺在床上的时候,林无漾疲惫的闭上眼睛,眼尾氤着红,羽睫轻颤,唇上被碾出艳色,红肿又糜颓,像红梅花瓣放在指腹揉捏出得汁液,带着勾人心魄的迤逦。
身上的水气在被放在床上的那一刻干透,林无漾捏着被子覆在身上,遮住斑驳的痕迹。
腰又酸又软,几乎要化成水一般。
风祈摸了摸被他换了的被褥,还是有些不满:“待神魔大战之后,我去裕山找一段麒麟骨,重新给师尊做张床。”
这张床黎兰碰过,姬矣也碰过,脏了。
林无漾听到神魔大战时睫毛颤了下,懒洋洋的掀起眼皮去看拉开被子钻进他怀里的风祈,嗓音沙哑的开口:“听闻麒麟骨冬暖夏凉且有舒筋缓骨的功效,真换了麒麟骨,你不得成日里铆足劲儿的折腾我。”
“师尊胡说,徒儿最听师尊的话了,哪里敢折腾师尊,”风祈把林无漾把抱在怀里,舌尖舔舐着他的耳垂,嗓音低柔的开口:“轻一点儿,重一点儿不都是师尊说了算。”
林无漾闻言觉得好笑,嘴角扯出了一个不咸不淡的弧度:“这么听话?那为师今日想自己睡,你自己出去寻个地方待一晚吧。”
耳畔舔舐的动作顿住,短暂的沉默之后,林无漾低低的笑出声,戏谑的开口:“怎么,不是说最听话了?如今倒是不听了?”
风祈轻咬了一口林无漾的耳垂,羞赧的开口:“师尊!这个不行!”
风祈的动作很轻,没有痛意,但林无漾还是骂了声‘小崽子。’
本来在灵池里闹的太久,林无漾有些累的,可风祈这么一打岔,他的困意倒是散了些,窝在温热的怀里,指腹有一搭没一搭的摩擦着小崽子的腰侧。
有轻微的痒意顺着腰侧的皮肤钻进血肉,风祈的眼神暗了暗,拉去林无漾抚摸着他腰间的手,行至别处。
烫意在掌心散开,林无漾连忙抽回自己的手,瓷白的面上染了写桃花粉,咬牙开口:“风祈!你给我适可而止点!”
林无漾说完转身,背对着风祈,耳尖处有很淡的红意蔓延开来。
风祈看着那抹红,唇角勾起一个很深的孤独:“师尊,你在害羞吗?”
虽然看来是在斥责他,可却悄悄的红了耳朵。
这副样子,确实是在害羞。
风祈从身后揽住林无漾,心尖儿像是一片无人的问津的荒野,骤然间开出了大片花,漫山遍野都是香。
“师尊,”风祈把头埋在林无漾的脖颈处嗅了嗅:“有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那别问了,睡吧。”
风祈被噎了下,含住林无漾脖颈间的软肉咬了一口:“我偏要问。”
“姬矣,”风祈圈着林无漾腰间的手紧了紧:“是不是对师尊居心不轨。”
随着风祈这句话落下,璃影殿内陷入了短暂了沉默,过了一会儿林无漾轻声开口:“你看出来了。”
风祈抿了抿唇没说话。
起先他是没想到这个,后来梦境时他就隐约觉得有些不对,若是为了激怒他姬矣完全没有必要用他自己,毕竟林无漾有多厌恶姬矣无人不知。
只是今天晚上姬矣的所作所为才让他真的确定了。
“他曾经,”林无漾顿了下,嗓音变得冷漠异常:“妄图囚禁我。”
风祈闻言,眸色一瞬间森冷如冰。
林无漾转过身会抱住风祈,缓缓开口:“你只知道那十六年,后面的事情你不知道。”
遇到姬矣的时候他已经在凡间待了十年了,天上一天凡界一年,林无漾本来是打算待个百年再回去的,那个时候仙魔两界井水不犯河水,虽然算不上其乐融融,但也没什么事端。
遇到了姬矣之后,林无漾顺手搭救,本来只是一件小事儿,没成想姬矣就一直跟在他身后,他赶了几次无果,索性带着他。
那个时候他知道姬矣是魔族,但姬矣的修为太低,就连一个土地仙都打不过,也因比他并没有想到姬矣会是魔族那个婢女生的二皇子。
他从未问过姬矣的身世,就连姬矣这个名字都是都是他随口取的。
相伴十六载,就是再凉薄的人都会有感情,林无漾那个时候真的把姬矣当成合得来的好友。
直到姬矣,说想与他相伴一生。
林无漾起初觉得荒诞,反应过来之后就疏远了姬矣,回了仙界。
后来再见,姬矣已经是魔族新王,修为高深到了足以和他对抗的程度,林无漾不知道为什么他还用姬矣这个名字,他也不想去猜测是否与自己有关。
魔族邪术众多,姬矣在很短的时间内从一个处处被打压排挤的皇子变成了魔族新王,有人说他修炼禁术,吸取了前魔尊和他兄长的修为,所以姬矣在登基之后前魔界大皇子才会突然暴毙。
仙魔平和,林无漾本就不在乎谁是魔族的王,只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是姬矣登基后没多久就去寻了在外出游玩的他,放低了姿态与他致歉,说之前袒露心声是孟浪,后来自觉不对很内疚,希望他能给个道歉的机会。
林无漾思及那十六载,犹豫之下还是给了姬矣几分脸面。
可就是这不设防,导致他差点被姬矣暗算,中了凝滞修为的毒,幸好那段时间有人夜黎不知道从哪里寻了株可解百毒的灵草扔给他做香囊。
