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睡衣薄的不可思议,陆浩恍惚觉得像是赤裸相对一般。
贺渊的手顺着腰际向下滑,那里出人意料地敏感,陆浩浑身一颤,贺渊却得寸进尺,手覆上他的臀部。
陆浩模糊地想,这样下去不行……
贺渊的动作突然一顿。
陆浩下意识看向贺渊,贺渊避开他的眼神:“完、完了,睡吧。”说完唰的躺下。
陆浩也没空注意贺渊了,他迅速转过身:“嗯嗯,睡吧。”
该死,他有反应了!
陆浩拼命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某个部位却精神得要命,陆浩又不敢乱动,只好顺其自然。
明明只是一个吻,但仅仅是洊至身上淡淡的草药味道,就让身体控制不住地兴奋起来。
现在陆浩想明白了,上次醉酒之后的那个吻是什么意思。
陆浩又想起季此欢,想起程姣歆,想起程姣玥。他也像那三个笨蛋一样栽进去了。
别拿什么好兄弟的鬼话骗自己了,也别说贺渊就是他自己之类的话了。
他喜欢上他自己了。
啧,听起来很变态啊。
陆浩没空注意,贺渊躺下之后也转过了身。
他一开始就做错了。
鬼知道他为什么对刚才没完成的那个吻耿耿于怀,还向陆浩索吻。
那家伙为什么还同意了?他偶尔倒是拒绝一下自己啊。
亲是亲得很带劲,但是陆浩近乎顺从地举动让贺渊大脑一片空白,手差点就顺着臀部继续往下……
幸运,或者说不幸的是,这时候他的理智总算回归了。
贺渊想以头抢地,他竟然对自己的好友起了反应!
但他又忍不住想起,陆浩浑不在意地说“我在下面”,还有陆浩接吻时失了神的深褐色眼睛。
贺渊躺平,静心凝神静心凝神。
但是,他其实比谁都清楚。
看到陆浩抱着程姣歆时,胸口涌上地妒火。被杨总管打断,让他耿耿于怀到刚才的那个吻。吻那家伙的时候,心中所涌动的急切欲望。
真是的,喜欢上另一个自己了啊。
听起来像个变态。
贺渊能感受到身边那人的温度,却终究失去了握住陆浩的勇气。
虽然他和陆浩约定好了无事不谈,但贺渊还有一件事压在心底:阿浩是为了他而说谎的。他为了自由选择这条路,却自私地让阿浩陪着他。
万一,阿浩之后有喜欢的女孩子呢?不,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事啊。
他应该说的,他应该说你不用陪着我,你去走你自己的路吧。
贺渊握紧拳,可是他却自私到,无法开口。
贺渊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许是因为阿浩在他身边这件事让他太安心了,他还睡的挺熟。
常久形成的习惯让贺渊很早就醒了。他一睁眼,就对上怀里青年的脸。
贺渊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觉醒来又离陆浩这么近,他还以为他睡相挺好的。
昨晚的事又浮现在脑海里,贺渊忍不住盯着陆浩的脸发呆,盯了一会,贺渊的眼神不受控制的往下移,沿着裸露在外的锁骨往衣襟里滑。
贺渊意识到自己跑偏了,赶紧收回目光。
陆浩虽然还未及冠,但是他也并非秀气的长相,怎么看都不会和姑娘扯上关系。
贺渊忍不住叹口气,昨晚之前自己都只喜欢女孩子啊,原来自己对男人也行吗。
弯就弯吧,怎么还直接栽在自己身上啊。
可他发愁了一会,看着陆浩毫无防备的睡颜,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
他今日还要去太医院当值,贺渊忍住戳戳陆浩的脸的想法,小心起身。
陆浩一向睡得不安稳,虽然贺渊动作很轻,但他还是惊醒了,迷迷糊糊地问:“你要起床吗?”
贺渊灵巧地越过陆浩下床,昨晚陆浩非要睡在外侧,明知他今早要早起。
“你睡吧,反正假都请了。”毕竟是陆浩妹妹的亲事,大理寺给陆浩批了三天假。
陆浩没接话,明显在挣扎。
贺渊好笑:“你筹备婚事累了几天了,昨晚还哭成那样,多睡一会吧。”
陆浩哑着嗓子道:“不许提这事!”
“不提不提。我一会回府,你又不能跟着我,况且你总要看看玉儿,睡吧睡吧。”
陆浩琢磨他不能跟着洊至早起毫无意义啊,便点点头,倒头就睡。
贺渊自己收拾完出门,遇见阿山在门口更换盆栽。
阿山还没开口,贺渊就知道他要说贺少爷你怎么不让我们服侍之类的废话,他抢在阿山前面说:“阿山,替我准备马车。”
阿山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贺少爷回府吗?少爷平日用的那辆车一直候着呢,现在就可以用。”
贺渊点点头,正准备往外走。阿山突然问:“我们少爷……还没起?”
