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没想到,他能酒醒这么快。
还以为要跟上次一样,睡一觉后才能好。
是他酒量变好了还是这次的酒不行?
易骏会所里的酒和李牧酒吧里的酒都一样。
大概率是被路琼气的。
醉意褪去大半,陆明霁想起他掉的那滴泪,尴尬又丢人。
哭戏真不在他计划之内,他就计划着好好聊聊,把结都聊开就好。
他小学二年级后就没再哭过,找人冒充他爸开家长会被他爸吊起来揍都没湿过眼眶,刚才就是没憋住,越想越委屈。
不是很想再在家里待着,可他又不敢真走。
在沙发上如坐针毡,在脑海里预演着路琼一会儿要是嘲笑他,他该怎么应对。
啪嗒啪嗒——
楼梯那边传来脚步声。
路琼又跑回他身边,一回生二回熟地跨坐回他腿上。
她没搂着他,陆明霁怕她后仰摔下去,手护在她背后。
路琼没陆明霁那么矫情,没做前缀就打开她手里的黑色丝绒盒子。
是一枚银色长形切工单钻戒指。
相较于陆明霁送她的那一枚,款式不要太简单。
“在我还有余钱的情况下,这是我能买到最贵的戒指了。”路琼最舍得给陆明霁花钱,前提是保证她自己不会饿死:“我以后还会挣很多钱,到时候再给你换更好的。”
她不会掏空家底只为陆明霁买个礼物,但是如果有一天陆明霁的公司出现状况,她会为他压上她全部身家。
她现在有钱,也还是会考虑性价比的问题。
路琼问:“你愿意戴上吗?”
她就那么捧着戒指盒,素净的一张脸,挽起的长发总是掉落一撮弯曲落在漂亮的锁骨上,那双眼睛黑亮清凌,闪耀赛过她手指上的钻戒。
陆明霁突然就不再纠结尴不尴尬、丢不丢人。
他甚至还有些想——
人一清醒,那要命的偶像包袱又背回身上,不想太过迫切,挡在她后方左手勾起手指,指尖划过她后腰。
路琼接到指示,她懂。
拉过陆明霁的左手,捏着戒指外圈,推进他无名指。
路琼虔诚地吻一下他无名指,而后握着他手腕,让他掌心覆在她脸上:“以前的事我们都不提了,要是你心里还有气我也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哄你。”
她徐徐诉着衷肠:“最开始追你的时候那些情话我没走心,这我不否认,但那些话我没有对你之外的第二个人说过一个字,具体什么时候真正喜欢上你的我也说不清,但我能肯定六年前跟你分手时,我很喜欢你,还能肯定现在的路琼也非常爱现在的陆明霁。”
哪还有什么气呢。
她走后的六年那么长,她回来后的一辈子有那么短,陆明霁重利的商人本性不会允许他跟路琼怄气那么久。
一辈子就干一件事,那样太不值当。
他要把余生所有时间都拿来跟路琼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
一手托着她脸,一手按在她后背,将她压向自己。
他也抬起下巴去迎合她。
不是第一次接吻。
却是隔阂消除、心意相通后的第一吻。
两人具是一震。
那六年的痛苦和遗憾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陆明霁先一步抵入她口中,缠上她的舌,他知道路琼哪里敏感,用舌尖去舔.蹭她上颚。
也是跨时空回应他这次出差前,路琼在机场给他的那个吻。
他存心吊着她的那个吻。
出差刻不容缓,周之浔还虎视眈眈,他总得留个钩子钩着路琼。
路琼被陆明霁这一下就弄到腰发软,人贴他更近。
她针织外套里就是一件吊带睡裙,再里面是一条底裤,她坐在他腹部,能清晰描绘出他的轮廓。
情动止不住。
路琼记起她曾许诺过自己的一件事,稍推开陆明霁:“我去定制戒指那天就答应过我自己,你要是想要这枚戒指就要拿你自己来换。”
她指腹磨在他喉结处:“现在戒指你收了,你得把你自己给我。”
第56章 爱哭包
婚都结了,证也领了,人早就是她的,还要怎么给?
