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野》作者:百年陈醋.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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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为什么要把对方的痕迹彻底抹平…

  大概是在当时就做好了长久离别的准备,或者是这辈子都没办法再见一面。所以想快一些把自己从这份愁苦里拉出来,不要陷进去,更不要溺死在里面。

  方栀走之前在国内闹出来的动静太大,微博话题词条不间断地在各大超话里滚了半年,宛如一场特级地震,哪怕alpha本人已经消失不见,但余震带来的影响仍旧留存在这片土地上。

  谭枫并不清楚当时他和方栀的恋情被人为公开到了哪一步,虽然在方栀走后他就没再在网上见过这样的词条,但方栀对“恋情”的含糊态度还是有不少粉丝在持续关注。

  他大学入学的第一年,就见到了其中一位狂热的“栀子花”。

  那位栀子花是谭枫在某一次社团活动时偶然遇上的,当时只觉得这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大对,并没有细想。但是后来alpha发现自己的东西会莫名其妙失踪,而且身后总有人在偷偷跟着,偷偷看着,就像当年藏在暗处偷拍的漆黑镜头。

  谭枫无法忍受这样的偷窥,某一天他拦下这位栀子花问:“跟着我做什么?”

  “想看看勾引方栀哥哥的alpha究竟长什么样。”栀子花特别趾高气昂,满脸不屑,“就是因为你哥哥才出国的,居然还有脸出来上大学,难道不该在家里忏悔吗?!”

  谭枫愣了愣,随后低头轻笑一声走了。

  那之后谭枫身边就会传出一些他“勾引alpha”的流言,他大学其中一个舍友特别恐同,听到流言后直接把他寝室里的东西都丢了出去,衣柜座椅都砸了个稀巴烂。宿管阿姨闻风上楼调解关系,谭枫则站在一排混乱的走廊尽头,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学校。

  Alpha再没回去过,他在校外租了一间不到30平的小房子,每天上学下课,形单影只。

  那一年年末,吴洋提前考完期末考来这个小城市找他,两人坐在阳台上开了四五瓶红酒,喝到最后都互相抱着马桶用手比划着新年倒计时。

  谭枫开玩笑似的把这件事吐槽给了吴洋听,吴洋醉醺醺的,大着舌头问候了那几个人的祖宗十八代,最后一拍谭枫的肩膀问:“谭哥,如果方栀现在回来,你会恨他吗?”

  谭枫沉默了。

  十八岁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未来会有这么坎坷的路要走。少年时期打磨出来的乐观几乎在这两年时间里用尽,说没有烦恼过是假的,说没有怨怼过也是假的。

  “人在磋磨的时候都是习惯性去找借口。”谭枫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但我不是因为这种事情恨他,我是在他走后一直在恨他…”

  我恨他当年那个标记,怎么就不能留的再久一点呢。

  *

  易感期前两天的alpha简直比孕妇还要敏感,谭枫被一碗虎皮青椒折磨得两天没睡好觉,全靠咖啡吊着精神,眼下一片青灰。

  棠文茵端着第三杯加浓美式推开办公室大门,终于忍不住提醒道:“您这样很容易猝死。”

  “教科书里这么和老板讲话的员工基本都没有年终奖了。”谭枫疲惫地掀开眼皮,“你是代替00后来整顿职场的么。”

  棠文茵面不改色地说:“我只是来提醒您,还有一小时就要出发去慈善晚会的现场了。”

  “我知道,我记着时间呢。”谭枫皱眉狠狠灌了一口咖啡,冰块撞在杯壁上叮当响,“你照常下班,吴洋会来接我。”

  “好的,这是今天参加晚宴的请帖和名单。”

  棠文茵从随身的文件夹里拿出一本硬壳的黄本,放在了谭枫右手边的文件堆上,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谭枫的目光顺着她的动作在黄本上稍作停留,片刻后又收回来,继续处理起手头上的文件。

