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举例:“还有齐盛卿,我听说你们两家还有把你们两个凑一对的心思,你现在跟她来往我也没说什么。”
路琼非常非常喜欢陆明霁,她愿意为他妥协的事情有很多,但也会有自己的原则要坚持。
如果爱一个人,就要丧失交友权,和要好的朋友划清界限,只围着一个人转,那不是她所期望得到的爱情。
陆明霁在她的话里延伸出他在无理取闹的意思。
什么都不想再说,去拽路琼的手:“我走了。”
路琼不认为自己有错,没有正当理由只是吃醋的话,她不会承诺陆明霁以后与他们断交,而且她都有分寸,从未有过超出界限的行为,也不是和周之浔单独出门,正常交友无可指摘,没道理他能有异性朋友她就不能。
她也不愿陆明霁生着气走,没松手,抱得更紧:“你去隔壁市要晚上才回,一天不见我们不闹别扭好不好?”
“我没闹。”
陆明霁心里憋屈,但他在克制,路琼一会儿就要去见那个讨人厌的老黄瓜,他在这个节骨眼跟她吵架得不偿失。
路琼自有她的检测方法。
踮起脚,去吻陆明霁。
陆明霁没有躲,弯腰抱起她,边跟她接吻边朝衣帽间东边的表柜那儿走,表柜高度正好,他把路琼放上去坐。
钢化玻璃冰凉透骨,路琼达到大腿中段的睡裙上纵,缎面材质薄如蝉翼,一触到玻璃,路琼条件反射往陆明霁怀里钻,攀紧他肩膀,含混不清地撒娇:“冷。”
陆明霁置若罔闻,控着她腰不许她动,直到路琼被他咬过一次舌尖,哄着他喊他一句宝宝,他才托起路琼转移到沙发。
她叉开腿坐在他大腿上,他一只手垫在她臀下,暖着她被冰到的地方。
……
简单化完一个妆,路琼挑衣服的时候特意找高领衫穿。
陆明霁走前在她胸口吮了个草莓印出来,得挡一挡。
在纽约时,她们三个逛街周之浔就是专职司机,今天再次上岗。
赵茉昨晚就住在外公家,早上和周之浔一起出门,先去接葛晚棠,最后来接路琼。
因为陆明霁的讨厌,路琼今天分外关注周之浔。
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几不可察的探究。
周之浔多灵敏一人,路琼又是他喜欢的女人,她有丁点风吹草动他都能感受到。
又一次捕捉到她的目光,周之浔光明正大回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动不动就看我。”
路琼打哈哈:“没,就觉得你今天挺帅。”
陆明霁说只是不对眼缘,路琼就信他,不会傻到跑去问周之浔是否跟陆明霁有过矛盾。
亲疏远近她还是有谱的。
此刻他们正在一家西班牙餐厅吃午饭,路琼和葛晚棠坐一边,赵茉和周之浔坐一边。
路琼和周之行面对面。
周之浔一挑眉:“我以前很丑吗?”
赵茉就指望着表哥这个移动金库,忙拍马屁:“不丑不丑,哥你世界第一帅。”
周之浔一眼看穿赵茉的算盘:“你得了,你那张嘴没有可信度。”
赵茉寻求认可:“那你不信的话问棠棠和路琼。”
她一把勾住周之浔肩膀,问对面俩:“你们就说,还有比我哥更有魅力的男人吗?”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午餐是周之浔掏钱,路琼和葛晚棠默契摇头附和赵茉。
周之浔起兴,追问路琼:“那我和陆明霁比呢。”
路琼不假思索:“那我肯定选我老公。”
周之浔一笑。
说话间,服务生端着托盘走进,呈上三杯冰激凌。
这家西班牙餐厅的一款冰激凌是热门菜品,周之浔不爱吃甜,三位女士一人一杯。
赵茉先咬一口冰激凌尖:“路琼你怎么说结婚就结婚了,也不带给我们看看。”
她听说过陆明霁,还没见过。
路琼拿起手机拍张冰激凌照片发给陆明霁,边打字边回赵茉:“等迟恒出差回来,凑个都有空的时候请你们吃饭。”
插在冰激凌球上的勺子没放稳,哐当一声掉到地上,路琼俯身去捡。
冰激凌就放在桌边,她起身时头发蹭过,发丝沾上一点,坐直后长发随之一动,又蹭到脸颊。
周之浔抽张纸巾,起身越过餐桌,去帮她擦:“多大人了,还跟小孩一样。”
纸巾堪堪碰到脸颊,路琼就上半身后仰,接过周之浔手里的纸巾:“谢谢学长,我自己来。”
周之浔就坐回去。
他表现的太过平常,赵茉和葛晚棠都没多琢磨。
周之浔就是哥哥,她们经常受他照顾。
可路琼却觉得怪异。
就算周之浔再照顾他们这群弟弟妹妹,也没必要隔着桌子给她擦脸吧。·
更何况她已经结婚。
一个荒唐念头划过。
路琼心惊。
*
终于凑好所有人的空闲时间,是在周三的晚上。
陆明霁选的地方,外滩的一家会所。
会所老板是易骏,他自己倒腾开的一家店,陆明霁彭靖驰几个发小都有入股。
正好碰到易骏和李牧来会所吃饭,大家就一起,人多也热闹。
都是朋友,没那么多讲究,就随便坐。
路琼和陆明霁是绝对挨在一处,陆明霁是左撇子,路琼就坐陆明霁左边,另一边是葛晚棠。
点完菜,葛晚唐旁边的周之浔提出换位置:“晚棠我能跟你换个座位吗,我这两天落枕脖子疼,这有点吹。”
葛晚棠自是同意。
人多,他们两个又是紧挨着调换,没多引起谁的重视。
但逃不开路琼的注目:“怎么换了?”
