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西洛宁愿她不说话:“呵。”
“……”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就是:“与有妇之夫在一起,别有一番刺激在里面?”你好这口?最后一句在明西洛过于阴冷的目光没有问出来。
明西洛看着她闭上嘴,心中的理智一点点回笼,就像她说的,她没有直接走、现在还站在这里,就是还将自己放在心上,他就还有机会,就能徐徐图之。
明西洛苦笑,他现在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别说这几句话让自己退缩,就是更不要脸的话,他估计明天就能置之脑后,只是他没料到她还有良心这个东西,如果梁公旭能坐到,他未必做不到。
项心慈叹口气,伸手抱住他,头靠在他怀里,抚着他的背哄着:“聚散都会有,以你如今的能力地位什么喜欢的找不到,好好生活。”
不会说话就别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他你就要跟我分开,如果是溶度,是不是就可以。”
“想多了。”即便是梁公旭她也不介意,如果非要说为什么介意,应该是因为明西洛。她当年虽然不能理解明西洛的痛苦,但看得懂他脸上痛不欲生的质问、和他渴求的安宁依赖:“他不是生病,而且说过多少次了,我喜欢他。”
“生病他就有理了!”喜欢根本不是理由,她也喜欢自己!她喜欢的人多着,她也不讨厌狄路,明西洛感觉的出七小姐对太子与对他们不一样,但这种不一样,不足以让她做出这么大让步!
“你跟他计较什么。”
他想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还恨不得生病的是我!”
“别这么咒自己。”
“谢谢关心。”
“客气。”
明西洛想拧下她的脑袋:“我觉太子也不是你唯一的人选,毕竟太子身体不好,不足以让我们周密部署,我看大皇子很不错,也还没死……”
项心慈放开他,等他恢复了些理智,他们再谈。
明西洛何尝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大皇子怎么能与太子比,二皇子当初都没如自己的眼!
太子名正言顺,皇家嫡出,就算他性格糟糕,命不久矣,谁也无法否定他是正统,所以他即便撑着那副快死的身体也能坐到太子的位置。
嫁给太子,是最名正言顺的的事情,但他现在根本不想考虑这件事给他们这个团体带来的利益。
他就想问凭什么关系不能继续:“你以为太子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自欺欺人。
“我没有跟你说这些,我只是跟你提我的打算。”
“那我希望你知道我也不是召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
“明西洛,差不多行了,非要我把话挑到明面儿上说吗。”
“……”
项心慈看他吃瘪,又心疼,伸手拽拽他衣袖,哄哄他,买卖不成仁义在:“好了。”
明西洛挥开她的手。
项心慈耐心好,又是自己男人,又拽拽他袖子:“真生气了,你想想,你也不吃亏……”
“你少会所话!”哄人就哄人,闭上嘴。
项心慈配合的哄了他很久。
明西洛心里那口气下不去,可对上项心慈越来越敷衍的手,他还是冷静下来,语气‘卑微’:“我算什么。”
想过携手老去的人,只是错过了机会:“喜欢的人。”
明西洛心里不可说不受用,至少痛快一点:“你……想过嫁给我吗。”
没有!嫁给你就被你整死了!“想过,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声音温柔又耐心。
明西洛看着她眼睛。
项心慈让他看,神色放松又自然,这个世界上,她不怕两个人质问她感情真假,项逐元、明西洛,随便看,看出一点瑕疵,她脑袋也不能放在肩上这么多年。
明西洛真假,如果说语言能骗人,行为总不能也可有假,她愿意来这里找他,会因为他生病心疼,甚至托付她自己给他,今天也依旧耐心的的来看他,她并不是一个会把感情浪费在无所谓事情的人。
她喜欢他?
明西洛又不自信,自己不过是她想当政的手段!
明西洛你清醒点,你可以沉迷在这段感情里,但绝对不能认不清形势。
第333章 三更
她以前,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如果不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凑上去,就不是现在的结果……不要信她说的话……
可他亦没从她神色间看出一丝虚假。
明西洛有些迷茫,他看人从来没有出过错。
“怎么了?”
“没什么。”
项心慈笑笑,那就好:“我先走了。”从今往后,你看看别人,也试试另一条路。
明西洛见状突然扣住项心慈的肩,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如果看不出什么,那行为呢:“现在不是还没有定亲,不留下来?”坚定又挑衅!
项心慈看着他,刚才哄他的时候让他产生了什么错觉吗?
明西洛看眼旁边的门扉:不进去。
项心慈目光微冷的看着他。
明西洛毫不退让。
最后还是明西洛慢慢收回手,自嘲一笑,一切都是假的,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又耐心跟自己废话,但都挡不住那是废话,她更倾向梁公旭!自己就是上赶着扒上去,没有任何价值!可以随意丢弃的东西!