都是成年人,有些话不必说太清。
其实就算路琼不说,刚才那个吻顺延下来,后续自然而然也会发生,但她非来这么一句,整得陆明霁还有那么点不好意思。
路琼总是这样大胆直白,陆明霁也总是不能产生免疫抗体。
幸好他脸上酒精熏染出来的红晕还有残留,客厅里又没开大灯,落地灯那么幽幽一盏,不会为路琼照亮他泛红的耳朵。
他再次吻住路琼,决定今晚不再给她说话逗他的机会。
一楼客厅到二楼卧室,两人接着吻上去,台阶上散落下陆明霁的一件夹克外套,再隔两层台阶是路琼的针织外套。
到卧室,路琼躺到床上,一侧肩带滑下,那件针织外套足够厚,她下楼前就没穿胸衣,轻薄如纱的睡裙遮不住那两点。
陆明霁俯在她上方,看过她水汪的眼、红润的唇,再往下,他眼睛就有些无处安放。
主卧可是灯光全开,陆明霁有什么反应路琼一览无余。
怎么会有人二十八岁还和十八九岁一样害羞。
路琼眼里溢满笑,嘴唇一张,要说点什么,陆明霁的吻就又送上门,堵住她即将脱口的调笑。
路琼环着他脖颈,耐心回吻他。
她还有一份礼物,早就准备好带在身上,只是同床共枕这么久,两人纯洁的像是高中生恋爱,最深.入的触碰就是接吻,陆明霁一直没能发现。
她放下一只手,去牵陆明霁,引着他向下,她抬起左腿,膝盖擦过他侧腰。
陆明霁不受控咬她舌尖一下。
这是以为她蓄意勾.引他,路琼没解释,她对陆明霁本来就没有什么纯洁想法。
虽然视线被陆明霁挡着,但路琼是最熟悉那份礼物的人。
控着他手掌按在大腿一处,纹身的位置离中心极近,陆明霁拇指无意间一动,就刮到那里。
路琼人一抖,含着陆明霁的唇哼一声。
陆明霁结束这个吻,要起来。
路琼勾着他肩膀,目露不解:“去干嘛?”
陆明霁嗓音哑得不像样:“洗手。”
他今天上午才下飞机,又在会所喝半天酒,手没洗澡也没洗,他总得把自己拾掇干净。
路琼知道他这是误会她迫不及待,她是有点急但还能忍,她现在只是想:“我是想让你看个东西。”
她晃晃屈起来踩在床边的左腿,待陆明霁低眸去看,她挪开两人的手。
一支弯钩样子的红玫瑰栩栩如生刻印在她的皮肤上。
不难辨认其深层含义。
陆明霁心跳仅一秒钟就剧烈震动。
他单腿跪在床上,弓着腰背,一眨不眨盯着那处纹身。
路琼手肘后撑,支起上半身,两条细白手臂又揽上陆明霁借力:“这是我出国第三年纹的,你生日那天。”
她没有过叛逆期,一整个青春都平平淡淡度过,可是陆明霁出现之后,抓住她青春最后一个阶段的尾巴,给她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就像她自己买衣服都是黑灰,白色都少有,不是喜欢,是觉得这三种颜色适合她,陆明霁则会给她买很多颜色鲜亮的衣服,把她打扮得明媚艳丽。
他携带着色彩俱全的调色盘走进她的世界,每落下一笔,她的世界就亮丽一分。
她想要留住这份色彩。
所以在一个一年里最美好的日子里,她将这份色彩永久保存在自己身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就特别想你。”
也不是每天都想陆明霁,她忙起来的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但是这份思念会在她没加防备时,突然冒出,措不及防给她一击。
思念积攒到一定数值,就会在某一天爆发。
路琼抱着他,鼻尖蹭蹭他额发:“你觉得我说话没信誉的话,那我把你名字纹在身上,算不算有诚意?”