周之浔再解释一遍:“脖子疼,那有点吹。”
路琼没有再往下关心,点一下头,就去捉陆明霁搭在桌上的手。
捏着他的无名指从指尖到掌骨。
她去定制的戒指就快要拿到,送他戒指的那天她要陆明霁拿他自己来换。
周之浔扫见路琼牵着陆明霁的手,端起水杯喝一口水。
她没问他脖子为什么疼,或许是有所觉察。
桌上要么是自来熟,要么是在商场上混久,人情世故有一套,都很健谈,没冷过场。
今天的主角是路琼和陆明霁,大部分话题都围绕着他们两个。
酒上来后,赵茉率先提议:“结婚那么大的事都没立刻告诉我们,你们俩先罚一个吧。”
桌上唯二两个不知情人士目瞪口呆,易骏和李牧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茫然,又齐齐去瞅陆明霁。
满脸“我操你们不就是和个好怎么他妈的就结婚了,难怪今天请客吃饭搞这么隆重”的震撼。
易骏坐在陆明霁右手边,一把攥住他去拿酒的手:“你亲口告诉我你俩怎么了?”
陆明霁淡淡一句:“领证了,怎么了?”
还他妈怎么了!
易骏真想去掐陆明霁脖子,但他打不过陆明霁,没那个胆子,只好一拍桌子:“你还当不当我们是兄弟,结婚这种事我们谁都不知道。”
陆明霁挣开易骏,谁要跟一个大男人拉拉扯扯手牵手:“彭靖驰谷蕴柠都知道。”
他推卸责任:“你们自己反思一下为什么别人都知道就你们两个不知道。”
“……”
操?
“这饭吃不下去了。”易骏拉着李牧就要走:“谁都知道就咱俩不知道,都排挤咱俩。”
李牧说叛变就叛变,没有一点兄弟精神:“要有你自己走我不走,走了就更被排挤了。”
易骏单枪匹马没有胜算,气愤指控:“你们两个是没信心走到最后怎么着,才想搞隐婚?”
“不是。”陆明霁嘴巴淬毒:“我们只是不想婚礼上请你这种十谈九被甩的晦气人。”
易骏伤心欲绝:“陆明霁,还是不是好兄弟。”
陆明霁一派闲适:“不是。”
包厢里其他人乐不可支。
Brody说:“我那天睡醒看到路琼给我发消息说她要领证了,我第一反应还以为她被盗号呢。”
周之浔回忆:“是很突然,我记得有一年我们一起在我公寓里过年,路琼还说没有喜欢的人,更不会结婚。”
那个荒诞想法出现后,路琼就不太能直视周之浔,是错觉使然还是怎么,她听着周之浔这句话总有那么点别有用心的意味。
她掐断这场声讨,站起来举杯:“没想隐婚,只是没想好要怎么告诉大家,是我们两个的错,我们自罚三杯就翻篇?”
“等等。”李牧喊停,跑去包厢门口的柜子抽屉里拿来两只扎啤杯:“一人罚这样三杯白的就翻篇。”
陆明霁真是给他们太多好脸,一眼斜过去:“你看着杯子适不适合戴你头上?”
李牧拍拍胸口:“诶呀好怕怕。”
嘻嘻笑笑地闹着,最后那三杯酒没真罚,在场的人都是那种喜欢厌恶朋友的欠登,骂归骂,说归说,大家都还是诚心诚意祝福他们二人。
会所及吃饭和娱乐一体,七楼一整层是露天酒吧,吃完饭众人就转战阵地。
出电梯时,陆明霁接到魏锦航打来的电话。
他让路琼他们先过去,他找个安静的地方接通。
是和海外一家物流运输公司的合作事宜。
三两句聊完,陆明霁给钟洋去电话,让他订最快一班飞美国亚特兰大的飞机。
电话一挂断,身旁一道能令他生理反胃的声音响起:“要出差?”
