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朗竹也不喊疼,他把书从脸上拿下来,企图说服贺渊:“你看,这差别待遇啊,你真的不考虑考虑陆浩?”
这时,陆浩端着饭进来了:“赵朗竹你一心想把我和洊至凑一对你是想干啥?”
赵朗竹狗腿地凑过去:“不是啊大舅子……”
“谁是你大舅子!你看你闲的,提亲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
赵朗竹蔫了。
陆浩懒得理这个傻不拉几的妹夫,把饭放到床边的桌子上:“手使能得上劲吗?需不需要我喂你?”
贺渊对他笑笑:“吃饭还是没问题的,你吃了没?”
“我把我的份顺带拿来了。”
赵朗竹反应过来了:“我的份呢?”
陆浩头都没回:“我怎么知道你要来?自己去拿。”
赵朗竹:这对狗男男!
赵朗竹急着训练,蹭了饭就走了,搬山也很自觉地关上了门,剩贺陆两人独处。
陆浩摇摇头,他这马上就要回客房,搬山关什么门?
贺渊顺着他的目光,明白了他的想法,但却不怎么赞同:“睡我这吧?不和我好好聊聊?”
陆浩从椅子上站起来,坐到床边,笑道:“聊什么?”贺渊挑眉道:“突逢变故,还不来个彻夜长谈?”
陆浩微微叹气:“你是不是还是觉得有点奇怪?毕竟多了个自己什么的……”
他的眼神像小狗一样,惹得贺渊伸手摸摸他的头:“你可傻吧,你一大活人我怕什么,我是担心你。”
陆浩闻言眉头舒展开来,眯着眼笑:“过了大半个月了,我早适应了。”
贺渊轻轻敲他的脑袋:“亏你还是我,悟性这么差。我是觉得我还好好的,你却变成陆浩了,对你是不是不公平。”
陆浩好笑道:“有失必有得,况且又不怪你。”
贺渊一个劲地皱眉,陆浩伸手轻按他的眉心,半晌贺渊才道:“我也无能为力,你不讨厌我就好。”
陆浩无奈:“虽然你也不怎么好,但还不至于被我讨厌。”
“我哪不好了!”
陆浩自顾自躺下,装作听不到。
贺渊安静了一会,突然道:“睡在一个大男人旁边,感觉怪怪的。”
“不是闭月羞花的姑娘对不住您了哈。”
陆浩顾忌贺渊大病初愈,没再多说,贺渊很快就睡着了。
陆浩小心地翻过身,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心道确实是自己多虑了。
你定是欢喜的。
因为我如此欢喜。
晚上,贺莘莘听闻陆浩留在贺渊房里,辗转反侧了半宿,实在是睡不着了,索性唤了侍女进来:“小石儿,老爷的案子应该结束了,你明一早就去催老爷快点到贺府,说我有事让他帮忙。”
哼,我要让夫君――大理寺少卿来看着你们!
第6章 06将军
第二天一早,贺渊睁开眼,看见陆浩坐在他床头,拿着本不知道什么书读得认真。他好奇地抢过一看,封面上写着《春秋》。
陆浩也不介意书被夺走,起身摸了摸贺渊的额头:“感觉怎么样?我一般睡不到这个时辰的,还是不舒服?”
贺渊笑着把陆浩的手拿开:“我又没发热。你看《春秋》做什么?”
“我都是建威将军的儿子啦,我准备给自己找个官做。”贺渊自小学医,可陆浩不同了,他的选择很多。
“放弃医术了?”贺渊诧异道。他从小到大都为成为一名优秀的大夫而努力,从未想过去做旁的事。
陆浩嘴角抽了抽:“我要去行医真的会被建威将军打死的。”
贺渊笑了一下,他自己是什么人自己清楚,陆浩不可能彻底放弃医术的:“那也不用看《春秋》啊,将军的儿子又不用科举。”
陆浩无奈:“你这除了医书和四书五经还有别的书么?”
“还有话本来着。”贺渊逗他。
陆浩不理他:“我去给你端水,伺候贺少爷洗漱。”贺渊有点不好意思,“你让搬山来得了。”
陆浩好笑:“我是你什么人啊,让搬山来还不如我来呢。”
“行行行。”
陆浩站起身,贺渊才注意到他穿了一身青衣,和陆三少往日花哨的风格大相径庭,贺渊打量了他一下:“这是我的衣服吧?”
陆浩嗯了一声:“不太合身,我让搬山再买些成衣。”他嫌弃道,“你竟然全是青色的衣服。”
“哎不是,我选的不就是你选的?”
