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事档案局》作者:秦梨花.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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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跟在苏清晚身边,却是知道他前往邻国遭受了多少白眼才求来了那么多粟种。

  “沉修?”

  苏清晚不知何时走到了席沉修的面前,看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忍不住叫到。

  席沉修立刻回神,笑着问道:“回太傅府吗?”

  苏清晚摇摇头:“去个好地方。”

  席沉修挑挑眉有些好奇苏清晚口中的“好地方”究竟有多好。

  苏清晚看出他脸上的趣味,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臂弯:“去了就知道了。”

  于是席沉修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朝不知通往何处的小道上走去。

  苏清晚带着席沉修去的地方是郊外人迹罕至的一座湖心孤岛,两人乘着小船在湖上划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才到岸边。

  这座岛不算大,四周低平处也很少,不过百步宽。

  岛中是一座极其陡峭的山,山上长满枝繁叶茂的大树,遥望时,能窥见在山中不时窜到的各种飞鸟走兽。

  席沉修虽然困惑苏清晚来此的目的,但是却并未多问,只是跟着他的步伐下了船,缓步朝着山角走去。

  此时日光极好,地上矮小的野草也能得到几缕日光的垂怜,更别提山上那些高耸的大树了,树叶上的日光像是粼粼波光,风一吹,恰似一汪绿波荡漾。

  鼻尖忽然袭上一阵阵的清香,像是春日山茶又似夏日栀子,很淡却让人无法忽视。

  走在前面的苏清晚忽然停下了脚步,他仰起头深呼一口气后问到:“闻到了吗?”

  席沉修点点头:“闻到了。”

  苏清晚伸出手在前方虚空一抓,然后微微收拢五指,倾斜而下的日光从他指缝中穿过,接着他握紧手,光便被他抓住了。

  “闲暇时候,晴朗有风的日子,我便会过来这里。”苏清晚说着仰头望向山顶,此时微风骤起,树叶发出簌簌声响,林间的鸟也发出阵阵鸣叫。“听着这些声响,我就会感觉心里很满足。”

  说完,苏清晚闭上眼睛,脸上流淌的日光,将他脸上的细小绒毛照的清晰分明,消减了他身上的贵气,让他看上去多了些柔软。

  席沉修出神的望着他,心里也变得很平静,他这时候忘记了眼前不过都是自己的臆想,眼前的苏清晚也不是幻觉。

  席沉修眼神变得有些恍惚,他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一步,伸手轻触苏清晚鬓角细碎的青丝。

  指尖传来的真实触感让他心里一抖,细碎的日光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微眯上眼,抿了抿唇,说:“清晚...”

  苏清晚偏头看像席沉修,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了?”

  苏清晚的语气温润,眼神温柔,席沉修看着他这幅样子瞬间失了语,他想起在地狱中的苏清晚,总是沉寂如深井,有一种让人摸不透的强冷孤寂感。

  他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悲凉之感,如果地狱之中也有此等生机勃勃的美景该有多好,那么苏清晚是不是也会如眼前人一般,眉眼温柔,眼中有对万物的沉沉爱意?

  “沉修?”苏清晚看席沉修久久没有反应,再次叫了一声。

  席沉修回过神,摇了摇头说:“没事,这里确实很美。”

  苏清晚微微一笑,伸手拉住席沉修的衣袖:“山上有好东西,我带你去。”

  席沉修由着苏清晚拉着自己,从一条小径上缓缓的朝着山上走去。

  一走进林子便有一股清凉感笼罩在周身,席沉修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一直绷紧的神经才放下来。

  毕竟这里是个适合修行的好地方,有个精怪什么的也不足为奇。

  两人才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不远处忽然传来几声鹿鸣声,随即便是一阵哒哒的脚步声,好像有很多走兽正在朝两人这边奔来。

  席沉修迅速伸手揽住苏清晚,将人掩在自己身后,眼神警惕的望着前方。

  苏清晚倒是显得轻松许多,他一手按在席沉修的臂弯上,一手指着前方,解释道:“那些都是我的朋友,不要紧张。”

