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斯走到两座塑像前念起了经文,苏清晚因为上个诡事刚做过和尚,所以听得懂他念的是梵语。
其实现在很少有人会梵语了,就算是正经的和尚都不例外。
苏清晚趁着钟鸣斯不在,微微转头看向谷丛隐,烛光将他的勾勒的很立体,他似乎感觉到了苏清晚的视线,转头朝他漏出了一个安抚的浅笑。
苏清晚有些诧异,他很少看到这幅表情的谷丛隐,太温柔了,不像他往日的冷漠。
很快,钟鸣斯回来了,挡住了苏清晚的视线。于是他不得不又将视线落在了前排的两座塑像身上。
也不知是因为烛光昏暗还是什么原因,苏清晚竟然感觉地藏王菩萨那双低垂的眼好像在微微抬起,下落的视线在往上移。
苏清晚心里开始惴惴不安,放在身侧手下意识的握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座塑像。可惜看了半晌,那座塑像并无异动。
难道自己看错了?苏清晚心中纳闷。
“曩谟阿瑟咤始底南三藐三没驮俱胝喃...”耳边传来钟鸣斯大声诵经的声音,苏清晚的眉心一跳,虽然他依旧用的梵语,但是苏清晚也确定这绝对不是经文上所写的《阿弥陀经》。
钟鸣斯一句一顿,等着跪坐在蒲团上的团员跟着他念,但是因为那些人并不懂梵语,所以没人知道他们念的和经文上写的根本不是同一种经文。
苏清晚仔细回忆当时在古籍中看的咒语心经,猛然想起来,钟鸣斯此刻所念的正是梵语的《破地狱真言》!
念此咒语可以打开地狱之门!
按理来说,咒语并不是念出来就有效果,还需要足够的修为来支撑,而钟鸣斯只是普通人,他是没有直接用咒语打开地狱之门的能力的。
但是,他召集了足够的身聚阴气之人!常言道,众人拾柴火焰高,二十多个人足够了,就算不能完全打开地狱之门,一点点缝隙对于地狱中的恶鬼来说也足够了。
难怪后续还有招魂的环节,这不就相当于那恶鬼只要伸出一只手,然后钟鸣斯将它一把拉出来了吗?
等到咒语念完,苏清晚便感觉到教室里面的温度低了几分,桌角的烛光不经意的抖动了几下,众人映照在墙上的影子摇了起来。
如果此刻有人去自己分辨墙上的影子,可以发觉有几缕烟正从众人的头顶寥寥升起...但是他们都太投入了,昏暗的环境让他们变得恍惚,只愣愣的看着站在前面的那个钟鸣斯。
钟鸣斯此刻的情绪很激动,他能感觉到周围的变化,他伸手打开桌上的朱砂盒,然后伸出三指在盒子里面一按,转身看着跪坐在面前的人,他们仿佛他最虔诚的信徒。
“引众生之魂,渡既往之怨。”说罢,钟鸣斯用沾满朱砂的手从额头向下划至下颚,三条红痕将他的脸庞一分为二,烛光将他的眼睛藏在黑暗里,所以众人看不见他眼里的疯狂。
他们仰头如法炮制着钟鸣斯的动作,步调一致,形如傀儡。有一个人做的有些敷衍,手上压根没有沾染上赤红的朱砂,就连跪坐的姿势都有些随意,不过他在角落里,没有人注意到,此人正是席温。
他的视线越过人群,直直的落在前面的苏清晚身上,在这个诡异的环境里,他心里其实没想什么深奥的问题,他只是在想:这僧袍确实简陋了一些,没有他昔日的精致。
昔日是什么时候呢?大概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吧...席温的眼神就这样变得怀念而缱绻了起来,一点不顾忌周围的一群人正在经历着什么。
背对着人群的苏清晚不知道这些,他等着钟鸣斯招来恶鬼,等待着既定的一切发生。
身侧的钟鸣斯的嗓子里突然发出咕噜咕噜的吞咽声,像是涌起的唾沫溢满整个口腔,他不得不快速鼓动喉咙,不然将会溢出唇齿。
苏清晚皱着眉缓缓转头,只看到钟鸣斯的侧脸,并无异样。不过就在这一瞬间,钟鸣斯骤然转头,苏清晚猛地和他四目相对。
他的双眼被阴影覆盖,但是苏清晚却依旧捕捉到了里面闪烁的诡异的丝丝血雾。
苏清晚克制住心里的恐惧,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苏清晚记得下一步应该就是正式招魂了,自己和谷丛隐要发挥作用了。果然,钟鸣斯走到阎罗王的塑像前,嘴里念念有词,然后伸手将阎罗王举到头顶。
苏清晚看到到他的十指上都被涂满了赤红的朱砂,明明自己一直站在他身边,竟然也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涂的。