贺渊年轻,身体底子也不错,才过了一日,已经可以自己站起来了。
贺渊自我感觉良好,迫不及待地往前走了一步,脚下一软。
还好陆浩眼疾手快,稳稳地抱住了他。陆浩把贺渊扶直:“你急什么?哪有这么快恢复。”
贺渊试着自己站稳,但还是使不上力,他索性继续瘫在陆浩怀里:“你不懂,躺了半个月急切想要走路的心情。”
“我不懂是吧?你还嫌弃我,我撒手了啊。”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我再找下平衡。”
搬山端着药一进来,就看见两人抱成一团。
搬山:大早上的就瞎了狗眼。
两人打闹了一会,贺渊终于注意到了屋内的第三个人:“搬山你什么时候来的?”
搬山面无表情:“小姐说姑爷马上就来了,陆少爷可要去见见?”
大理寺少卿胡邢籍?
贺陆两人对视一眼,胡邢籍事务繁忙,贺渊也极少见他,两人其实都不了解这个姐夫。
陆浩把贺渊扶回床上:“那我去拜见一下胡大人,给你拿本书先看看。”贺渊无聊地躺平:“就上次看了一半的那本。”
“嗯,你坐起来看书!眼睛还要不要了!”
搬山:怎么感觉陆少爷……这么贤惠呢。
此时贺莘莘正在仔仔细细地叮嘱胡邢籍:“夫君,你可看仔细了啊。”
“夫人,我真的觉得你多心了。那传闻就是为了打压建威将军而已。这次我有七日的休沐,不如咱们游玩几天?”
“你看不看!”贺莘莘瞪他。
胡邢籍觉得夫人生气的时候也很好看,连连点头:“交给我了!”
陆浩在门口等了一会,远远看见姐姐和姐夫过来,迎上去行礼:“见过胡大人。”
“不必多礼。陆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胡邢籍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陆浩尬笑几声,突然想起来这位是盛安人称“笑面戾虎”的狠角色,就是成亲之后有点掉智商。
“胡大人谬赞了。”
贺莘莘挽着胡邢籍的胳膊:“浩哥不用跟他客气,小渊恢复的怎么样了?”
“可以站起来了,但还是不能走动。”
贺莘莘点点头,莲花步摇的白玉坠晃了几下,陆浩想起这莲花步摇还是去年他买给姐姐的,如今已经物是人非了。
贺莘莘没注意到他的惆怅,假装不经意问:“浩哥可又是在洊至那待了一上午?”
“嗯。”
贺莘莘微笑:“浩哥这半个月基本都待在洊至那也不觉得烦呢。”
胡邢籍默默听着,陆浩突然就明白他姐姐为什么现在让姐夫来拜访,也不点破:“左右我无事可做。”
“下午让夫君也和你们一起吧,他有复健的经验。”
胡邢籍:复健?我只有把别人腿打断的经验。
“夫君?”
胡邢籍立马说:“对,我很有经验的,下午我和陆公子一起照顾小渊啊。”
陆浩憋笑:“好啊。”
到了贺渊房里,贺渊一听胡邢籍要留下,给陆浩使了个眼神: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陆浩沉痛地点点头。
反正他和洊至清清白白,姐夫要看就看呗。
因为贺渊腿不方便,午膳在房间解决,陆浩准备陪着他,结果贺莘莘硬让胡邢籍也在贺渊房里吃。
三个大男人都拗不过她,只好认了。
陆浩正愉快地往嘴里塞肉,胡邢籍突然问:“陆公子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啊?”
这问题没头没脑,陆浩只好囫囵把肉咽下去:“对啊。”
“盛安城都说陆公子风流,我却没听莘莘说过呢。”胡邢籍依旧笑眯眯。
合着这审犯人呢。陆浩心道食不言寝不语是喂了狗吗,嘴上却恭敬:“传言而已,胡大人别当真了。”
“传言啊?陆公子怎么知道小渊的胎记在哪?”
“洊至说的呗。”陆浩一个熟练的甩锅,果然是莘莘姐让姐夫来“探查敌情”的。
说来之前他自己叫自己的名字还觉得奇怪,经过了几天的磨练,现在已经很顺口了。
胡邢籍见陆浩滴水不漏,转头问贺渊:“小渊你怎么和陆公子提起这种事啊?”
贺渊冷静地和陆浩抢肉,头都没抬:“我喝多了啥都说。”
“哈哈,那咱俩改天喝一杯啊。”
胡邢籍:我就说夫人多心了,这俩就是亲密了点而已,现在的年轻人都黏黏糊糊的。
胡邢籍得出结论,也不耐烦和两个小孩(?)待着,下午也没按贺莘莘的要求陪贺渊复健,不知道跑哪去了。
贺陆两人只觉得清净了很多。
昨晚赵朗竹走的时候给玉儿留了一封信,拜托陆浩带给陆玉儿。陆浩又不能回府,只能差人偷偷拿给妹妹。
陆浩觉得自己冒失离府,心有不安:“洊至啊,我得给妹妹和母亲带点礼物,你这有啥好东西没?”
