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找朝臣商议,安首辅态度强硬,要求直接抓捕肃王和肃王妃,皇上同意了。
中途肃王被刺杀第二次,如果当时肃王真的死了,想必会直接来个死无对证,定死肃王勾结前朝。
但因为前朝的小黄鸟第二次刺杀失败了。
恰巧石和禹来报信,陆浩把齐承礼带走,抓捕也失败了。
现在齐承礼还只是涉嫌勾结前朝,但庄湘宜处已经搜到了“证据”,也许皇上会厚着脸皮直接给齐承礼定罪。
陆浩问石擎峰:“石大人,肃王妃处搜到的勾结前朝的信万一是伪造的呢?三皇子怎么知道是肃王指使了沈氏?”
石擎峰一一道:“此事直接由虎贲军经手,我没看过那封信。至于三皇子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气消了,决定相信他的嫡子了。”
死路吗?陆浩正思索,石擎峰似笑非笑道:“倒是燕王府那边,因为昨夜肃王失踪的时间有马车出了燕王府,虎贲军正在一一排查下人,当然燕王和世子是无人敢动的。”
陆浩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不可能天衣无缝,闻言倒也不慌张。
石擎峰还是那种古怪的笑:“虎贲军的事我插不进去手,但我知道安首辅那边倒是行动不断。”
陆浩感觉到石擎峰是怀疑自己了,而且暗示陆浩安首辅也不相信那个所谓的“刺客”。陆浩笑道:“石大人倒是很开心啊,明明这次的差事落到虎贲军手里了。”
石擎峰听他挤兑自己,也笑了,给他解释了一下:“肃王三次刺杀,第一次用的乌头实际是很低劣的手段,乌头太常见了。而第二次就显得快狠准,除了运气差了些,所以我偏向于这两次刺杀不是一方出手。至于第三次,特点就更明显了,是唯一一次不是直接冲肃王命去的。我不觉得前两次出手的人,有心情把肃王带走而不是直接杀了。”
石擎峰笑得更灿烂了:“我觉得是有人帮了肃王,可是肃王在盛安城孑然一身,肃王妃又被抓走了,谁能帮肃王呢?前朝吗?前朝如今剩下多少力量?哪里值得肃王勾结他们呢?”
石擎峰的推测很正确,他猜出了是贺渊和陆浩帮了肃王,只是他也没有证据。
陆浩叹服道:“多谢石大人指点。”
石擎峰又道:“此事能不能说服皇上已经不重要了。肃王勾结前朝和他被刺杀有什么关系?当今却明显忽视了。现在,想保住肃王的命,只有证明肃王没有勾结前朝。皇上本就是落井下石罢了,若是肃王清白,皇上也不会无故弑弟的。”
陆浩还有疑惑:“当年肃王陷害安首辅一事是怎么回事?肃王哪有那个能力让安首辅翻了船?”
石擎峰意味深长道:“我倾向于他是被人当了挡箭牌。”
陆浩还是不解:“都说您对陛下忠心耿耿,为什么不把这个猜测告诉陛下?”
石擎峰笑笑:“我所忠心的是大乹的百姓。”
陆浩谢过石擎峰,小心翼翼地问:“那您知道抓捕肃王的消息是如何走漏的吗?”
石擎峰摇摇头:“我还真猜不出。”他好奇地看向陆浩。
不知道就好!
陆浩在心里替石和禹捏了一把汗,忙告辞了。
陆浩不敢显得自己很急切,也不想请假惹人注目,安心待在大理寺。
等散了职他才去了燕王府,燕王府倒是一如往常,也没有虎贲军的踪影。
王灯在门口等他,陆浩问:“不是说虎贲军要问话吗?”
王灯气愤道:“昨夜就问完了,已经走了。这里可是燕王府,哪里由得了他们放肆。”
陆浩一想也是,再不受宠的王爷也是王爷,虎贲军统领可得罪不起,何况燕王还得太后宠爱,也不能说是半点无权势。
只是,明面上现在看似无人关注燕王府,暗里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呢?
贺渊今日照常去了城北,只是回来得早了些,在屋里琢磨齐承礼的药方。
贺渊见陆浩回来,轻声道:“昨天没休息好吧?”