阿山的语气太奇怪,贺渊愣了一下,虽然他一向起得早,但是偶尔晚起一会不是很正常吗?
他突然意识到在外人眼里,他和阿浩不是寻常关系。
“咳,阿浩想再睡一会。”
阿山露出了不敢置信和欣慰混杂在一起的复杂表情。
贺渊大概能猜到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突然起了些孩子气的占有欲,对阿山灿烂一笑:“阿浩昨晚累着了,让他睡吧。”
贺渊心满意足地回了贺府,正遇上要出门贺院使。
没有外人,贺渊都没有行礼,直接凑了过去。贺院使无视他的殷勤,道:“陆浩本就与陆将军生分,你还留宿陆府,下次思虑周全些。”
贺渊这才想到这点,昨夜留宿虽说是因杨总管而起,但他确实顺势而为了,阿浩可别又挨顿打。
他正后悔,贺院使突然深深看了他一眼:“到底你还年轻,府里还有些乳香膏,记得用,别让你娘看见了。”
贺院使说完施施然走了。
留下贺渊原地发懵,乳香膏?消肿的?他哪肿了吗?
贺渊猛地想起什么,抚上自己的唇。
昨晚陆浩不太会换气,急了好像咬了他一口。
贺渊忍不住笑出声,报应来的太快了吧!
此时的陆府,陆浩刚睁眼,就被阿山小心地扶起来:“少爷你醒了!热水准备好了!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陆浩:?
第21章 21将至
玉儿在陆府只待了一天,便按规矩去了赵府。陆家三兄弟只能悲伤地目送赵朗竹和陆玉儿甜甜蜜蜜地离去。
哥哥们要哭了!
令陆浩奇怪的是,贺渊留宿陆府,但是陆将军却没什么动静。以陆将军的暴脾气,陆浩觉得应该是杨总管没告诉陆将军。
还是杨伯疼他。
大理寺。
卷宗展开在桌上,陆浩看似专注,思绪实则早都跑远了。这几日他和贺渊相处一如往常,可是有些事一旦明白了,就没法回到从前了。
要不要,告诉他?
陆浩的眼神暗下来,不行,哪怕有一丝一毫被他讨厌的可能,都不能冒险。
一个声音在脑海中说:就算你说喜欢他,洊至也绝对不会讨厌你的。
也许吧,但就算洊至不会讨厌自己,让他以后凡事都小心翼翼地顾虑自己的感受?
他不想让洊至为难,维持现状就足够了。
“陆寺正?”
陆浩回了神,见是步韦,装作刚才醉心于工作:“整理好了?”
步韦点点头,把手中的卷宗递上。
步韦不善言辞,陆浩心事重重,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陆浩想起一事,道:“步兄,贺洊至这月十四的生辰,你要有时间可以去。”他从怀里摸出请帖,递给步韦。
步韦默默接过,陆浩也知道他的性子,随手给他倒了杯茶:“暂且没什么事了,你坐下歇歇。”陆浩犹豫了一下,“还有一事要问问你。”
步韦抬起头,准备洗耳恭听,但陆浩却迟迟没有说话。
步韦只好看着陆浩反复摩挲茶杯,就在步韦觉得陆浩大概是不喜欢杯子的花纹,想把它扣掉的时候,陆浩终于开口了:“那啥,步兄,你有喜欢的人吗?”
刚才还老神在在的步韦一口茶咳了出来,脸红到了耳根:“有、有的。”
陆浩本来就像开个话题,没想到还真有,他有点好奇:“哎?哪家的姑娘?”步韦通红着脸摇摇头:“我如何配得上她,我想想就行。”
陆浩又追问了几句,步韦被他逼得没办法,开始转移话题:“今日陆兄的兄长来看你了吗?我刚才在青天阁听见李司务唤一个青年陆公子,那人和陆兄你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陆浩有些意外:“我哥没说要来啊?我去看看。”步韦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说不定是陆明没事干找他来玩呢。
陆浩果然在去青天阁的路上碰上了他兄长。只不过不是陆浩猜测中的陆明,而是大哥陆元。
陆元隔了老远看见他,先把手上的东西装进怀里。
陆浩瞧着像是卷宗,虽然陆元明显不想让他知道,但陆浩还是厚着脸皮问了:“大哥,你怎么背着我来大理寺了?”
“有点事。”
陆元直接把他后面的话堵死了,陆浩无奈,也不追究了:“去我那喝杯茶?”
陆元摇摇头:“你还要工作,不打扰你了。”陆浩殷勤地跟在陆元身后:“那大哥我送送你?”
陆元也没赶他,只是边走边嘱咐道:“朝堂最近有些风波,你谨慎些别再惹祸了。”陆浩轻声问:“是扩兵的事吗?牵扯到我们了?”
