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那天要是不出现呢,他越来越大,我是管不了了,可如果他有一个喜欢的也好啊,就是身份差点我也认了,大不了先纳回来当个妾,可你看,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说他不应?”项夫人不知为什么有些心虚,不会是因为她家小七吧,若说倾倒众生的潜力她家小七是连先皇都迷的为其铺路的人。
莫夫人没什么不能说的,点点头。
项夫人顿时觉得压力有些大,她一直以为是莫夫人太挑剔,杨姑娘过世后,便没有寻到合适的才耽误到现在,平日里没少有人说莫夫人挡了一众想进莫家门的人,现在看来是折文不愿意?折文不会还惦记着……
项夫人有些慌,现在忠国夫人可在守寡!折文没那么大胆吧!项夫人想到这种可能,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这要是……
那还了得!
莫夫人不好意思的拉住项夫人的胳膊:“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啊:“什么事?”原素君尽量镇定,没影的事,别自己吓自己。
“我若是给折文说柳雪飞,你会不会心里不舒服。”
“雪飞?”项大夫人现在觉得,莫夫人给折文说谁都好啊,知道折文成婚了,把她儿媳娶回去都……呸:“好啊,雪飞是个好孩子,我跟你说,别说你了,我都动过那个心思,可惜啊,玄简的正妻上已经有人,我不忍委屈了那孩子,配给折文,真是再好不过了,你眼光真好。”
莫夫人闻言便放心了,她真怕项夫人心里不高兴了,毕竟……“说起来她年岁不小了,我……”
“不大,不大,正合适,咱们私下里说,雪飞有如今的经历反而是好的,女子只有经历的多了才能心境宽和、不容易感情用事,雪飞又是稳重大气的,都能为国做事,还能管不好家,而且雪飞性子正,教导出的孩子更正。”
第773章 二更
莫夫人也还怎么想:“有妹妹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妹妹真是好福气,这些年都有相公疼着,这性子还是像孩子一样,连曾经近亲的人也舍得看她幸福。”
项夫人是真喜欢雪飞那孩子,再说……她也真怕莫云翳跟忠国夫人纠缠出身来,到时候……脸面都……总之别管莫云翳娶谁先娶了吧,早娶早安心:“是折文有福气。”
莫夫人也落了一块大石头:“那姐姐我就不客气了。”
“我还等着给折文送一份大礼呢。”
“妹妹定然有机会。”
……
项章刚下衙回来,前院还没回,便被自家夫人的贴心婢女叫进了后院,项章简直哭笑不得:“我这还没换衣服,你匆匆茫茫做什么。”
项大夫人亲自上前为夫君更衣,推着他往浴室走:“我伺候你还不行。”
项章真意外了,他这夫人娇气呢,说是伺候他也只是摆摆样子,最会偷懒讨巧,今日如此殷勤怎能不是大事,顿时惊的不走了:“出什么事了?”
项大夫人将他进去:“进去说,娥娘,你在外面守着。”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莫非玄简的事她知道了?
“出事了,折文和忠国夫人的事你还有印象吗?”
项章当什么事!吓死他了,顿时放松下来,解着衣扣:“没影的事,别胡思乱想。”
“今早莫夫人过来说折文不想成婚,他为什么不想成婚?他一把年纪了他会不想成婚,他在等谁。”
“你别胡思乱想。”
“是你别忘了他每年往宫里送的礼物的举动才对,什么救命之恩需要每年都送东西,而且小七什么容色,谁能不惦记,当初折文又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就没有动过心思?”
