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枫皱着眉“啧”了一声,拉开抽屉翻找充电线,接上USB接口等着手机死而复生。
等待手机充电的时间十分焦灼,尤其是强制关机的手机有一段很长的待机时间。谭枫在手上没东西玩的时候就有些闲不住,奈何烟也被抽完,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重新点开电脑来看。
最新接收的文件档案爬满屏幕,看起来像蝗虫过境,谭枫强忍着不适把文件一个一个分类塞进文件夹,再把文件夹打包塞进U盘里。
这种事一般都是棠文茵在做,因为文件收集这种事很容易出现遗落,重新解压打包非常繁琐。不出意外谭枫磕绊了好几下,滑动鼠标的时候不小心把文件夹里十几个文件全部打开了。
没烟抽以及和旧情人相逢的日子本来就让人心烦,谭枫对着屏幕爆了句脏话,正要逐个摁下关闭,却在看清文件信息的时候顿了一下。
那是棠文茵发给他的参与慈善晚宴的名单,由于自己手上有了一版纸质稿,这份电子版就被谭枫留存在电脑上,没处理也没点开过。
鬼使神差的,谭枫滑动鼠标往下找了找。
名单简单的把政府、商界和娱乐圈三行分了开来,谭枫在参会前只简略扫过一眼,在最后一面上扫到了几个碍眼的名字后便丢到了一边。
而此刻他又重新把界面下拉到最后几张,仔仔细细搜索着方栀的名字。
他自认对文字颇为敏感,尤其“方栀”两个字在心里的分量比旁人重得多,两三遍看完谭枫几乎能按着顺序把名单背下来,可就是没在上面找到这两个字。
难道是陪朋友来的?
谭枫的食指在桌面上点了点,滑动着鼠标从下往上把名单看了一遍,目光忽然一顿。
他迅速滑动滚轴往上翻去看小标题,紧接着抬手揉了下眼,似乎是怀疑自己看错了,表情有些震惊。
方栀不是以明星的身份回来的,更不是以谁的朋友参会的。
他的名字现在隶属商界,在“方栀”二字前面多了一行让人难以置信的小字——METEOR世界连锁独立书店法人代表。
书店…
谭枫捏了下指骨,花了好一会功夫才把视线从这两个字上挪开。他低头按了下眉眼,脑中迅速闪过一个猜测,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手机开机的响动打断了。
Alpha靠在椅背上往后滑了半步,抬手拨下百叶窗的一角。
METEOR,他听过这家书店的名字,据说是从国外扩展到国内的一家独立书店品牌,有国外多家大企业扶持加盟,因而发展地很快。当时同行的朋友相约团建,旅行途中还曾在这家书店借宿过两晚。
可他怎么都想不到…这家书店居然是方栀开的。
为什么偏偏是书店呢。
谭枫收回了手,指尖轻轻摁着后颈上的腺体。心情作祟,alpha直观地感受到了腺体的疲惫,贴了一整晚的阻隔贴几乎没了效果,微微侧头就能闻到信息素的香味。
谭枫颇为烦躁地轻啧一声,抬起皮鞋鞋尖摁掉电脑电源,捏着手机快步走下楼。
无数种猜想在心里盘旋,又被他一条条拎出来单方面否决。谭枫出神地点着屏幕一角,焦躁地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边谩骂着半夜打不到车的手机软件。
易感期的前兆愈发明显,alpha热得单手解开扣子,又把西装外套脱掉搭在肩膀上,迈着大步往写字楼外走去。
他都做好了打不到车一路快走回公寓的打算,然而抬头发现写字楼外横停着一辆亮灯的白车。
显然是在等人。
谭枫心头一掠,紧接着看到驾驶座那侧的窗户缓缓下降。
时隔四小时不到,方栀的脸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Alpha纤长的手指搭在半开的车窗上,只露出上半张精致冷淡的眉眼。方栀坐在里面等了一会,见人没有反应,便推开门走了下来,立在车边朝谭枫歪了歪头。
“上车。”
“你怎么知道我在公司。”谭枫没动,“你跟踪我?”
方栀沉默着,自顾自绕到另一头打开车门。
这举动在谭枫眼里算是默认,他忽然觉得好笑,捏着肩上的西装追问:“方栀,你现在最好能给我一个,跟踪我到公司还在楼下等着准备送我回家的合理解释。”
方栀的目光从车的另一侧投落过来,不急不缓地说:“你易感期快到了。”
谭枫皱了下眉,喉间哽了一下:“只是这样?”
