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没胖。”路琼揽责:“是我的问题。”
唐慕芮嘿嘿笑,把行李箱里带来的特产一股脑摆到路琼桌上:“这些吃的都是苏城特色,有我妈做的也有我买的。”
“谢谢。”路琼面露愧色,不好意思地抿抿唇:“我没带东西回来。”
“那怎么了。”唐慕芮消除她的心理负担:“不白吃,这些都是我爸妈给你们的谢礼,感谢你们上学期对我的照顾。”
她拆开一盒糕点让路琼尝,自己也拿一块吃,而后神秘兮兮又夹杂点小羞涩地讲:“我在高铁上遇到了一个咱们学校的学长,坐我旁边,我们聊了一路,他巨温柔!”
路琼吃着糕团,戏谑挑眉。
唐慕芮低着头含着下巴,轻轻搡她一下:“春天到了,还不允许我春心萌动吗。”
“我要不允许你还能真不动了?”
“不能。”
糕团上有白芝麻,唐慕芮吃到嘴边,路琼从桌上抽一张纸巾递给她擦:“你喜欢就好。”
唐慕芮矜持着:“还没有多喜欢,再接触接触。”
她最开心的一点是:“终于不用吃你和谷蕴柠的狗粮了,以后我也要迈入产粮大队,这个单身狗就让麦青一人当吧!”
路琼举手:“我支持。”
唐慕芮就是个小太阳,和她相处最不缺快乐,下午两人就在宿舍里边聊天边打扫卫生,麦青第三个到,放下行李加入她们,谷蕴柠最晚,她一进门唐慕芮就指着她骂,说她逃避做卫生拿他们当苦力白白享受劳动成果,谷蕴柠一个字没说,只抬起提着蛋糕的胳膊在唐慕芮眼前一挥,后者就换上一副迎接公主的狗腿样,笑得见牙不见眼。
一个月不见,605宿舍谁都没有生疏。
热热闹闹分着蛋糕吃,吃完,隔壁班班长打电话叫路琼出发。
这两天是返校日,没正式开学,宿管部不会查寝。
酒吧后半夜才下班,路琼让唐慕芮她们留门。
大晚上她还要出门,唐慕芮以为她是去和陆明霁约会,还一阵打趣,路琼说她是去兼职,她们仨就没再问。
此刻听路琼要凌晨回,唐慕芮妈妈一样询问:“去哪兼职?”
路琼据实相告。
京北酒吧遍地都是,去玩闹嗨皮的大学生多如牛毛,年轻小辈和老一辈对酒吧的看法截然不同,唐慕芮麦青只嘱咐她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
谷蕴柠一言不发,拿着香水去阳台对准自己狂喷,完事回屋拎上包包,朝路琼勾手:“走吧,本公主顺路送你们去。”
“不用,我们坐地铁很方便。”路琼不愿她折腾:“你玩你的。”
“我就是去你兼职的酒吧玩,彭靖驰今晚过生日。”谷蕴柠搂住路琼肩膀,在她肩头拍两下:“我勉为其难负责你今晚的安全。”
有谷蕴柠这么个夜店常客、一点就炸的炮仗保驾护航,唐慕芮麦青登时把心放到肚子里。
看在谷蕴柠今天还算做人的份上,唐慕芮掐着鼻子忍住对谷蕴柠香水熏死人的吐槽。
酒吧晚上九点半开场,她们七点半到,经理简单给她们培训了一小时。
临时工就是干服务员那些工作,外场是在门口给客人盖章、前台核销赠券,内场是在吧台帮调酒师端酒、哪个卡座如果点到最贵的酒举牌送过去之类。
隔壁班班长和经理有点交情,私下里跟经理商量把她俩分到内场,免去挨冻,还能玩。
经理看路琼长得好,同意了。
按照常理来说,酒吧服务员的工服白衬衣黑裤子就行,但是经理想改革,先在工服方面下手,重新订购一批,女工服是猫耳发箍配白色吊带裙,裙分长短两款,男工服在白衣黑裤的基础上加条背带,比女工服还多一条猫尾。
路琼拿到衣服后,人有点傻。
上大学前,她以为穿衣要随季节变化而变化,来京北后她在谷蕴柠那上的第一课就是:冬天是可以不穿秋裤、能光腿的。
学校里经常有人反季穿衣,市中心更甚,但她没来过酒吧,不清楚酒吧里是什么风俗,看其他人对服装没有异议,好像是件挺正常的事情?