若不是那株灵草缓解了他身上的毒性恐怕姬矣真的就囚了他。
因为那件事情,林无漾对姬矣的最后一点滤镜完全碎裂。
许是他当时跟姬矣说的狠话起了重要,后面几十年姬矣倒从未寻过他。
直到魔界突袭仙界,仙魔大战开始的时候。
魔界来势汹汹且没有任何准备,仙界受了不小的影响,凡间也躁动一片,一时之间尸横遍野。
后来就是四大主神合力封印姬矣。
林无漾当时没想到,给他下药的时候姬矣还只能和他打个平手,几十年之后封印他需要合四人之力。
姬矣的修为增长到了一种让人觉得可怕的地步。
林无漾把他和姬矣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字一句的说给了风祈听。
风祈喃喃开口:“难怪——”
原来姬矣说的那句话,说他和他是一样的人,原来是这个意思。
囚禁——
这个想法随着风祈对林无漾的心思日渐加重,只要周围有一点儿让他不安的东西出现,比如黎兰,就会让他产生无数的暴戾之气。
想要把人囚于身侧,日日厮磨才好。
风祈低下头,细碎的吻落在林无漾的脸颊上:“师尊待我,果然是和旁人不一样。”
风祈说的是他拿了寒铁铸成脚链之时。
“你与他本就不一样。”
姬矣和风祈,做的都是一样的事情,可这两个人天差地别。
不论是沈既白,陆妄,还是裴轻寂他们荆野凝结而出的人,包括魂魄完整但没有记忆的风祈,他们魂魄里的东西是改不了的。
就像不论荆野怎么变换,都会一次又一次的爱上他一样,荆野骨子里的偏执也变不了。
每一个世界荆野超出人接受范围占有欲都在,但他从来也没牵扯到旁人。
风祈想杀黎兰易如反掌,寻个他不在的时候杀了也就杀了,到荆野没有,他没有并不是他是多好的人,而是荆野知道他会生气。
姬矣说爱他,攻打仙界弄的尸横遍野就为了一统三界囚他与身侧。
但荆野即使再暴戾,都会以他为约束。
第74章 疯批徒弟的强制剧本
姬矣冲破封印的事情很快就在四海八荒内传开,魔界狂欢数月之久,殊翟来寻林无漾时看起来疲惫异常。
跟风祈说的一样,古玉依旧是这天界的天后,只是在紫宸殿内闭门不出。
这个闭门不出林无漾猜测是殊翟设了结界,困住了古玉。
林无漾手执白子扫了眼棋盘把棋子扔进了棋盒,淡淡的开口:“你心不静,不必再下。”
殊翟闻言看了眼自己放到杂乱的黑子,嘴角的笑意有些勉强:“魔界数月来频频异动,派出去的人压了这边那边就起来了,惹人烦心。”
林无漾挥手收了棋盘:“你到底是因为魔界烦心,还是因为旁的。”
仙魔大战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仙界已经做了准备,殊翟不至于烦到这种地步,能让他无比焦虑疲惫的,唯有情之一字。
殊翟苦笑了一声:“左右都是烦心,因为什么事烦心也不重要了。”
许多事情,都无法更改。
比如仙魔大战,比如——
“不说这个了,”殊翟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数月前璃影殿传出了凤凰气息,你怎么说?”
林无漾抬眸,嘴角的笑意浅淡:“你不是猜到了。”
凤凰真身显露,气息难掩,他虽然有意遮挡,但能瞒得过当人可瞒不过殊翟。
“真的是风祈,怪不得你问我要悯生石。”殊翟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惊诧:“千年前你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土豆收为徒弟我就觉得奇怪,没曾想是凤凰遗脉。”
殊翟说到这里顿了下,眉眼间多了丝松快:“凤凰遗脉继承上古神力,若是——”
“他不参与。”
林无漾轻飘飘的打断了殊翟的话,看着他重复了一遍:“仙魔大战与凤凰一族无关,他不参与。”
风祈现在真身显露,承了父辈神力,又有悯生石加持,实力不容小觑,若是仙魔大战有他,是一大助力。
可林无漾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风祈趟这趟浑水的。
凤凰遗脉本就已经石化,风祈的出现是意外。
不论他能否活下来,风祈都要活着,在这件事情上林无漾不敢冒任何的风险。
殊翟觉得有些可惜,但林无漾有了打算,他也不好干预,看了眼天色他起身:“魔界来势汹汹,没几天清闲日子了,我先回去了。”
林无漾点了点头,未起身。
殊翟刚走,风祈就抱着一堆五颜六色石头回来扔在了桌子上:“师尊,我上次杀的魔兽内丹都已经净化完全,这次想做什么?镶在鞋子上可好?”