方栀很轻地眨了下眼,侧身转了过来:“先上车吧。”
谭枫倏地绷紧了嘴角,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一言不发地走过去,低头钻进了车里。
第112章 相峙
上车之后谭枫就自动开启了免打扰模式,只对方栀报了个地名,然后闭眼歪头倒在车窗上浅眠。
方栀跟着坐进车里,车身随着他的动作下陷,谭枫抵在门板上的肩膀滑了一下,紧接着将眼皮撩开一条细小的缝。
车上方栀的信息素味太浓了。
方栀的信息素等级比他高,平常闻一会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在易感期的催化下谭枫几乎忍不住心里的暴躁和抵抗。他皱着眉发出一声不悦的喟叹,撑着座椅睁眼坐起来。
他现在状态算不上太好,连自己都没办法保证能不能在到家前克制住自己的脾气。于是谭枫抬手去摁车窗按钮,却发现窗门被车主锁定,一动不能动。
不用猜就知道方栀是故意的,谭枫强忍下白眼说:“开下窗,你的味道太浓了。”
方栀昂首挺坐在驾驶座上,眸光从眼尾一瞥又收回去,没有吭声,更没有动作。
“你这个态度会让我怀疑你是想绑架我。”谭枫静等了一会说:“要不你给我开个价,我把我自己赎回家。”
“前面右转么。”方栀还是没接话,把车速缓缓降了下来。
谭枫这才抬头看了眼路,发现确实是自己回家常走的那条,心里不由得惊奇。他抬起审视的眸子沿着方栀紧绷的唇边上下打量一番,随后淡淡地从喉间“嗯”了一声。
从公司到家的这条路靠步行也只要半小时,开车就更快。谭枫本想让方栀把他放在公寓区大门口下就行,没成想方栀直接开进了公寓楼里面,平时连换个头盔都被要求摘下来查验人脸的保安愣是拦都没拦一下。
谭枫瞬间警觉,像是凶兽被激发了本能,神色紧张地盯着方栀。
方栀毫不在意,他挂上了最低档,不疾不徐地在小区内绕行,在没有任何指示的情况下精准地停在了谭枫的那座公寓楼下面。
“一个人住?”方栀拉上手刹将车门锁死。
谭枫被这“咔哒”的落锁声刺激地太阳穴突突直跳,右手死死抓住门内侧突出来的把手,不信邪地拉开往外推了两下。结果手肘都被撞痛了那车门还没半点反应,谭枫都怀疑是不是方栀特意为了这一手把自己的车改装成了防子弹的超级加固款。
他对自己毫无防备就上车的行为有过一瞬间后悔,开口讥讽道:“七年没见长本事了,你连我住哪都知道,用得着多费口舌在这里和我演云淡风轻老友相见的戏码么?!”
方栀靠在驾驶座上,显得十分冷静,没半点被谭枫的愤怒波及到:“没有刻意查你,是吴洋告诉我你家在哪的。”
谭枫怔了一下,想起方才席间吴洋那句“说不定能在这遇到老熟人”,倏地捏紧了拳。
好啊…好啊这个姓吴的逆贼!吴奸臣!吴叛徒!
七年前这两人就背着他暗中苟…不是,狼狈为奸、暗度陈仓!现在居然还要再合谋插他一刀!
干脆他和方栀搭伙过日子去算了!
谭枫头疼地想撞墙,心力憔悴地抬头看了方栀一眼:“所以呢,你找到我家想做什么?”
好不容易说句话的方栀又沉默了。
谭枫不悦地抿了下唇。
车外黑灯瞎火万籁俱静,连野猫都盘在角落里安眠,而自己还要强忍着易感期的不适被锁在车里,不得已面对着一个动不动就闭麦装死的老情人熬夜通宵,还要被迫呼吸着对方的信息素加速易感期的生理反应…
凭什么!
谭枫狠狠锤了一下车窗,特制玻璃和骨骼撞击发出“咚”的响声。坐在一旁的方栀倏地伸手把人拉回来,拉开袖口检查手腕处有没有伤痕。
“说话!”谭枫一把推开方栀,大声道,“我不想跟个哑巴呆在一起浪费时间!”