明西洛像被暴雨砸弯的枯草,无力反抗:“你走……”
项心慈叹口气回头,突然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葳蕤院内一片寂静无声。
下人们在雨中跪着整整齐齐,从雨水浇湿的程度来看,已经跪了很长时间,此时更是战战兢兢,没一个人敢动。
啪啪的板子声,在雨势转小后更加瘆人,血水顺着雨水冲刷出的水沟流出去,在黑暗中散发着刺鼻的腥气和潮气。
项逐元冷着脸,如一尊天地之间不容度化的神魔,坐在葳蕤院的大厅内,烛火照在他身上,也穿不透他身上盛怒的气息。
板子打在肉上的声音连绵不绝,跪满人的庭院里,只有雨声和板子落下的声音,悄无声息一般。
郑管家站在门廊下,声音裹着煞气:“下这么大的雨,你们竟然不知道小姐去了哪里!”
“好!好样的!所有不开口的一律打死!”别人不动葳蕤院的丫鬟仆从,世子却动的!
项逐元坐在大厅里,如一尊暗神,阴沉着脸一动不动。
“不说是不是!忘了你们吃的是谁的粮食!”
景姑姑跪在边缘吓的瑟瑟发抖,她们真不知道七小姐去哪了。
庄婆子努力把自己缩在阴暗里,小姐经常出去,谁会去问,以为这次也和其它任何一次一样,一会就回来了,谁知道碰上了世子爷。
可世子爷就是打死她们,她们这些人也不知道小姐去了哪里,即便秦姑姑在,秦姑姑恐怕也摸不透小姐下一步想去哪里。
郑管家知道这是没有理由的打杀!可他不打,世子就能生吞了他!这种天气、这种时候,小姐没在荒野山、没在盛世华裳,小姐去了哪里!今天不死人,世子这口气咽不下去!
而且此时还不止一次,竟然没有人上报!焦迎也敢阳奉阴违!
马车驶出东文街。
项心慈收到了项逐元在她院子里的消息,本慵懒的快要闭上了眼睛,突然睁开。
秦姑姑非常担心:“小姐……”世子问过荒野山、派人去过盛世华裳,就是老王府都找过,东宫不知道问没问,他们现在总不能去东宫问问,万一再让太子知道了——
秦姑姑焦急不已,怎么办,世子如果知道了,还不扒了她们的皮,就连小姐恐怕都不能毫发无损!
项心慈思索片刻又慢慢闭上眼睛。
秦姑姑心都快跳出来了:“小姐!”
“喊什么……”
秦姑姑能不急!那可是世子,虽从未和小姐红过脸,可这件事,世子绝对会劈了小姐!
……
项心慈站在大厅外。
善史紧张的看着七小姐。
郑管家松口气,总算回来了,世子更多点还是担心小姐发生意外,已经派了好几拨人去找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庄姑姑、孟姑姑等人瞬间松口气。
项心慈仿佛浑然味觉,一步步的走过来,直到站在大厅外,看到里面如火山般与她对视的眼睛。
板子打在肉上的声音,在她踏入这座院子起已经停了,只要她在,她办事这座院子里绝对的主人!
项逐元看着项心慈,她站在璀璨的烛火下,眉目如画带着软入骨里的水色,旖旎如梦的站在那里。
项逐元突然没来由的大怒:“都滚!”
郑管家、庄姑姑闻言,慌忙带着下人往外撤,顺便不忘恳求的看七小姐一眼,世子正在气头上,不要硬来。
秦姑姑担心,世子像要杀了小姐一样,只要世子扯开小姐的衣服,什么都瞒不,这时候事情必然会……
“下去。”
“小姐……”
“下去。”
秦姑姑看眼小姐又看眼世子,默默地退下去:怎么办,小姐千万别在这时候犯倔。
下人们散得一干二净,房间里只剩遥遥相对的两个人。男人神色如渊阴晴不定;女子神色从容,眉宇柔美。
她短期间搭理过头发,换过衣物,虽说她不止一套衣服。
项心慈看着他,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挑衅他,逼他问,只要他敢问,她就说,然后两个人闹一场,她说难听的话攻击的他体无完肤,再骂他懦弱,一点点的否定他所有,慢慢的折辱他,最后他自己都会怀疑他自己,直到逼死他!
“你长本事了!去哪了!”
项心慈觉得他像咆哮的狮子,还敢于给自己下马威,不像以后,消沉的生无可恋。
“项心慈!”