林无漾捏起一枚红色的内丹在指尖把玩,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轻声开口:“镶在婚服上怎么样?”
风祈整理着桌子上的石头,闻言不假思索的开口:“行啊。”
林无漾轻笑了一声。
过了两秒,风祈猛然抬头看向林无漾,握住他的手急切的开口:“师尊方才说镶在哪里,徒儿没听清,师尊可否再说一次?”
“我说,”林无漾嗓音清润,徐徐开口:“你想不想和我成婚?”
林无漾说到这里顿了下,又继续:“不过我们是师徒,到底不好昭告天下,我在凡间游历之时,在仙人两界相交的地方有一处宅院,不若在那里?”
“你放心,那处地方是我认识姬矣之前的住所,他没去——”
林无漾话还没说完,就被风祈隔着桌子抱住,两秒后,桌子被风祈挥手收了起来,揽住他的手又紧了些,两人的胸膛隔着薄薄的布料相贴。
风祈的力道重的几乎要把林无漾勒进骨肉里。
林无漾有些难受,刚想伸手去推,就感觉有湿热的液体流在了他的脖颈间,在他的皮肉之上缠绵,一片一片的像是要朝着他的血肉里钻。
林无漾有些无奈,手贴在风祈的脊背之上滑动,安抚的意味很重,嗓音清冽,如溪水潺潺:“过几日就是你生辰,就定在那天好不好?虽仓促了些,但总归是个好日子。”
风祈把头埋在林无漾的脖颈里,心跳的很快,酸软成一片,开口时嗓音轻颤:“师尊,我好像在做梦。”
林无漾闻言,用指尖在风祈的腰间掐了一把,带了些力气,惹得风祈躲了下。
“疼不疼?”
风祈用唇蹭了蹭林无漾颈间的软肉,闷闷的开口:“疼。”
不是做梦,是真的。
风祈松开林无漾,眼眶很红,睫毛上也挂着点儿湿意:“师尊怎么突然要跟徒儿成婚?”
林无漾伸手拭了下风祈的眼尾,一本正经的开口:“师徒苟且,我心里总是觉得怪异,想了想觉得还是要给你个名分。”
风祈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但也觉得只能是这个答案。
他的师尊白玉无瑕,师徒苟且于他而言无所谓,可与林无漾而言应当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师尊,”风祈捧起林无漾的脸,与他额头相贴:“我好欢喜。”
“我一定会帮师尊打败姬矣,那个时候,师尊融回情丝好不好?”
林无漾睫毛轻轻颤动了下后,轻笑着开口:“好。”
*
在凡间成婚,并不麻烦,其实就林无漾和风祈两人,在哪里都不麻烦。
麻烦都是风祈自找的,他跑到织女那里,拿了无数的灵石让那些织女日夜无休的硬是在他生辰前夕织出了两件婚服。
林无漾看着桌子上大红色的婚服,金色的丝线流光异彩,他有些无奈的抬眸,视线落在了眉眼欢喜的风祈身上:“凤凰羽为线,你拔了哪里的毛?”
凤凰羽上没有凤凰气息,应该是风祈做了遮掩,当作普通丝线给了织女。
这四海八荒除了风祈身上哪里还有凤凰羽。
“心口,”风祈眨了眨眼,嗓音低低的:“心口处的羽毛最为柔软。”
“呆子,就穿一天,你倒是不觉得麻烦。”
风祈坐在林无漾身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狭长的丹凤眼里沁着春水似的温和:“我巴不得把三界内所有的好东西都拿给师尊,只要是与师尊有关,便无麻烦二字。”
林无漾点了下风祈的额头:“贫嘴。”
“别缠人了,你去宅院等我,明天就成婚了,我们今夜不能一处。”
那处宅院在两界的交界处,但隶属仙界,虽荒凉,但也安静,更是和天界的时辰一样。
风祈早就知道今夜不能和林无漾在一处,但还是有些不满的开口:“这个规矩,着实烦人。”
“你若想在这里也成。”
“那不行,”风祈抿唇:“我想和师尊白头相守不分离。”
林无漾没说话,只是笑。
这是凡间的规矩,新人成婚的前一夜不能在一处,他说给风祈听,风祈就放在了心上。
他们是神仙,这个规矩其实风祈不必守着,但林无漾说给他听,就知道他一定会守。
风祈守着一些荒谬的规矩,想要和他相守不分离。
林无漾看着风祈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之后,嘴角的笑意寸寸消弭。
璃影殿内顿时只剩下他一个人,安静的让人血液都在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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