  话音刚落,一群麋鹿和几只野豹便窜了出来。

  它们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席沉修,似乎在考虑他与苏清晚之间的关系。

  苏清晚席沉修身后走了出来,笑着对麋鹿和野豹招了招手:“他是我的朋友。”

  野豹嘴角发出几声低喘后盘下腿,蹲在了原地。

  麋鹿呦呦几声,然后踏着轻快的脚步跑到两人身侧,轻轻的用鼻尖蹭了蹭苏清晚的手背。

  苏清晚轻笑一声,翻手轻轻摸了摸他们的肩背。

  席沉修见状,也缓缓的伸手轻轻摸了摸身侧的麋鹿。

  可是麋鹿却并没有给他同样的回应,反倒是跺了跺脚随后便跑开了。

  苏清晚忍俊不禁,伸手拍了拍席沉修的肩膀:“多来几次就好了,我初来时它们也并不喜我。”

  席沉修知道苏清晚是在安慰自己,便笑着点了点头:“好。”

  随后苏清晚带着席沉修继续往山上走去,一路上出来迎接苏清晚的飞鸟走兽大约有几十种,它们就像是关系亲近的友人,围在苏清晚身边转了许久,苏清晚将它们一一抚摸过以后才离去。

  越往上走,日光便越明朗,放眼望去满目苍翠,呼吸之间都是生机勃勃的草木芬芳之气。

  “到了。”苏清晚伸手指了指前方一块枇杷林。

  席沉修望着挂满宝石般剔透枇杷的果树 ,一时愣了神。他恍惚间眼前竟然浮现了当初在小枇杷那里时的情景,当时的苏清晚也如眼前人这般,很温和,没有那么的凌厉。

  “我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这个好地方。”苏清晚说着走到枇杷树下,伸手摘下两颗硕大的枇杷,伸到席沉修面前,说道:“这树上的枇杷清甜的很,你要不要尝尝?”

  席沉修看着苏清晚粉白手掌中的橙黄色枇杷,并没有急着接过来,反而抬眼打量着苏清晚的眉眼。

  苏清晚的眉眼弯弯,像是和好友分享心爱之物一样,满意期待的望着席沉修,他的眼神很存粹,不含杂念,显得心怀不轨的席沉修像个罪人。

  席沉修伸手接过枇杷,然后咬了一口,嘴里瞬间被果香充斥。

  “怎么样?”苏清晚问道。

  席沉修咽下嘴里的果肉:“很甜,很好吃。”

  苏清晚闻言笑了起来,说道:“我还怕你不喜欢吃枇杷,你若是喜欢,那我们下山时候,多带些回去便好。”

  席沉修应了声好,然后抬手从头顶树梢上摘下一个枇杷递给了苏清晚:“你也吃。”

  苏清晚接过枇杷,咬了一口,然后满足的喟叹一声:“比宫里送来的枇杷都好吃。”

  席沉修手里握着枇杷,看着身边人的侧脸,忍不住在心里嘲弄的轻嗤一声,他竟然会满足于眼前的幻觉。

  等到两人从山上下来时,日光已经偏西,赤黄色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两人的身影被拉的老长。

  席沉修看着两人的影子,听着背后传来的鸟啼与鹿鸣,手里提着满满一兜的枇杷,缓缓的勾起了嘴角。

  .

  此后的日子里,席沉修随着苏清晚还去过几次孤岛,山上的走兽终于熟悉了他,不再对他嗤之以鼻,也会熟稔的任由他抚摸自己的毛发。

  可能是因为身在臆想中,席沉修觉得时间过的格外快,等他再次提着一兜枇杷和苏清晚从孤岛上回到皇城中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期间,席沉修去过几次皇宫,见到了苏清晚的父皇与母后,他们二人都和苏清晚一样,虽然身处高位,但是对人及其和善,半点没有高高在上的蔑视感。