  吴洋的电话卡着一小时的点打了进来。

  谭枫根本没接,摁了挂断键就收拾东西往地下车库走,两人心有灵犀地在车库角落相遇。

  Alpha看了眼车上的时间问:“看来你们那挺忙。”

  “忙疯了——”吴洋一脚油门踩到底,在公路上飙起了车技,“我今天连中饭都没吃,饿的我前胸贴后背,一会我要跟着你摸鱼蹭饭。”

  谭枫靠着车门笑起来,不急不忙地给自己换了张阻隔贴:“行,反正我喜欢呆在角落里不挪窝。”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就是等着人给你灌酒。”吴洋说,“我也不知道谁大嘴巴说我和你关系好,朋友托关系拖到我这里。我说根本不需要我引荐,让他随便参加一个你到场的聚会,把会场四处角落全部逛一遍,一定能找到你。”

  谭枫把用过的阻隔贴对折丢进小垃圾桶:“这不是懒得社交么。”

  “三年前你刚上任说这话我还信,这两年圈内都在夸你小谭总年轻有为,手握大权——你再坐角落装小透明,那不是掩耳盗铃吗?”

  “呦呵,歇后语用得不错。”谭枫岔开话题,“岑爹要是知道你现在的引用水平不知道得多高兴。”

  吴洋果然被带偏了思路,翻了个白眼感慨:“感谢生活磨平的棱角。”

  谭枫支着脑袋笑了笑。

  Tulirain集团主办的慈善晚宴请来了不少当红演员和各界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会场大门口摆了一条五十米的红毯。谭枫到的时候正好有人在红毯上签名拍照,闪光灯非常晃眼,根本看不清场上的人是谁。

  他不喜欢这种无意义的亮相,于是让吴洋带着从另一侧的小门进去,侍者检查了请帖后直接将alpha引进了内场。

  显然两个主办方没有在这场晚宴的布置上达成一致,外场和内场的风格截然不同。外场连接着红毯,高级简约,大部分为博眼球的明星艺人都选择留在那里;而内场却像是农村婚宴晚会,最前面摆着临时搭建的舞台,餐布和地毯都是一片艳红,很有特色。

  谭枫坐的位置正好在内外场的中间,alpha左看右看,忍俊不禁。

  “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办两个活动呢。”谭枫低声对吴洋说,“你们公司怎么排的啊?”

  吴洋一脸无奈:“上头的事我管不了,委员会那边觉得我们公司太奢侈,我们老板又觉得委员会太寒碜。不过刚好,内场坐企业大老板,外场坐鲜肉大明星。”

  谭枫靠在椅子上往外场看,指尖敲打着椅背问:“你们都请了什么人。”

  “当红的,有钱的,托关系进来的。”吴洋生啃着面包,掰着手指头说,“我不是给你名单了吗,谭哥你怎么都不看啊。”

  谭枫沉默着没回话,目光则在外场游离了一圈。他这两年视力下降,散光比近视严重,太亮的环境下总看不清人。

  “你别看了,一会见到几个心烦的我可拦不住你。”吴洋说。

  谭枫把头扭回来:“我来这之前就知道他们在场,名单粗略看过。”

  吴洋咀嚼的动作一顿,眼神不自觉地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说:“为什么不看仔细点,说不定能在这遇到老熟人。”

  谭枫低头打了个哈欠:“因为困,这么多字看起来很催眠。”

  吴洋嚼着面包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片刻后,他回头拍了拍谭枫的肩膀:“谭哥你困的话就在这休息会,我去那边帮下忙,回头再来找你。”

