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女人,灌我酒原来是为了套话。”靳佑之腾出嘴来说话,还不忘咬一口她酡红的小脸。
而他的避重就轻,更加印证了棠妹儿的猜测,她胸腔开始激烈地抽搐,下意识用手去遮眼睛,随即被男人拉下来。
他轻柔的吻,一点一点蘸掉她眼下的水珠。“别哭好不好。”
棠妹儿脸上原本的绯红,渐渐透出青白,眼泪越淌越多,靳佑之束手无策地哄她,“不哭了,不哭了……”
情|欲退散,他将她搂进颈间,他叹息,“你看,我不是还好好的吗?”
棠妹儿又是一阵心痛,发闷的声音,伴着潮意,“基金会的负责人,是不是变更成了你,是不是你用自己把我换了出来,为什么要这么做?”
敏锐如棠妹儿,他也知道骗不过去。
靳佑之眨了眨眼,笑。
“你说为了什么,我在追你呀,棠大状,我还没追到,怎么能让人把你抢走?”
“可是,靳氏怎么办,从今以后你都要当他的提线木偶了……”
爱有时也锋利,條地给心脏豁开一道口子,让人将滚烫的情愫汩汩灌入,棠妹儿鼻头眼眶,还在艰难抵抗,可靳佑之俨然变成了一个令她不断心软的开关。
“别哭了,提线木偶也会想办法自救的……”靳佑之的安慰无甚大用,因为她的眼泪流得愈发汹涌。
似是感动,又似渴望。棠妹儿不由地双手搂紧他的脖颈,反客为主将他压在下面。
酒精上头,心悸入骨,她急切地剥去他的上衣。
——
棠妹儿前脚刚走,靳佑之便深夜上门,管家被唬了一跳。
也不知道靳斯年是怎么想的,他不喝茶的人,会叫佣人沏茶待客。
管家不敢听墙角,把佣人轰回房间里,中途,他听到茶盏爆碎的声音,本能起身过去。
书房里传来靳佑之的直言片语——
“……公司、股份、甚至连名字我都让给你了……但她不行,她不是你的,把她还给我……”
靳佑之走后,茶早已凉透。
老管家守在门边,他犹豫着,想借换茶的机会,看看里面什么情况,但没等他有所行动,靳佑之率先打开门。
“靳生……”管家敛容屏息。
靳斯年问:“薄扶林道的房子买回来了吗?”
老管家连忙回答:“买回来了。”
买回来已经快半年了。
“钥匙呢?”
“我去拿。”
寒冷的天气,靳斯年只穿一件衬衣,站在庭院中间,那身影看着孑孑茕茕,叫老管家想起他小时候。
那个时候,被人叫做靳生的,还是靳斯年的父亲,每一次老靳生来小洋楼,靳斯年就是这样。
他会一直站在院子里迎来,或者送往,不管多冷的天,刮风还是下雨。
老管家心里难受,走过去,递上钥匙,露一抹关怀问他,“这么晚过去,要不然叫黄伯开车吧。”
“不用了。”
靳斯年拿过钥匙,坐进车子里,发动、起步、平滑地驶出庭院大门。
从山顶去往薄扶林的路,不知道走了多少趟,沿途建筑,靳斯年早已熟得不能再熟,只是今晚的夜色凄迷,让他在来时之路上,有片刻的走神。
终于,车子泊到楼下。
靳斯年拧开门锁,空荡无人的房间,呼啸而来的寂静,迎面将人击中。
就好像,棠妹儿从来没有在这里生活过,地板上没有一根头发,金色的水龙头上不留一枚指纹,这间屋,已经陌生得让靳斯年认不出来了。
他坐在床边,呆了一会,一时之间觉得有点疲惫,于是,他缓缓躺下,慢慢闭上眼睛。
仿佛出现幻听,就在床上,就在耳边,一对男女撕扯着喘|息着,他能想象出女人的模样——面容澄净、目光纯洁,但这并不耽误她和他做每一件坏事。
棠妹儿也有放肆的时刻,湿漉漉的眼睛,殷|红的唇,她会在关键时刻,大胆地叫他靳斯年……
——
早上,棠妹儿在靳佑之的床上醒过来。
她头有些疼。
好像不光是酒精的作用,还有梦,她一整夜做噩梦,不是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大山,就是梦到了自己杀了人,整夜的躲藏。
所以醒来时,她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
将脸埋在枕头里,试图躲避刺眼的光,她手臂伸出被窝的一瞬,皮肤骤然遇冷。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穿睡衣,但也不是全光,只有寸缕,昨天和靳佑之在沙发上滚成一团,后来呢……身体好像没有激烈性|爱的记忆。
而大脑中的印象在慢慢回笼,但又不甚清晰。
她拥着薄被坐起来,被旁边一道身影吓了一跳。
卧室窗帘只拉开一半,黑暗与光泾渭分明,靳佑之坐在阴影里,赤着上半截,他身体肌线沟壑犹如文艺复兴的雕塑,俊美冰冷,而此刻,他盯着床上的她,目光沉静得叫人心口发虚。
靳佑之是一夜没睡么?