陆浩摇摇头:“尚可。”
贺渊打量他片刻,见他脸色尚佳,才放下心,道:“我让人去了公羊府,拜托青龙把药方交给百年,让百年抓好药送到泽芝楼,这么绕了一圈,想来没有纰漏了。”
陆浩点点头:“齐承礼今日如何了?”
“至少下午李临传信的时候他还没醒,一个是他体虚,一个想来药方还是差了点什么,我根据爹的药方改进了一下,一会试试。”他又道,“司七问出来下毒的人是谁了。”
陆浩一脸好奇,贺渊忍不住低头亲了他一口才道:“是府上的下人,本是给皇上做事的,被钱收买了。那人没见过正主,但留了个心眼,往来的信件他没烧,反而留下了。司七看过,是宫里的纸。”
莫非是三皇子?
贺渊猜出他所想,摇摇头:“粉媗阁的信纸,但是是次品,还薰了香,是宫女用的。”
三皇子自然不会去用宫女的纸,陆浩皱皱眉:“没道理啊,肃王怎么会惹到宫里的女人?”
贺渊耸耸肩:“用排除法,和肃王有牵连的宫里女人,只有一个绮贵人。”
“她没道理恨齐承礼吧?”
“也许,可一旦皇上知晓她和齐承礼的旧事,她必死无疑,绮贵人有动机。”
到底还是猜测,陆浩便先把石擎峰所言告诉贺渊。
贺渊觉得有些难办:“现在只有三皇子和伪造的信件能指认齐承礼勾结前朝。比起对付三皇子,看起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证明那些信是假的,可伪造信件的人想必不会留下什么破绽。”
陆浩笑道:“说什么呢,昭皇陛下?我们问问真正的昭民,还怕找不出破绽?”
贺渊摸摸下巴:“说的也是。”
陆浩站起身:“我去求助大哥和二哥,说不定能见到虎贲军手里的那些信。”
贺渊叹口气,环住陆浩的腰:“我会寂寞的。”
陆浩轻轻把贺渊额前的几缕发丝别在他耳后:“要不要去陆府?偶尔一次父亲不会发现的。”
贺渊不想陆浩为难,摇摇头:“要梦到我。”
真是怕寂寞的家伙,陆浩手放在胸口,轻声道:“好。”
贺渊见到他的动作,皱皱眉,手覆在他的手上:“怎么了,不舒服吗?”
阿浩身子弱些,是不是睡得太晚胸闷?
陆浩怔了一下:“没有。”他脸上泛起绯红,“就是……心跳得很快。”
贺渊握住他的手腕,搭在他脉上:“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你还有心悸的毛病?多久了?具体什么感觉?”
陆浩的脸更红了:“你离我远些,应该就不会跳这么快了。”
贺渊:……
哦,这种症状啊,那问题不大,他也有。
贺渊却离陆浩更近了,他贴在陆浩身上,嗅着陆浩身上浅淡的酒香,笑道:“没想到阿浩你这么喜欢我。”
陆浩抬起头,笑着道:“烦死了。”
他的眼睛因为昨晚睡眠不足微微泛红,贺渊不免想起那晚阿浩在他身下,也是这么煽情地含泪看着他。
贺渊默默地松了手,后退了半步。
该死,到底是什么时候起,他脑子里就尽是一些狎亵之事,尤其是近来,更是愈演愈烈。
他以前似乎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一靠近阿浩,他就总是在失控呢。
他到底是是沉溺欲望,还是痴迷于掌控阿浩呢?
但陆浩就是他自己,阿浩究竟喜不喜欢被人压在下面他在清楚不过了,所以他不想让阿浩讨厌。
陆浩察觉到贺渊离开了,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贺渊心里叹气,阿浩总是纵容着他,昨日阿浩也愿意帮他,但阿浩不明白,如果自己真的让他靠近,不可能只做一半的,他控制不住自己。
贺渊只是摸摸陆浩的头:“我送你回去。”
两人随后询问了贺夫人能否辨别信的真伪。贺夫人说,他们确实有暗语,但暗语大乹的人也不知道啊,他们只能自己分辨。从这方面可没办法说服虎贲军那些信是假的。
贺夫人知道他们想保护肃王,提醒道:“他们大约会用月鸟跟着你,你想打听什么写封信,月鸟会送到的。”
贺夫人从未提过月神令一个字,不过她也猜到昆咎会把月神令传给贺渊。
贺夫人也不再多说,只是摸摸他们两个的头:“都小心些。”
等回到陆府,陆浩先问了问陆明能否问虎贲军要来那几封信,不行的话他就去问大哥。
陆明气道:“不要小看我,大哥能做到我也能。”他拍着胸脯说明天就给陆浩拿来。
陆明为了证明他很可靠,拉着陆浩说他的英勇事迹,陆浩走了神,暗想他们既然有昭民帮忙,如今最重要的反而是拖延时间啊,万不能让人发现齐承礼。
两人正“聊着”,阿山禀报说虎贲军副统领拜访,说是要例行公事询问肃王失踪当日在燕王府的人。
陆浩眯起眼,是例行公事,还是有人指使呢?
