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野》作者:百年陈醋.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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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毅在车子里洒过一点车载香薰,听说是栀子花香,谭枫细细闻了闻,显然有些淡了,中间倒是夹杂着一丝奇怪的墨香。

  这种香味极具欺骗性,等谭枫发觉不对劲的时候,alpha的信息素已经在车内暴涨开来。

  粗糙的灰尘感和书页腐朽后的霉味在空间中挤压相撞,比谭枫之前闻到过的信息素不知道霸道强势了多少。

  “方栀?”谭枫的心脏莫名狂跳了几下,他强忍着本能的臣服感往alpha那凑过去:“方栀你冷静一点,你信息素失控了!”

  话音刚落,陈毅猛的减下了车速,随后伸手在储物箱里噼里啪啦一阵翻,丢了个药水瓶给谭枫说:“让他把药吃了。”

  “什么药啊?”谭枫捏着管子端详片刻,“直接喝下去吗?”

  陈毅掉了个头,换了条大道加速往前开,一边扯着嗓子说:“放在抑制剂里给他扎进去!”

  alpha随身带抑制剂是习惯,谭枫立刻从裤袋里摸索出一管抑制剂,撬开后面的卡扣把药倒进去,然后伸手就要揭开腺体上的阻隔贴。

  方栀忽然从沉默中抬起了头。他伸手从谭枫手里接过了抑制剂,说:“我自己来吧。”

  他声音有些哑,又有点像是脱了力,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吉普车忽然来了一个大转弯,后座上的两人没稳住,直接顺着惯性挤到了一起。

  谭枫在一片混乱中看到车外的街景,好像是去医院的那条路。

  “陈叔,现在是去医院吗?”谭枫问道。

  陈毅说:“对,去医院检查一下我放心。”

  “那是该——”

  “不用去——”

  后座上的两个人同时开了口,方栀正重新坐稳给自己扎抑制剂,谭枫则扭过头皱着眉盯着他。

  “你闭嘴——”

  “必须去——”

  这一回轮到谭枫和陈毅同时说话,前者哽了一下,乖乖巧巧闭上嘴,把这场教育活动交给了驾驶座的长辈。

  陈毅猛翻了个白眼,言辞激烈:“你不用在这里给我犟,虽然我是beta但也知道信息素失控对腺体伤害多大,尤其你和那个方……”他说到这哽了一下,回头瞥了谭枫才继续说,“你每次见到方南初反应都不太对,所以今天无论怎样我都会带你去一趟医院,反正车在我手上,开到哪还是我说了算。”

  方栀绷了下脸:“我这个情况去医院得留院观察,麻烦。”

  “不麻烦!”

  陈毅气得拍了下车喇叭,把旁边那辆并行的白色SUV吓得往边上拐了一下。

  谭枫飞快地看了那辆车一眼,又迅速转回来,重新听着两人的争吵。

  方栀把用空的抑制剂丢到车后座的垃圾箱里说:“真不用。”

  “方栀!”

  不用看都知道陈毅现在气成什么样子了。

  他猛地踩了个刹车,在信号灯变成红灯前停在了白线框里。谭枫被惯性推的往前扑了满怀,然后又重重弹回后座上。

  等红灯的四十秒里,方栀和陈毅又喋喋不休说了十几个来回。

  火力重点在陈毅那边,语气堪称苦口婆心,语重心长,他就像是岑斌最喜欢的那一类演说家,和人对峙起来条理清晰,真情实感,是个人听完都会觉得:啊,他真的好为我考虑。

  然而方栀这边只会冷冰冰地回一个:“不用”。

  Alpha拒绝人从来不带理由,谭枫只能连蒙带猜从两人的对话中把缘由凑出个七七八八。

  医院的不成文规定,未成年留院观察需要留一人陪护,而陈毅家里的小孩刚好生了病,需要他回去照顾。

  凑到这,谭枫终于忍不住插了句嘴:“好了好了我留下来行吧!”