  谭枫一个哈欠刚打完,阖眼点了点头。

  来内场的人并不算多,单是他这一桌坐着的也就三四个,大多数都被外场的热闹绊住了脚步。谭枫和同桌的几位老总都不算熟识,礼貌地搭了两句话便借口离开了座位。

  Alpha困得实在,三杯咖啡因居然没有任何效果,显然是被易感期的前兆压了下去。

  谭枫颇为头疼,趁着晚会还没开始,独自一人偷溜到了户外二层平台上。他解开领带缠在手腕上,一面迎着风,一面将衬衫的风纪扣解开。

  西装外套被他搭在平台扶手上,用一侧手肘压着,指尖在栏杆上敲除富有节奏的频率。

  夜色下的市中心比白日更显繁华,谭枫盯着远处散开来的斑斓色块,在视线中拉长放大,恍恍惚惚变成一束漂亮的极光。

  “我和柚白在场上找了你很久。”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谭枫指尖一顿,笑了笑说:“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沈归荑踩着高跟鞋踢踢踏踏走过来,优雅地靠在栏杆一侧,“其实有好几次我们都参加了同一场聚会,但我和柚白都没敢来找你。”

  谭枫转过头看向她。

  岁月在每个人身上都留下了痕迹,七年前的沈归荑正值事业的巅峰期,似乎浑身都带刺,只消坐在那便让人不敢违抗。而如今谭枫看到她的第一眼,心里居然能浮现出“从容和善”这两个词来。

  无声的沉默中两人都将对方打量了一遍,沈归荑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说:“你变了挺多。”

  “走了一条没想过的路,变化肯定是有的。”谭枫重新看向远处的霓虹灯,问道,“你和江小姐不敢来找我,是怕我触景生情么?”

  沈归荑招手叫来了侍者,递给谭枫一杯苏打水:“一开始是这么想的,后来是因为围在谭总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我和柚白挤不进去罢了。”

  谭枫闻言看了她一眼,半晌才接过苏打水,仰头一饮而尽。

  “那今天怎么忽然来找我了,总不会是因为难得见我落单吧。”谭枫问。

  沈归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摩挲着杯壁嘹望远方,沉默了许久才重新开口:“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内情?”

  “全部。”

  “全部?我以为你不会去查这些事情。”

  谭枫顿了顿,把高脚杯摆在一边,他熟练地从口袋里拿出烟和火机,也不问对方是否介意便自顾自点燃。

  “照片是谁拍的,多少价格卖出去的,跟在我爸身边监视的内鬼,和杨淮联合泼方栀污水的金主,我都查出来了。”alpha在吞吐的白雾中眯了下眼,语气有些急躁,“我想单凭我这几年做出来的成绩,沈小姐应该也不会再把我当个毛头小子来看,刚刚的问题更是问得太过刻意——虽然我和您交集不多,但应该没差到需要互相试探才能开口,有什么事情您不妨直…”

  “方栀回来了。”沈归荑盯着谭枫的脸淡淡道,“就在今天,就在这里。”

  谭枫大脑忽然“嗡”地响了起来,腺体后知后觉传来刺痛。

  Alpha的指尖抖了一下,险些没夹住烟杆。

  好在从肺部呼出的白气遮挡了那一瞬间的慌乱,谭枫很快在错乱的心跳中找回了自我,维持了三年的职场微笑仍旧刻在脸上,显得十分绅士礼貌。

  “看样子明天的娱乐新闻有头条了。”他打趣道。

  沈归荑歪着脑袋笑起来,像是一位能预知未来的巫术师:“谭总,活动就要开场了,我和柚白今天晚上有表演,先行一步。”

  说完,沈归荑提起裙摆转身离去,高跟鞋踩踏声越来越远。谭枫维持着原动作失神,直到手中的烟头刺到皮肤,他才倏地反应过来,转身把烟摁灭。

  手还是抖的,甚至连捏拳都没有了力气。

  谭枫没办法解释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在想什么,这七年里他明明已经把方栀划为了过去,已经把这个人放在了和自己相隔的另一个空间里,明明准备好了重见时是好友的欣喜,却在听到他名字的那一刻全然轰塌,变得慌乱又无措。