陆明一向是个兵痞,闻言皱眉道:“他们虎贲军算什么?敢怀疑你?看不起我们陆府?我这就让他滚出去!”
陆浩拦住了陆明,笑道:“查案的流程罢了,大理寺平日也是这么干的,二哥你回去吧,若是那人不懂规矩,我便把他绑起来,让你好生教训一顿。”
话是这么说,但他如今可不想做什么引起虎贲军注目的事。
出乎意料,虎贲军副统领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健壮,倒是一进门眼珠就滴溜溜地转,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陆浩对外一直说那日他在贺渊被“打晕”前就回到陆府了。副统领也没费劲问何人能证明陆浩早早回了陆府。在陆府问陆浩的行踪,那些下人们便是知道什么也不会告诉他的。
副统领只是问:“陆公子既然晚上去燕王府,为何又回了陆府?”
“家父家教甚严。”
副统领想起建威将军,感觉背后一凉。
“陆公子那日在燕王府做什么了?”
陆浩翘着二郎腿:“肃王被刺杀,伤得很重,照看他。”
“陆公子似乎去燕王府很频繁?”
“嗯。”陆浩知道他接下来要问什么,主动道,“去见世子。”
“那今日陆公子也是从燕王府回来的?”
“对。”
“做什么了?”
陆浩好整以暇地喝了口姜岐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觉得呢?”
副统领:“……”我可不要迈进新世界的大门!
无趣的提问一轮又一轮。问话结束前,副统领怀疑地问:“世子被打晕,陆少爷就不急切想要知道是谁干的吗?”
陆浩看了他一眼,颇有深意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嘛。”
等副统领走了,李临又来了:“陆少爷,肃王醒了。”
“终于醒了,肃王情况如何?庄王妃被抓,他别过于担忧影响伤口恢复。”
“回陆少爷,肃王和青娥姑娘玩得很开心呢。”
陆浩:……
还是把这货绑好送给皇上吧。
第61章 61破局
次日,虎贲军的搜查愈发精细。肃王失踪当夜盛安城门关闭,第二日虎贲军立刻派人把守各个城门,肃王毫无疑问就在城中。
虎贲军统领并不相信刺客带走肃王,只是为了消无声息地杀了他,肃王必然还活着。
李临拿了齐承礼的两个腰佩扔在盛安城南门附近的小巷里,故布疑阵。
但陆浩依旧不知道,泽芝楼到底能藏住齐承礼多久。
燕王府,陆明亲自上门把“肃王勾结前朝”的信交给贺渊。
贺渊见他只是给守城军布甲上披了件藏蓝外衫,似是来得匆忙,略略诧异:“二哥怎么不去找阿浩?他不在吗?”