默默穿上裙子,怎么都不适应。
裙子拘谨束缚,不适合干活,她从未穿过。
既来之则安之,路琼这么安慰自己。
她之前也不会化妆,倒是认得一些化妆品,初高中在镇上上学,有年轻洋气的女老师会化妆来上课,她学习能力强,上学期看谷蕴柠捯饬几次,跟着视频实操两三次就摸索出门道来。
用化妆间的化妆品给自己画个淡妆,戴上发箍,去照照镜子。
只瞄一眼就赶忙移开。
隔壁班班长上完厕所回来,把她夸得惊为天人。
路琼亲陆明霁的时候都没害羞过,听隔壁班班长两句夸赞,不自在地脸红。
她涂了粉底看不出,维持着镇定,也礼尚往来夸对方几句。
快要开场,经理喊她们出去。
她们在化妆间忙活的空,酒吧已经来不少人,中间的卡座散台大部分都坐满。
虽然路琼阳奉阴违,背着小老太太来酒吧打工,但小老太太的话在她心里是有影响的。
每次上酒举牌,穿梭在各个卡座散台间她都绷紧神经,这么走几次都无事发生后,她渐渐放松警惕。
岔子就在这时发生。
她整晚都和隔壁班班长在一起,期间单独去趟卫生间就被拦下。
男生有过一面之缘,路琼半天才想起对方是上学期她说追陆明霁那晚,回校遇到被陆明霁冠以种猪称号的花花公子。
第25章 惊喜
陆明霁十点多到的酒吧。
刚下飞机,直接过来。
今天彭靖驰生日,往年都是在沪市家那边过,谷蕴柠今天回学校,他屁颠屁颠要送人,念在他后天就要滚回美帝的份上,一帮子朋友也陪着过来给他庆生。
陆明霁最晚出发,爷爷奶奶几年前搬去宁城养老,他傍晚从宁城走,没跟他们一班飞机。
他准备坐一会儿就回学校,彭靖驰生日年年都过,没个意思的。
时间要留给值得的人浪费。
陆明霁找到卡座,彭靖驰不在,另一个发小李牧说他陪谷蕴柠去了迪台蹦,陆明霁就在沙发最外围空地坐下等。
他滴酒不沾,李牧递给他一杯苏打水:“谷蕴柠都回来了,你那红玫瑰是不是也回来了,不去找人家?”
彭靖驰那个大嘴巴,早早就跟一众发小宣扬过路琼的存在,后来他过生日那晚,路琼送的一百支红玫瑰彻底在他发小群体里打响名声。
苏打水里放着几块冰,玻璃杯外壁冒出涔涔水珠,陆明霁抽纸巾擦干手,语调漫不经心:“关你什么事。”
“要么是红玫瑰没回来。”易骏根据对陆明霁的了解和他现在的心情猜出几种可能性:“要么就是在搞什么惊喜,等着一会儿回去突然出现在人姑娘面前。”
陆明霁:“……”
李牧一拍桌:“肯定是第二种,我赌一百块。”
赵言钊跟上:“加一百。”
易骏不忘主人公,朝陆明霁抬抬下巴:“你赌哪个?”
陆明霁懒得参与他们无聊的赌局:“有病。”
这个假期,李牧他们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开陆明霁玩笑,冰坨子一朝心动要融化,不要太稀奇。
他们还没见过路琼,就已经对她肃然起敬。
毕竟陆明霁不是一般难搞。
正笑着,谷蕴柠彭靖驰俩人从迪台回来。
谷蕴柠嗨得忘记是彭靖驰生日,看到陆明霁下意识问:“你来接路琼啊?”
陆明霁眉一挑:“她也在?”
说着,往四周看。
“路琼来兼职。”谷蕴柠又找到爽点:“她没告诉你啊?”
陆明霁放平心态,是他没问,路琼没告诉他正常,不受谷蕴柠刺激:“她在哪?”
“就——”谷蕴柠侧身一指,她玩归玩,也时刻关注着路琼,去迪台前她还确认过路琼所在位置,现在却找不到她:“她整晚都在后台入口,你去问问那个短裙圆脸的女生,她俩一起的。”
陆明霁把生日礼物隔空丢到彭靖驰怀里,起身走人。
“如果对一个人的喜欢是一百,你们说陆明霁对那姑娘有多少?”易骏开始新一轮赌局:“我赌六十。”
李牧:“七十。”
赵言钊:“六十五。”
路琼和陆明霁的事,这仨人都是听彭靖驰转述,不如亲眼看到冲击力要大,彭靖驰是当过观众的:“八十吧。”
女性心思的细腻要远超于男性,谷蕴柠往后撂一下头发,胸有成竹:“我压满,一百。”
关于这场赌局,好几年后才有结果。
谷蕴柠是,又不是最终赢家。
是,是因为易骏规定的最高值只到一百。
不是,是因为陆明霁为路琼做的远超所有人想象,远超一百。
在大雪地里找路琼到半夜,伤到眼睛患上雪盲症;为她和家里决裂出去自立门户,创业受阻住地下室,泡面都要吃不起的时候也没想过要放弃;醉酒后自言自语说是他高攀路琼。
朋友们都没忘,和路琼恋爱之前的陆明霁,可是个娇生惯养长大高高在上的少爷。
……
陆明霁找到路琼时,她被何泽辉堵在卫生间门口。
何泽辉就是那个花花公子。
周围人来人往,对此默契视而不见,酒吧里常有这种事发生,谁都不想引火烧身。
路琼想起何泽辉需要时间,何泽辉不,他经常看到路琼和陆明霁在一起,对她印象深刻。
“陆明霁不给你钱花啊,还让你来酒吧赚钱。”他攥着路琼胳膊,嘴里不干不净说着下流话:“那你不如来跟我,我对女生最大方了,只要你活好把我伺候爽了——”
话未说完,肩膀被一股大力向后拽去。
拳头挥到脸上,何泽辉受不住地踉跄后退,内侧软肉磕碰到牙齿,口腔里立刻弥漫出血腥味。
疼得他弯腰。
陆明霁牵着路琼,把她挡在身后,居高临下睨着他,像在看一坨垃圾:“别找死。”
拉着路琼往外走。
何泽辉今晚没少喝酒,人一喝多就容易装逼,他一直视陆明霁为死敌,他爸妈没少拿陆明霁跟他做比较,陆明霁处处压他一头,他早就不爽陆明霁。再加上旁边又有那么多人围观,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头。
他抄起吸烟区的烟灰缸砸过去。
陆明霁第一反应是护住路琼,揽她在怀里,错过最佳躲避时间,额角结结实实挨这么一下。
恰好来上厕所的易骏撞见这一幕,我操一句,冲上去就给何泽辉一脚。
踹开何泽辉又追上去补一拳:“谁给你的胆子敢打我哥们儿!”