陆元没想到陆浩还关注政事,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才道:“你想想看,我和父亲回盛安这么久了,却还赋闲在家。”
陆浩惊了一下,说来也是,陆将军回盛安都多久了,却一直无所事事,空有个建威将军的名头,手下却只有几十个亲卫,更别说大哥二哥了。
陆元接着道:“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既然今天碰上了,我就提醒一句。”他压低声音,“太子位置不算稳,四皇子也大了,争着在这事上出风头呢,小心别掺和进去了,况且娘……”陆元猛地停下话头,“总之,你注意点。”
陆浩应下。
皇子倒与他无甚关系,只是形势这么紧张,当今所言的那份大礼是不是该到了呢?
啧,皇上怎么不把话说清楚,非要装作高深莫测,害他和洊至在这猜来猜去的。
陆浩目送大哥离开。今日天气格外晴朗,正午的阳光照得陆浩眼花。
大哥手中的卷宗写了什么?和这次的扩兵有关系吗?
他想不透,只能回去接着工作。只是他少见的状态极差,盯着卷宗半天也看不进去。好不容易捱到晚上,陆浩快步往外走,路上碰上了秦柏虎,两人互相只当没看见。
阿山候在大理寺门外,陆浩见他第一句就问:“可做好了?”
洊至的生辰礼物他没找到合心意的,索性让人定做了。
阿山点点头:“放在少爷房里,少爷回去看看是否合意。”阿山笑道,“离十四还有三日,少爷莫急。”
陆浩自嘲地笑笑:“是啊,我急什么。”
马车向贺府驶去,陆浩打算和贺渊一起分析今日陆元之事,虽然一旦看见洊至,他的脑子指不定就更乱了。
贺渊在贺府侧门拿着本医书打发时间,陆浩下了车,好奇地问:“今天怎么还在这等我?”
贺渊合上书:“突发奇想。”
搬山望天:想见陆少爷就直说,我们又不会笑话你。
陆浩没想那么多,迈步进门:“请帖送完了吗?”
“完了,本来就不打算大办,都是我的熟人。”陆浩点点头,二十三岁又不是整岁,随意些就好。
“说来今天爹也在,你可要去见见。”
“难得、咳、爹也在,我自是要去。”
陆浩顺带在贺府用了晚膳。
贺夫人嫌陆浩瘦了,一个劲给他喂饭。贺渊不解:“明明胖了。”贺夫人瞪他一眼。
贺院使丝毫不受气氛影响,开口就是严肃的话题:“浩哥可知道最近圣上要扩兵的事?”
当时面圣的事贺陆两人告知了贺院使,贺院使也觉得当今有公开贺家身世的打算。
陆浩急忙把嘴里的肉咽下去:“知道一些,连我父亲都被叫进宫好几次。”
“陆将军向来中立,倒是没有这么容易拉拢。”
陆浩皱皱眉,有些疑惑:“可以前也不见皇上多在意父亲。”陆将军寒门出身,根基浅,除了手里的兵权,再无长处。
贺院使还是淡然的样子,若不是陆浩知晓首尾,还以为此事与他无关:“这次圣上处于不利地位,着急也是正常的。”
贺渊奇怪:“那兵部尚书白大人为什么要和圣上对着干?横竖兵权也没再他手里。”
贺院使摇摇头:“那就牵扯的多了,涉及派系,首辅和太傅的争斗还有太子推波助澜,就是一笔糊涂账,白尚书大约也身不由己了。”
陆浩本应该为不可见的前路发愁,但陆浩看着贺院使、贺夫人和贺渊,觉得仿佛如以往一般,他依旧是贺家人,他又忍不住勾起嘴角。
贺渊见他心情好,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他的头,只是想到贺夫人和贺院使,又赶紧收回了手。
贺夫人无奈,便挥挥手让吃完的两人先出去了,省得在这拘着。
贺渊和陆浩离去后,贺夫人走到贺院使身后轻轻给他揉肩。
贺院使露出些温柔神色:“渺渺,今天那位召我过去,每句话都像是暗示。”
贺夫人笑笑:“又不是什么坏事。”她俯下身,握住贺院使的手,“我一直陪着你呢。”
“嗯,我知道。”
“小渊也没事的,浩哥是个好孩子。”
贺院使叹口气:“说来要不是那位,我还真没办法轻易同意这两个孩子的事。”
贺夫人笑笑:“你现在后悔了?”
“这倒没有。陆浩和贺渊有时候真是太像了,好像多了个儿子。”
贺夫人见贺院使心情好转,也轻松起来:“我师父最近给我送信了,说是要来暂住一阵子。”
贺院使点头道:“好久不见昆先生了。昆先生阅历丰富,这朝堂上的事我倒是可以向她请教一番。”
这边陆浩和贺渊出了门。贺渊看天色尚早:“你陪我聊会再走?”
陆浩迟疑了一下。
贺渊以为他有事:“急着走?”
“不是,那啥我能留下来吗?”话一说完,陆浩的脸就红了。
“当然!”贺渊脸也红了,欲盖弥彰地说,“那个,之前说好的,再说也不能引起别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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