  方栀绷着脸看着他。

  “大明星,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为了防止某人再说个不字,谭枫立刻伸手把方栀的嘴巴捂上,然后又说:“给你三秒你不出声就是答应了。”

  方栀正要把他的手拨开,然而还没动手,谭枫便扯着嗓子喊道:“啊三二一好了你没出声你答应了。”

  “……”

  他忘了这人是个无赖。

  -

  车里二对一,再牛逼的alpha都得被架去看医生。

  在谭枫选择陈毅阵营后,这位长辈就越看他越顺眼,一口一个小枫叫的比谁都慈祥。

  方栀被他们推进了诊疗间。

  给他检查腺体的依旧是陈媛,今晚她恰好值班,直接把办公室后面的休息室塞给了方栀用来小憩。

  方栀原本还想挣扎一下,不成想药效起来了,困得他眼皮直打架,在单人铁床上靠了会就睡了过去。

  他那满身的信息素还没消散,谭枫也不敢在一个失控的S级alpha面前作,于是他捏着手机坐在了陈媛的办公桌上,垂着脑袋给顾嘉言报备情况。

  陈毅和陈媛在诊疗室门口聊了挺久,谭枫在顾嘉言那里劈里啪啦发了一串今晚拍的照片,又跑到微信里去折腾吴洋,结果两个人都没有半点回信。

  他无聊极了,于是从桌上跳下来,绕着诊疗室来回走。

  医生的办公室也就这么点大小,两圈走下来连一分钟都不用。谭枫在短短五分钟里踢倒了两次垃圾桶,又杵在满墙的心理学书籍前端详三分钟后终于耐心告罄,跑到陈媛的桌子前研究起医生的字迹来。

  毕竟听说医生的笔迹个个都是草书界大咖,除了自己无人能懂。

  或许陈媛是个意外吧。

  这位阿姨的字是那种端端正正的小楷,一笔一划都顿挫有力,在病历本上看起来更像是一副画。

  画卷上排的署名是方栀。

  谭枫捏着页脚愣了一下。

  随后alpha的视线就被牵引着看了下去。

  这本病例最早的记录时间在七八年前,最开始的几年记录的都是擦伤,扭伤,还包括大大小小的发烧感冒和胃部疾病,直到三年前开始,就诊记录就都变成了腺体损伤和信息素失控,只有其中两回格外突出,一个记录的是呼吸道感染,一个记录的是心理检验。

  谭枫下意识往旁边那一面的心理专业书籍墙看了一眼,又收回来,重新看了一遍病例。

  方栀在刚分化的那年,信息素失控的频率格外高,几乎隔天就要来一次医院。这样的频率保持了大概两个多月,然后才慢慢有所好转,去年的记录里只有一条腺体损伤,而今年的记录还是空荡荡的。

  谭枫捏着下巴沉思了一会,抬手把病历本阖上。

  他蹑手蹑脚把休息室大门推开一条缝,歪着头往里面打量片刻。只可惜alpha的信息素还没收敛,谭枫不得不再次把门关上。

  转身的刹那,陈媛也刚好和陈毅谈完了话,推开诊疗室大门走了进来。

  她有些好奇地打量了谭枫片刻,忽然笑了笑问道:“你是……三年前被方栀误伤的小alpha?”

  “啊是。”谭枫点点头。

  陈媛用笔指了指自己的办公位说:“坐吧,我去里面看看方栀。”

  谭枫应了一声,往边上让位子时看到了门外的陈毅。

  他正低着头摆弄手机,站在门边连打了三四个电话,满脸愁容。

  谭枫凑过去时,陈毅刚好摁掉第五个,软趴趴的头发被他挠成了鸡窝头,背对着alpha一阵叹气。

  “怎么了陈叔,有什么要紧事吗?”