钟鸣斯抖了抖肩膀,手中的塑像握得倒是很稳。他紧接着将头一偏,看向苏清晚然后朝他走来。
随着他的靠近,苏清晚闻到一股血腥味,夹着着一股浓郁的恶臭。
啧,晦气。
苏清晚此时的脸上是刻意摆出的恍惚神色,任由钟鸣斯举着阎罗王在自己面前一阵诡异的抖动,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是施子良的正常反应。
随着钟鸣斯的动作,苏清晚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缓缓的流淌着几缕冰凉的东西,像是水但是却滑动的很慢,他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钟鸣斯手中的阎罗王,正好看到那张脸面獠牙上闪过几丝红光。
等到钟鸣斯在谷丛隐面前结束那场诡异的抖动,整间屋子的蜡烛瞬间熄灭。
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只剩下那两座塑像的眼里闪着诡异的红光。苏清晚感觉到呼吸之间,有一股冷气窜上脑门,凉的他眉心一跳。
突然,苏清晚感觉到身后涌来一股温热,握拳的右手被人一把裹住,一条臂弯从后腰环过,将自己拢起。
“是我。”席温的声音贴紧苏清晚耳廓,卷起一层热浪。
还不待苏清晚开口,屋子里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声音尖锐而惨烈。
随即而来的,是一阵阵让苏清晚睁不开眼的冷风,也不知从哪里吹来的,身边的温热还在,苏清晚下意识的转身将脸藏在他身前。
席温伸手放在苏清晚的后肩,然后侧过身将人整个挡住:“闭上眼睛。”
苏清晚闻言照做,在诡事里,他很信任他。
苏清晚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是依旧可以听到周围的风声和惨叫声,他忍不住问道:“怎么样了?”
“来了。”此时席温还一手环过苏清晚的后腰握住他放在身侧的手腕,一手揽住他的后肩,他们贴的很近,这个姿势其实带着一股桎梏的味道,只要他稍微用些力道,就能将苏清晚轻而易举的制服。
“那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苏清晚问道。
虽然教室里依旧一片漆黑,但是席温依旧可以将周围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他瞟了一眼即将从佛像里爬出来的东西,弯腰将脸贴近苏清晚小声叮嘱:“不要怕。”
苏清晚点点头。
席温放在苏清晚后肩上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睁开吧。”
苏清晚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佛像闪烁着红光的眼睛轰的一声发出一声巨响,里边射出一道刺眼的红光,将整间教室照的透亮,苏清晚就在这时看清楚了教室里面的情况。
一切都还算正常,只是那些团员们都紧闭着双眼,脸上三道朱砂痕迹,张嘴惨叫着,一副被魇住的模样。同时,他也看到了谷丛隐就站在他的桌子前静静的看着自己。
不对,是看着自己和席温。
按理来说,这种情况下苏清晚是看不清谷丛隐的眼神的,但是他却依旧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很重,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想去仔细看清时,那道刺目的红光突然灭了,那些蜡烛又在一瞬间燃了起来,惨叫声也在此时停了下来,那些跪坐在蒲团上的团员恢复如初,他们愣神的看着前排桌子上的两座佛像碎了一地。
钟鸣斯现在有些不对劲,他垂着脸站在长桌前,他的脚周围恰好是那些塑像的碎片。
“发生了什么?”一个人颤抖着问。
苏清晚离让比较近,能看到那个人说话后钟鸣斯喘了一口气,不过这一口气很浑浊,不像是人的喘息声。
保险起见,苏清晚往后退了一步,顺道拉着身边的席温一起。
钟鸣斯僵硬的抬起头,与屋里的人面对而立,虽然烛光昏暗,但是所有人还是清晰的看到了他满脸都涂满了朱砂。
他张嘴时众人才发觉他嘴里也是赤红的!