她活蹦乱跳、中气十足的哥哥,项心慈不痛不痒的走进去。
项逐元瞬间冲过去,眼睛通红:“我问你去哪儿了!做了什么!谁准你进来的!你敢——”
项心慈伸手抱住他的腰,声音温柔平静:“哥,我答应了太子的婚事了。”
项逐元愣了一下,瞬间像被戳破皮的气球,无处安放。
项心慈靠在他怀里,神色平静,她长大了,不跟他顶嘴了,也不欺负他:“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项心慈的手懒散放在他腰带上。
项逐元一句话说不出来,这是他默认的事,但真正从她嘴里说出来,才觉得天旋地转、大脑一片轰鸣!
第334章 四更
“哥,你不高兴呀,他们惹你生气了?”
她要嫁给太子……项逐元木木的,缓缓抬起手,抱住她,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她是他的!谁也不可以抢走,目光呆滞,手臂不断地收缩:他一个人的!
项心慈疼了,却不说话,闭上眼,如果可以把她揉进骨血里,有什么不可以。
但他做不到,项逐元你不行,就换条路吧。
“心慈……心慈……”
“嗯。”
我后悔了,项逐元心底发颤,不管是谁,他都不想看到她成婚,不想有人把她从这个家里带出去,想他永远是那个小女孩儿,永远长在他身边,需要他照顾:“心慈,我做的不好的地方,我可以改……”
“……”
“心慈……”项逐元心里难受,难受的像堵了什么,喊不出来、发泄不出去,压在他心里,就这么重重的压的他,几乎压弯他的脊背,他难受!
“哥……”
项逐元疼的想死,为什么答应他:“是我对你不好吗……”
你别这样。
项逐元紧紧抱着她,垂下头,脸埋在她发丝中,汲取她的气息。
“哥……”
“……”项逐元揉乱了她的头发。
“项逐元……”
项逐元听到这三个字,眼里蒙上一层血红,她故意的,紧抱着她的手,不知道怎么安放的手,忍不住一路向上扣住她的脖子:这个小东西最有本事激怒他。
项心慈扑哧一声笑了:“叫叫你就受不了了,定力里去了。”
“折磨不死我,你不罢休是——”吧。
项心慈一跃而上吻住了他……
(气息盈满他的口腔。
他的唇瓣带着浅浅的桃花粉,唇角刚毅,又出奇的柔软,像小时候偷吃到的软果,带着酿造的酒香……)
项逐元不知道是破罐子破摔,还是习惯了她不过分的越矩,手掌扣住她的头……项心慈吻的温柔,甚至没有进一步刺激他,只是吻着他无比温柔的安抚他,向他传递着自己的情谊。
过了很久,才放开他,轻轻蹭着他脸颊,声音更温柔:“你知道不是……”
项逐元像被人抽掉了脊骨,毫无反抗之力,他敢吗!他不敢!他又为什么抓着她不放!将她拉入深渊!他甚至除了吻她,什么都不敢做,又凭什么霸占她。
项逐元深吸一口气,缓了很久,轻轻的放开她,他已违背初衷太多,尽然让她……项逐元不敢回忆刚才的感受,至少……至少……
项逐元突然想笑,自欺欺人!越过她,脚步沉重的,走了出去。
黑暗的夜色下,两院的下人无声的分开,葳蕤院大门重新关上。
秦姑姑急忙跑进来,看着干干净净的大厅,再看看毫发无损的小姐,结束了?他以为世子会扒小姐一层皮!最不济也要把这里砸烂!
项心慈有些累:“准备沐浴。”
秦姑姑恍惚,怎么回事?急忙命人准备。
项心慈埋入浴池中,她是真累,在雨中走了那么长时间,又和明西洛……当时听到项逐元在家里等她,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好在有惊无险,就是心里累,如今终于可以缓一缓,
一枚花苞放入水中,紫色的花苞缓缓绽放,混合了药材的材质侵入水中,散发着紫草的香气,安神醒脑、避孕散淤的功效。
秦姑姑看着小姐身上的痕迹,再看看小姐,世子就这么算了?秦姑姑为小姐绞的长发,水中的人一副疲惫但闲适的样子……
秦姑姑手指突然一颤,心中大惊!
“扯到我头发了。”
“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她们小姐什么时候变的,以往世子一点风吹草动,小姐都紧张不已,现在小姐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让世子一个人离开。
项心慈沾了枕头便睡着了。
秦姑姑将小姐最后一缕发丝烘干,看着床上刚刚长成的小姑娘,还有些恍惚,她竟说不上来,与她朝夕相处的小姐是什么时候变的。
外面传来影影绰绰的声音,秦姑姑为小姐盖好被子,出去。
“善史来问,小姐怎么样了。”
“无碍,已经歇下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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