  谭枫抿了下唇,转头迈出脚的瞬间趔趄了下,连衣服都忘了拿。

  他步履匆匆,从会场的这一头走到另一头,推开每一间房门和暗间,确认每一个背影和侧脸。Alpha的腺体涨到发痛,额角渗出绵密的汗液,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如此迫切地去找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得那么快,也不知道眼前的潮气究竟从何而来。

  会场内喧嚣不止,廊间的灯光却忽然暗下来,谭枫在那一刻仿佛心有灵犀,他搭在扶手上的指尖一顿,紧接着推开门看向来人。

  咯噔。

  心跳空了一拍。

  方栀的手搭在门侧,沉下去的眸子倏忽闪过一道亮色,像掠过原野的飞鸟。

  那一瞬间周遭似乎都安静了下来,谭枫只能听见自己急喘的呼吸声,胸口跃动的脏器越来越痛。

  “方栀…”

  方栀的声音微微发着抖,他笑了一下说:“是我。”

  “…我回来了。”

第111章 星火

  和方栀对上的一瞬间,谭枫无疑是想逃的。

  他像是躺在冰冷的雪山顶上做了场噩梦,身心被折磨到发痛发凉,一边又要宽慰自己,梦里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但那是十八岁的谭枫做出来的事,如今二十六的谭枫只会竭尽全力掩藏住脸上的所有情绪,哪怕心里五味杂陈,欣喜又生气,却还是要把自己摁在原地。

  廊间和内场连接的小门外灯光闪烁,他们头顶便是一个巨大的音响,正随着舞台上洪亮的红色歌曲有节奏地颤动。

  这怎么看这都不是个适合说话叙旧的好地方,谭枫收了目光,借口要去天台拿一趟遗落的外套。

  方栀低低地应了一声,不出所料跟在谭枫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昏暗的廊间踱步,有些压抑,也有些沉默。

  这和他们记忆里的曾经太不一样,哪怕中了隔了七年未见,谭枫还是下意识不习惯。他微微侧过头看着倒映在走廊半透玻璃上的方栀,心脏渐渐平稳。

  方才匆匆一眼只觉心惊,静下来后才发现方栀脸上多了副金边眼睛,细长的几何线条勾出那双冷淡的眸子。他在这几年里瘦了不少,脸颊两侧如刀削斧凿般凌厉,却是比从前更多了几分狠绝的意思。

  看来这些年大家都在变,几乎不遗余力地把七年前的自己揉进过往岁月里。

  “这几年在国外过得好吗?”谭枫忽然没了咄咄逼人的勇气,挑了一个客气又礼貌的问题。

  方栀抿着唇从后盯着谭枫的侧脸,层层叠叠的光影在眼尾拉出一条直线。他静了片刻说:“不太好。”

  谭枫的脚步顿了一下,很细微的一下,脚跟立刻跟了上去:“是吗,难怪回国了。”

  方栀没接他的话,藏在口袋里的手机却攥得很紧。

  越往外走,灯光越暗。Alpha溢出的信息素在廊间起落,方栀在极暗处眨了下眼,将眼眶泛起的猩红强压下去,推开门走上天台。

  天台上残留着淡淡的烟味,方栀皱了下眉。他看到谭枫径直朝栏杆那边走去,从外套里拿出烟和火机,熟练地点燃一根含进嘴里。

  大约是目光太过炙热,谭枫在层层烟雾中咬住烟头,侧头看了他一会。然后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根崭新的香烟,反手递给他。

  “来一根?”

  方栀的手指倏地收紧了。

  两人僵持了一下,谭枫歪着头等了片刻,随即把烟收了回去:“不抽烟啊。也是,这东西毕竟对身体不好。”

  “抽了多久?”

  “三年了吧。”

  “为什么要抽烟。”

  “忙呀。”

  谭枫两肘撑着栏杆,浓白的烟雾从指缝中升起,重重叠叠盖住了脸。

  方栀低头沉默了片刻,忽然问:“你呢?”

  谭枫怔了一下:“什么?”