  比如,在知道他不过是籍籍无名的世间修行者时也未曾阻挠他与苏清晚相交,反倒是托付他好生照顾苏清晚,毕竟他只好诗书,从未习武。

  席沉修自然会好生保护苏清晚,虽然是在臆想中,他也绝对不会让苏清晚受到半点伤害。

  苏清晚对此倒是看的很平淡,他曾说过:“生死有命,若是时刻谨慎提防便会觉得生活中处处是危机,这样便会失去生活的许多乐趣,实在是不值得。”

  席沉修并未反驳苏清晚,反正他修为还在身上,而且这里都是他的臆想,自然无人能伤得了苏清晚。

  直到某日,异像突起,席沉修忽然发觉,事情变得有些复杂,这臆想中的一切好像并不受他所控制。

  那时,他住在苏清晚的宫中,半夜时分,他还未睡下时忽然察觉到空气中多出了许多熟悉的气味,是一种来自地狱的沉闷的腐朽之气。

  他连忙推门朝着苏清晚所在的正殿赶去,一路上虽然未见任何异样,但是他直觉此事并不简单。

  殿门外守着的内侍见到他深夜前来脸上虽然诧异,但是苏清晚待他为座上宾,他们自然也不敢怠慢,于是恭敬的问道:“殿下此时已经歇息了,席公子此时前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苏清晚的殿里常年燃着灯,席沉修看了一眼屋内通明的灯火,沉着脸说到:“无事,殿下既然已经歇下我便先回了。”

  内侍于是恭恭敬敬的对着席沉修见了礼,并未入内通传。

  席沉修转身朝外而去,但是却在拐角处施了个隐匿身形的法术,转瞬从原地消失又瞬间出现在苏清晚的床榻边。

  此时的苏清晚安详的闭着眼躺在床上,墨绿色织金的被褥盖在身前,只有一张脸露在外面,而就是这张略显平常的脸,让席沉修乱了心神。

  席沉修抬手虚空一抓,一缕黑烟出现在他的指尖,黑烟似乎想逃,正愤怒的扭动着,但是却始终难以挣脱。

  席沉修的眼神极冷,他抿着唇将黑烟凑近鼻尖,一股熟悉而浓郁的恶臭袭上鼻腔,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及其阴桀。

  当真是地狱怨气。

  席沉修手指用力一弹,黑烟消散于指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不由得想起周游国灭国一事,倘若这些怨气是他无意之间放出来的,是不是也会毁灭这个国家?那么身为五殿下的苏清晚,又会如何看待自己?应该也会像柳淮想要杀了苏清晚一样想要杀了自己吧。

  席沉修长叹一口气,弯腰坐到苏清晚的身边,仔细的将沉睡的人看了个遍,然后无奈的轻笑一声:“这段臆想该结束了,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是我还是无法承受你仇视我。”

  说完,席沉修伸手撑在苏清晚的耳边,慢慢的躬身靠近,在两人的鼻尖只相差毫厘时他顿住了身形,然后眼神复杂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过了许久,席沉修的眼神一黯,起身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他转身抬手在身前画出‘卍’字法印,然后闭眼朝着屋顶用力一拍:“破——”

  等到席沉修睁开眼看到自己依旧在苏清晚的床榻前时,不可置信的瞳孔一缩,然后再次结出法印朝身前拍去:“破——”

  可惜,他结出的法印就像是打进了棉花中,没有任何反应...

  “沉修?你怎么在这?”

  身后传来苏清晚迷迷糊糊的声音,席沉修连忙收起脸上震惊的表情,然后转身看向苏清晚,神色如常的解释道:“没事,有些睡不着,便来寻你。”

  苏清晚闻言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抬手撑着额头,语气困倦的说:“那你稍等我片刻,我换身衣裳便来陪你消遣消遣。”

  说着,他便打算从床上起身下来。

  席沉修见状赶紧走了过去,按住了他欲要掀开被褥的动作,说道:“我现在又有些困意了,这就回去歇下。”

  苏清晚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看着身前的人,摆了摆手:“都这么晚了,你便在此宿一晚吧。”