  陈毅转了个身,点着手组织了一会措辞:“害,就是家里小孩托人照顾一下。那个小枫,我先送你回去,太晚你父母该担心了。”

  “没事没事,我今晚留下来就成。”谭枫连忙挥手,“您还说方栀犟呢,您自己也犟,家里明明有事脱不开身,还非得留在这愁苦。”

  陈毅抬起手正要辩驳,又被谭枫掐断了话:“我和我家联系过了,就说今晚陪我个同学在医院检查,明天一早您再送我回去——打住!我不小,我再过半年就成年了,买房都不用爹妈的户口了,您别用年纪小来搪塞我。”

  “真没事——我爸妈还说助人为乐是十大优良美德呢!我要是今晚不管不顾回去了他们也不会让我进家门的——您再不走我现在就冲进去把方栀叫醒,让他和您脸对着脸犟,看谁最后犟得更胜一筹。”

  陈毅被他这一连串的话憋得气笑两声:“你这孩子……”

  见他还要说,谭枫连忙推搡着人往外走,把他送到医院大门的台阶上才罢休。

  “您放心回去,方栀这边要是真需要您过来,我再给您打电话。”谭枫说。

  陈毅站在台阶下面揉了把脸,两指点了点谭枫,半是无奈半是欣慰地笑着嘀咕了句“方栀还真是没看错人”,然后才抬起脸说:“谢谢你了小枫。”

  “小事情。”谭枫笑着说,“我和方栀是朋友嘛。”

第38章

  谭枫重新推门进去的时候,陈媛正坐在办公位上写新的就诊报告。

  临近九点的医院格外安静,连楼道里的灯都熄了一半。微弱的白炽冷光把那条走廊照得愈发空旷静谧,一点点响动都能被无限放大。

  陈媛抬头看了谭枫一眼,笑了笑,手指着隔壁说:“方栀的情况好一些了,你可以进去看看。”

  谭枫朝休息室看了看,囫囵点了个头:“好。”

  他转身过去开门,脚都往那边迈了两步,走到一半却改了主意,硬生生把身子转过来,问道:“姐姐,我能问问方栀他为什么会信息素失控吗?”

  陈媛转着笔低低地笑起来,摆着手说:“别叫姐姐,我和你陈叔一个年纪,论辈分得叫我声阿姨。你这叫法要是让我哥知道,他非得气的明天就去整容医院做手术抽脂。”

  她私下也是个说话乱跑火车的性子,没有半点医生的严谨。

  陈媛用笔尖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木凳子说:“坐吧,阿姨和你聊聊天。”

  谭枫走过去调了下位子坐好,垂眸扫了眼陈媛手边放着的学术书籍。Alpha在开口前又重新斟酌了一下称呼,问道:“姐姐您是心理医生?”

  陈媛听完又一笑。

  “不全是,我研究生时期读得心理。”她又低头写着字,写了两三句话后又停下,把病历本合起来放在一边,继续说:“不过我现在在医院也负责腺体治疗,怎么了,有什么想问的?”

  陈媛说起话来有一种医生特有的理性温柔,并不是和对方谈论家常的那种感觉,反而像是在和某个极度亲近的人讨论“如何把自己开膛破肚”。

  谭枫摇了摇头说:“没,就是我刚刚偷看了方栀的病历本……”

  他心虚地摸了下鼻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你是想问方栀前些年在医院的心理检测?”

  记住几个重要病人的病例是医生的职业素养,陈媛只是稍作回忆了几秒,便再次开口说道:“明星么,成年了再入这一行的大人都有可能心理出点毛病,更何况一个从小在里头摔跟头的小孩呢。”

  谭枫抿了下嘴:“所以方栀是真的有——”

  “不知道。”陈媛拨弄着她电脑前的仙人球,“方栀他是拒绝配合我的心理检测的。”

  谭枫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倔吧,反正我和我哥是没能劝得动他。”陈媛说着垂下了眸,像是在回忆过去:“也是当时方栀成名得太突然了,我们也不放心把他交给任何一个心理医生来负责,所以我只能旁敲侧击,一点一点从他嘴里撬出点话来分析。过程不是很美妙,alpha刚分化的时候脾气不太好,虽然我不受信息素压迫,但也耐不住他折腾自己。”