“我这有什么你不知道啊。”
陆浩仔细回想了一下:“我记得上次爹生辰谁送了个小玉雕,爹好像不喜欢。还有姐姐戴不上的手镯,可以给玉儿。”
贺渊点点头:“搬山,把仓库里那个玉雕拿来,姐姐的旧手镯里不是有个翡翠的成色特别好,那个也拿过来。”
搬山:少爷都学会讨好陆府的人了,有前途!
陆浩指使搬山把赵朗竹的信、玉雕和手镯拿给阿山,顺带给玉儿捎了个口信,让玉儿以她的名义把玉雕送给母亲,旁侧敲击一下看看梁氏还生不生自己的气。
等待回信的时间,陆浩就陪着贺渊练习走路,贺渊恢复的很快,现在陆浩扶着他的话,也能走几步。
练习了一半,贺渊突然想起来:“要是你母亲不生气了,你准备回去?”
“我总得回府吧,舍不得我?”
贺渊回头对他笑:“舍不得啊。”
陆浩笑了一声:“放心,就算我回去了,也会天天来看你的。”
等搬山回来,两人才发现自己盲目乐观了,陆玉儿给他回了一封短信:
“三哥,本来母亲很担心你,都准备让人去找你,结果母亲发现玉雕底座上刻了‘赠贺院使’,知道你住在贺府还从贺府拿东西送给她,母亲气得不行,说不管你了。不过哥你别担心回不来,至少等父亲回来了肯定要把你抓回府揍一顿。
祝你和贺哥哥幸福!”
陆浩&贺渊:谁闲着没事在底座上刻字玩!
不过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陆浩说:“这下我想走都走不了了。”
贺渊耸耸肩:“你就安心待在贺府吧,也别想走了。”
搬山:陆少爷回不去还很开心的样子,这可能就是爱情吧。
隔天,贺渊房间中,陆浩安静地看《春秋》,贺渊捧着本医书,胡邢籍翻着他的卷宗。三人相安无事。
搬山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少爷,公羊公子、石公子和孔公子来看你了。”
“谁?”贺渊想了一下,转头问陆浩,“听着像你那几个朋友。”他似乎听阿浩说起过这几个名字。
陆浩愣了愣:“确实,公羊旗,石和禹还有孙景泰,对得上。”他转头问搬山,“你确定他们是来看洊至的?不是来看我?”
搬山道:“只说来看少爷。”
贺渊也说:“他们也不知道你在我这,先请他们进来吧。”
三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来,看见陆浩先吓了一跳:“阿浩你怎么在这?”
陆浩奇怪:“你们真是来看洊至的?你们认识他吗?”
三人互相看看:“传闻果然是真的。”
这下,连本来不打算和小辈们掺和的胡邢籍都抬起头。
陆浩挺了解这三个混账的:“原来你们是听了传闻才来看他的,我说呢。那传闻是假的,你们不必当真。”
孙景泰顺手给自己拽了把椅子,毫不客气地坐下:“不用当真?阿浩你有多久没去见宛宛了?别说宛宛,这快一个月了我们都没见着你,我们盛安四少怎么能少了你呢?”
陆浩摆摆手:“你们自己玩去,我不去。”
公羊旗合上他从不离手的玉扇,很是痛心:“完了,阿浩彻底陷入爱情里了。”
陆浩无语:“都说了我和洊至是朋友。”
石和禹拍拍他的肩:“你以前住在青楼的时间比住在陆府的时间还长,现在呢?失踪半个月就为了照顾这小子。”
胡邢籍眯了眯眼。
孙景泰站起身,凑到贺渊那边:“现在,让我们问问另一个当事人。贺公子,你和阿浩什么关系?”
被忽略很久的,安安静静看医书的贺渊斩钉截铁道:“朋友。”
公羊旗心疼地拍拍陆浩:“还单恋呢你小子不容易啊。”
陆浩还没来得及反驳,孙景泰拿起桌子上的《春秋》,严肃地对贺渊说:“贺公子,我认识阿浩这么多年都没见他读过书,为了陪你他连这什么破书都看了。我不知道阿浩把你照顾的咋样,但是以前他从来不照顾人,我以前喝醉了他就把我扔在大街上。”
“所以,”石和禹大声说,“阿浩他绝对喜欢你!”
公羊旗搂住陆浩地肩膀:“阿浩我们替你表白了你开不开心,快谢谢我们!”
陆浩气得拍桌子:“你们三个!给老子滚出去!”
孙景泰喊道:“阿浩恼羞成怒了,我们快跑。”
三个人一溜烟地跑远了。
贺渊笑得停不下来:“这三个活宝。”
陆浩扶额:“我实在是解释不清了。哎,胡大人呢?”
贺渊边笑边说:“刚那几个人说你喜欢我的时候,姐夫就出去了,估计是误会了哈哈哈哈。”
陆浩敲他脑袋:“笑,你还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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