项章的衣扣解不下去了:“折文……是个端方的孩子……”
“可他还是个男人,拒了杨家的婚事,现在还鬼迷心窍的男人,如果不是,你说说折文为什么现在都没有婚配。”
“……没有合适的吧……”项章有些不自信。更何况他不止一次得意的觉得自家小七迷惑住了太子,才让太子鬼迷心窍,什么都与玄简说,否则项家怎么能高枕无忧。
这样有手段的人能拿住太子,为什么不会令莫云翳念念不忘。
项夫人冷哼一声:“什么叫合适,我看他是不死心,老爷,折文不会做出什么有违常理的事吧,而且,小七才十九岁。”美貌依旧,不,比以前更盛,人又小、又是个胆大的,能耐的住冷漠,更何况莫云翳……那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哪个受得住他频频示好。
项章脸色逐渐变了,将解开的扣子又一粒粒扣上去,项家有位荣耀加身的忠国夫人自然是好事,可如果……“我出去一下。”
“不用急着回来。”
项章险些绊倒门槛上,站直后,径自走了。
书房内。
项章急忙将项逐元喊来,如今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对这件事还算镇定,可也要重视,这种没必要的麻烦,最好不要出,到时候谁都护不住她。
项逐元没想到母亲不出门,还能揣测出这么多是非:“父亲多虑了。”
“我不管多虑不多虑,你找个机会探探莫云翳,他那些礼物让他停了,还有回头让你大姐去忠国府跟小七住,提醒你大姐机灵点。”
“……”
项章知道玄简可能觉得他杞人忧天,但“小心无大错,你也不希望看到小七出事。”
“爹,我知道了。”临走的时候放下了最近新配的香:“爹也试试,安神。”
项章甚为欣慰,孩子大了,享到孩子的福了。
……
日益院的书房内,烛火通明,丝竹声一天未断。
绯绯用完饭,站在院子里,诧异的看着书房的院落,已经好几天了,都能听到后面的丝竹声,而且厨房的大师傅应该使出了浑身解数,因为香气都飘过来了:“是世子最近在招待什么人吗?”
冬儿抱着衣服路过:“姐姐别看了,世子招待谁也不会跟咱们说。”
她只是觉得这次和往日都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书房内,地龙烧的很旺。
项心慈的长裙随意的散在地上,火红的石榴花铺了一地,如此长的裙子,她仅在腰间松散的系了条腰带挂着,软绵无骨的身体依在软塌上,长发散落,眼尾处画着一朵同色的石榴花,一派冶艳的慵懒风色,望之让人懒散。
秦姑姑对自己夫人不修边幅的样子稀松见怪,剥了瓜子递过去,哄着夫人吃。
焦耳跪在夫人脚边,为夫人捶着腿。
项心慈兴致盎然的看着不远处的台子前善奇、善庸表演的皮影戏,不时被逗的笑逐颜开。
秦姑姑也看的津津有味,善奇最擅长这些讨巧的东西,演的真好。
焦耳也觉得善奇手巧,善庸哥也不错。
项逐元刚进来,便被扑面而来的热浪熏的后退一步,又在寒风中醒了一下,才进去,她就不能扯些炭火,看到她那不伦不类的穿着,项逐元已懒得多花,只穿那一层纱,这点炭火都少了。
郑管家立即迎上,为世子更衣:“世子回来了,饭已经好了,七小姐都饿了。立即开饭。”
项逐元整理整理衣袖,仅穿了单衣走过去,将地上的纱裙踢一踢,身手一捞扔在她脚边的位置,坐到榻上:“不是说今天不等我。”
项心慈立即从软枕上起身,转了个圈,靠到他腿上:“说说而已,能当真。”
“我的这两个侍卫,快成街头卖艺的了。”
“他们难道还卖身?”
项逐元瞥她一眼,示意焦耳拿梳子来,将她从腿上扶起来,知道她自己坐不住,抵了枕头和自己的膝盖在懒人背上,给她梳头:“一会都掉汤里去。”
项逐元手掌一揽她的发,整儿脖颈漏出来,才发现她耳后的位置也画了一朵石榴花,石榴花瓣变了形状,花瓣向前蔓延,红色的花丝没入乌发中,惊艳绝色。
项心慈察觉到他的停滞,微微侧头,眼睛里全是戏谑的笑意:“好看吗?”