  说着,苏清晚往里面挪了挪身子,空出来半边床榻。

  夜里烛火昏暗暧昧,此时的苏清晚眼中含着水汽,脸颊上还有刚睡醒的红润色泽,看上去像是有一种不自知的媚态。

  席沉修心里因为无法结束臆想的慌乱在此刻得道莫名的舒缓,他顺从的点点头然后爬上了苏清晚的床榻,与他同枕而眠。

  就再自欺欺人一晚,明早他便想办法结束这段臆想。

  席沉修听着身侧人入睡后平缓的呼吸声,然后动作轻柔对的翻了个身,眼神灼灼的看着他的睡颜。

  眼前的人此刻不是五殿下苏清晚也不是地藏菩萨苏清晚,是他席沉修大逆不道幻想出来满足自己歹念的幻觉。

  若是真正的苏清晚知道了,只怕会后悔当初只是将他送入了轮回而不是一掌打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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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虚妄3

  当农户家里的雄鸡发出第一声啼叫时席沉修便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昏暗的床顶,抬手在空中随手一掐,指间便出现了一缕黑雾。

  不过是几个时辰的功夫,空气里面的地狱怨气已经多到肉眼可见的地步了,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然整个国度的子民都要死于非命。

  手臂上忽然靠上来一股温热的柔软触感,席沉修偏转过头,看着迷糊间朝自己贴过来的苏清晚。

  昏暗的光线下他苏清晚的五官显得有些朦胧,席沉修翻了个身面向着苏清晚,然后用指腹轻缓的顺着他的眉眼往鼻间滑动,细腻的触感让席沉修稳不住顿住了呼吸,他将身子往苏清晚这边挪了几分,越发的靠近苏清晚。

  忽然,苏清晚嘴里发出一声嘤咛,随后吧唧了一下嘴巴,不过好在他并未转醒,依旧沉睡着靠着席沉修。

  席沉修轻笑一声,两人的呼吸开始纠缠,等到他的指腹落在苏清晚柔软的嘴唇上时,他的眼神变得炽热了许多,像是灼灼燃烧的火,要将眼前的人看化了,融进骨子里。

  而沉睡的苏清晚似乎被这灼热的眼神烫醒,他缓缓的睁开眼睛,恰好落入了席沉修的双眼里。

  里面浓烈的爱意惊得苏清晚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眼珠一转,试探性的问道:“沉修,你怎么了?”

  席沉修垂下眼,收起眼中的情绪,温声回到:“刚醒不久,我看天色尚早,便没有叫醒你。”

  苏清晚点点头,貌似不经意的问道:“你刚刚为何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席沉修抬眼看着苏清晚,问:“哪种眼神?”

  苏清晚一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含糊的说道:“就像是...”说着苏清晚皱起了眉,似乎一时间找不准该如何形容那热烈而赤诚的眼神。

  “像什么?”席沉修追问道。

  苏清晚略一思索,语气带着困惑的说:“就像我父皇时常看着我母后那般,可是他们是夫妻,你我是好友...”

  苏清晚的声音越说越低,他抬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提了声音说道:“肯定是我看错了!”

  席沉修挑了挑眉,顺着他的话说道:“对,你看错了。”

  苏清晚闻言眼睫一抖,眼尾因为久睡的猩红格外明显,他望着席沉修,清澈的双眼在昏暗的清晨像是隔了层纱,显得有些一样的暧昧不清,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你早膳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吩咐厨房去安排。”

  席沉修摇摇头,他盯着苏清晚,看着他故作镇定的模样,恶从心生,他忽然伸手一把握住苏清晚的肩膀,用一只几乎无法忽视的蛊惑声线问道:“殿下,若我说我对你生了歹念,你会如何?”

  苏清晚闻言只觉得头顶一麻,继而震惊的睁大了眼睛,用一种极度惊讶的语气问道:“你我皆是男子,你怎么会对我...生出歹念呢?”