“嘿嘿...”钟鸣斯嘴里发出诡异的笑声,然后他僵硬着四肢朝着众人奔来带动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啊!”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原本跪坐在蒲团上的人立刻惊兽一般跑动起来避开钟鸣斯的追逐。
“门被关上了!”有人跑去想要打开紧闭的教室门,但是却发现是徒劳。
苏清晚倒是早就料到了会如此,也没有多惊讶。只是他看到动作僵硬的钟鸣斯,虽然他现在确实有几分可怕,但是也还没有能将人吓傻的地步...
那几个人究竟是怎么被吓傻的?
苏清晚还没想明白,眼前就突然一黑往后倒去,席温伸手接住他的身子将他轻柔的漏在怀里,眼神落在瘫软在地上的谷丛隐身上时眼里闪过算计的光。
席温将额头轻轻贴在苏清晚额前,嘴角勾起一摸得意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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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很长的一章。(无论如何我都会写完这篇小说,因为苏清晚是yyds)
第34章 藏好了吗
秃鹫扇动翅膀在半空中盘旋啼鸣,乌鸦收敛着头躲在背阴处,指望着那几只大东西吃完了地上的腐肉能给自己留一点残炙。
虽然腐肉铺满了那一条泥泞的小道,但是乌鸦依旧不敢上前夺食。
苏清晚睁眼时正好与俯冲而下的一只老秃鹫四目相对,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地上时他赶紧撑地而起,避开那张利嘴。
手心传来黏腻发软的触感,他抬起手一看便被泥土与腐肉的混合物恶心的干呕不止。
等到他发现自己刚刚躺的地方全部是那种恶心的东西时毫不犹豫的脱下了套在身上的僧袍。
不过,他为什么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苏清晚压制住心里的忐忑,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条小径,宽约一米,不知从哪里起也不知道通往何处,能看到的地方都铺满了腐肉,可能是刚下过雨的原因,小径上的泥土还很潮湿。
路两边是杂草丛生的荒地,再远些就是茫茫的一片了,看不清楚是什么,像山又像海。
头顶扑腾着又飞过一只秃鹫,苏清晚看到它稳稳的落在前方快速的啄食地上的腐肉,嘴角忍不住抽搐。
他记得自己在那件教室里突然眼前一黑,再睁眼时便到了这里。他想起当时在红光下看到的入魇的团员,心中猜测难道自己也入了魇?
就在苏清晚脑中一阵思绪乱成一团时,小径上出现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郎才女貌,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两人携手并肩而行,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只是不知为何,苏清晚却感觉那笑诡异的很,不达眼底,僵硬而敷衍。
他们步履平稳而惬意,好像饭后的散步一样随意,任由鞋底将腐肉踩成肉泥。
恐慌从苏清晚的心里窜起,脑门惊出冷汗,眼看那两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可是他却发觉自己根本抬不动脚,他发誓自己绝对不是因为恐惧而腿软,而是好像有人从地下拽住了自己的脚脖子,任由他费多大的尽都抬不起脚。
越来越近了,苏清晚能将两人的五官看的清晰,也是在此刻他才发现那两人的脸是纸糊的,笔画的五官虽然精致但是却少了许多神韵,难怪他刚刚会觉得他们的笑很僵硬...
苏清晚僵着脸,等着他们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就像等到判官审判的亡魂,下地狱已是定局,就是不知道会入哪一层。
一步、两步...