第774章 一更
项逐元将她头转过去,嘴角溢出一抹笑意,好看吗……
项逐元的手指穿过她的发,玉梳将长丝拢起,显出她纤细的背影,耳畔的石榴花越发清晰明了,身上石榴花色的纱裙松散的堆在她榻上,在热浪的烘托下散发着淡淡香气。
你说……你好看吗?行在心上,路途遥遥……
项心慈委屈的卷着身下的裙子:“不好看吗?我画了很久的,用了三面镜子,很用心的。”
项逐元将手中柔软的青丝一点点盘起,一天的辛劳都平静下来:“一天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件事上了。”从秦姑姑端着的托盘中选了一枚粉色的桃花玉簪。
“怎么可能,我画功如此了得,哪用的着那么多时间。”
所以,梁公旭脖颈上的狐狸画的惟妙惟肖,玉簪没入乌丝中,黑色如墨,粉色如花。项逐元起身。
秦姑姑慈爱的看一眼:“像个小道童一样。”
项心慈直接向后倒去:“是道姑。”
项逐元熟练的伸手托住她后背,轻易的将人拎下来,层层的石榴花裙瞬间铺在地上,她是站在石榴花堆中的石榴花色。
项逐元无奈的看一眼:“你呀,每次都穿这么长的裙子,能走路吗?”
“我用走路?”人已经伏在大哥背上,甜甜的撒娇:“快点,吃饭了,我都饿了,头昏眼花的。”
……
聂大人与项侯爷一起从御书房出来,立即恭维道:“项侯爷府上这位香调的好,清冽温雅,当属佳品。”
项章难得开怀,虽不喜聂常司人品,但香是儿子孝敬的,特喜欢展示一二:“聂大人谬赞了,不过是家人所作难登大雅,要说香,当属盛世华裳香料阁的调香,那才是香中极品。”
“是啊,最近盛世华裳新出了一款君子香,那真是……”聂大人突然想起皇上不喜欢玩香品茶,顿时顿时有些尴尬:“侯爷这款香也不逞多让。”
项章也想到皇上不喜这些,梁都成的名人雅士最近都少有斗香品茗的活动:“哪里。”两人将话题转回刚才商议的事情上,说着话走远了。
明西洛将笔放下,依稀还能闻到书房内粘缠不去的香气,不禁揉揉眉心。
“皇上可是累了,奴才为皇上按按。”
明西洛一阵心浮气躁,但又被生生压下:“不用,将窗户打开。”
“……是。”
寒风吹进来,冷气混合着炭火的温度重新熏染了项章身上残留的熏香,可偏偏被稀释的香味,让最后一缕绵长的味道静静沉下,缠绕不去、久久留存,反而越发让人熟悉的心浮气躁,好在只是最后一缕,即便不愿,寒风如刀,最终斩断了房间内最后一缕气息。
明西洛手指松开,方觉得眉心清明,呼吸舒畅,可刚拿起笔,更烦闷的憋曲瞬间汹涌的卷土重来,激的毫无准备的他顷刻间心烦意乱!想杀人见血!
“皇上……”
“出去。”
“以后所有朝臣一律不准熏香!”
……
“皇上不准熏香?为什么?”历朝历代千年传承,熏香对氏族来说,就是用膳、洗漱、品茗一般如常,为什么不让熏了?
何况如此这般,怎么区分世家大族与寒门学士,百官身为不解。
皇上这是无理取闹吧。
穆济对世家大族这种自认高人一等的嘴脸早已习以为常,他们怎么可能放弃如此能彰显身份的东西,毕竟小小一块香动辄十两百两,瞬间将一些‘凡夫俗子’摒弃在外。
他当年初入仕,只认得皂角香,没少被这些人明里暗里奚落,虽然这些年他也习惯了用香,但从三十年前的十两,到二十年前的百两,近些年的千两,这些士族斗香越来越不像话,早该整治了:“不过是一些香料而已,不熏就不熏了。”
“可……呈给皇上的折子,怎么能不熏染?”
“说折子不让你熏了吗?折子是朝臣?”
“可,属下从小熏到大,身上早已沾染了沉香,去不掉啊。”说话的人颇为为难一般。
穆济闻言顿时看他一眼,嗤之以鼻,最想说的是这一句吧,自觉自命不凡:“怎么自己把自己熏成百年沉香了,那感情好,把你自己磨成粉,又添一味香料。”
说话的人顿时大汗:“不敢,不敢,属下这就除香。”
穆济也有些不解,皇上并不是将自己喜好强加在别人身上的人,怎么突然就除香了?