  席沉修看着他睁得圆圆的双眼,无论是地藏菩萨苏清晚还是五殿下苏清晚,他都还从未见过他露出如此惊讶的表情。

  看来确实是吓到他了。

  席沉修转而轻笑一声:“吓到殿下了,我开玩笑的。”

  苏清晚盯着席沉修看了许久,看他如今一脸坦然,心里松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推了他一把:“当真是大逆不道!”

  苏清晚话音刚落,便发觉席沉修忽然僵住了,他以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

  “我说错了什么吗?”苏清晚不解的问道。

  席沉回神回到:“没有,可能是刚睡醒,我还有些迷糊。”

  其实席沉修刚刚想起来,当初在地狱中苏清晚也这般说过自己:大逆不道,区区恶鬼竟然对地藏菩萨生出了歹念。

  席沉修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虽然尚早但是也到了平日里苏清晚起床的时辰,于是他翻身下了床,然后躬身将苏清晚的鞋子拿到床边,说道:“今日便由我来伺候殿下洗漱吧。”

  说完,他抬起眼,自下而上的仰望着苏清晚,精致绝伦的五官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更加俊美,尤其是他眼角的云纹,像钩子一样,勾住了苏清晚的视线。

  其实苏清晚平日里并不喜欢别人伺候,除非是重大的场合需要一些正式的装扮,穿衣洗漱他都是亲自来。

  可是眼下看着席沉修这般热切的望着自己,他便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说:“好。”

  于是席沉修伸出手握住苏清晚伸过来的腿弯,动作熟稔而轻柔的将长靴套在了他的脚上。

  苏清晚垂眼看着席沉修修长的手在自己身上动作,他就像是一个木偶娃娃,席沉修让他如何便如何,等到他穿好衣裳端坐在镜子前时 ,才反应过来自己让席沉修伺候自己洗漱似乎不太合适。

  “沉修...”苏清晚刚开口,便感觉到席沉修的手正穿过自己的发丝,他的动作很缓慢,像是想要自己数清自己有几根头发一般,带着一种友人之间不会有的亲昵感,这种奇异的感觉让他心里一抖,嘴里的话也吞了下去。

  “怎么了?”席沉修透过铜镜望着苏清晚,仔细的打量着他的表情,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更加缓慢了,像是在苏清晚的头发上一寸一寸的摩挲一样。

  苏清晚放在腿上的手微微蜷缩着,他用指腹点了点自己的衣裳,摇了摇头说:“无事。”

  席沉修闻言微微一笑,附身拿起桌子上的木梳,专心致志的将苏清晚的头发一梳到底。

  等到席沉修将苏清晚的头发用玉冠半束在头顶时,已经是一盏茶功夫以后了。

  这段时间里,苏清晚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任由席沉修全神贯注的一下一下的梳着自己的头发。

  席沉修放下梳子,半蹲在苏清晚身前,含着笑打量着他。

  苏清晚今日穿的衣裳是他挑的,与他身上的配色相差无几,都是染了些浅紫色的白色织金长袍,腰间的束带都绣着同样的灰色忍冬花纹,除了衣袖处稍有差别以外,几乎是一模一样。

  而且他刚刚在挑选玉冠时也懂了些心思,给苏清晚挑的是一个竹节玄玉冠,他的是雕竹叶玄玉冠。

  苏清晚任由身前的人打量着自己,没有半点不耐,他眼神看到席沉修稍微有些皱的衣领,下意识的伸手捋平。

  席沉修感觉到苏清晚的动作,嘴角扬起的弧度变得更大,轻声说道:“多谢清晚。”

  苏清晚收回手,回到:“你伺候我洗漱我都还未道谢,你怎么就先说上谢了?”

  席沉修张嘴欲言,忽然胸口一抽,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感涌上他的心里,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猛地一把握住苏清晚的手腕,将人拉倒自己的身前。

  “怎么了?”苏清晚注意到席沉修瞬间沉下来的脸上,有些紧张的问道。

  席沉修抬手按在苏清晚的后肩上,安抚的轻轻拍了拍,然后解释道:“我感觉到了不祥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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