陆明指指那封信:“如今虎贲军手上的证物可少了一份。我可不敢带到大理寺,万一出个什么差错,我那弟兄可脑袋不保。”
陆明好奇地尝了一口御供的徐来茶,咂咂嘴,心想和普通的茶也没什么区别,怪不得府里御供的茶叶陆将军都通通送到梁氏院里。
贺渊展开信,细细看过。这封信大意是回答沈氏刺杀失败后如何做,署名是玄兔。
信里相当直白地直呼殿下,字字句句透露出对陷害齐承礼的渴望。
但除了实在不像密信,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陆明不敢久留,赶紧回去了,贺渊独自走到东园。
不多时,小黄鸟从层层叠叠的树叶中飞出来,绕着贺渊打转。
贺渊昨晚就尝试通过小黄鸟联系昭民,没想到小黄鸟一个时辰就飞回来了,贺渊看了回信才知道昭民怕他出事,大胆地在盛安城外的村庄留了人手,所以才这么快回应。
贺渊便详细地描述了那封假信,询问昭民是否有什么可疑之处。
他把写好的信卷好塞进信筒。小黄鸟看着拇指粗的信筒,为难地转了两圈,叽叽喳喳了几声,又有一只鸽子大小的灰色鸟窜了出来。
贺渊会意,把信筒绑在灰鸟身上,给两只鸟喂了些点心。灰鸟喜悦地鸣叫几声,转个圈飞走了。
贺渊坐在窗旁等候。只两个时辰不到,飞回来一只不起眼的棕色的鸟,看见他兴奋地嘎嘎直叫,贺渊心道你又不是鸭子。
贺渊解下它右腿上的信筒。昭民的回信才是标准的密信,非常谨慎,没有署名,会暴露身份的词都说得十分含糊。
昭民说,大人,那封信虽刻意,但也无直接证据能证明是假的,他们猜测大人是为了那位朋友求助,所以自做主张地想,如果大人希望,他们可以写一封“真正”的信,混淆视听,救出大人的朋友,如有冒犯之处,请大人赎罪。
对比来看,陷害肃王的那些信简直太不走心了。
贺渊摸摸下巴。昭民说得方法确实绝妙,肃王妃有假的信,他们可以写几封真的信啊。
不过虽然昭民愿意相助,但贺渊也不敢让昭民们直接牵连进来。但只凭他和阿浩要同时对抗三皇子、安首辅、绮贵人和皇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还是以保下齐承礼优先。
只是保下齐承礼的话……
贺渊灵光一闪。他又琢磨了一会,觉得自己的办法并无明显的漏洞。
时不等人,贺渊也没空和其他人再细细商议了,当即开始行动。他又给昭民写了一封信,让棕色的月鸟带走。
月鸟飞出视线,贺渊忍不住一笑。
那些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能用这种直接的方法破局吧!
傍晚,泽芝楼。
肃王怀里搂着青娥,明明有调戏姑娘的力气,却非说自己动不了。搬山边翻白眼边给他喂药。
李临从燕王府带了消息回来,他看了一眼青娥,齐承礼摆摆手示意无妨,李临才皱眉道:“虎贲军已经给殿下安上了谋反之罪。”
齐承礼听了,纳闷道:“之前不是已经说孤勾结前朝了吗?怎么还来?”
李临也不懂如何委婉,直接道:“之前您只是嫌犯,即使被抓您也是王爷,要好吃好喝供着您。可一旦被定为罪人,抓捕之后就要审讯甚至可以直接处斩,他们这是不给您解释的机会啊。”
齐承礼满不在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啦。要不是洊至和阿浩帮我,我早都没命啦。”
经过此事,他对陆浩的好感度升高了。
李临心道这人与其说是看淡生死,不如说只是缺心眼吧。他赶紧把这大不敬的念头在脑海中挥散,道:“陆少爷听说您爱喝姜岐茶,特意叫我送了一些。”
齐承礼乐呵呵道:“哎呀,阿浩真好,我以前还觉得他是坏人来着。”
搬山给他泡了茶,嘱咐道:“您还喝着药呢,少喝茶。”
可齐承礼嘴挑,喜欢的茶不多,正好有姜岐新茶,喝得不亦乐乎。喝着喝着,他打了个哈欠:“我怎么困了,肯定是因为我受伤了虚弱,孤睡一会哈。”
李临轻声道:“殿下,一会儿醒了,别人要问只管说不知道就好。”
齐承礼有些懵,他想问李临是什么意思,却困得说不出话。
哎?莫非这刁民想害孤?
他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然后干脆地不省人事了。
李临唤了一声:“老大!”司七从门背后走出来。为了完成这个计划并确保齐承礼安全无忧,贺渊让司七亲自来执行。
司七把齐承礼背了出去。泽芝楼此刻正是姑娘们展示才艺的时间,一片纸醉金迷,客人们的注意力都在台上的美人身上,喝得飘飘欲仙的人不在少数,谁有空关心旁人做什么。司七没引起什么注意,顺利地出去了。
阿金驾着马车等在门口,马车一路疾行到了大理寺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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