苏清晚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惊讶的发现那两个人好像看不见自己一般从自己身体内穿了过去!他惊恐未定的伸手拍打自己的胸膛,发觉自己并不是所谓的虚体才呼出了一口气。
他们是虚体!
苏清晚转头看向那两人的背影,却发现从正面看上去正常无比的两人背后竟然是□□的!说□□也有些不严谨,他们的背后是被剥了皮的肌肉组织,苏清晚可以看到上面的血肉,不自觉的,他感觉自己背后发凉,无端的有一股刺痛的感触。
这股刺痛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而剧烈,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脊背。
手心湿润而黏稠的触感令苏清晚眉心剧烈跳动,他迅速抽出手抬到眼前想要看清手心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一双大手凭空出现捂住了他的手心,紧接着身后贴上来一个人,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苏清晚连忙转过身去,恰好与席温四目相对。
席温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嘴角挂着一丝笑意,温声问道:“吓到了?”
苏清晚点点头:“有一点。”
席温捏了捏他的手心:“别怕,我在。”很平静的语气,让苏清晚心里莫名的放松了不少。
苏清晚感觉到席温的动作,顺势将手抬到面前然后从他手心拿了出来,却看到自己手心很干净,就连先前撑地而起沾染上的污渍都消散得一干二净。
苏清晚疑惑的望向刚刚那男女离开的方向,那里也早就空无一人,地上的腐肉也消失不见,这里就像是一条无人问津的小道,虽然偏僻但是不再诡异。
“刚刚这里不是这样的。”苏清晚看向席温,将刚刚自己看到一切都仔细的告诉了他。
“为什么突然就没了呢?”苏清晚问。
席温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多想,既然没了就算了。”说罢席温伸手朝前方一指:“刚刚那对男女是往那里走的?”
苏清晚看了一眼他指的方向,点点头。
“那我们便也朝着那里走吧。”
苏清晚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试探的问:“我们为什么要去?”
“这里是幻境,我们要找到出去的办法。”席温说着伸手握住苏清晚的手腕,微微用力将他拉倒身边:“相信我吗?”
苏清晚点点头:“自然是信的。”
“那便走吧。”
于是,苏清晚任由席温拉着顺着那条小径往前走去,一路上很安静也很荒凉,周围的环境好像从来没有变过,如果不是因为席温神色如常,苏清晚会以为他们在原地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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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小径的尽头出现了一座笼罩在薄雾里面的三层阁楼,楼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字迹潦草而模糊的写着三个字:往生阁。
席温看到这三个字时忍不住嗤笑出声:“这些小东西就喜欢起这种玄乎的名字。”
席温伸手轻点石碑上的往生二字,对着苏清晚说:“六界往生,自有因果,制造这幻境的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猖狂到妄自谋往生。”
苏清晚听出他语气里面的不满,宽慰到:“那恶鬼借钟鸣斯的手将自己拉出地狱,心里早就没了任何秩序可言,他到时候肯定会自食恶果。既然他弄出了这个往生阁,我们就进去看看,看看他究竟有多少本事。”
席温点点头,按在石碑上的是手略微用力,那往生二字便生生裂开,乱成一团无序的比划,再难看出是哪两个字。
苏清晚和席温并肩朝着紧闭的木门走去,屋檐下挂着几盏灯笼,白色的,上面写着一个红色的生字。
席温敲了敲门,很有耐心的往后退了一步等着里面的人来开门。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了。
来者是一个穿着墨绿色丝绒旗袍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柄折扇在胸前摇晃,细白的手臂上有一圈圈缠绕的红色藤蔓刺青。苏清晚想起刚刚那两张纸糊的脸,抬眼朝眼前的人脸上看去。
幸好,不是纸糊的。她的五官不算太出众,一双眼睛含羞带怯的看着两人,张嘴问道:“两位先生,也是来寻往生的?”