  仙人掌上的刺被陈媛拨下来一根,直挺挺竖在泥土里。

  谭枫扫了一眼,没继续问那句话的“折腾”是什么意思,只等着陈媛继续说下去。

  “S级腺体比之我们大多数普通人的腺体来说都要难以控制,一点点的情绪干扰都会成为信息素失控的原因。一般来说,有资质成为S级alpha或者Omega的人,他们从小就在系统地学习情绪调节能力,但方栀是孤儿,他从小就没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所以分化后情绪外协导致信息素失衡,与之带来的腺体压力也会更难挨一些。”

  “那方槿呢?就是方栀他妹妹,也是被领养的吗?”

  陈媛垂着眸,扭头看了看休息室的方向,半晌才点了个头。

  -

  十三年前,方栀被政府送到了明州的一家孤儿院里。这所孤儿院以鲜花为院内特色,因此给每个失去姓名的孩子冠以花名,方栀自小就长着副冰冰凉凉的脸,院长和生活老师再三斟酌后,给他配了“栀子”两字。

  那时候会选择来孤儿院领养孩子的家长不多,一个月也就两三位。孤儿院里的孩子大多怕生,年长的几个别人又不愿意要,因此来这里的夫妻基本上都是匆匆看过,又匆匆离去。

  方栀从小就长得不错,奈何性子太倔,每次有意向收养他的夫妻总像先听他叫一句“爸爸妈妈”,想确保这孩子听话懂事。结果每每遭到方栀的不理解和拒绝,再到后来就是躲着不愿意见人,或者绷着脸不吭声。

  收养他们的那所孤儿院算是当地比较靠谱的正规机构,政府每年也会拨钱用来慈善捐款,于是方栀把自己拖到了可以去上学的年纪,靠着福利院那点微薄的零用钱供自己上学。

  方槿就是那年来的,院长特意给她挑了多粉粉嫩嫩的小花,叫“木槿”。

  小木槿第一次见到方栀,就踩着小步子扑过去抱住他的腿,抬起脸咿呀咿呀地叫哥哥。

  方栀虽然错愕,但也在愣神几秒后把方槿抱了起来,生活老师在一边笑弯了腰,手把手教方栀该怎么哄小孩。

  他们好像是天生的兄妹,在经过几年的颠沛流离后终于见了面,走哪都喜欢带着另一个,互相之间哥哥妹妹的叫。

  那段日子方栀尤其开心,甚至在外面那些不入流的小店里找了个零工,每周五去给小店搬两小时矿泉水,攒下来的钱给方槿买小裙子穿。

  后来,大概是快到期末的时候,方栀还在教室里上着课,孤儿院里的生活老师忽然急匆匆来学校里接人,说方槿被一对夫妻看上了要领养,可小姑娘哭着闹着不愿意,非要再见他一面。

  等方栀赶到那的时候,方槿已经快哭得断了气,眼睛肿成一颗桃子。看见他来了,直接推开抱着她的生活老师,跑到方栀那里哭闹起来。

  来收养方槿的是一对比较年长的夫妻,丈夫比妻子看起来更大一些,穿了件精致的灰色衬衫,头发用摩丝往后梳成大背头,显得精神又得体。

  那是方南初十年前的模样。

  他的妻子和他并肩站着,及腰的长发有些干枯毛躁,脸颊浮肿。具体的长相在记忆里模糊不清,只记得那人看向方槿的眼神十分温柔,微光从眼眸里轻轻一荡,照耀出里面最柔和的光亮。

  她指着方栀问一旁的老师,神色动容:“这就是木槿最喜欢的那个哥哥?”

  “对。”生活老师笑着说,“他们从小关系就好。”

  女人点了点头,走过去弯腰摸了摸方槿的脑袋,又冲方栀一笑:“木槿,我们带哥哥一起回家怎么样?你愿意和哥哥一块和我们一起生活吗?”