……
项心慈不高兴的拿起大哥刚写完的字,放在一旁晾着,就不懂了:“他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我今冬刚上的香,现在都卖不出去了。”
项逐元猜到了一点,只是没想到,皇上反应那么大:“你出售的量本就少,喜欢的人自然会买去收藏,与你没什么影响才对。”
“怎么会没影响。”项心慈靠在桌案上:“女眷以后谁还敢熏香,不怕沾到他们相公身上。”
项逐元失笑,他本是要让人不起疑:“你和他最近还有联系吗?”
“谁?”
项逐元立即放下笔:“几个谁。”
项心慈仔细想想,发现这个真不好猜,但他们正在说香,应该是说明西洛:“早不联系了,我又不是傻子。”
聪明就好:“莫云翳呢?”
“什么?”项心慈故作不知,顺便拿了一枚橘子在手里剥着:“管莫云翳什么事,都多久的事了。”
“真的很久了?不久前有人看到莫世子与人在大街上踏雪,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你不知道?”
项心慈将橘子扔下,原来早知道了,套她话:“碰巧遇见了,我有什么办法。”
项逐元将她扔下的橘子拿起来,帮她拨开:“本也不是什么事,可他身份不同,如今有治下有功,安民立意、治国安邦,已有了他自己的身后根基,将来入阁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样的世家子弟,又是未婚,你说他与谁走的近一点,关注的人多不多?”项逐元将胖嘟嘟的橘子瓣递过去。
项心慈捏了一瓣放入口中:“那也不关我的事。”
“你大伯跟我说,莫云翳至今未婚是不想娶,你觉得他在等谁?”
第775章 二更
项心慈也看着他,突然笑了,他想听什么,又想自己说什么,总是这么弯弯绕绕不累吗:“吃醋了?”
项逐元垂头将橘子瓣上的纹路剥去,却没有看她,又是些坐到如今的局面已经:“人言可畏,你既无心,又何必要让人期待。”
项心慈看着他的头顶,嘴角的笑意未退,他早习惯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如果换做以前,她非要一个想听的答案不可,为了那个答案,她能做一百件让两人两败俱伤的事。
但现在,她能感受到他的压抑和难舍,让她知道你,其实他也有过贪心的。他想效忠项家,不让大伯和大伯母失望,同时又不想自己离开他身边,还真是贪心。
她日月悠长、山河无恙的大哥哥最大的贪心,项心慈突然垂下头从他指尖叼走橘子瓣,笑看着窗外的雪花,觉得心情丝毫没因听到的答案不如意而不高兴。
项逐元收回手指,瞪她一眼。
项心慈笑的更开心了,脚尖瞬间一点,半个身子倒在桌案上:“甜。”又瞬间起身,重新站回原位。
项逐元看着她背上印上的墨迹,目光越发温柔沉静:“还吃吗?”
“不吃了,你剥的慢,我去看看安安。”说完向外面跑去。
项逐元瞬间起身,抄过屏风上的狐裘,急忙追出去:“外面冷,披件狐裘。”
“不要——”
……
辅国公府内。
施维接了外袍,靠在暖炉前,烤着手:“你怎么闷闷不乐的,皇上禁香还影响你心情了?”
“别胡说,皇上没有禁香,只是觉得朝廷重地不易在一些杂事上分了心。”
施维别有深意的笑了:“解读的挺细致。”
柳雪飞焉能不知她话中的意思,瞪了她一眼,又胡乱非议,她都什么年纪了,她现在愁的是另外一件事:“我爹有意和莫家结亲。”
施维烤手的动作一顿。
柳雪飞苦笑:“你都觉得荒谬对不对。”
“不……不是啊,莫世子这个人虽然刻板了点,但绝对是良配,如果莫世子对你有那个意思……不是,我听说他前段时间还跟一位女子踏雪来着,难不成那女子是你!?”
柳雪飞让她手指她快掉的下巴:“不是。”
施维想了想,继续搓着手:“那也不失为良配,如果你真嫁了,多少少女要抱着被子哭了。”施维想想那情景,忍不住笑了。
“你当我们还是小时候,为这些事有什么可高兴的。”
施维坐下来:“那也没什么好丧气的啊,莫云翳人挺好,如果是你们两家有意联姻,你管莫云翳是不是与人踏雪,你都赢了。”
柳雪飞没说话。
施维看她一眼,又给自己斟杯茶:“你……该不会真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吧。”选后是不可能的,年龄不合适,难道进宫做个妃子?
“你再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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