席温点点头,伸手揽住苏清晚的肩膀将他带到身前:“正是,寻一个与他长相守的往生。”
女子闻言挑挑眉,一双含情的眼在苏清晚身上来回打量,娇笑一声:“那便进来吧。”说完女子侧过身子,示意两人进屋。
席温放在苏清晚肩上的手略用力,低声在他耳边安抚:“别怕。”
苏清晚其实自从席温来了之后心里的恐惧早就消散,于是他也凑到席温耳边低语:“我没事,出幻境的关键应该在这往生阁里。”
“自然,以那小东西的能力也结不出来更复杂的幻境。”
女子看着相互咬耳朵的两人,嘴角的笑意更甚,手里的折扇摇晃的更加频繁。
苏清晚眼睛的余光将一楼看了个大概,这阁楼从外面看时木质结构,但是进了里面其实是很现代的风格,地上铺的是大理寺瓷砖,头上吊的是水晶灯。进门是一个客厅,摆着几个皮质沙发,再往里是一张方桌,纵向上往后是一处会客的茶几。
茶几旁正做着几个人在那里闲聊,苏清晚只瞟了一眼便觉得正对着自己倚靠在一起的一对男女格外眼熟。他再一仔细打量,惊讶的发现正是刚刚在小径是从自己身上穿过去的那两人。
席温感觉到苏清晚的身体陡然一僵,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他放在苏清晚肩上的手顺势下滑将他的手腕握住,温声安抚:“这里是幻境,都是假的。”
苏清晚知道,他只是感觉到惊讶,不过心里也隐约有了些猜测。
比如,如果席温没有进来幻境,单只有他一个人的情况下会不会感觉到害怕?答案是肯定的。
如果,其他的团员也和他一样进了幻境,遇到了类似的情况,而他们不幸的没有任何同伙,在陌生的环境里经历极度惊悚的事情,很大概率会发疯!
这应该就是竹简里记录的为什么在法会后会有几个人被吓傻了。
“要如何往生?”苏清晚收起心中思考,看向站在一侧的女子。
女子轻笑一声,伸手朝着楼梯一指:“随我去二楼再说。”
苏清晚和席温对视一眼跟着她上了楼。
.
二楼一上来就是一扇铁门,没有丝毫夸张的成分,就是那种一根一根铁柱子构成的铁门,可以从缝隙里看到门那边是一条走廊,廊上的灯没有楼下的水晶灯那么华贵,只有一个圆圆的钨丝灯,只能到照亮一部分走廊,往里再深一点是漆黑一片,谁也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
门上挂着一张老式的锁,小时候苏清晚家里的门也用过这种锁,方方正正的,旁边一个钥匙孔。
也不知道女子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小巧的钥匙,咯噔一下打开锁然后用力将铁门推开,她首先迈进了门里,转身看向还站在楼梯上的苏清晚和席温。
“两位先生,请随我来。”她此刻收起脸上的调笑,五官显得有些凌厉。
苏清晚感觉到席温轻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疑惑的看向他。
“苏先生,请与我同行。”
席温眉目温顺,语气缱绻,苏清晚知道他这人有些肆意,却也还是被此刻的他所惊讶到,但是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他便猜测席温应该是想缓解此刻的紧张氛围,于是笑着点点头:“走吧。”
两人昂首挺胸同时跨进了那扇铁门,管它黑暗里有什么,反正他们是要走向光明的。
女子将两人引到一间空荡而破旧的房间,伸手指了指屋子里的一张长凳:“坐吧。”说完女子缓缓朝着长凳对面的一张老式木椅走去。
苏清晚和席温在长凳上坐下,两人靠的很近,胳膊肘都碰在了一起。
女子坐在椅子上,以很舒适的姿势倚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面无表情的将两人仔细的打量了许久。
她好像在考虑着什么,嘴角略微下垂,显得有些刻薄。
过了许久,她嗤笑一声将手里的折扇放在腰腹处,轻声说道:“两位先生可以叫我盏小姐。”停了一会,她问道:“两位先生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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