陆明霁自从四年级找人假扮他爸被他真爸发现一顿胖揍后,再没挨过打,这一下真给他砸懵,他皮肤又嫩,划破的伤口有血流出。
他没管,先问路琼有没有事。
“陆明霁。”路琼嗓音微颤:“你流血了。”
……
一阵兵荒马乱。
不知道谁报的警,最后有警察赶到,陆明霁挂着伤,路琼带他去医院,彭靖驰处理后续事宜。
所有事尘埃落定,已过凌晨。
伤口看着吓人,不是很严重,消毒包扎打一针破伤风就完事。
确定路琼无碍,陆明霁想起来还有气要生,不在理她。
易骏开着他的车等在医院门口,陆明霁拉开后排车门坐进去,路琼亦步亦趋紧跟在后,俩人谁都没说话,分坐在车门两边,路琼频频看向他,数次抬起手又落下。
到陆明霁在京大附近的公寓,易骏识趣的麻溜滚蛋,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陆明霁疼得太阳穴直跳,闭上眼缓解疼痛,把路琼当空气。
路琼试探着牵他手:“陆明霁。”
陆明霁抽出来,不给她碰。
路琼死缠烂打,干脆抱住他手臂。
陆明霁恢复到初次见面的冷漠:“离我远点。”
路琼尽量放软声音:“你别生气。”
“你值得我生气?”陆明霁没个好脸:“你以为你是谁。”
“对不起我错了。”路琼突然嘴笨,往常能脱口而出的好话一句都想不起来,只会道歉:“你别生气了。”
陆明霁不看她:“松手。”
路琼不听他话,还改成抱住他腰,人靠在他身前:“我真的错了。”
陆明霁上手推她,掌心碰到她肩膀,一片冰凉,后知后觉她就一件吊带跑来跑去,又是一股气。
气她穿得少,气他才发现。
好在车里暖风开得足,要不然她迟早被冻死。
他这一慢,路琼看到希望,抓住机会顺着杆子往上爬:“是我不对,不该去酒吧兼职,不该害你被砸。”
“你缺钱可以跟我说,非去酒吧兼职?”陆明霁没打听过路琼的家庭状况,他又不在乎她有钱没钱,只是想到何泽辉讽刺路琼的话就气得肺疼:“那是什么好地方?”
“我不缺钱,就是想着晚上没事干过来试试。”
路琼没打肿脸充胖子,虽然她那一千块的存款在陆明霁眼里还不够塞牙缝,但她少有花钱的地方,开学后她又能去July上班,是真不缺钱。
不过不缺钱,并不耽误多挣钱。
“再说。”她不太服气,底气不足地反驳:“不是好地方你还去玩。”
陆明霁见她还敢顶嘴,气上加气:“那是彭靖驰过生日!”
路琼识时务低头:“好我错了,你别生气。”
“别的不说,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一声你去酒吧?”陆明霁被她抱着,脑袋没那么疼,有精神教训她:“要不是谷蕴柠告诉我你在,要不是我去找你,何泽辉真把你带走你看有人管你吗?”
路琼埋在他胸口,乖乖点头。
被砸这么一下,陆明霁话都变多:“还有你穿的什么破衣服,嫌自己皮厚趁大冷天削皮是吗。”
路琼歪着身子抱陆明霁不舒服,往他那边凑,紧挨着他,腿贴着他腿:“好看吗?”
她坐正方便陆明霁欣赏。
一头长发侧编成麻花辫垂在胸前,戴着猫耳发箍,一袭白裙纯洁无瑕,两根细肩带挂在她肩膀,衬着精致的一字锁骨。
漂亮的令人挪不开眼。
陆明霁一把薅下她的猫耳发箍扔到副驾驶:“丑死了。”
刚才在医院包扎,护士一个劲瞥路琼,“小情侣玩挺野”这句话几乎都写在脸上,就她蠢,什么都没看出来。
“真的?”
“嗯。”
路琼被隔壁班班长夸过,谷蕴柠也说好看,她还挺希望陆明霁赞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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