陆明霁那张嘴破坏气氛一绝,他聪明的选择闭紧,用实际行动来回答路琼。
他撩起眼皮,在路琼唇上亲一下,然后蹲到床边,一只膝盖触地。
手托着她大腿,偏头吻在那处纹身上。
纹身迄今为止有三年,早就恢复好,纹得时候轻微刺痛,现在被陆明霁吻着只剩下痒。
心头爬满不知名虫蚁,啃噬着她。
路琼踩在他膝盖上的脚趾蜷起来。
陆明霁的吻一寸寸向里面探去,最终隔着布料吻住。
手不干净,不能用。
别的地方还可以。
在陆明霁拨开那层布料时,路琼脱力倒回床上,食指屈起咬在齿间。
……
浴室里是淅淅沥沥的水声。
路琼还是原样躺在床上,急喘的呼吸缓缓平复下来,眼底迷离稍褪。
她到过一次后,陆明霁就抽身去洗澡了。
没有真正满足,短暂愉悦之后是极致的空.虚。
路琼等不下去,下床。
脱掉睡裙,她就那么赤诚地推开浴室门进去。
满室水雾里,陆明霁看向她。
耳朵红到能滴血。
磨砂玻璃隐隐绰绰映出两道模糊身影。
啪一声,一只手掌按在玻璃上。
陆明霁扣着路琼的手,掌心覆着她手背,一起撑着玻璃。
唇挨在她耳后,小声嘀咕:“我在机场看到你抱他了。”
路琼的思考能力都被陆明霁搅散,一时半刻没理他。
陆明霁就不再动,在她后颈咬一口。
路琼嘶一声,人清醒点,扭过头,反手抚上他脸颊,碰碰他唇尖:“怎么了?”
声音都黏在一起。
陆明霁不重复第二遍,就磨着她。
路琼想转到正面抱他,陆明霁不让,她眼角都被他逼出泪,受不了的吸气收腹。
……
出浴室,空气没有那么潮闷逼仄,
再躺回床上,路琼起伏不断的思绪得以平静。
她回忆起陆明霁在浴室里的抱怨,柔声哄他:“只是去送送他,葛晚棠他们都抱了,我不抱不是显得他特别?”
陆明霁不吭声,脸埋在她肩窝。
他湿漉漉的头发戳得她刺痒,路琼没躲:“你那么早就回来了?”
“因为看到我抱他,吃醋才去喝酒的吗?”
说着话,她一条腿在陆明霁腰间滑掉。
陆明霁不喜欢,又捞起她腿盘回去。
路琼就笑着圈紧他,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以后不会再抱别的男人,只抱你。”
陆明霁低哼,咕哝:“骗子。”
路琼被他慢条斯理地动作弄得难受,但她没催,就惯着他:“以后肯定不会再骗你。”
他发梢滴落的水珠发凉,当两滴湿热的水珠滴在她肩胛骨处,区别非常显著。
路琼第二次去爷爷奶奶家,奶奶跟她说过,陆明霁出生起就很爱哭,也很缠人,睡觉时必须有人边抱着他边溜达着才能睡着。
他好像知道自己汇聚着万千宠爱,一有个不顺心就哭闹不止。
等到他二年级后,小屁孩懂得要面子,架子就端起来。
路琼听着,着实想象不出来陆明霁掉金豆的模样。
可今天,他在她面前哭过两次。
她侧过脸,亲亲他耳朵:“你真的好爱哭啊,宝宝。”
陆明霁死鸭子嘴硬:“我没哭。”
芥蒂都清空,是该欢呼雀跃。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路琼就在他怀里,她还容纳着他,可是他越拥有她就越想念她
无处宣泄的想念化作实质就变成眼泪。
“我不会再走了。”路琼嗓音轻,贴在他耳边耳语:“也不会再丢下你了。”
她说宝宝我想看看你,掌心捧着他脸,把他肩膀处抬起来。
他一双丹凤眼被晶莹冲刷过后,清澈剔透。
红着眼尾,人又娇又委屈。
她仰起脸,唇盖在他眼皮:“一辈子都陪着你。”
……
彻底完事,路琼不记得是几点。
陆明霁这人,口嫌体正的代名词。
脸皮薄、爱害羞,嘴上说着不要不要,真做起来就他妈跟打兴.奋.剂一样,停都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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