一整夜赤身守着她,丝毫没有越界?
这个认识很难让人淡定。
棠妹儿起身,捡起地上的白衬衣套上,光脚走到他跟前,“昨晚你卖掉自己,换回我的卖身契,经过一夜的沉淀,你……后悔了么?”
靳佑之顺势将她拖到腿上,“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这么做本来就不值得,你和他的交易是亏本的。”棠妹儿抱住双膝,还是怎么地,身体适应不了室温,微微发抖。
靳佑之紧紧拥住她,“又不是做生意,为什么总讲值不值。”
“我是靳生教出来的,他说——”
“那另一个靳生再教你,”靳佑之截住她,“爱就值,不爱就不值。如果这是我想做的事,只要做成了,代价可以忽略不计。”
棠妹儿发热、潮湿的脸庞依偎着他的,“我是可以让你可以不计代价的人么,那靳氏怎么办,靳斯年把你绑住,借你的手捣毁靳氏,接下来怎么办?”
“事情只能一件一件的做,而且只能先从眼前最紧急的做起。”靳佑之并不是没有仔细考虑过,而恰恰是在考虑过后,他仍然选择了更重要的事。
棠妹儿微微鼻酸,“为了我,抗下这个雷,你确定值得吗?”
她这才看清靳佑之眼底的情绪,有一种无奈地、全然认输地宠溺感,“这个时候还要问这种问题,棠妹儿,是你真的没有心吗。”
鼻尖错着鼻尖,嘴唇依着嘴唇,亲吻几乎变成本能。
棠妹儿抱着靳佑之的脖颈想要亲吻,他却微微向后躲了一下,注视着她的双眼,“我希望这一次你是清醒的,不是为了什么狗屁感激,非要献身给我,我不缺女人,你知道的。”
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件事。
棠妹儿:“昨晚你没碰我,是因为你觉得我出于感激才对你投怀送抱?”
天人交战一整夜,男人的胡茬已经冒了出来,下颌粗糙发青,眼眶熬到发红,再桀骜的靳佑之,也有不自信的时刻。
他看着她,好似赌气,就是不说话。
棠妹儿手掌抚住他脸旁,小心地去吮|吸他唇瓣,动作太过珍视,从他绷紧的嘴角,所有细小的弧度,都被她温柔地照顾到。
“我一定要感激你么……就不能贪图你点什么……”
靳佑之眯了眯眼,“你图我什么?”