方栀被狠狠推了一下后僵住了,高大的alpha垂着眼,像个做错了事犹豫不决的孩子。
谭枫被他这副模样晃得失了神。
他想起在自己十八岁生日那天,他好像也是和方栀发了火,气他什么事都不和自己讲,气他先斩后奏,气他少言寡语不回消息。
时隔七年后他们再次对峙,居然还是因为这个原因。
谭枫叹了口气,似乎决心冷静下来好好和对方谈一谈。毕竟他们现在已经不是七年前和对方耳鬓厮磨的关系,他也因此没有了七年前方栀一定会来迁就他的勇气。
“我觉得我们…”
“不只是因为这个。”
两人同时开口,方栀果断打断了他的话。
谭枫没能跟上他的思路,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我说,送你回家不只是因为你易感期。”方栀嘴唇微颤,语气却很笃定,“我…这么多年没见,我很想你。”
谭枫愣住了。
七年前的方栀嘴里说不出半点情话,满身的骚劲都被闷在那具精致的躯壳里,只会在难以自持时吻得更狠更重,把他逼急了也只会捧着他的脸轻声哄着说对不起。
但我很想你这四个字,谭枫从前却从未从方栀的嘴里听到过。
于是这四个字的分量一下子变得又重又暧昧,悬在心上让人紧张。
方栀…或许是还想和他在一起。
这个念头光是想想就让谭枫心跳加速,纵使他骗了自己那么多年,不断催眠自己已经放下了、放下了。但在今天仅仅只是听到别人说出方栀的名字,谭枫就忍不住想抛开一切去找他,想去拥抱他。
人的本能永远是戳穿谎言最好的利刃。
然而谭枫心里那点被磋磨着长大的成熟同时给他泼着冷水,就像是有两只一黑一白的小精灵扑朔着翅膀在耳边低吟。
白的那只诱惑他“反正你也没放下不如重新在一起”,黑的那只劝阻他“你可醒醒吧你了解现在的方栀吗,你也变了这么多万一他喜欢的不是现在的你呢”。
无声的吵闹几乎快把谭枫逼疯,他颇为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双眉紧缩。
易感期的生理反应已经开始影响他的思考,谭枫腺体痛的不行,薄薄的阻隔贴都成了捆缚自由的绳索。他不由分说地抬手去摁开门按钮,指尖却和方栀的纠葛在一起。
“你让我先上去。”谭枫大喘着气,“等我易感期结束我们再…聊这个话题。”
方栀执拗地反握住他的手:“不行。”
谭枫怒了:“方栀!”
“谭枫。”方栀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陪你过易感期好不好,你让我陪着你好吗?”
“什…什么?”谭枫茫然了一下,手腕还在下意识用劲,“疯了吧你?!”
这在方栀眼里等同于是拒绝的意思了,alpha的手指松了下,很快又迅速收紧。镜片后的眸子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深得沉进夜里,被薄薄的眼皮挡着,从谭枫的角度来看,只能见到他微微抖动的纤长睫毛。
撇开车内压抑的信息素和攥紧的十指不谈,方栀现在的模样简直可以和被主人丢弃了的大型猫科动物相比,强大健壮的身躯下全是满满的委屈。
谭枫:……?
有那么一瞬间谭枫以为方栀是不是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附身夺舍了,或者眼前这人根本不是方栀而是谁整容的仿制品。他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心惊,正要张口继续把话说下去,原本低垂着脑袋的“巨型猫科动物”便缓缓抬起头,抬起的眸子却不像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柔软,而是近乎沉得充满压迫感。
这哪是什么猫科动物,这明明就是豺狼虎豹,是一头即将开始狩猎的雄狮。
谭枫怀疑从他今晚遇见方栀开始这人就在发疯,疯的具体原因是什么还有待解答。但他作为alpha的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方栀的顶级信息素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正如当年他要出国前,用注满信息素的犬牙刺穿自己的腺体所带来的危机感一模一样。
谭枫瞳孔一缩,用力从禁锢的十指中抽出了一只手:“方栀你他妈别发疯!”
推搡中方栀的手肘极重地磕在方向盘上,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都飞了出去。谭枫惊了一跳,方栀却是一声不吭,指尖在空中虚无地抓了两下,随后更为恐怖压抑的信息素从腺体涌出来!谭枫被这来势汹汹的信息素僵在了原地,方栀就抓住这一刻把人单手抓住反摁在车门上,另一只手则粗暴地扯掉后颈上贴住的阻隔贴。
撕拉——
衬衫领子随即被撕开一道很大的裂口,温热潮湿的气息立刻凑近喷在谭枫的腺体上,敏感的皮肉已经抵上了锋利的犬牙。这感觉太熟悉了,alpha恐惧到发狂,竭尽全力大喊一声:“方栀!”