  “说什么呢,阿瑶。”方南初急匆匆走过来,一把拽住妻子的手臂,“领养一个女儿就够了,再带个男孩的话,那我们未来的生活质量……”

  妻子直起身子看着他,神色坚定:“可我就是喜欢木槿,他是木槿的哥哥,那我们就是一家人。”

  方南初闻言着急起来,还想说点什么,却看见女人忽然跪坐在地上,一把把木槿抱在怀里,一边念叨:“她和我的念念长得多像啊,念念也说过她想要一个哥哥的。”

  她就这个姿势抚摸着方槿的背,一边抬起头来看着方栀说:“我会对她很好,你也想让木槿幸福的,对吗?”

  方南初倏地闭上了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转身就往外走,最后叉着腰在那里来回踱步。

  方栀那时候算半个大孩子,从只言片语的对话里也勉勉强强凑出了一个故事。

  他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宁可被十来斤的石头砸死,也狠不下心去缴碎一条锦缎。

  于是方栀在生活老师询问他是否愿意被那对夫妻领养的时候闭上了嘴,又在那位痛失孩子母亲的恳求目光下点了头,成全了这场买一送一的买卖。

  -

  “我记得当时阮瑶他爸是开公司的,所以在家庭支出方面并不困难。虽然方栀并不是他们夫妻想要的孩子,但阮瑶对方栀也算不错,至少吃穿不愁,还送他继续去更好的学校学习。”

  谭枫追问:“那后来呢?方栀好像从来不提他养父养母的事情。”

  陈媛沉默了好一会,手指捻着书页说道:“因为后来他养母去世了。”

  “啊?”谭枫一惊。

  “没多久的事情,好像是车祸还是什么,总之刚把方栀方槿领回家半年,阮瑶就走了。”陈媛努力回忆着过去的细节,垂下去的眸子里灰暗一片,“阮瑶他爸向来不喜欢方南初,所以他女儿死后就收回了股份,靠方南初一个人养两个孩子。”

  谭枫回忆着今天见到方南初的那个德行,语气不由得轻蔑起来:“靠方南初怎么能养的了……”

  “是啊,靠他一个人怎么能养的了。”陈媛皱了下眉,神色厌恶:“他估计也是自己知道自己养不了吧,所以直接停了方栀的学业,把他送到经济公司里去了。”

  “当时星耀传媒刚好有一个童星培养计划,方栀模样好,公司有意向签他,还能给方南初一笔钱。那时候方栀没有成年,所有的经济合同父母都可以代签,星耀给出的条件是十年的卖身契,违约金高达上千万,方南初想都没想就签了,直接把方栀卖给了星耀传媒。”

  谭枫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心里品出一丝酸涩来。

  陈媛叹了口气,指甲在关节上掐出一道红痕:“你知道,从小就走娱乐圈这条道的小孩有什么特点吗?”

  “他们要么是有钱有势,即使玩了两三年后反悔了,不想继续了,那还有家里的长辈和钱给他们兜底,至少身上不会背着几百万或者几千万的违约金,继续潇潇洒洒过他们的日子。”

  “要么,就是从小就确定了自己的梦想,他们愿意吃苦愿意忍辱负重,他们知道娱乐圈这个地方的恐怖和无奈,然后一步一步靠着信念走到光芒万丈的舞台上。”

  谭枫蜷缩了下手指,接着陈媛的话说:“所以方栀他……”

  陈媛点了点头:“方南初不管他,方槿年纪又小。方栀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没有钱,不敢有梦想。”

  “没人问他愿不愿意,也没人能帮他兜底。”

第39章

  临近零点的时候陈媛被值班护士叫走了,留下谭枫一个人在诊疗室里沉默着发呆。

  方栀的过往就像是一条丑陋又可怜的小蛇,死死缴住谭枫那颗心脏,压抑得他几乎喘不上气。

  休息室和诊疗室隔了扇半边透明的玻璃门,谭枫看了看门口的信息素指标。方栀的信息素已经降到了正常水平线之内,alpha坐在那犹豫半天,最后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坐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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