“你说过的,和你在一起,保管我白天富贵,晚上舒服的……我现在想明白了,可以吗,我图你人、图你财。”
靳佑之呼吸放缓。
实际上,棠妹儿的吻很轻,沿着男人唇的轮廓慢慢地描摹,然后又去找他的额头、眉毛、眼睫、脸颊,最后来到鼻尖。
“我现在想明白了,我想和你在一起……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或者,你是大话精,只会吹水、讲大话……你根本没办法叫我晚上舒服。”
她的手指甚至还在抚摸他的喉结。
“棠妹儿,你在用激将法吗?”靳佑之低头看着她,瞳孔微微收敛。
“你说是就是。”棠妹儿穿着他的衬衣,朝他轻轻地笑了笑,手腕如软蛇蜿蜒没向他腰间。
第75章 靳佑之只有靳佑之,做他靳斯年的拥趸……
很难想象,这场交战的发起者是棠妹儿。
她的手指沿着靳佑之的裤缝,一路下滑,最后两人都被对方的反应惊骇到。
他是杀人越货的强盗。
她是凶案现场的目击者。
彼此对视,然后一个转身想跑,另外一个扑上去,非要将她吃干抹净。
没错。
靳佑之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被女人牵着象鼻子,由着她扯来套去?他沉一口气,抱着棠妹儿返回床上,一举压下。
棠妹儿忍不住干咽了一口,就看见男人本身像一团火,引燃了她,感受来得铺天盖地,不留一丝缝隙,她感觉自己迅速被煎煮、烤干。
靳佑之是个中高手,棠妹儿一点都不怀疑,但当他真的有所行动时,她的技巧就显得太稚嫩了。
很快,主动权移交,棠妹儿落到下风。
从始至终,靳佑之都在俯视着她,眼眸沉如海,唇如早春樱,像一个非常会吃的老饕,总能准确找准她的命门,然后细致地挑破她的血管,再异常凶狠地将她吸到一滴不剩。
待她流光汁|液,仅剩肉嘟嘟的躯体时,靳佑之终于耗光了耐心,露出摄人心魄的残暴。
“棠妹儿,你好肥。”一把扯掉衬衣扣,冲着他最爱的柔软,咬上去。
完全扛不住二少爷这种吃法,棠妹儿应声吸了一凉气,然后在他楔进来的瞬间,先抵达一次。
拉到一半的窗帘,叫人误解时光,棠妹儿醒来已经接近中午,接下来的白日,在无穷无尽的研磨间被碾成齑粉。
呼吸里的每一颗灰尘,似乎都在发光发热。
靳佑之吞噬着她的呼吸,将身体内翻涌的情感尽数表达,多少个日夜觊觎,终于得偿所愿,比想象中还要美妙,简直可以称之淋漓尽致,坐实他的滚烫昭然。
她是怎么做到的,又倔强又柔软,让他疯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他甚至想,干脆死在这里吧,死在这个女人最爱他的这一刻。
从此昭明园多一块墓碑,上面的墓志铭不是桀骜,不是悲壮,而是荒淫。
为棠妹儿做一个荒淫无度的昏君。
就是他最大的梦想。
中途不知道几次睡去又几次醒来,被靳佑之弄到最后,棠妹儿几乎小死,大脑宕机,短暂地失去记忆。
她摔在枕头上,将睡未睡。
靳佑之捋了捋她贴住眼睛的额发,充满歉意地亲了亲。“我先去洗,然后再抱你去洗,好不好?”
棠妹儿没回答,眼睛慢慢闭上,不是有什么委屈痛苦,实在是累到没力气响应,她翻了个身,拿被子将自己卷起来。
靳佑之一脸的神清气爽,说,“那你就睡一下,我不闹你了。”他进去冲洗。
其实之前的某次,他以为那就是结束,已经冲洗过一次,后来返回房间,看到露着肩膀的棠妹儿趴在床边捞衣物,他瞬间又来了感觉。
这么又闹了一回。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靳佑之腰间缠上毛巾,擦着头发走到床头边,总统套房有特殊的客房服务,吃喝皆是最高规格,连订制生日蛋糕都能做到二十分钟送达。
他拿起电话,问棠妹儿想吃什么。
棠妹儿不语。
靳佑之问她要不要打边炉,“可以叫人送两份,专门给你调一个辣汤底。”
棠妹儿还是没动静。
靳佑之瞥她一眼,看着薄被下一片寂然,他顿时脸色大变,脑中联想起那个终生难忘的画面——游艇、夜晚、极乐过后的女人、窒息——靳佑之放下电话,往床边又靠一步。
怀着一种直面死亡的心情,他小心翼翼伸手去探棠妹儿的鼻息。
手指刚触到她,棠妹儿忽然睁开眼,“怎么了……”她有些迷蒙。
心中大石落地。
但不可避免地,靳佑之有点尴尬收手。
他没说话,起身坐到床的另一侧,,继续默默地擦头发。
棠妹儿刚才差点睡着,她揉了揉眼,看着昏黄灯影下的宽大背影,也察觉出某种异样。
她拥着被子,爬过去,从后面抱住靳佑之,“刚刚,你把我当成李敏琪了,对吗?”