  “这几年…你过得好吗?”方栀说。

  烟头的星火吞噬着烟草,谭枫轻轻抬手在空中点了两下,灰白的粉尘从二楼缓缓飘落。

  当然是不好的。

  高三那一年过得像慢性自杀,而后是孑然一身的大学四年,紧接着没有半点喘息,又过了如履薄冰的三年。他花了好大力气才劝住自己没有在这七年的炼狱里放弃那个从未划进自己未来的选项,最后终于把棱角抹平,捏成一个自己从未想象过的模样。

  如果这个问题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来问,谭枫大概都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些苦水一口吞下,风轻云淡地原地转圈,告诉他们“你看,我拥有了更多”。

  但面前这个人是方栀。是他花了七年仍旧没办法从旖旎梦境里消解掉的爱恋。

  在他面前,谭枫第一次想毁掉自己精心打磨的面具,一字一句地告诉他,自己这些年究竟过的有多不开心。

  星火燃尽,谭枫把烟头摁灭,复又抽出一根新的咬住。

  “还挺不错的。”他抬手又抽了一口烟说,“如果我爸还在的话,他大概会非常满意。”

  浓烈的烟味盖住了零星溢出的信息素,方栀不悦地皱起眉。他侧过头重重地吸了口气,似乎做了很大的心里建设,才缓慢地抬起手去想碰一碰alpha曲起的后背。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方栀的手悬在空中僵了一下,在谭枫还未注意到的时候迅速收了回去。

  Alpha脸上伪装出来的轻松在接起电话的瞬间瓦解,唇角绷直,变得严肃又凌厉。

  大约电话那端是公司里的要事,谭枫的语气变得公事公办起来,不时还将自己侧转到另一个方向,声音低到听不清,像是习惯性防着外人。

  方栀近乎沉默地站着,那一刻,他在谭枫身上见到了另一个长辈的影子。得体的西装和冷峻的外表,不太爱笑,也不会满嘴跑火车,说一些不着四六的天马行空。

  七年没见,大家都套着彼此熟悉的外壳,却见到了最陌生的对方。

  这一通电话打了许久,谭枫逐一交代好棠文茵要去调出来的资料数据,等他终于安排好一切挂掉电话转身时,才发现方栀已经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Alpha捏着手机僵直地站在原地,紧绷的脊椎骨却一寸一寸地放松下来。他后知后觉地长舒了一口气,扶着栏杆把剩下的小半包烟抽完。

  和方栀见面的二十分钟里,谭枫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狂飙至最高点,以至于根本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因为重逢而激动,还是在为不知如何开口而害怕。

  毕竟彼此之间都变了,那么曾经的亲昵…又怎么可能和之前一样毫无变化呢。

  哪怕有些丢人,谭枫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没有勇气去打破一场客气得体的重逢。如果在这层体面的遮羞布下是一个不太好的结果,那么维持现在这样的状态…似乎也还算不错。

  *

  大抵是心情作祟,谭枫没能在这场晚宴中留到最后。

  他给吴洋发了个消息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提前离场,对方大概是忙到灵魂出窍,愣是回了一连串看不懂的标点符号过来。

  谭枫抿了下唇,打开手机叫了出租司机来。

  Alpha没有回家,而是赶着晚班的最后一点人气回到了公司。

  棠文茵发给他的数据资料全在公司的电脑上,是一个很紧急的要事,而自己在未来六天内都会请假在家,所以必须要在今晚把这件事处理掉。

  电脑旁的电子时钟随着时间缓慢推移,谭枫第一眼瞧见的是晚上九点半,再一抬头时便成了十一点。

  被迫跟着他加班的棠文茵小姐已经在电话另一端昏昏欲睡,谭枫几乎能想到她在电脑桌前咬牙切齿扎他小人的模样。

  好在这件事如愿解决,谭枫在棠文茵爆发前迅速切了电话,而手机也在电话挂断的那一刻耗尽电量,彻底黑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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