“少管闲事长命百岁。”
陆明霁还是婉转表达,他真正想说的是:多管闲事死得快。
“听说陆总和路琼大学谈过三年。”周之浔站在窗边,点一根烟:“今年是我和路琼认识的第五年。”
“所以呢,你想从时间上压倒我?”
这人怕是不会算数,再怎么算都是他和路琼认识时间长。
陆明霁转身擦着他就要进酒吧。
周之浔胸有成竹:“我是想说,我和路琼之间拥有的回忆要比你多。”
第52章 挑拨离间
果不其然,陆明霁停住脚步。
电梯走廊这边阒然沉静,远处酒吧里,驻唱歌手掐着一把烟嗓哼唱着一首粤语歌,悠悠传递过来不甚清晰,窗户半敞,外滩车水马龙,车子鸣笛呼啸而过的声音也只剩朦胧。
周之浔指间夹着一根烟,灰白烟雾飘出窗外,融入夜色:“五年里我们一起过了四个春节,还有每一年的中秋、圣诞。”
大大小小的节日他们都一起度过。
“路琼获得普利策新闻特稿奖的时候,是我给她庆祝的。”
“她初入职场被上司骂,是我在安慰她。”
他一件件讲述着:“还有她生病,是我陪在她身边。”
最后一句反问:“你呢?”
陆明霁转过身,姿态挺拔,站在走廊顶灯的正下方,光束照亮他冷淡又漠然的一张脸:“你的这些回忆打动的只有你自己吧。”
他找出漏洞,嗤之以鼻:“以为凭这些回忆就能得到她,你真这么自信还会来找我挑拨离间?”
“那你又凭什么?”周之浔掸掸烟灰,瞥一眼陆明霁紧握在腿侧的拳头:“你凭借的不也只是那三年回忆?”
“你能保证现在的路琼是你喜欢的。”
他无疑是个优秀的谈判手,三言两语就直击要害:“但你能保证现在的你是她喜欢的吗。”
六年时间,即便是雕塑也会被风雪侵蚀出印记,人每一天都在接触新鲜事物,又怎么会止步不前,原封不动。
路琼喜欢六年前的陆明霁,她念念不忘的也是六年前的陆明霁,可他已经不再是六年前的他。
现在路琼能再一次回到他身边,他算是沾光以前的自己。
陆明霁吃饭时喝过几杯酒,他这几年酒量练出来,轻易不会醉,事关路琼,他有混沌两三秒,而后极速清醒过来:“我还是那句话,你要真有把握就不会像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来我这里挑拨。”
“你们认识那五年,路琼但凡给你机会,她还会回来找我?”
攥紧的手倏然一松,他像是找到自己的主场:“不管怎么样,我至少还让她喜欢过,而你连她眼都没入过。”
他两个小时后就要飞去亚特兰大,没有多余时间留给这只虚伪阴暗只会背后搞小动作的臭老鼠,陆明霁终结这段没有意义的争辩。
他善良提点周之浔:“少抽点烟吧周总,多管闲事又不重视健康容易短寿。”
折身往酒吧那里走,快到入口,路琼迎面来接,问他怎么那么久。
视野尽头,是立在走廊另一端的周之浔。
路琼莫名一慌,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你们聊什么了?”
“没什么。”陆明霁避而不谈,简略将他要出差的事情知会给她:“钟洋一会儿来接我。”
路琼抓着他腰侧两边的西装外套:“我去送你。”
陆明霁说不用:“你玩你的。”
路琼也不:“我就要去。”
她扣住他的手,返回酒吧里拿包,跟一群朋友说一声,有易骏这个老板在,不用愁结账的事情,他自会把账单记在陆明霁头上。
让他们好好玩,她去机场送陆明霁。
在门口碰到回来的周之浔,周之浔叫路琼,路琼没停,就仓促丢下一句:“学长你们玩,我们有事先走了。”
周之浔就眼睁睁瞧着路琼和陆明霁相携离去,没有片刻停留。
时间紧迫,路琼心有不安但也没有去聊会促使冲突爆发的内容,去机场的途中就问问陆明霁要去多久、这么晚飞过去是不是出什么急事,还有要他注意安全别再生病之类的嘱托。
一晃眼就到机场,路琼像上次一样送陆明霁到安检口外,钟洋、魏锦航先过安检等陆明霁,不干扰他们夫妻道别。
路琼拉着他左手:“等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具体谈什么,路琼没说,彼此都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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