靳佑之脸色不太自然。
棠妹儿心底轻轻一叹:二少爷行事张扬跋扈,外人看来他都搞死一条人命了,还有什么可怕,但其实,他内心柔软,一直为那个女孩子愧疚着。
直到刚才,他发现她悄无声息躺在那,竟然犯了心病。
“我身体很好的,怎么可能轻易死掉。”棠妹儿趴在他肩膀上,“你知道么,小的时候,我饿上三天,偷了别人家的腊肉,硬是绕着村子跑了一上午,才把人给甩掉。”
“后来腊肉拿回家,想和哑巴爷爷一起吃,哪知道肉没吃到嘴,他把我一顿打,还罚我跪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又带着我上门把肉还了。”
“从人家那里吃了一肚子嘲讽,出来我们爷孙两个抱头痛哭,”棠妹儿不觉得伤心,反而言语里带着炫耀,“好几天没吃饭,还有力气哭……后来我们又上山,刨野地里的菜根,这才吃上一顿饭。”
“人家骂我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咦……”她伸手绕过靳佑之脖子,捏住他鼻尖,好像真的怕他闻到什么一样,“你说我这种石头一样硬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死掉。”
轻松愉快地语调,说完后,棠妹儿侧头去看靳佑之,“笑一笑好不好……提上裤子就冷脸,在你们欢场,管这种男人叫什么……嗯,叫——”
“我们结婚吧。”靳佑之忽然出声,吓了棠妹儿一跳,她认真去看他。
靳佑之神情虔诚,根本不是在开玩笑,“棠妹儿,我很怕失去你。”
棠妹儿:“靳佑之你……”
“我去探李敏琪鼻息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这个人会不会死,我会不会触犯法律……但是刚才截然不同,我害怕失去你,是精神层面的寂灭……设想着如果你死了,那一刻我大脑突然空白,一下子就忘记自己是为什么而活了。”
棠妹儿整颗心都是滚烫的。
数不清是第几次了,接受靳佑之不理智的行为、为靳佑之的义无反顾而心软,在这二十四小时内,她领略了二十六年来从没有过的任性。
不计后果,不去权衡,这位靳生为她打开了人生另一扇门。
棠妹儿语气轻轻,也想放肆一次。
“好啊,那就结婚啊。”
——
对于结婚,大家似乎都没有经验。
看过别人的婚礼,出现的元素,无外乎白纱、教堂、牧师、亲友、长辈的见证。
靳佑之觉得这都不是问题,于是,他拖着棠妹儿,直奔庄家宅邸。
庄家老式宅院自有一番韵味,夹道种满核桃树,这个季节还残留零星果实,棠妹儿是第一次来,紧张的心情大于参观。
丑媳妇见公婆,大概是每个女人要面临的一关。
这一关来得这么突然,又是双手空空夜晚登门,她其实已经冷静下来了。
棠妹儿去扯靳佑之手臂,说算了,太冲动,要不明天再来。
靳佑之安抚她,“既然都答应我了,就不许你打退堂鼓,外公和舅舅,是我们婚礼上唯一要出现的人,只要搞定他们,就相当于搞定了一切。”
“突然说结婚,你确定他们会同意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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