滴答。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瞬间平息,想象中的剧痛没有传来,谭枫缓缓松开紧缩的眉眼,有些不敢置信地扭头往后看了眼。
擒拿住他的那双手正细微地颤栗着,却仍旧执拗地紧紧攥着,像是孩童抓住了一只好不容易找回来的断线风筝,一面害怕他再次飞走,一面又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方栀才松开了手,紧接着又迅速把人从后抱住,冰凉的唇贴在腺体上,吻去了方才跌落在上面的眼泪。
“为什么要哭。”谭枫仿佛这时候才找回自己的神智,轻声问,“方栀…你为什么要哭。”
方栀哽了一下,喉结上的小痣上下一滚。
他低头把自己埋进谭枫的颈窝里,努力遮住自己泛红的眼眶,声音却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他:“…对不起。”
Alpha翕动的睫毛挠地谭枫心疼。
“我回来晚了,对不起…”
第113章 恶魔
方栀大概也没想过自己会在谭枫面前哭出来。
那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在他感受到谭枫抗拒和害怕的时候,方栀本能地内疚和责怪起自己,觉得这几年来两个人的陌生和隔阂都是他一个人导致的。
谭枫后知后觉地转身捧起他的脸,他看见alpha眼尾通红,像是一笔赤红的朱砂沿着那道浅浅的沟壑描了个框,莫名出些许破碎感来。
其实方栀哭起来和别人没什么两样,眼睛都会肿,声音都会抖。只不过旁人哭起来谭枫觉得心烦,而方栀哭起来他会心疼。
就像他当年看着方栀悄悄避开人群,孤身一人躲在不远处的树荫下。那份缺失了少年气的倔强和习以为常,让他第一次萌生了想更靠近那人一些的心思。
谭枫盯着那张脸沉默犹豫了很久,最后叹气一声,无可奈何的。他抬手撩去方栀额角的发丝,似是安抚,然后又凑过去在嘴角处落下一个吻。
方栀平静的瞳孔颤了颤。
Alpha紧紧攥住他的衣摆,将衬衫揉出一片混乱的折痕。
谭枫缓缓起身,睁开眼。
在凑得极近时他才发现方栀的瞳眸总处在一个虚晃的状态,像是被人为捣毁又重新拼凑的镜子,比从前少了许多光亮。
谭枫顿时没了继续旖旎的心思,往后退了点正想问,方栀却忽然从后抓住他的头发,急不可耐地撬开牙关,在混着酒味的齿缝中游离舔舐。
“你的眼睛…唔。”谭枫刚偏了下头就被拽回来,短短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眼…唔不…停下…靠方栀你他妈的发情啊!”
声音里包含了点怒意,方栀立刻停了下来,灰茫的眼睛盯着他的脸看。
谭枫抓紧机会喘了两口:“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近视。”方栀此刻乖的像只小猫,“对着电脑工作太久了。”
谭枫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像是不信。他忽然低头满车寻找那副被甩飞的眼镜,在方栀座位附近摸了半天,却在指尖勾住冰凉的金属外框时被方栀摁住了。
“恨我么。”方栀问。
谭枫僵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要让我觉得…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你从哪里觉出来的。”
方栀不说话了。
这种感觉很微妙,明明两人见面时谭枫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抗拒的意思,反而还很和善客气。但就是这样体面的相逢,让方栀感到惴惴不安。
Alpha揣着心事,自然也就没看到谭枫在听到这声质问后下意识躲闪的神色。
*
少时的谭枫是个理想主义者,认为世间的一切终有美好的结局。恰如长行黑夜后遇黎明破晓,哪怕未来遭逢挫折也能凭借心里那点乐观从低谷重回地面。
但真当自己从挫折和变故中走出来后,才发觉自己站着的地面和原先的那块根本无法拼凑。
人长大之后变了就是变了,哪怕再遇到曾经的某件事,某个人,哪怕再有一瞬间的恍惚看到了藏在岁月中的,最喜欢的那个模样。最终也还是会被现实打破,然后惊觉…眼前那已经改变的一切才是你所拥有的。
这也是为什么,谭枫再不敢轻易靠近方栀的原因。
但克制…抵不过心疼。
*
谭枫把方栀带回了家。
他当然不能放任一个哭鼻子的顶级alpha在外面乱晃,更何况他们才刚嘴对嘴接过吻。
现在把人抛下和拔那个什么无情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方栀一声不吭地跟在他后面,任由谭枫把自己安置在小沙发上。
谭枫面色凝重地看了他一眼,蹬蹬蹬跑到厨房去拿了杯水和一盘水果甩在方栀面前的小桌子上,紧接着开始大摇大摆地在客厅收拾东西,把自己平时用的水杯、靠枕和耳机等小东西往卧室里搬。
方栀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有些不理解他的行为。
“我去卧室,客厅留给你。”谭枫一边收拾一边说,“我易感期脾气不好,你别进来,我可不想三天后只见到我家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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